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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凡剛剛轉過這個念頭，便看到李少白身遭元氣緩緩平淡起來，就好似一個原本不停匯聚元氣的洞口被人堵上，不再宣洩。
站在自己腳下的乾燥大地上，繼續喘息幾口，略作調息，就朝那邊走去。
“大哥，你怎麼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我只在第一次沒有用心訣修煉的時候，才體會過這種痛苦啊！”
李少白奇怪道：
“哎，我修煉的時候並沒有那麼痛啊？只是全身有些麻癢的脹痛感而已，強忍著也能做到數十套之外的煉體術，怎麼你卻……”
玉靈珠踏著這邊依舊覆著的一層薄水走上前來，奇怪道：
“竟然會有人服用丹藥會比其他人感受到更強的效果？”
一邊說著，一邊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嘖嘖稱奇：
“簡直是聞所未聞！既然附帶的作用都是如此效果，不知道你匯聚天地元氣和容納元氣的速度有沒有增加？”
楊凡呆了片刻，隨後恍然大悟。
難道自己的身體對於丹藥有某種增強其功效的作用？可是之前自己心底的潛意識裡，對於丹藥那種下意識地抗拒感又是怎麼回事？
——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去領取屬於自己的地寶靈材來輔助自己修煉，就是因為每次想到要在自己身上使用靈材的時候，內心深處就會下意識地升起一股抗拒感覺。
只是這種自身的意志，卻沒有讓他生出半點疑惑，反而以為是因為自己的修煉天賦強，這才會自信無比的不依靠各種靈材。
就好似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下意識的不會睜眼去看自己身前的一大群螞蟻，卻並不以為這不正常。
因為這是大腦最深處的潛意識所散發出來的特殊波段，會讓人感到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不過。
如果自己的身體真的能夠增強所有丹藥的藥效，那丹藥所附帶的其他作用也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了。
只要付出和收穫能成正比，那也無所謂。
“額，難道我對丹藥的藥效有莫名的增強作用？”
楊凡心底掠過一抹激動，卻仍舊深深呼吸，吐掉那口激動的氣息，這才問道。
李少白聽著他言語間滿滿的興奮感，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因為不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這種體質，還不好說什麼，所以就輕咳兩聲，提醒道：
“咳，小凡，淡定，淡定！目前這只是我們的猜測，做不得準！”
楊凡繼續呼吸幾下徹底冷靜下來，也認清了目前的狀況。
“好，咱們也在這邊耽擱不少時間了，回去吧！”
李少白點了點頭：
“好，估計也快輪到咱們上場了，順帶也好向林隊長問問你身上的情況。”
祠堂前，比武擂臺。
劉虎嚴肅冰冷的面龐上掃視過只座了劉鑫釗與林青寒的主席臺，看到林青寒嘆息一下然後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略帶幾分焦急的瞳中透出可惜神色，只得宣佈臺上的陳海強勝利：
“四強賽，因楊凡未能按時到場，視為放棄比賽資格，陳海強……”
一個“勝”字還未出口，東南方向兩座觀眾席當中的過道上，忽地現出一個急速跳竄過來人影，還未看清那人的面龐，他清秀的聲音已經當先傳到場上。
“等等！”
來人正是楊凡。
預感到自己或許會趕不上下一場比賽，楊凡告罪一聲，撇下大哥和玉靈珠當先趕來——得益於玄身分空步，他的最大速度即便是和只有一個小境界之差的李少白相比，其中相差的也不只是一星半點那麼簡單。
至於仍舊殘留在體內的聚元丹藥力，因為只有在施展煉體術的時候才會被引動，所以倒是不妨事。
煉體術，是所有招式當中的每一式變招、每處的細微動作，而不是施展出來的招式，全部都算作是煉體術。
籠統一點說，招式是由煉體術組合而成的完整機器，煉體術是組成招式的零散零件。
比方說一劍當中，還包含著數十式的不同變招，以應對可能會遇到的不同阻礙；但是單單看上去，那就是普通的一劍，只有遇上其他的阻擋，才會隨情況施出這一劍當中所隱藏著的招式。
只有當一式一式拆解開來，原原本本地施展，才是能夠吸引天地元氣匯聚過來的煉體術。
觀眾席上的群眾看到楊凡及時感到，瞬間便高呼起來，原本因為長時間的等待而生出的不甘心、不耐煩等等情緒一掃而空。
“好！”
“我就說嘛，楊隊長怎麼會不戰而逃！”
“楊隊長，快去給他一個好看！”
青年們聲嘶力竭地呼喝著，少女們紅撲撲的臉蛋上佈滿了興奮神色，持重的中年人也都大聲喊叫著，支援楊凡。
“我們陳隊長才是最強的！哼，一個剛剛修煉半年的煉體士，怎麼能跟已經修煉到磨體後期境界兩年之久的陳隊長相比！”
“難道你們忘了，在我們村子有難的時候，陳隊長是怎麼保護大家的了？現在你們竟然去支援一個剛剛來到村子一年不到的小孩子！”
當然，其中也穿插著不少支援陳海強的村民聲音。
“那又如何，資歷老了不起啊！修為高了不起啊！以楊隊長的天賦，日後對村子的貢獻，鐵定會比陳隊長高！”
“我們都知道陳隊長平日裡對大家夥好，可是他有楊凡帥嘛！我們就支援小凡，怎麼啦！”
一幫男人女人，相互之間噴起口水。
楊凡的眼角眉梢上不斷抖動著，聽著觀眾席上的人群就差為了支援哪邊人的事情打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倒是對面的陳海強，用力地嘆了一口氣，渾身並不結實的肉膘隨之一動，無奈道：
