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捲縮在牢籠裡，跪倒在自己蹄下的千人，豬領袖扯動嘴角像是在笑一樣，雖然身體龐大，但眼睛卻不大，眯成一條縫隙。
而他目光凝聚之處，便是剛才抬頭滿臉疑惑的孩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後，嘴角不由的抽搐一下。
風無聲，無律，不可琢磨，前一秒豬領袖還站在上風口，下一秒一陣惡臭撲面而來，豬領袖皺眉，再一秒後風又順了。
“哄~”
一聲巨響，地面終於敞開，看著彷彿廁卷的地底，還有地上趴著的人，豬領袖哼唧著，口吐人言流利，但又有一種不知名的地方口音，頗為古怪。
“家畜們，反省的怎麼樣了？”
只見千人叩首，濺起地上的泥濘連聲哭訴道。
“主人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再也不亂了，我們會很乖的，我們是您最乖的寵物啊…”
“主人，求求您給我們點飯吃吧，我們不打架了，我們的命都是您的，我們沒資格打您的寵物，我們錯了，主人…”
“主人，我沒打，都是他們十個人打架的，求您別懲罰我們啊！我們可是您費心費力養大的…”
“主人…主人…”
“……”
千人跪地求饒的場面，堪比古代將軍的俘虜一般，哭喪著，恨不得把頭磕破，一絲不掛，****的身體上滿目瘡痍，簡直比虐待還有殘酷的環境，和男女老少削弱的身軀，不知為何豬領袖心中升起一絲興奮。
看著地地千人在求饒，豬領袖心裡說不出的愉快，心中譏諷道：哼唧~寵物？你們不過是我養的一群畜生，家畜而已，還自稱寵物？看來你們還是沒長記性！
千人求饒的聲音嘈雜不已，即便一個人很小聲，但一千個人的聲音加到一起也是煩人。
“看，你們又不聽話了。”
豬領袖說的聲音很小，小到像蚊子一樣，很容易就被人群聲淹過，可就是這麼小的聲音，人群的呼喊聲瞬間停止，每個人都聽到後顫慄著。
因為他們知道，豬領袖不喜歡人類的聲音，不喜歡太吵的聲音，甚至從前就因為這一點死去了一半的人。
求饒的聲音鄒然停止，豬領袖站在高處昂著頭顱高傲的看著被它折磨到痛不欲生的人類，不動聲色，沉默不語。
豬領袖不說話，牢籠中的人也不敢說，每個人心中都在禱告，希望他們的主人今天心情好點，大發慈悲，不說不要生氣，就只是暗暗的期盼不要懲罰他們便好。
豬領袖踱步，清了清鼻孔中的臭氣，滿臉厭惡之色不滿道。
“跟你們這群畜生說多少遍了，我不喜歡髒的！難道你們不知道豬是最愛乾淨的獸族嗎？”
牢籠中的人聽了連忙把頭埋在地下，支支吾吾不敢言語，只能瑟瑟發抖，他們知道豬領袖不喜歡髒所以他們才把常年生活的地方弄髒的，最開始他們還不習慣，噁心到難以呼吸，但沒辦法只有這樣豬領袖才不會來找他們，這代表他們可以在黑暗的地底不受鞭撻的活下去。
可頭頂的門總是要開的，不然他們怎麼見外邊的光亮，不然誰來給他們送食物，不然在封閉的空間裡一直存活會把人憋死…
甚至有些年紀大的人，胸口的肺葉處還有綠色像墨汁一樣的東西在皮膚下，那是常年生長的環境對他們身體的破壞。
“算了，畜生就是畜生，哪裡會懂什麼是乾淨！”豬領袖扯了扯嘴角，人類的這點小心思它怎麼會不懂，而且它自己也不想見這群人類，若非因為好玩，它才懶得管人的死活。
威風凜凜的站正，豬領袖此刻赫然像個領導一樣吧唧吧唧嘴，清清嗓子，一隻豬嚴肅的樣子頗為搞笑，但它說的時候卻用戲謔的語氣。
“來~開始唱我們的歌了。”
眾人一聽，身體紛紛一顫，豬領袖所說的唱歌，是每次他們開啟牢籠後必要的一件事情，也是最開始要做的，他們害怕的便是唱歌，而是唱完‘開場儀式’後，豬領袖又會怎麼折磨他們，這次牢籠的開啟又會死去多少人。
在他們心中，唱歌無疑是在折磨他們的心神，這是死亡的開幕式，也是為他們其中某些人送終的…閉幕曲。
但為了討好豬領袖，這歌不得不唱，還得唱的好聽唱的響亮，即便心中萬般不願意，即便那微笑的面孔比苦還有難看，他們低著頭，嘴巴大張，每個人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演奏，控制好每一個音符的轉變，升降。
“我們是畜生，我們是畜生，我們是主人最可愛的畜生，我們是最聽話的畜生，我們是最乖巧的畜生，一切為了主人，一切為了主人…”
歌詞不咋地，但千人合唱的聲音卻像一個人一樣，轉折，停頓時沒有一個託後退，甚至都讓人覺得這是一個人唱出來的。
聲音嘹亮，動聽，迴繞在大堂內，讓昏暗的大堂裡有了一絲生機，讓陰霾的天空彷彿有了一絲光明，這是他們口中音樂的力量，讓死氣沉沉的空間裡似乎看到了希望。
如此動人的歌聲只有發自內心才能唱出，很難想象這群人對生存如此絕望，甚至背棄了人格，把自己是個人都忘記了，竟然能唱出這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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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來源於，他們對於活下去的渴望。而四周空間裡的生機來源於他們的心底，如果用心去感受，那生機之中隱藏的是最深沉的絕望，但不知為何這兩種對立的東西偏偏出現在了一塊。
孩子就捲縮在人群裡，因為身形稍小的緣故很難發現他的存在，嘟囔著小嘴疑惑的看著身旁的叔叔阿姨，憋著腦袋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啃著髒兮兮的小手，望向一旁的老者。
孩子只是覺得此刻的老者和身旁的人，臉龐和目光有一種他說不出的感覺。而且每次頭頂的門開啟的時候他們都是這樣，就像以前老者給他做的小泥人一樣，特別好玩。
“泥人是泥土做的，可爺爺不是啊！為什麼爺爺現在像泥人呢？”
孩子疑惑，嘻嘻笑了起來，天真的面孔看著老者，為了不打擾叔叔阿姨，扯了扯老者的手指，悄悄問道。
“爺爺，為什麼每次頭頂的門開了之後大家都要唱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