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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古怪少女

諾大而漆黑的房間呈現在吉爾伽亞的面前,呼嘯的風聲從敞開的側窗裡吹進來,迴盪在幽寂的房間內,藉著從窗戶裡透進來的微弱火光,他隱約可以看見這座房間內為數不多的裝飾和傢俱都被掀翻在地,看上去整個房間內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搏鬥,正中央一張寬大的床上,垂下的簾幕被風吹地肆意翻揚,簾幕後一個躺在床上的人影依稀可辯。

吉爾伽亞心中一緊,快步走到床邊,他仔細地端詳著床上已經沒有了呼吸的俊美男子,他整張精緻的面孔裡還凝結著不散的恐懼和怨氣,喉嚨處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還能看到隱隱冒出的血沫,他的胸口也有大團還未完全乾涸的血漬,將他身下的白色床單染出一片猩紅,顯然這是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雖然吉爾伽亞並不認識公爵,但是想來此人正是公爵無疑了。吉爾伽亞緩緩地抬起手,正準備檢查檢查公爵遺體上的傷口時,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徒然在空氣裡響起。

“真是等了你好久呢!吉爾伽亞哥哥!”伴隨著鈴鐺聲一同響起的是一個少女甜美而柔軟的聲音,彷彿絲綢在耳畔摩挲著滑過,似乎在哪裡聽過,這樣的語調在記憶的深處竟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誰?”吉爾伽亞警覺地抬起頭來,環視著諾大而空曠的房間,最後他的視線落在靠近窗臺的一張舊書桌上,少女的身影就這樣懶散地坐在書桌前,藉著天空微弱的晨光,可以看清她穿著單薄而貼身的白色短裙,裸露在外的肌膚柔軟白皙,光滑細膩,隱隱間透出瑩潤的光澤,纖細的左手手腕和右腳腳腕處拴著幾圈銀色的金屬環,環上各系著一枚精緻的鈴鐺,手中捧著一隻有些破爛的布熊玩偶。

從窗戶中透進來風自然地吹起少女的長髮和紗裙,她介於女孩和成熟女子之間的曼妙身姿若隱若現,她在這樣酷寒的極北之地卻穿的如此單薄,看起來完全無法抵禦寒冷,不過看她微笑裡泛紅的面頰似乎完全不在意這種冷冽的酷寒。她的眼睛又大又亮,黑色的睫毛濃密而纖長,琥珀色的瞳仁像是珍貴的寶石般被安置在睫毛的深處,它閃爍著動人心魄的光芒,那是一種與她稚嫩的臉龐完全不符的柔媚而誘惑的光。

“怎麼樣?他身上的傷口是不是很眼熟,和你手裡的短刀造成的切面是不是很接近啊?”少女抬起手掩著櫻花般柔軟的嘴唇,笑盈盈的目光溫柔的像是融化開來的月色。

“是你?是你殺了他?”吉爾伽亞猛然醒悟,他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柔弱而動人的少女,卻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從腳底竄起的寒意,彷彿掩藏在那具嬌美皮囊下的是一個充滿血腥殺戮的邪惡靈魂,“你到底是誰?”

“嗯,可以說是我殺了他.....”少女的盈盈笑意忽然消失在臉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認真地皺起眉頭,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對,不對,殺他的應該是你呀!因為那就是你的武器,還有你的招式,甚至連魂力也是你的,所以說是你吉爾伽亞殺了他,殺了【天使】軍團的最高統帥,創·塞斯利亞公爵!”

“我的武器?我的招式?甚至是我的魂力?”吉爾伽亞疑惑地重複了一遍少女的話,眼中的警惕變地更深更沉,“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嗎?那不妨我演示一遍給你看好了......”少女輕輕挑了挑眉,再次泛起笑意的面容卻讓吉爾伽亞覺得森寒無比,“【屠戮者】代號4的吉爾伽亞是如何獵殺敵人的?!”

“你說什麼......”

吉爾伽亞的話還來不及說完,突然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龐大殺氣,與此同時,那個坐在書桌前的少女忽然消失了蹤影,對,就是“消失”了蹤影,雖然她消失的速度很快,但是吉爾伽亞還是清楚地捕捉到了少女消失的整個過程,她四周的空間開始逐漸地震顫,氣流劇烈翻卷成透明的漩渦,讓周圍的一切連同少女都變地扭曲而詭異,當漩渦趨向平靜的時候,少女的身影已經徹底失去了蹤跡,連同她不易察覺的魂力一起,彷彿被吸進了片刻前透明的漩渦之中。

“這不可能,你......到底是什麼人?”吉爾伽亞籠罩在面罩下的眼眸止不住地劇烈顫抖著,他的聲音在莫大的恐懼裡化成模糊的碎片。

“很驚訝嗎?”少女短促的笑聲在吉爾伽亞的耳邊響起,她天真的聲音裡充滿了孩童般的頑劣與歡愉,但是她微笑的眼底卻倒映著一把鋒利的刀刃,刃口緊緊地抵在吉爾伽亞的喉前,“這不就是你慣用的伎倆?很好地詮釋了【屠戮者】的含義,殺人於無形的刺客……”

“你......你怎麼可能也懂得運用這種風元素的操縱方式?”

