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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高順論練兵

回到各自的位置重新落座,高順和張遼看著面前桌案上的酒罈,彼此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浮現出一抹慌亂。

帶兵的將領,於軍中飲酒,也算不得甚麼過錯。可先前險些因此被砍了腦袋的二人,此刻雖說並非在呂布軍中,可劉辯就在身旁,他們面前的桌案上卻放著酒罈,無論怎樣,心內還是會感到有些忐忑。

二位將軍無須多想見二人臉上現出慌亂,劉辯心知他們是因面前擺放著酒罈而感到不安,微微一笑,抬手朝他們虛按了兩下,對他們說道:眼下並無戰事,本王並不贊成將軍們於閒暇之時也要禁酒沙場之上,莫要飲酒誤事便可二位將軍,只管飲酒,莫要顧忌太多。

劉辯說出這番話,張遼和高順這才松了口氣,可劉辯在場,他們又如何敢喝酒只是扭過頭,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劉辯。

雙手按在面前矮桌的桌面上,劉辯扭頭看著高順,對他說道:方才本王聽得二位將軍提及訓練虎賁衛,不知高將軍可有高見

劉辯再次問及如何訓練虎賁衛,高順趕忙站起,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啟稟殿下,洛陽軍龍騎羽林虎賁三衛,將士皆為軍中翹楚,若得善用,殿下日後南征北討,此三衛定當成為洛陽軍脊樑

聽著高順的講述,劉辯緩緩的點了點頭,並沒有接話,只是默默的等著高順把話接著說下去。

龍騎衛,個個劍術高絕,有劍俠之風見劉辯沒有說話,高順接著說道:雖是只有五百人,可用於夜間突襲小徑截殺,龍騎衛必定戰力如虹,可予以敵軍重創。

至於羽林衛先是誇讚了龍騎衛一番,提到羽林衛的時候,高順沉吟了片刻,才接著說道:羽林衛騎射嫻熟步戰也是優於主力將士,但終究所學甚雜,卻無一門專長,戰力反倒被拖的差了

稍帶著些許貶低的評說了一番羽林衛,看著劉辯那張雖滿是疲憊,神情卻很是凝重的臉,高順略微有些遲疑的止住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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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高將軍只管說下去正聽在緊要處,高順突然止住了話頭,劉辯抬起頭看著他,發現他神色中帶著幾分糾葛,曉得高順是怕說錯了話惹火上身,趕忙朝他擺了下手,對他說道:本王要聽的,本就不是誇讚,將軍有何想法,只管言明便是

諾得了劉辯這句話,高順算是吃下了一顆定心丸,連忙應了一聲,接著對劉辯說道:中原一帶,行軍作戰以步軍為主,除非同匈奴烏桓西羌開戰,或突襲劫營,否則騎兵幾無用處。羽林衛身為殿下親軍,殿下何不將其訓成一支攻必克戰必勝的重甲步軍若以末將來說,洛陽軍不愁戰馬,軍中多有北方良種馬匹。羽林衛及虎賁衛行軍可以坐騎代步,征戰之時,就猶如龍騎衛一般下馬廝殺,如此更可發揮強悍戰力

高順的話,恰好說到了劉辯的心坎裡,龍騎羽林和虎賁三衛,眼下唯一讓他滿意的,也只有龍騎衛一支。

形成這種狀況,劉辯也是有些無奈。洛陽軍行軍打仗,劉辯麾下猛將倒是不少,將軍們訓練士卒倒是得心應手,可要他們練出比洛陽軍主力更為強悍的三衛,卻是幾乎沒有可能。

與將軍們相比,唯有鄧展,尚可以訓練劍客之道練出強兵。也正是因此,劉辯才會將三衛均交由鄧展訓練。劍客出身的的鄧展,練出同樣擅長使劍的龍騎衛,自是毫無困難。可如此一來,同龍騎衛戰法很是不同的羽林虎賁二衛,倒是難以達到劉辯所期待的訓練效果。

言之有理眉頭緊緊的蹙成了一團,劉辯的臉色雖很是蒼白,眼睛裡也佈滿了血絲,可他的表情卻是異常凝重,在贊同的點了點頭之後,他又接著向高順問道:那麼高將軍以為,虎賁衛又當如何

若是末將猜測不差,殿下之所以成立虎賁衛,乃是為了如同陷陣營一般,衝鋒陷陣,殺敵於前高順雙手抱拳,向劉辯拱了拱,便接著說道:虎賁衛雖說兵甲裝備很是精良,卻是缺了樣至關緊要的物事

還缺高順說虎賁衛缺了樣至關緊要的物事,劉辯愣了一下,大腦飛快的運轉著,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虎賁衛究竟還缺什麼,趕忙向高順問道:虎賁衛的配備,與龍騎和羽林二衛相差無幾,除盾牌更大一些,幾乎無有二致,本王著實不曉得還缺些甚麼望將軍教我

