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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成人之美(四)

秦長懷夫妻倆趕集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給兒媳婦買買一些針頭線腦,扯個紅包皮,買瓶香油等等的小意思,東轉轉西轉轉,這瞧瞧那瞅瞅,講個價什麼的,把所要買的東西買齊天也晌午了,倆人揹著往家趕。

在村頭,有幾個迎著也沒敢、也沒好意思把他家裡發生的事情對他們說。事情要散了,誰又怎麼好開這個口,更何況馬上就到家了,還有十分鐘不知道的嗎?

秦長懷、劉永梅進了前屋把肩上的東西放下,推開後屋的門看見兒子在床上哭著,裡間的囤子橫七豎八的都倒了,麥淌了一地,連底下墊的糠也露了出來,一片狼藉,知道家裡一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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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出什麼事了把家裡弄成這樣?”劉永梅推了推趴著睡在床上的兒子。

拴兒的哭聲更大了,也不和母親說話。平日裡誰又敢肆無忌憚地亂動人家的東西,這種事只有……這樣想著劉永梅急急忙忙跑去找王嫂。

秦長懷一臉怒氣坐在地上。

王嫂回來後也知道情況無法改變睡在床上唉聲嘆氣,後悔當初不該瞞瞞哄哄,反省著自己。

“你嫂子,誰把俺家弄得給個(像個,地方土語)破爛攤子樣?”劉永梅進了忠良的門就問,“是不是陳家那頭來人說什麼了?”

王嫂從床上起來了,穿著鞋,“也沒說什麼。就是不知道聽咱莊誰說的,你家沒有那些糧食,玉葉才帶著她爹孃還有俺弟媳婦到你家又看的。我原以為什麼糧食都沒動,她們要看就看唄,沒想到玉葉她姐把囤子扳倒了露出底下墊的糠。你說我當時還能怎麼說?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只能任她幾口子說吧、罵吧,咱沒理,瞞人家了。只有她們今天佔了上風,一般情況我王嫂怕過誰,受過誰的氣?!”她拍了拍胸脯說,“劉嬸,咱各人做事為人都講點良心,反正為拴弟的事我是盡心了,也盡力了,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沒辦法說了,也沒有臉到人門上說了,我以後連孃家都沒法走!”

王嫂沒完沒了地說著,似乎她也受了委屈。

劉永梅又豈不是一個要強之人!她看著別人的兒子娶媳婦生孩子,早就急著想抱孫子了。好不容易託王嫂給兒子介紹個物件,還沒過門就讓人在中間扒了豁子,她不服這個氣,也咽不下這口氣。

“你哪個不吃糧食的東西給我聽好了,你扒俺兒的豁子是想叫俺絕戶,你個驢將的,雜種配的!俺兒說不著媳婦摟你閨女睡都得生孩子讓我抱孫子!……”劉永梅一邊走著一邊不停地滿莊喊著,怎麼難聽怎麼罵,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出她的氣消她的火。秦長懷手裡拿個切菜刀跟在後邊,只要誰一搭茬他準會跟誰拼命。

大秦莊的人都在聽著,猜測著,議論著。

劉永梅罵過幾圈之後,秦長德、秦長懷、大寶、順子等人勸說讓劉永梅不要再罵了。

“算了,罵一會解解氣算了!孩子大了,以後對自己影響也不好。”

“他扒人家的豁子,他自己以後也沒有好處。說不定他兒子還有女人不跟他呢?”

“這樣的人反正不會有什麼好報應!”

“我就不信拴哥能打一輩子光棍!”

人們七嘴八舌地勸說著秦長懷兩口子,拴兒也出來按爹孃吵,也有的在說:“這樣的人就該下雨打雷劈死!”

劉永梅早已罵不出聲,嘶啞著喉嚨還是不停地罵,只能看張嘴聽不清說的什麼。

大家看熱鬧似地圍了一門口的人:有大人有孩子;有男的有女的,連莊子最西北角秦長領的父親,拄著柺杖也來勸說著這家人。

“長懷啊!聽大爺的勸,這兒女婚事是緣分,不該成的成不了,該成的棒打都打不散。人不常說嗎:有緣千裡都能成夫妻,沒緣分娶到咱家也不一定能留得住?誰想讓自己的閨女過上頓有下頓無的日子?擱咱身上也一樣,你又不想讓你的孩子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嗎?人心都是一樣,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想開點,啊!我看看我能不能跑動,能走動的話,我哪天到你陳姐那莊看看,望望能不能把這種事情說和。咱孩子又不是不正幹的孩子!別怕!早一天晚一天,還能說不著個媳婦嗎?”老頭子的一通勸說才解開秦長懷一家人心中的疙瘩,眾人聽了也口服心服,敬佩這老年人會和事。

