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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各自珍重

見祁子昭磕頭,蘇葭兒往後退了一步,清冷的目光更是清冷,"太上皇,你的歉意我收到了,我相信阿修也收到了。言盡於此,從此咱們兩不相欠。"

"好好好,只要你開心,只要你喜歡,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祁子昭激動的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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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葭兒差點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對了,還有一件事。"

祁子昭巍巍顫顫的從地上起身,"何事?"

蘇葭兒從懷中摸索出傳國玉璽和一枚精緻的拇指大的方形小玉雕,她把兩件東西遞給祁子昭,"這些東西放在我這裡這麼久,是該還給你了。"當初她會接下傳國玉璽,亦是怕祁子昭有朝一日反悔,她至少還能把握著一些東西可以讓祁子昭不敢輕舉妄動。

祁子昭看著蘇葭兒手中的傳國玉璽還有天機閣玉印,他知道她是真的釋懷了,真的放下了。

他只接過傳國玉璽,那方形小玉雕,他不拿。

蘇葭兒目光落在方形小玉雕,這是天機閣的玉印,翠玉雕成獅獸,底部刻著一個八卦,八卦內鬼獸圖案,擁有此玉印,便可號令大晉秘密機構天機閣。

天機閣是祁子昭創造的,當年他成為了蒐羅各地資訊,成立了一個專門蒐羅資訊的部門,他登上大位後,將這個秘密部門名為天機閣。天機閣在大晉全國遍佈眼線,有可能是勾欄女子,也有可能是市井流氓,還有可能是達官貴族,只要天機閣沒有發出資訊,各自都過著各自的生活。天機閣不聽人號令,只認出玉印,有玉印者便是主子。

天機閣的玉印是她讓祁子昭給的,她提防著祁子昭,萬一祁子昭出動天機閣的人查她和阿修的下落,那他們將會無處遁行。

祁子昭收起傳國玉璽,說道,"這個玉印你收著,我知道你一直在尋找一件東西,天機閣或許能幫助你。除了我、天稜和富察還有你,沒人知道天機閣的存在,你可以放心下命令。"

蘇葭兒遲疑了一下,"你知道我在找什麼?"有了天機閣玉印,她確實可以讓更多人去為她打探訊息,這麼多年她沒有用,是怕驚動了祁子昭。

"不知道。"祁子昭搖頭,"不管你是在找什麼,只要能幫上你就行了。"

沉默片刻,蘇葭兒決定收下玉印,她直覺總有一天祁夙慕和祁鳳曦之間,她會用上天機閣。

她對祁子昭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不需要你跟我客氣。"祁子昭深深嘆了一口氣,望著蘇葭兒眸中滿是悲憫,"修弟走後,你的日子定是很艱苦。林汐,我已是要死之人,很多東西我看的很透徹,也很清楚明白。你不老不死,所以你覺得失去是折磨,但為什麼不把失去當做輪迴的開始?修弟不是你人生的終結,去找個好男人,放心去做想做的,這才叫人生。"

祁子昭的話刺中了蘇葭兒柔軟的脆弱,她語氣驟然變冷,"開始?再一次的開始,再一次看著心愛之人死在我自己的懷中,我再一次忍受著生離死別。一生如此反反覆覆的迴圈,沒有盡頭,沒有結局。"

祁子昭聽了,一下子笑出聲,笑的很大聲。

蘇葭兒蹙眉,"你笑什麼?"

祁子昭感到蘇葭兒不悅,他收住笑聲,"我曾經認識的林汐,不是這般的懦弱膽小,她豪情壯義,她做事雷厲風行,她膽大心細,但是從來不會逃避和懦弱。你不敢去開始,只是因為你自私,因為你害怕自己受傷,你自私的選擇逃避,你懦弱的選擇逃避。"

一字一句猶如一根根釘子,狠狠的、毫不留情的釘入蘇葭兒的心,她的心痛楚一點擴散開,因為祁子昭道出了她隱藏在冰冷後面的軟弱,她不想承認的軟弱。

但無可否定的是,祁子昭說的都是事實,她確實懦弱了,她確實是自私了。

她以為不選擇,不愛對任何人便是最好的,可實際上只是她害怕自己受傷,用冰冷的高牆將自己圍起,拒絕自己窺探外邊的世界,也拒絕他人靠近她的世界。

她以為一生孤獨是最好的選擇,卻不曾想過,只是為了自己懦弱找藉口,她怕離別,怕痛苦,怕煎熬,怕生不如死。

祁子昭又接著說道,"林汐,若是碰上值得你愛的,值得你付出的,那就大膽的去追求。只要是活物,都會有七情六慾,否則佛門又怎麼會存在那麼多戒律。"

他變了,歲月的流逝,讓他變得不再是曾經那個叱吒風雲的王者。蘇葭兒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是他來開導她。

她紊亂的心緒,不停的冒著各種想法,然後相互糾纏著,是要懦弱,還是要大膽去追。

經過許久許久的心理鬥爭,她總算是慢慢冷靜了下來,她也不想去抗爭,也不想去主動,就讓一切隨緣,一切順自然。

忽然間,她腦海**現了祁鳳曦的音容笑貌,或許為了他,她會努力去嘗試克服自己。

她渾然不知她想到祁鳳曦時,嘴角微微勾起,眸中也帶著淺淺的笑意。

她說道,"或許有一天我遇上了值得人,我會奮不顧身。"

祁子昭知道蘇葭兒還是沒有想通,但是她能想明白一些那就行了。他走的時候,也無牽無掛了。曾經深愛一個人,不管時間流逝,他仍是希望她能幸福。

"你想明白了就好,我希望你過的幸福。"他說道。

"謝謝。"真摯的謝意,蘇葭兒知道即使現在做不到奮不顧身,但是祁子昭的話讓她面對自己的軟弱,這一點上,她就該謝謝他。她確實也該調解好自己的心態,若總是患得患失,那她這一生都會在患得患失中渡過。或許調解心態的這個過程要很久,但是她會努力。

"我欠你一份幸福,所以想你幸福,當做是我最後的遺願。"祁子昭淚珠滑落,他從懂事後,只哭過兩次,一次是她離開,還有這一次是祝福她,希望她得到幸福。

蘇葭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人生匆匆,歲月流逝,想不到你我再見時是這般光景,如今你我都說開,今生亦不要再見,就讓一切到這裡為止,你我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