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機關陷阱的機關城,對於秦軍而言,即便再雄偉,也不過只是一座普通的城池罷了。
在進退有度的秦軍面前,墨家弟子,幾乎沒有一戰的實力。
石洞之內,甘羅看著雖然傷痕累累,卻依舊屹立不倒的燕丹,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燕丹雖然受傷了,但是卻還依舊是先天巔峰的強者。尤其是在拼死一戰的時候,更是難以抗衡。竟是以一人之力攔下了帝國的絕大部分高手。
“踏!踏!踏!”
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喘著粗氣的燕丹,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深不見底的懸崖,若沒有外物的幫助,即便是先天巔峰,也很難再上面長時間的攀登。更何況,現在的燕丹甚至連一個後天後期的武者都不如了。
“咔!咔!咔!”
一陣陣機括聲響起,燕丹微微眯起眼,臉頰之上的血水,已經令他有些難以睜開眼睛了。
“燕丹先生,你已經走投無路了,投降帝國吧。”一襲白衫的扶蘇,看著燕丹,面色冷峻地說道。
燕丹握著墨眉的右手緊了緊,突如其來的疼痛,令他不由得咧起了嘴。
“我乃燕國太子,墨家鉅子,投靠帝國?臣服在嬴政腳下嗎?我可做不來!”
燕丹的聲音,從一開始細弱蚊蠅,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一般。
“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落入帝國的手中!”
燕丹的話音剛落,整個人,便向後仰去,落下了那懸崖。
扶蘇皺了皺眉,燕丹的氣節,扶蘇打心底佩服。
然而,扶蘇卻並未流露出一絲異色,反倒是對著身邊的一名秦軍將官說道:“派人下去尋找燕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的頭顱,對帝國還有幫助!”
“喏!”將官沒有絲毫猶豫,便拱了拱手,應了下來。
吩咐完下屬的扶蘇,再度一揮手,冷冷地說道:“繼續前進,但凡遇到墨家之人,立斬無赦!”
“喏!”
……
秦軍雖然攻佔了機關城,但是,由於對機關城的相對不熟悉,還是被墨家之中的重要人物藉著密地,逃走了。
攻佔了機關城之後,若要說受利最大的,無疑是公輸仇了。
機關城被佔領後沒有幾天,他便火急火燎地趕到了機關城。而且,還專門找了一個名目,那便是替帝國找出藏在機關城之中的機關青龍。
沒錯,由於班大師被擒,燕丹又落下了懸崖。墨家沒有了這兩個精通機關術,根本帶不走機關青龍。
三個月後,安排妥當一切事宜的扶蘇,終於是還都了。
大殿之中,嬴政高坐著,默默地看著扶蘇彙報著這次的平叛,以及剿滅墨家機關城的行動。
過程之中,嬴政一次都未曾打斷,直到扶蘇講完,嬴政沉默了片刻之後,方才說道:“燕丹是否找到了?”
“回父皇,墨家鉅子燕丹的屍首,最終在山底之下的一條河道旁找到了。”扶蘇微微低了低頭,回答道。
雖然燕丹私自逃回燕國之時,扶蘇還並不懂事。可是,私下裡,他也是多次聽說這位曾經的燕國太子,幼時與嬴政乃是摯交。
“燕丹不僅是墨家鉅子,還是舊燕太子,身份影響都非同一般……”嬴政的聲音之中,沒有一絲感情的色彩。
“將他的頭顱取下,連同農家的田光,一同懸於街市之上,以儆效尤!”
殿下的扶蘇,微微松了一口氣,再次抬起了頭,說道:“父皇放心,但凡叛逆之人,扶蘇已經盡皆取下了頭顱,帶回了咸陽。”
嬴政略顯意外地看了一眼扶蘇,良久過後,方才開口說道:“扶蘇,你終歸沒有令朕失望!”
“謝父皇!”
儘管扶蘇掩飾得很好,可是,眼神之間,依舊有著一絲喜悅的神采。
“回去休息吧!”嬴政揮揮手,說道。
“喏。”
等到扶蘇走後,原本的大殿一下子又冷清了下來。
嬴政不說話,反倒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底下的幾名太監,更是連呼吸都不敢有一絲聲響。
同樣的大殿,嬴政還依稀記得,那十多年前,兩個甚至未曾及冠的少年,曾在這裡一同暢飲。
十多年過去了,嬴政,成了龐大的帝國主人,而燕丹卻是身首異處,還是以如此落魄的方式死去……
還曾幾時,邯鄲城之中,燕丹的照拂之情,似乎依舊歷歷在目。
這一日的下午,嬴政未曾動過一件政務。僅僅只是坐在大殿之中,閉目養神。
帝王的無情,不是沒有情感,只是不能將情感表現出來,或者說,他們的情感,不允許為個人的意志所左右。
“陛下,天色已暗,為何不掌燈?”
寂靜的大殿之內,傳出了一聲溫柔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嬴政緩緩睜開了眼睛,聲音之中,卻是依舊充滿了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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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陛下未曾用晚膳,臣妾擔心陛下操勞過度,特地帶了一些吃的。”羋鄭輕笑一聲,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案之上。
看著滿桌精緻的食物,嬴政卻是不由得問道:“昌平君死時,皇后是何想法?有怨恨朕嗎?”
羋鄭的手,微微一頓,不過隨即卻是笑著說道:“兄長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便已經做好了這番覺悟。何況,陛下都未曾責怪臣妾絲毫,臣妾豈會怨恨陛下?”
嬴政微微沉默了片刻,隨即,嘴角彎起一道弧度。
“說的不錯,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道路,何談悔恨難過之言?”
次日,當陽光再度照亮整片大地時,市井之中,最為顯眼的地方,卻是在一夜之間多出了一道特殊的京觀。
這些京觀,雖然不多,但是卻是具皆由江湖之中的名聲顯赫之人的頭顱所組成。而田光,燕丹的頭顱,也是赫然在其之中。
燕丹,田光的死,宛如海嘯一般,在帝國的大地之上湧過。不少心懷不軌之人,甚至連家門都不敢輕邁一步。
與此同時,作為這次平叛之軍的主帥,扶蘇的名望也是越來越勝。甚至,在嬴政的刻意放縱之下,“二世”之名,已經隱隱落在了現在的扶蘇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