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珍珍不禁抬眸看了秦川一眼，隨後道：“像是秦小姐這般，其實就屬於是無派系的，因為既不屬於修派，也不屬於靈派。”
“那除了我，還有哪些分類是屬於這種無派系的？”秦川又問道。
李珍珍想了想，遲疑了片刻才回答道：“還有便是一些‘靈’，比如器靈。”
“器靈？”秦川疑問。
李珍珍點頭：“對，比如說，有一位大能，也就是曾經修派的一位道高權重的劍客，他就有一柄已經生出器靈的神劍，便是直接御劍飛天也是可以的。”
“那其他修派的人呢，不會飛嗎？”秦川一本正經的問道。
“噗嗤”一聲，李珍珍忍不住笑出聲：“當然是不會的，秦小姐可能是想多了，其實修派也不過就是掌握一些比起常人要稍微不同尋常一些的力量而已，並沒有小說神話裡會御劍飛行什麼的本領的。”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秦川道：“那靈派呢？”
“好比穆英，她可以變成蒲公英，蒲公英上漫天飄飛的種子就是她的分身，可以當做她的眼睛，或是短距離位移。”李珍珍解釋。
這個秦川知道，當初小英就是靠這點才長時間跟蹤她不被發現的，畢竟誰都不會細緻入微的看身邊的每一縷灰塵裡都有什麼。
又給秦川大致講了一些有關特派總局的事，也無非就是特派分局還有督察處以及調查組等等之間的關係和主要負責的方向。
好一會兒，將表格全部填好，李珍珍突然笑道：“其實，如果你早一些去特派總局下的任何一家機構辦理身份資訊登記，他們都會告訴你這些屬於基本常識的東西，可能也就不會發生像昨天晚上這樣的事情了。”
點了點頭，秦川稍稍有些臉紅，只是難得的，一直高高緊繃著的心臟似乎在此刻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放鬆。
從旁邊的資料底下抽出幾張表格遞給秦川：“可以了，你現在跟著他去測試靈力值得上下波動範圍吧，然後你的身份證明大概會在一個星期之內送到你剛剛留下來的地址上。”
秦川點頭，拿著表格，如同是去做單位組織的大型體檢一樣，跟著之前的那名調查員，又進了電梯，往不知道什麼地方走去。
很快到達地下室，調查員站在了門口，示意秦川自己進去。
看了一眼周圍，秦川拿著表格，自己走進了那間擺滿了複雜儀器的大廳。
“表格給我。”一進門，就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走向秦川，伸手要她手裡的單子。
“先做這個。”全程，秦川基本上一句話都沒說，就跟著那名工作人員開始從左至右的測量。
“握住這個測量機，對，兩隻手攥成拳，不需要特別用力，然後你能感覺到有一陣像是電流一樣的東西，沒關係，不要緊張，這是在測量你體表的能量值。”戴眼鏡穿著白大褂的那名工作人員說道。
秦川按他說的做，隨即白大褂伸手按下了旁邊的一個按鈕，果然有一陣細微到幾乎感受不到的電流刺刺的出現在她的手心裡，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這是塊特殊合金軟金屬，用你最大的力氣將它縮小成一個團。”白大褂兩隻手揣在兜裡，神態悠閒的說道，似乎也不管秦川是誰，只要手裡有了這個單子表格就可以來做測試。
秦川跟著白大褂，一項項測試的做下去，心裡有一種特別詭異的感覺，就好像是，她在測試自己究竟有沒有神奇的外星力量一樣。
到了最後一項，白大褂停在了門外：“你要自己進去，然後發揮你所有的能力，我需要知道你能量的最高峰值。”
點了點頭，秦川走進那間全密閉的房間，隨後白大褂在她身後將房間的門關上，不過很快，秦川就感受到了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就如同之前在樓上的房間裡，明明周圍什麼都沒有，可是你就是能感覺到你身邊好像有一種奇怪的東西把你包圍了，像個密不透風的大網將你包裹在裡頭。
