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莉達將腦袋埋進胸口,害羞得說道:
“沒……沒問題!小……小女子不才……”
“你別這麼緊張,身體放鬆點──那麼,要動手嘍。”
風千辰只給梅莉達五秒鐘做心理準備,便一口氣飲下藥劑。
累積在嘴裡的血液與唾液混入藥劑那瞬間,彷彿要爆發般的刺激竄過藥劑。
從現在起一秒也不能遲疑,風千辰抓住梅莉達纖細的肩膀,未經確認便將嘴唇壓上。
風千辰壓上自己的嘴唇,強硬掰開緊繃的桃色嘴唇。
“嗯唔……呼……!”
藥劑開始轉移了,絕非容易入口的味道,與舌頭像要麻痺般的刺激。
加上梅莉達沒有接吻的經驗,因此她的動作有些僵硬。
一個搞不好,藥可能會灑出來。
梅莉達心想不是感到害羞的時候,而將手臂繞到風千辰脖子上抱住他。梅莉達讓兩人的嘴唇緊密貼住,舌頭彼此交纏,拼命地吞下藥劑。
份量不算少的液體咕嚕咕嚕地滑落過小巧的喉嚨。
經過彼此都汗流浹背的數十秒後,藥劑總算全部轉移完畢了。
梅莉達有些依依不捨地緩緩移開嘴唇,一聲異常性感的“波”聲響迴盪周圍。
梅莉達發現不知不覺間,兩人都用力緊抱住彼此,而勐然將身體移開。
她低下去的頭連脖子都紅了,嘴唇彷彿要融化般發燙。
不過,就在移開身體後沒多久。
噗通!梅莉達的身體勐然彈起。
“唔……!”
“不可以吐出來,請忍耐點吞下去。”
風千辰隨即制止按住嘴邊的梅莉達。
此刻藥劑正在梅莉達的身體裡開始劇烈變化。
她應該感覺岩漿在胃裡沸騰,全身關節彷彿山崩地裂似的疼痛,且寒冷得宛如被扔到冰山一般。
梅莉達實在無法維持理智,她倒落到床鋪上。
風千辰上前輕輕抱起梅莉達,讓她躺著枕頭睡,並幫她蓋上好幾層棉被。
之後就是與時間的戰鬥。
再過幾個小時,在女僕們起床前,結果就會出來。
可以獲得瑪那;還是輸給藥劑,身體毀壞──
“嗚……嗚……嗚嗚~……!”
“我會在旁看著,請小姐放心休息。”
雖然梅莉達大概聽不見,風千辰仍向她這麼說道。
梅莉達此刻痛苦得無法成眠,話雖如此,但她的意識應該朦朧到無法維持自我才對。
這地獄要讓十三歲的少女體驗,實在超乎想像。
風千辰俐落地收拾調配器具與材料,拉了把椅子坐到床鋪旁。
他從事先準備好的臉盆裡拿起毛巾並擰乾,幫忙擦拭梅莉達的汗水。
今天剛成為風千辰主人的小女孩,或者說是可憐的暗殺物件,他重新自覺到自己在做非常荒謬的事情。
即便這個手術成功,梅莉達獲得的位階也不是她期望的聖騎士,而是跟風千辰同樣的武士位階。
那樣是無法讓委託暗殺的莫爾德琉卿信服的,他為了否定梅莉達的母親梅莉諾亞·安傑爾有外遇,想請風千辰證明的是梅莉達具備騎士公爵家的血統。
風千辰早已經知道梅莉達並未繼承公爵家血統,萬一風千辰試圖隱蔽這點的事穿幫,這次就換風千辰成了暗殺物件。
倘若只考慮到保身,讓梅莉達就這樣死去會比較好。
──必須想想今後該怎麼做……
幾小時後,如果梅莉達成了一具奇形怪狀的屍體,必須將她跟那三隻南瓜頭一起處理掉才行。
應該埋在森林裡比較好嗎;還是裝到棺材裡,沉入河底呢?
她要是半吊子地苟活下來反倒更傷腦筋。倘若被人知道風千辰對她施加了這種手術,無論是對外或對內,事情都沒那麼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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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究竟在做什麼呢……──
“……母親……大人…………”
就在這時,梅莉達微弱地發出聲音,是夢魔讓她呻吟。
“母親大人……父親大人……你們在哪……?”
她無意識地舉起手臂,伸向沒有任何人的漆黑天花板。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梅莉達闔上的眼角溢位一行淚水。她彷彿精疲力盡似的垂下手臂。
在手臂即將掉落到棉被前──啪!風千辰一把抓住梅莉達的手心。
“加油,小姐……!”
風千辰順勢抓住梅莉達的手心,用雙手使力握緊。
“加油,加油……!別在這種地方認輸……!”
將手肘靠在床鋪邊緣,一心一意地祈禱。
身為殺人犯的自己所做的祈禱,有任何意義嗎?
倘若沒有,就算是詛咒也行。希望自己的話語能成為鎖煉,將這女孩的存在挽留在這世界。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風千辰緊緊閉上眼睛,只是感受著宛如雪一般冰冷的手指感觸,同時不斷祈禱。
就在這時,梅莉達原本看似痛苦地蹙緊的眉頭,忽然緩和下來……
“……老師…………”
她像是感到安心似的發出微弱到彷彿聽不見的吐氣。
“嗯……”
大約過了多久的時間呢?
一瞬間有視野轉白的感覺,然後一股慵懶的無力感襲向全身。眨了眨沉重的眼皮,鮮明的光芒刺激著視網膜。
世界的明亮告知了早晨的到來。人們的活動時間帶逐漸接近,幾萬座路燈的光芒也隨之增強到炫目。
原本進入夢鄉的城市,發出聲響開始動作。
迎接了久違的緩慢覺醒,風千辰他──立刻跳了起來。
糟了,我睡……?
風千辰自己都不敢相信,擦拭著根本沒流出來的口水。
原本明明打算熬夜照料梅莉達的,卻似乎很乾脆地輸給瞌睡蟲,昏睡了過去。
用移植術切割瑪那的確相當耗費體力,但這麼毫無防備地陷入熟睡,實在沒資格當情報部隊的特工。
“對了,小姐呢……!”
枕邊──已不見梅莉達的身影。只有凌亂的棉被述說著她的痕跡。
既然梅莉達自己下床去了哪裡,就表示至少她並沒有死。
不過,醒來的她究竟變成什麼模樣了呢……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了少女“呀啊!”的哀號。
是在宅邸工作的女僕們的聲音。
“……唔!不會失敗了吧!!”
風千辰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一看之下,只見窗簾在窗邊隨風搖曳。窗戶是開著的,從庭院那邊感受到好幾個人在到處跑的氣息。少女們的哀號依舊斷斷續續地響起。
風千辰立刻察覺到騷動的中心是梅莉達。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