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啊!”
廝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身為雜家宗主的嫪毐,愣愣地看著眼前被一邊倒屠殺的雜家弟子,心如死灰。
“宗主!宗主!您不能放棄啊!就算是死,咱們也要狠狠地咬傷他們一口,讓天下人知道,我們雜家乃是頂天立地的錚錚男兒!”
呂越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說著,神情之中竟然還泛出了一絲淚花來。
“對!對!你說的不錯!”嫪緩緩從愣神之中恢復過來,一股決死之意緩緩從身上釋放出來。
“就算是死,也要留下我的威名!”嫪毐握緊了手中已經有些捲刃的長劍,咬著牙,從嘴裡吐出一句話來。
“雜家的兒郎們,今日,我等必決於此。可!我們不是孬種!讓敵人知道,想要我們的命,首先要把自己的命交出來!”嫪毐高舉手中的長劍,一副決死的模樣。
“殺!”
“殺!”
底下的一眾所剩不多的雜家弟子,猩紅起雙眼,咬咬牙,發出一聲高吼,再次向著熊啟的人衝過去。
熊啟眼睛微微一眯,眼見著雜家之人抱著必死的決心衝上來,暗道一聲不好。
可是,此時雙方交戰,根本就撤不下來。一旦撤退,那麼先前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士氣必定土崩瓦解,死得只能更快。
唯一的辦法只能是迎難而上,殺出一條血路來!
“殺!大軍將至,多殺一個人,多立一分功!”熊啟大吼道,以軍功之利,鼓舞著一眾手下。
秦國的軍功自然是極為難得,更何況是護駕之功?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先前被殺得隱隱有敗退跡象的手下們,再次嗷嗷叫地向著雜家弟子衝去。
“譁!”
熊啟身後,由王翦所率的秦國大軍堪堪而至,擺出了嚴密的軍陣。
“四散擺開!”王翦對著還在廝殺的熊啟大吼道。
熊啟心中大舒一口氣,連忙命令自己的手下分散開來,萬一被秦軍誤傷,那就得不償失了。
嫪毐自然也看到了已經擺出軍陣的王翦大軍。雖然嫪毐並未曾真正領過兵,可是,他同樣知道此時只有纏住熊啟,方才能使王翦大軍有所顧忌。
“快……”嫪毐剛要開口,可是背心卻是一冷,隨後,一個透著寒光的劍刃從胸前冒了出來。
嫪毐愣愣地回過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握著劍柄的呂越。
“你……”
“我是大王的人!”呂越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道。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破空而來,瞬間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雜家弟子射倒在地。
“踏!踏!踏!”
緊接著,王翦直接趁著雜家弟子出現混亂之際,揮軍掩殺過去。
“動手吧……”高臺之上,嬴政將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
“喏!”無情拱拱手,隨後一個晃身,再次不見了身影。
“噗嗤!”“噗嗤!”
久戰許久的雜家弟子,怎麼可能是巔峰狀態的大秦銳士的對手?剛剛從箭雨之中回過神來的雜家弟子,在大秦銳士之前,宛如麥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
呂越看著敗勢已定的雜家,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轉身正想向著嬴政的方向而去。
“噗嗤!”
一道劍入肉體的聲音在呂越耳旁響起。明明悄無聲息,可在呂越聽來,卻是異常的清晰。
“卸磨殺驢……”呂越嘴中輕吐出四個字來,腦海中,浮現出先前從他胸口穿過的那紅色的劍刃。
儘管瞪大了眼睛,可是,視線卻是越來越模糊。到最後,掙扎了許久的呂越,還是沒有逃得過必死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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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熊啟(熊桓),拜見王上!”
“末將王翦,拜見王上!”
底下,熊啟熊桓王翦三人,在清理完雜家叛逆之後,跪拜道。
“三位愛卿平身!”
“謝王上!”
嬴政扶著羋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對著三人說道:“此次雜家餘孽再惹禍端,多虧了三位愛卿,寡人與一眾大臣方得以倖免於難,當賞!”
“王上,末將慚愧。此番,若非有兩位公子報信,末將還矇蔽在鼓裡,此等封賞,末將萬萬不敢接受!”王翦低頭推脫道。
“哦?當真?”嬴政裝出一副意外地樣子,看向熊啟和熊桓。
“臣不敢當!”熊啟拱手道。
“如此說來,也是事實。”嬴政微微沉吟片刻後說道。
“我大秦以法立國,既然三位愛卿立下勤王之功,寡人自然應當封賞!”
“謝王上!”
“寡人,賜昌平於公子啟,封昌平君。賜昌文於公子桓,封昌文君!次將軍王翦,爵升兩級!”
“謝王上!”三人再次拜謝道。
……
“兄長,想不到,大王真的封君於我們了!”馬車內,熊桓帶著幾分興奮地說道。
今日一戰,乃是他登堂亮相之戰,能一戰而成名封君,在熊桓看來,著實是一步登天了。日後,再次壯大楚系,也有了把握。
可是,與熊桓不同,熊啟卻是沉默不語,似乎對於封君一事,並不看重一般。甚至,眉宇之間,還能看出一絲憂慮。
“怎麼了。兄長?”
熊桓見熊啟面色之間絲毫喜色也沒有,也意識到有些不對,有些緊張地開口問道。
“恐怕,日後我們的麻煩要多了……”熊啟輕嘆一聲說道。
“這是當然的,魏凡那些人,怎麼可能看著我們好過?”熊桓咬咬牙,眼中流露出對魏凡等人赤裸裸的恨意。
熊啟搖搖頭,看著窗外傷痕累累,卻是神色飛揚的護衛說道:“此戰過後,我們手中,唯一的一點武力也耗盡了……”
熊桓聽後一愣,隨即毫不在意地說道:“這些不過是一些家兵門客而已。等到日後兄長名揚關內,還怕沒有人來投靠嗎?”
“那你又是否知道,這些人之中,又有多少是可以值得信賴地呢?”熊啟沒有回頭,隨意地問道。
熊桓聽後,心中也是一驚。
是啊,這些人,大多乃是熊權在時所招攬的。除了數百門客外,其餘大多乃是家兵。
而這些家兵,雖然武功平平,但是終歸乃是熊權經營了十幾年後得來的。忠誠,毋庸置疑。
如今,若是再招人手,自然可以招到武功高強之人,可是卻也難保這些之中,是否會有其他勢力安插進來的人。
如此看來,反倒確實如熊啟所言,耗盡了他們手中唯一的一點武力。哪怕這點武力,並不能起到多少作用。
“那兄長,我們應該怎麼辦?”熊桓有些擔憂地問道。
熊啟輕輕敲打著馬車內的扶手,微微眯起眼睛,輕聲說道:“嬴政如此做,無非是想告誡我們,不要妄想插手軍務。”
“既然如此,我們兄弟就讓嬴政長長見識,告訴他,朝堂之上,有時比軍隊之中更加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