秦川忍不住活動了一下手腕，很快，牆壁上一張熟悉得螢幕閃亮，白大褂那張淡然的臉出現在上面：“一會兒可能會有一些針對於你的攻擊，但是並不會傷害你，只是為了激發你的潛能，看看你能力值得峰谷都是多少，可以接受吧。”
不能接受又怎麼樣，都已經被關進來了。
秦川環顧四周，空曠的小房間裡什麼都沒有，潔白的牆壁似乎也就是普通石灰刷漿，可是和連海市那一次不同，她便是化作魔氣，能穿過牆壁，卻未必能穿得過這裡。
光屏消失，房間裡重新恢復平靜，秦川仰頭看天花板，只有幾個發著慘白燈光的節能燈在那裡靜靜的亮著，除此之外，甚至都沒有一個攝像頭。
不過很快，一種有些奇妙的感覺慢慢出現，讓秦川甚至都來不及去思考下一步做了身份證明之後要怎麼辦。
那是一種很純粹的攻擊意識，從四面八方傳來，很明顯的就是針對屋子裡的她。
先前秦川還在想，如果有人特意隱藏實力測出來的能量值豈不是不準了，可是眼下感受到周圍那像是潮水一樣一浪勝過一浪的力量，秦川不由開始認真起來了。
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這並不是來源自外界對她的攻擊，更像是一種在意識層面上對她的一種壓迫。
傳說的王霸之氣？會讓所有弱者都不由自主的臣服？
鬣狗見了雄獅仍然會潰敗，可不代表它們心裡沒有想過早晚有一天要將它吃進自己的肚子裡。
一陣淡淡的黑霧出現在秦川消失的地方，屋子裡頭空空如也，很快就什麼都沒有了，似乎這不過只是一間空房間罷了，只是對比先前的房間，好似隱約能感覺得到房間似乎並沒有那麼的明亮了。
與此同時，樓上的某間房間裡，會議桌一圈，十來個人，全都沉默著看向螢幕上的兩個分屏。
其中一個是空白的房間，似乎只有右上角跳動的時間才能證明這並不是靜止畫面。
另外一個分屏上，一連串從綠至橘最後變成紅色的折線快速的向上攀爬，到如今為止已經遠遠超過基本峰值，可仍然有明顯向上攀登的趨勢。
等了大概十五分鍾左右，折線圖的最高峰已經開始緩慢增長了，大概又是五分鐘的時間吧，折線終於開始上下波動不斷，不過基本保持在同一個水平幅度線上。
一般只有出現這種情況才能說明已經激發出了他自己的最大潛力，並且能力發揮到最大水平。
當然，一般這個數值也是個大概的估量，畢竟這種模擬的情況並不是百分百真實可靠的，可能換成現實世界裡真正碰到這樣的情況，潛力還未必能被激發的出來，也有可能在生死之間會爆發出超強大的力量。
不過平常情況下一般這樣的數值也就夠了，他們會根據這個數值給他們定製一個安全的範圍值，用來之後各方面的評估。
看到數值不再變化，最終確定下來最高值，會議室內的眾人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最後，最在首位的，年齡看上去似乎稍有些大的中年男人轉頭對最下首的周靖鳴問道：“你覺得這個秦川怎麼樣？”
周靖鳴忍住胸口如擂鼓一樣跳動的心臟，想了想，深思了片刻才回答：“與靈派中的靈獸類能量數值較為相似，不過秦川才獲得能力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已經擁有了靈獸類修士接近三十年的修為力量，不可小覷。”
那人點了點頭，卻沒有對周靖鳴這番較為中肯的話語做出什麼評價，只是對剩下的眾人道：“那你們看呢？”
眾人先是沉默了一會兒，不過馬上就有一個穿著黑色正裝的中年男人率先開口：“我認為現在最主要的不是我們的態度，而是秦川的態度，她是怎麼想的，對於特派總局，對於那些魔物大魔，或者是修士們都有什麼樣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為首的男人點了點頭，這才重新看向周靖鳴。
沒用他們問起，周靖鳴自己就開口回答：“我與秦川接觸過幾次，也有幾次談話比較深入，對於秦川而言，她對自己目前的認知還是人類居多一些，而且她父母的死也一直沒能讓她忘懷。”