說著話,劉辯已是站起身,雙手抱拳,朝著高順深深作了一揖。

劉辯行此大禮,高順如何敢受他連忙站起身,抱著拳深深的躬下腰,誠惶誠恐的對劉辯說道:殿下聰慧絕頂,末將縱使不說,想來殿下已然明了。虎賁衛所缺者,乃是戰意

戰意高順說出這兩個字,劉辯下意識的複述了一遍,緊緊的擰著眉頭,腦海中飛快的過著當初虎賁衛與陷陣營演練之時的場景。

一對一的單挑,虎賁衛軍官與陷陣營軍官是旗鼓相當,誰也沒有佔到便宜,可真的兩軍對陣,雙方人數相當,陷陣營廝殺起來,只是一味向前衝鋒,而虎賁衛卻還思量著防守。

可當日的演練之中,虎賁衛甚至連防禦的陣型都還沒有列起,陣列就被陷陣營衝散,也正是因此才一敗塗地。

回憶著當初那場演練,劉辯凝視著高順,本就擰起的眉頭越皺越緊,沉默了許久,才向高順問道:本王有意將三衛留於當城,虎賁衛同羽林衛交於將軍訓練,不曉得將軍可願為本王解憂

末將願意劉辯的話音剛落,高順就跨步從矮桌後走了出來,半跪在地上,雙手抱著拳,仰臉望著劉辯,對劉辯說道:殿下救命之恩,末將無時敢忘,殿下既是開言,末將無不遵允

張將軍高順半跪在地上,向劉辯表露了一片願意投誠的心意,劉辯並沒有立刻將他扶起,而是向一旁的張遼問道:二衛兵士足有七千人,高將軍一人承擔訓練之責,恐是太過勞累,本王意欲請文遠協助高將軍,不知

末將定當鞠躬盡瘁劉辯的話尚未說完,張遼也跨步從矮桌後走了出來,抱拳半跪在地上,向劉辯表露了心跡

二位將軍快快請起直到二人都半跪在地上,表示願意投效,劉辯這才伸出雙手,將二人扶了起來,待到二人剛剛站起,他便一手握著一人的手腕,朝屋外喊道:來人,速去告知軍師,明日大軍開拔,只有主力出征,龍騎羽林虎賁三衛,悉數留於當城聽用

諾劉辯的話音剛落,一名守在屋外的羽林衛兵士立刻便跨步走到門口,站在門外,抱拳向屋內的劉辯躬身行了一禮,隨後轉過身飛快的朝外院跑去。

收了張遼和高順,並且下令將洛陽軍的龍騎羽林和虎賁三衛留在當城,劉辯已是睏乏到了極限,回到管青的房間,婢女剛為他鋪好了鋪蓋,他便倒在鋪蓋上沉沉的睡了去。

劉辯的鋪蓋與管青的鋪蓋緊緊相挨,或許是太過疲累,劉辯睡著後,呼嚕打的是震天響。

躺在他身旁另一張鋪蓋上的管青,則是側著身子,一雙美眸眨也不眨的凝視著沉睡的劉辯,嘴角漾起一絲幸福且又甜蜜的笑容。

方才劉辯出門時,伺候管青的兩名婢女,已是將劉辯這兩日衣不解帶親自照料她的事對她一五一十的說了。

得治這兩日劉辯親自照料她,管青心內是既愧疚又甜蜜。她愧疚的是,劉辯身為洛陽王,卻因她受了傷,而紆尊降貴,幾乎是不眠不休的親自照料了她兩天兩夜;甜蜜的則是,如此尊貴的男人,竟會對她這般體貼入微。

漢末時期,女子雖不似宋朝以後那樣受到許多禮教的禁錮,大多時候,卻只是男人玩物,被男人相互間送來送去,也是尋常,再尊貴的女人,在她們夫君的眼中,也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洩欲以及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雖說身為領軍打仗的將軍,管青的脾性要比尋常男子更為剛烈。可她終究只是個女子,若非劉辯,她即使遇見任何男人,恐怕也不會如此體貼的待她。

此時的管青,心內只有一個念想。生為女子,這一生,她沒有尋錯男人能嫁給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她這一生已是比她所認得的所有女子都要幸運

躺在鋪蓋上,管青側臉望著劉辯,背部的患處傳來陣陣隱隱的疼痛,可劉辯那張雖是進入了夢想,卻輪廓卻依然剛毅的臉,則給她帶來了無盡的希望和期待。望著劉辯,傷口處的疼痛,在管青感覺中,竟是不那麼打緊了。

嘴角掛著一抹甜甜的笑意,管青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沒過多會,她的意識便進入了一片混沌之中,鼻息也漸漸的更加均勻輕緩。

睡夢中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劉辯與管青雙雙進入了夢想,天色卻不會因他們的沉睡而稍緩半點落下夜幕的節奏。

當黑夜的觸手悄悄的撫摸著大地,整座當城都被籠罩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中時。白天還有些膽大的百姓來往做著營生的街道,此時已是一片空寂,只是偶爾會有幾隊全副武裝的洛陽軍,排著整齊的佇列,沿著街道巡視。

洛陽軍行走時,邁出的步伐整齊而又有力,他們的腳板踏在青石鋪設的街面上,每次落腳,路面都會被踏的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街邊的一條小巷中,十多個穿著烏黑深衣,臉上蒙著面巾的漢子,正蟄伏在小巷最黑暗的陰影中。

一雙雙盯著街面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中,散放著淡綠色的光澤。這十多個漢子,就猶如蟄伏在暗夜中的一群野狼,靜靜等待著捕食獵物的最佳時機。

沉重的腳步聲,從小巷外的街道傳來,一隊洛陽軍邁著整齊的步伐,從小巷外經過。

當腳步聲漸行漸遠,領頭的黑衣漢子先是跑到小巷路口,伸頭朝外張望了兩眼,確定巷子外再沒有洛陽軍的巡邏隊,才向身後招了下手。

跟在他身後的十多個黑衣漢子,在黑暗中幾乎看不見他招手,只能隱約聽到他招手時發出呼的一聲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