吉爾伽亞還是不敢相信片刻前的那一幕,【隱身術】是他們家族對風元素魔法獨特的詮釋,利用高密度的氣流來折射光線,扭曲現實,從而達到隱去自身形體的術法,那不僅僅是能夠駕馭風元素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對於風元素的親和力,風元素的掌控力,自身的魂力,以及對於周邊事物的洞察力都要求極為苛刻,最重要的是必須依照家族世代相傳的修煉心得從小開始不斷地勤加練習,才有極低的機率可以修煉成功,傳說中光是開創出這門術法就耗盡了吉爾伽亞數十代人的心血,往後真正能修煉成功的更是只有寥寥幾人,在吉爾伽亞之前,他們的家族中對於世代相傳的【隱身術】早已有將近四五百年的空窗期了。

“為什麼我能夠施展你們家族的秘術?”少女慢慢地靠近吉爾伽亞所戴的黑鐵面罩,語氣裡依舊充滿著柔和,“是為什麼呢?密不外傳的術法、極其罕見的天賦和領悟力、日夜不停磨練的毅力,湊齊這三個要素才有可能修煉出最淋漓盡致的【隱身術】,即使在你整個龐大的家族歷史中能夠完美地詮釋【隱身術】的也只是區區數人而已,而我一個外人卻能如此輕鬆地施展出來,甚至比起你這個家族中罕見的天才也絲毫不差,你......感到恐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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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究竟是誰?”吉爾伽亞低沉嘶啞的聲音透過黑鐵面罩傳出來竟似幽靈的嘆息。

“學習別人的能力......這正是我的天賦所在!”少女幽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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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米雙眼赤紅,持續地維持【爆炎之陣】已經對他的身體漸漸造成了創傷,他吞嚥下喉嚨裡翻湧而出的鮮血,緩緩地平展開雙手,漫天遍地的火焰居然像是受到了黑洞的吸扯般,迅速地向著貝拉米攤開的手掌心凝聚,那些如同海嘯般在清晨的冰雪之原上肆虐翻滾的火焰浪潮,轉瞬之間,凝聚成一股股龐大的火龍卷,從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度以橫向的姿態席捲向貝拉米而去,在火龍卷即將觸及到貝拉米的時候,龐大深沉的火元素被不斷地壓制收縮,最後大量元素被極端的凝聚之後變成耀眼刺目的金色光芒,被這團光芒籠罩下的貝拉米宛如神邸般迎風傲立在天地間。

鋪天蓋地的火焰浪潮頃刻間都互相凝聚成數股翻滾的火龍卷向著上將的身後飛去,上將面露詫色地轉身看向後方,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籠罩下的身影熠熠生輝,然而那道神邸般傲然的身影裡卻浮現著冷冽而森然的笑容,上將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一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襲上心頭,他在火焰浪潮的薰陶下變的黑紅一片的臉上凝固出從未有過的凝重,他的左手下意識地伸到腰間,按在了另一把還未出鞘的長刀上。

“【屠戮者】的軍團長的確是名不虛傳,能夠在我的【爆炎之陣】中掙扎那麼久,真是了不起,你是除了創·塞斯利亞以外,我見過最強的人......”貝拉米嘹亮的聲音自耀眼的光芒中傳來,聽起來竟有一種異常平靜的感覺,“只可惜......你偏偏又是我貝拉米的敵人......就用我最後的一式跟你做個了斷吧!”

“非要繼續嗎?”上將臉上的震驚已經漸漸地收斂起來,取而代之是一種不易察覺的哀傷和寧靜,他緩緩地拔出另一把黑色長刀,雙刀出鞘,決然地昂首挺胸,殺神一般的屹立在貝拉米的對面。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貝拉米周邊的火焰已經全部凝聚完畢,他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樣,才艱難地將平展開來的雙手,緩緩地合到一起,兩團金色光芒徒然間再次爆發出更劇烈更耀眼的光芒,彷彿墜落凡塵的星辰令所有人無法直視。

雖然上將和貝拉米都已經接近窮途末路了,但意外巧合的是誰也沒有擺出苟延殘喘或者臨陣退縮的姿態來,反倒燃燒起更加高昂的鬥志,為了彼此不同的信念與執著,賭上所珍視的一切......

“神之殤·爆炎閃光!”

“黑刀第九式,天地十字斬·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