頓了頓，周靖鳴換了種說法：“甚至直到現在可能在秦川自己的潛意識裡，將她父母害死的兇手還是當年的那只尚未成型的魔物，只是她不知道這麼長時間那只魔物其實就是她，她已經成了害死她父母的那只魔物了。”
一邊說著，周靖鳴一邊看著其餘人，這場非正式的會議中，既沒有歸墟派的那些人參與，包括段遠堂等等在內，也沒有底下任何一家特派分局參與，除卻總局的幾個人以及督察處的他自己，剩下的便都是調查組的人了。
“前一段時間我們處裡的穆英曾經跟著秦川去了一趟崤山。”周靖鳴說到這的時候突然停頓了片刻，打量了一眼眾人的神情，這才接著說道：“也就是和歸墟派起爭執的那一次。”
“那時候我們處的穆英就看到了秦川在去年崤山出事的地方在為那些人燒紙錢，這也是他們北方延續至今的一個習俗，人死了去了另外一個世界總要燒一些那個世界的錢才行。”其實也不能說是純北方的習俗，這本就是全華夏民族的習俗。
古時候家裡出了什麼事，上到天子皇妃，下到平民百姓，都要扎牛馬小人，或是燒些個紙錢送過去，只不過隨著時代進步，越來越多的大城市已經摒棄了這種被歸為是封建思想的陋俗，但北方的眾多城市其實還保有這樣的習慣。
比方說到了一些個大的節假日，好比清明或是元旦正月十五等等，都會找個十字路口燒一些紙錢給那邊的人送過去。
有些時候可能會看到整個一條街的人都在燒紙錢，弄得煙熏火燎的，特別的汙染空氣，也就更別說是可能引起的火災了。
“我認為，秦川之所以去燒紙錢，可能就是因為心裡放不下對那些人的愧疚，但也正是因為這些屬於人類的情感，才讓她到了如今仍然覺得子自己還是一個人。”周靖鳴冷靜的分析道。
然而此刻遠在好幾層樓下的秦川卻根本不知道樓上已經有一個專為研究自己的會議都召開有半個多小時了。
“現在秦川已經發展到哪一步了？”為首的那人問周靖鳴。
好好地想了想，周靖鳴才認真的道：“保守估計，秦川目前為止已經和尋常魔物完全無異了。”看了一眼螢幕上不知何時又多出來一個人影的房間，周靖鳴又道：“若是大膽猜測，秦川能和當初被歸墟派追殺的蔣正打成個平手，那麼秦川現在應該已經有了大魔的實力。”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良久，為首那人目光環視，平靜的問道：“說說你們對於秦川的想法，是留下，還是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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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盯著桌面那好似天然生長的木質紋理看個沒完的周靖鳴忍不住悄悄攥緊了放在腿上的兩隻手，可看表情卻仍然沒有什麼變化，彷彿無論他們下個什麼樣的決定都與他無關一樣。
直到好一會兒，為首那人又是淡淡問了一遍：“你們怎麼想的，說說吧。”
這才有人猶猶豫豫的開口：“既然秦川的態度還是比較傾向於我們這一面，那麼我們也得瞭解瞭解有關這個魔族吧，這，真的是沒有接觸過，小魔物一般不成氣候，什麼也不知道，而且大多都被歸墟派的給抓起來煉化了，那完全就是本源能量，已經沒有意識了。
可是大魔物我們先現在一直也沒有真正接觸過幾個，這個秦川，算得上是唯一一個和我們能稍有些聯絡，可以正常溝通的一個魔。”
他這麼說著，旁邊也有別人在附和他：“確實，我們如今對於魔物和或是魔的這個種群都不太瞭解，更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什麼，在去年之前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魔這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