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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沙州城外張伯倫

讓我心疼的人兒啊,

請你不要懷疑我的痴情。

你可以懷疑星星是螢火蟲,

你可以懷疑太陽終將冷凍,

你可以懷疑經書上都是謊言,

但絕對不要懷疑,我愛你的初衷。

······

玉蘿姍漫步浮沙,吟唱著一首天山草原情歌。

折彥璋陪伴在她身旁,一高一瘦兩個‘男裝英雌’佇立在瀚海沙漠的丘脊之上。

乾燥的秋風拂起細細的沙粒,在駿馬的腳踝處兜了一個轉兒,跌落在坡面。

程洲在遠處跟隨著。

戈壁綠洲、古郡重鎮、絲綢古道、關隘要塞、長城烽燧,還有鳴沙山、月牙泉!

這些熟悉的景色,又讓程洲陷入到前世的深深回憶之中。

這個地方的風貌,自大唐以後時間幾乎被凝滯,再沒變過。特別是以遠觀的角度看去,與他還是程鋒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太親切,太熟悉了。

“程少卿,看來你是想就憑這三千人攻下河西涼州?”

文藝女青年玉蘿姍抒發完小資情調回來,可以談正事了。

程洲手捻鬍鬚(在大宋混,鬍子還是得留的),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足矣!”

玉蘿姍倒也不驚訝:“這一切,你早在出使西州之前就籌劃好了的吧?打仗的事,我還是懂一點的。可你也應該知道‘將不知兵、兵不知將’的巨大隱患,自古像這種‘借兵’作戰都是大忌,很少有取得理想結果的。”

程洲暗自讚歎:都說亂世出英雌!

你父親應該很遺憾你是女兒身吧,可惜了。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就算你的能力再強,他都不能把擔子交給你;還得把你遣走,以免影響高昌的安定團結。

你玉蘿姍確實有真本事,這些話是都說在點兒上了。這種借兵的特殊形式,連大唐借‘沙陀兵’的時候都吃過虧;沙陀人對長安造成了重大破壞,大唐的戰略目的也沒有實現。

原則上你說的都是對的,只是:這次我帶領的雖然是“借”西州的兵,可因為你父親覺魯思的私心作怪,他特意挑選出漢人官兵給我,想把他們在戰爭中給‘消耗掉’。

他卻不知,這就給我發動‘統一戰線’的空間了。

能不能實現‘上下一心’、‘眾志成城’最終達成目的,那得看是誰當領*導!

我程洲別的不會,搞宣傳洗腦我還不會麼?

你以為我當年那麼多‘紅色主旋律’劇本是白看的?

不用等太久,我就讓你玉蘿姍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嘴炮無敵’。

——

“程少卿,前面十里就是沙州城了。”

“我軍哨探已全部返回。收攏之後得知,夏國把河西的駐軍都調往河套,說是去支援遼國抗金。現在沙州、瓜州、武威、張掖、金都(金昌)整個夏國西部半壁江山都只剩下少許的鄉兵了······簡直不可思議啊!”

張憲驚嘆不已。

他覺得太難理解了:夏國竟然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了河西走廊?這可是夏王李元昊祖孫幾輩嘔心瀝血才掙得的一半國土啊!

程洲也很感慨:“李安這小子‘愛美人不愛江山’、循私情不顧大局,正是要送我們一份不世之功。嘿嘿!”

他又指出:“這一半國土可不簡單。因為我們中原人眼界的侷限偏見,常常以為這河西走廊是苦寒貧瘠之地!”

“其實大錯特錯!”

“河西物產富饒、多金銀銅鐵,你看看這些地名就知道了——金都、白銀、銅川、赤鐵山、錫丘······只要是戰爭和生活中必須的礦種,此地可說是應有盡有!”

“祁連雪山、常年融水不絕,彙集成黑水河、通天河這些幾百裡長的大河;加上土地的肥力好,農作物的畝產是很高的。而且高山牧場特別適合催肥牛馬,河曲馬、大食馬這些優質戰馬都在這裡大批量的牧養。”

“從史書上看,僅僅這麼一小塊地方就先後崛起前涼、北涼、西涼、後涼眾多‘小而強’的割據國家。中原王朝對戰他們是負多勝少,根本打不進去。西涼這幾個國家,最後全是因為爭奪繼承權內鬥才導致的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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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憲被程洲的豐富的歷史知識儲備折服:“程少卿,聽您這麼一說還真是誒!”

“我張憲從小也最喜歡纏著爺爺講大唐‘張義潮與歸義軍’的英雄故事了。”

“歸義軍就是以沙州一地起家,擊退吐蕃、席捲河西。張義潮當年與中原隔絕,被吐蕃、突厥、回鶻多方圍剿;僅僅就依靠本地的物產支撐軍器和糧草需求,可見河西實在是一塊豐厚的寶地。”

程洲聽的很開心,因為他也喜歡‘歸義軍’這段蕩氣迴腸的英雄史詩。

“河西涼州的富饒還遠遠不止於此!你看看我們進到沙州外圍看到的那些巨大的石窟、佛像,那可是需要海量的財富才能做到的。西域大盆地那邊的的佛教洞窟更多,可惜已經被沙漠邪教毀壞很多了!”

