在紀川的印象裡，齊蕭無論是智商還是情商，在娛樂圈都屬於韭菜人士。
可齊蕭今天的所有表現，卻跟他往常有極大的差別。
瞧這嘴皮子功夫溜的，上他的《蒙臉唱將》都顯得屈才了呢。
不過最讓他意外的地方，還是這首原創的《消愁》。
認識十幾年，紀川不是沒聽過齊蕭所謂的原創歌曲。
聲音是真不錯，但創作才華......也是真的菜。
作曲基本向幼兒園兒歌學習，作詞更是向殺馬特傷感文學看齊。
怎麼可能寫出《消愁》這種充滿人生感悟的歌曲。
說起來也奇怪，紀川總感覺齊蕭今天整個人都很不一樣，但具體又說不上哪裡不同。
“算了，還是等收工後再找他出去聊聊吧。”紀川自言自語的唸叨了一句，就繼續把注意力集中放回節目上。
錄製進行到這裡，其實也差不多了。
主要是齊蕭的表現非常出彩，給這期節目貢獻了足夠的亮點素材。
所以，後面的錄製也就順利結束了。
正當齊蕭準備趁著沒人注意開溜的時候，紀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阿齊，等我一下，待會兒收工了一塊吃個飯吧。”
齊蕭直接一個拒絕三連：“不了不了，我已經約好了髮型師剪頭髮，你看我這鳥窩頭……”
“我請你。”
“……那我下次再約他，我去找個沒人的化妝間等你。”
紀川：(乛_乛)
換作穿越前的齊蕭，他斷然不會這麼厚臉皮蹭飯的。
可現在情況不同。
他翻遍前身這臺手機的所有社交支付軟體，包括網銀什麼的，全部餘額加起來也才300來塊。
更觸目驚心的是，短信箱裡躺著N多封催他還債的網貸資訊。
在可預見的未來裡，齊蕭感覺自己要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窮日子，現在有機會免費吃頓好的，肯定是不能錯過了。
兩人步行來到了一間離電視臺不遠的小飯館。
一路上，齊蕭都在思索著紀川可能會對自己問出什麼樣的問題。
而紀川看在眼裡，把他的行為當成了有心事的表現。
所以，一開始坐下來，紀川也沒問什麼話，直到兩人幾杯酒下肚，才漸漸的把話說開了。
“阿齊，感覺你今天不太對勁啊，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好，押中了一題！
齊蕭內心歡呼，面帶‘沉重’地回答道：“琳琳今天來過我那兒，她決定跟我斷絕父女關系，我覺得她這次是說真的。”
“是嗎？”紀川語重心長的看了他一眼，舉杯喝完了杯中的酒。
“說實話，你有沒有怪過我嗎？”
“哈？”
齊蕭懵住了，這又是什麼愛恨情仇，題超綱了啊。
不過，隨機發揮根本難不倒他。
“從來沒有怪過你，這是我的真心話。”
“現在已經是我最落魄的時候了，微信連個搭理我的人都沒有，我的親生孩子也想要離開我，可你還願意用自己的資源拉我一把，陪我坐下來喝上一杯，兄弟，我很感激你，真的。”
成年人的世界是利益至上。
一個非親非故的朋友，願意冒著影響自己工作的風險來幫助他，肯定壞不到哪兒去。
這是齊蕭綜合各項資訊後，得出的最佳回答。
“你沒有騙我？”紀川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彷彿不太相信。
“嗯。”齊蕭肯定的點頭。
“有你這些話，我今晚起碼能睡得安穩一些。”
“你不知道，我有段時間是成宿成宿的睡不著啊。”
紀川說完彷彿松了一口氣，咕咚咕咚又灌了兩大杯啤酒，面帶幾分醉意地繼續道：
“其實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沒有我，你是不是就不會欠下這麼一大筆債了。”
什麼？！
齊蕭臉上出現了震驚的表情。
好哇！居然是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間接害我破產的？！
勞資要收回剛才的話！
他忍住了站起來暴打紀川的衝動。
目前為止，紀川是齊蕭唯一一個能接觸到的熟人，一個比瀏覽器更好用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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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這個工具人現在還醉醺醺的。
“我……理解你的難處，有些心結是需要從頭到尾說出來，才能真正的解開，你覺得你哪裡最對不起我？”齊蕭咬牙切齒的引導他。
紀川猶豫了一下沒說話，又灌了一杯啤酒才鼓起勇氣的開口。
“我不應該把敖東方的聯繫方式交給你。”
“在你問我的時候，我就應該有所警覺，讓你別跟這個人有任何的交集。”
“他是出了名的老狐狸。”
“但我真的沒想到，他明面上幫你幾次之後，就把花譯傳媒的萬老闆介紹給你認識，然後忽悠你簽下那張令你墜入深淵的對賭協議。”
“兩個億啊，我都不敢想象你要怎麼樣才能還清這一筆債！”紀川喃喃地說道。
“什麼，兩個億？！！”齊蕭感覺自己的血壓瞬間飆高了。
兩個億是什麼概念？
齊蕭穿越前拍了那麼多的作品，甚至手頭還有一部大爆出圈的劇，都沒能夠攢下兩個億！
連日賺208萬的大佬，都得不眠不休工作100多天呢。
何況他現在只是個日賺不到208元的小透明！
太難了。
連嘴裡嚼著的片皮烤鴨，頓時都變得沒那麼香了。
接下來，紀川還斷斷續續說了很多他知道的事情，齊蕭是越聽下去，就越發現事情不簡單。
總結來說。
前身是個好高騖遠的人，本事沒有，把風娛傳媒經營得一塌糊塗，還很眼紅別家娛樂公司的業績。
於是，四處託關系找天使投資人。
然後就打聽到了一個叫做敖東方的老油條，認識很多大佬。
接著他從紀川這裡，拿到了敖東方的聯繫方式，再後來的事，就是紀川說的那樣。
‘齊蕭’入套了。
與一家叫做花譯傳媒的圈內大公司，簽下了一份為期兩年的對賭協議。
花譯每個月會給風娛注入500萬的運營資金。
條件是‘齊蕭’要保證風娛每年的淨利潤達到1.2億，這筆錢就是花譯作為投資人的分紅。
無論風娛傳媒最終超額完成多少，花譯都不會多拿一分，反之不足1.2億，‘齊蕭’則要補夠這個差額給花譯。
咋的一看，這份協議在娛樂圈裡其實也不算過分。
人家每年投資6000萬進這破公司，算上利息、壞賬風險等各種因素，拿1.2億回去是正常的。
但關鍵在於不正常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