“小兄弟，為了不讓他們打起來，還是咱們先打起來吧！”
楊凡終於找到了下一步行動的落腳點，乾咳一聲點了點頭，毫不在意對面是磨體後期境界的煉體士，“錚”地拔劍出鞘，跟身前斜豎起來長劍相擊。
“鏘！”
金鐵相撞的聲音在楊凡刻意的控制下激盪在場上，成功吸引住了已經有動手趨勢的圍觀群眾。
楊凡趕了一路，體內元氣多少也有些損耗，連帶著也有了些許的疲累；而陳海強養精蓄銳，在擂臺上等他許久，正是精氣神達到巔峰的時刻。
“當——”
所以當劇烈的撞擊聲音從兩人交鋒處傳遞開去，楊凡倒退出八步距離，陳海強卻只後退了五步。
高手之間，往往一步距離就能決出很多次勝負。
所以楊凡在退到第二步的時候，就不得不面對他重新刺過來的長劍。
看著陳海強的劍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卻越是鎮定了下來。
“譁！”
他似乎站在了最高的虛空上，俯瞰著這片天地。一股飄渺無形，又或者是斥塞天地，無所不在的感覺浮上心頭。
在他感知到的天地當中，有絲絲縷縷的鋒芒飄散在整片的天地虛空，明滅不定，閃閃爍爍。
天上的亮光漸漸聚在一起，形成一柄刺目耀眼，卻又柔和清淡的無形巨劍。
楊凡沉浸在那絢麗卻又平淡的劍意當中，心都要醉了。
即使那裡似乎有著巨大的反差，即使那裡似乎有著悖於常規的景象，即使那裡又似乎包含了天地萬物之間的真理……
不知是過了一剎，還是永久沉淪。他知道的，是自己依舊沉浸在那裡，然後順手斬出一劍。
最普通的，《天元劍訣》當中最普通的第一式，應天劍。
順應天意，代天殺伐！
帶著一道細小缺口的鑌鐵長劍，漸漸散發出非金非銀的濛濛光華，順著一道誰都無法理解的軌跡，斬向前方。
“唰！”
陳海強瞪大了眼睛，明明在眼中捕捉到了這一劍的軌跡，卻任自己用盡了所有的變招，都沒有攔住這直直劈向自己肋下的應天一劍。
實際上，從他止住身形追向楊凡，到楊凡瞬間感悟到那冥冥天地引出天元劍意，以及順手斬出應天劍這段距離，不過是電光火石，驚鴻一現。
“咔咔咔……”
空氣間響起微弱的聲音，一團淡淡的青藍色光芒在陳海強的胳膊底下往上下延伸過去，凝聚成形，化作一道冰壁。
遠處的劉虎略顯呆滯，搞不清林隊長為什麼會在兩人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攔下楊凡。
“叮——”
應天劍直直斬在兩指長寬的冰壁上，發出一聲清脆聲響，在上面留下一絲輕淡的筆直劍痕。
只是還未有人來得及看清，便被林青寒遙遙散去真氣，小巧的冰牆瞬間消融無蹤。
“啪！”
“咔——”
轉瞬過後，整柄長劍自那處缺口之間斷裂開來，半截劍刃掉在地上，只餘下佈滿了裂痕的斷劍在手中顫顫巍巍。
而陳海強那一劍，早便在欲要抵擋應天劍的過程中偏離開來，見到林青寒插手戰鬥，立刻便反手停下劍勢。
看著楊凡一劍斬在林隊長凝結出來的冰壁上，竟然還將自己的劍硬生生硌斷，不禁一陣後怕。
恐怕自己這一劍還沒刺到他，他就已經將自己斬成兩斷了吧！
劉虎也面容鐵青起來。
楊凡這一劍，竟然將堅固柔韌的鑌鐵劍通體都給損壞了。就算是自己，煉氣階位的身體強度，硬抗下這麼一劍也不會安然無恙吧？
而他事前竟然完全沒有從這一劍當中感受到絲毫威脅。
也就是說，如果剛剛自己單對單的接下那一劍，恐怕大意之下，立刻就是重傷的局面。
不只是他，就連林青寒，一開始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直到楊凡一劍斬出，上面漸漸發出光亮之後，他才從那已經不堪重負的鐵劍上感受到一絲危險氣息。
於是他陡然站立起來，一股寒冰真氣立刻射出，似急電，似時光；倏地在陳海強肋下結出一道微小冰壁。
擋自然是擋下了，只是從那道冰牆上傳來的真氣流失感覺，卻告訴他冰壁上面絕不是毫髮無傷的狀態。
於是他急忙將冰牆散開，化作真氣收回體內。
楊凡一劍受阻，瞬間從方才的玄妙感應當中回過神來，正看到自己滿是裂痕的斷劍之前，那道冰牆留下的最後青藍光芒。
“我…剛剛那是怎麼了？”
他自然認出了林青寒的寒冰真氣，也不難想象自己的劍變成這樣全是拜他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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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沒有怪他的意思，因為武會規定，除非在勝負已分的情況之下，為了確保某一方的生命安全，才準裁判出手。
難道自己方才隨手的一劍應天劍勢，就分出了勝負？而且還差點傷及到陳海強的人身安危，迫使林青寒出手？
楊凡搖搖頭，決定還是先問問裁判再說。
不過念頭一起，他又想到一件事。
既然自己一劍能夠威脅到陳海強的生命了，為何剛剛劉虎都沒有出手，反而是又主席臺上的林青寒出手？
主席臺離這邊可是足足有三百米距離啊！站在一百米之外的劉虎為什麼不出手？
——他絲毫不知道，直到自己一劍斬在林青寒凝出的冰壁上，劉虎才察覺到應天劍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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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提早了半個小時…算是輕微的進步吧！畢竟是三千六百字大章…哇咔咔！（ps：感謝‘書友4820416’的打賞，咳，好久沒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