程洲沒法跟張憲說的是:未來,涼州河西走廊這裡的‘三百佛寺’、‘八百洞窟’,在西域全面被沙漠邪教的綠雲籠罩之後;被有組織的焚燬,最後只剩下‘莫高窟’這屈指可數的幾個遺蹟了。

———

“張憲,你還沒有表字吧?”

程洲解答完張憲的疑問,又玩起給岳飛‘賜’表字的那一套。

正直青年張憲不明就裡,趕緊回道:“回少卿,憲尚未及二十歲,無有表字。”

程洲:······

難怪你張憲跟岳飛是一對趙宋死忠粉,對同一個問題的回答都是一模一樣啊!

“嗯,我看也差不多了。”

程洲這次真的是臨時起意,還沒有想好給張憲取個什麼‘字’呢。畢竟岳飛、嶽鵬舉的表字是耳熟能詳,張口就來。

張憲原來的表字是什麼呢······沒印象、不熟,演義小說裡好像也沒提過。

程洲眼珠一轉,突然大樂:“哈,張憲你看表字‘伯倫’如何?”

“伯字,正合你的長子身份。倫字麼,實指規矩、條理、順序,也解釋了你‘憲’名的含義,我覺得‘伯倫’這個表字很適合你啊張憲。”

張憲聽了心裡一合計,誒———?

對啊,還真是這麼回事!

我張憲還真是小看了他程相公啊!

只知道他平時粗鄙少文,每天滿嘴都是方言俚語,只會像那些不識字的佃戶一樣說大白話,害得我現在說話也越來越粗白了。將來要是回到京師與同門學子相會,豈不是都要取笑於我?

不過就程少卿今日給我取這個表字的水平、和他的謀略見識來看,程相公卻又像是讀過超多聖賢書的。

他給人的感覺可真是矛盾重重啊!

噢,我明白了。

程相公刻意裝得粗豪、自降身份,肯定是為了贏得那些軍中廝殺漢們的好感······

他張憲哪裡會知道:歷史上那些大人物,都會讓人有種十分怪異的感受;因為,他們都是‘太昊’祖宗玩的“骰子”,等於都是兩個人格意識合併的,能不怪嗎?

———

“憲,拜謝少卿賜字之恩!”

張憲深鞠一躬。

反正在此種情景之下拒絕是不可能的,不如乾脆點接受了,幸好‘伯倫’這表字他也挺喜歡的。

程洲得意非凡:“張憲、張伯倫!非常好,哈哈哈······伯倫,你一定會成為國家棟梁的,加油!”

程洲剛才苦思,很想取個好‘字’,在部下面前顯擺顯擺自己的才華。

他突然就急智的想到:咱是籃球迷啊,不是有個籃球皇帝張伯倫麼?還有個什麼英國二戰首相也翻譯成張伯倫······哈哈,這個好———‘伯倫’!就是你張憲的‘字’了。

唉!

在這古代,孤獨的我也就只能靠這些回憶逗逗自己了。

張憲卻問題不少。

“程少卿,咱們大宋使團,既沒有給那覺魯思送許多金銀珠寶,更沒有帶公主來和親。您還把我們帶來的二十多箱磚茶在高昌城裡賣了,才留給了他一箱磚茶、再送了兩個拼接犀牛角而已,那覺魯思怎麼就會答應借兵給咱們?”

以大儒老師灌輸的封閉知識體系,張憲實在難以理解。

他覺得以覺魯思這種土皇帝的德行,分明只知道唯利是圖,是不可能突然轉性變得如此深明大義的。

張憲繼續舉證:“您再看看另一邊的夏國,您看他們在那紅殿裡擺的僅僅金銀綢緞,就足足二十箱啊!還一口氣就送來八名公主美人,這看起來比我們大宋有誠意多了吧!”

“如果將這八名公主,再分別配給覺魯思的兒子們和其他部落首領,結親成功。西州回鶻與夏國的關係豈不是牢不可破了?這樣的結盟,彼此的忠誠也算是很有保障的了。”

“西州離夏國距離也更加接近,平時交往也更密切;我完全想象不到覺魯思有什麼理由拋棄夏國不要,卻堅決和兩手空空而來的我們大宋使團結盟!這,憑良心話;如果是我,我也都很難做出這樣的選擇!”

程洲看張憲那傻樣,很想笑。

看來,我今天要是不把話說透,張憲得在沙州城下糾結致死。

此時已經巡視一圈了,程洲的坐騎停在一座沙丘,對面正是後世記憶裡的敦煌城樓。那騷包的雕樑畫棟,遠遠的就能看出明顯的大唐盛世的浮華風格;和千年以後留存下來的大唐建築完全一樣。

程洲感覺好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