這老頭的原名叫什麼,恐怕四、五十歲的還知道。不過人們都喊他積德太太,也就這樣傳下來了。他今年八十八歲,腰板硬朗,耳不聾眼不花,只是最近年把走路不像以上那麼快了。兒孫們怕他摔著,特地給買了柺杖。不過這柺杖也只是聾子耳朵當個擺設,一般沒有溝啦坎啦是不用的。他兩個兒子兩個閨女,大兒子在家帶著孫子是個農民,二兒子在宣城縣裡當著縣長,大女婿的工作在懷遠縣人事局,二女兒嫁到了離這二十多裡遠的陳家,也就是陳老端住的那個莊。這老頭過不慣城裡的生活,城裡的閨女兒子接都不去,一年到頭守著家裡的兒子過日子,有時被二女兒接去過個十天二十天。他東莊蹓到西莊,南莊拉到北莊,誰家什麼情況,誰是什麼性格在他心裡都有數,誰家夫妻不和、婆媳吵嘴,他一勸就和;甚至有時比大隊幹部處理還有效,雖說年齡大了,有些想給兒子提個親事、給女孩找個婆家的人還找他;他沒有文化,也不會講多少大道理,但就憑他那實實在在的話,大家信任他,佩服他。

上面說到,秦長海十二月十二外甥結婚他去行禮,和陳老端坐在同桌喝酒,說到大秦莊今年午季平均每人分四、五十斤小麥這是事實,因為別說他是一隊之長知道,就連一個普通的社員也知道。但在陳老端向他打聽秦長懷父子倆的為人處世時,秦長海可盡是虛言了。什麼人不沾啦、窩囊廢了、幹活不出力啦,反正沒有好的。因為他聽表姐說陳老端的二女兒人長得特漂亮,他託表姐把這玉葉說給他做兒媳婦,但他表姐說這丫頭已經說婆家了並且還是大秦家的,他自己晚了一步,所以借同桌喝酒的機會,他對陳老端又是遞煙又是點火,表現得很親切也很熱情,並為了表示初次認識相認恨晚的情義,共同碰了六杯酒下肚。這人就這麼怪,其實說怪也不怪。別說幾歲的孩子愛聽好話,就連陳老端這五、六十歲的老頭也不經哄。幾句好話說得捧得竟完全相信了這一隊之長說的話。雖然他沒直接答應秦長海表姐說的,“要不是您家玉葉說好婆家了,我真想把她說給俺表弟的那孩子,那才叫般配呢”的話,但他已經動了心,只是還沒對妻子和女兒說罷了。

這秦長海是何許人也!他的家族在大秦莊佔大半個莊子,又是隊長,在這咫尺之地他就是王,呼風喚雨,叱吒風雲,跺跺腳這個小地方也要抖幾抖、晃幾晃。他不幹活不說,凡是親近的,他可以給你安排個輕活幹,別的家族的人就派你個重活,並限時限量完成,要不然就沒有你這一天的工分。記得有一年的冬季乾旱,莊子前邊的汪(農村的溝塘)幹了,往東湖地裡抬稀泥,其他兩個家族的人抬,他一個家族的人只上(裝)不抬。平均兩個人上一副抬子還多。他巴結上了大隊幹部擠掉了幾個生產隊長,穩坐第一把交椅。他要看中哪個女人有幾分姿色,給你單獨安排個活兒任意調戲。李嬸改嫁,就是被他糟蹋得過不下去了,才走了這一步。多少年來,大秦莊的人是敢怒不敢言,打掉牙往肚裡咽,吃著啞巴虧。這一次,為拴兒的婚事劉永梅剛罵沒幾句他就聽見了。他準備把秦長懷兩口子打個腿斷胳膊折,但招呼近房的那些人,人家都不願意出面,單獨帶著兩個兒子去打,又怕打不勝秦長懷一個娘的弟兄幾個,所以才臨時忍了,只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拴兒和玉葉的事情原來是定在臘月二十連過彩禮連嫁娶放在一塊辦的,現在的情況不光是秦長懷幾口子心裡不是個味兒,陳老端一家又能開心嗎?從大秦莊回來,一家人是相互埋怨。陳老端兩口子第一是怨大女兒荷花的姐姐媒人不是人,不該瞞瞞哄哄;二怨自己的妹子、兒媳、閨女看門戶時不動腦子,明明很容易的事情卻讓人給騙了。女兒玉葉思前想後更是有說不完的冤屈:當初我自己談一個,爹孃您們都嫌人家窮不叫我願意。我知道爹孃把我養大也不容易,我不能一走了之讓您傷心。我聽了爹孃您們的話,您們說咋辦就咋辦吧。俺大姐她婆家的姐不是人,一開始她把拴兒和他的家庭說得是天花亂墜。我沒有過高的要求,只要求人好有飯吃有衣穿有房子住就行了。沒想到她能以少充多、以次充好施展瞞天過海之術。想想人也見了,什麼話也都說了,還大膽地吻了拴兒一下,連出嫁的日子都定下來了,以後見人怎麼說怎麼講?想起這些玉葉是飯不思、茶不想,只是埋頭睡覺誰喊也不理,這使陳老端兩口子犯了難為。有心想叫女兒還同意她原來談的那個男孩子吧,可人家也已定下親事了;有心想把女兒說給秦長海的兒子吧,既怕老婆不同意,又怕女兒不同意,思來想去沒有好辦法。眼看著女兒一天天消瘦,走路都打晃,陳老端急得直撓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