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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大洪水的傳說

‘鐺鐺鐺鐺······’

“什麼?鳴金收兵?”

“不可能吧!”

張憲、陸文隆、代裕鴻和所有的歸義軍士兵一瞬間都懵了。

好不容易兵臨城下了,我軍士氣如虹、敵軍疲憊不堪,正是一鼓作氣拿下靈州城的大好時機!

怎麼能在臨門一腳的時候收兵呢?

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面臨的險惡局面,對撤退還都不情不願呢,眼巴巴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城牆上:那可是‘金銀、侍妾、宅田’各種賞賜啊!

但是軍令如山,而且他們對程少卿是非常信任的;既然程少卿在後方發出了收兵的訊號,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即使你心中有再多的遺憾,也得回營。

“前兩排警戒,後面的轉身分批上岸,在岸上集結後、次第掩護!”

張憲立即發出指令。

就在歸義軍剛剛退回幾步遠,‘轟隆’一下子靈州城的大門終於全部開啟。一身黑蒙蒙的黑旗禁衛軍騎兵就分兩邊衝了出來,還好他們出門是急轉彎、不得不降速,給了河道中的歸義軍一點反應時間。

張憲看到自己部下驚慌失措的表情,不等他們發生潰散事件,趕緊大喊一聲:“我是張憲,我和你們在一起!”

他不再偽裝小兵了,拿出一塊紅布圍在脖子上:“掩護同袍上岸,長矛手上前、長矛手上前!”

陸文隆和代裕鴻也跟著喊:“掩護同袍上岸!”

“長矛手上前!”

“長矛手上前!”

三位主將突然現身在最前線,迅速的穩定了軍心。領導都不怕死,咱們還怕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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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義軍長矛手才堪堪組織了一個稀疏的防線,夏國禁衛軍的前十幾位精騎就撞了下來。

張憲大吼一聲,掄起斧槍就劈。他這個兵器雖然也叫‘槍’,可大部分時候都是當斧子來用。

最前面的一匹戰馬的雙蹄就被斬斷了,‘咚’的一聲悶響摔砸在河道沙土裡,戰馬上的騎士被甩飛、被歸義軍的長矛串起,連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

“嘭”

“嘭”

“嘭”

連續撞擊的聲音響起。

歸義軍雖然豎起了長矛防禦,但還是更為吃虧的一方。夏國精騎畢竟是衝河岸上撞下來、衝擊力驚人,佔了居高臨下的便宜。

矮胖敦實的代裕鴻是靈活胖子的傑出代表,他在馬肚子底下‘左躥右鑽’,一對解魚刀專剖戰馬的肚皮。不多時他身邊就倒閉了六匹坐騎,出現一大片空地。

而陸文隆就很不幸了。

對方的戰馬撞來,他體重太大、腳踩在柔軟的沙子上移動太慢,只能硬剛!

好不容易放倒了兩匹戰馬,黑旗禁衛軍的統領哥舒魁又催馬衝來。

他的這一匹大馬,是真的很大!比其他人的坐騎大了一圈,是正宗的專為‘鐵鷂子’培育的重騎兵戰馬,差不多有九百多斤重。

陸文隆的眼睛餘光才一瞥,就感受到這一次衝來的是個龐然大物,自己接不下!

他逃不掉、躲不開,只好躺倒了。

倒地之後迅速的將一對戰戟交叉指向天空、護住自己的胸腹:“噗——嗤”!

哥舒魁的心愛坐騎就被陸文隆的戰戟扎中前胸,因為戰戟有橫刃,所以又隔住了扎不透,戰馬就架在上面翻了過去。

前衝的慣性把哥舒魁和戰馬都摔了個仰八叉。

——

陸文隆慌亂的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雙戟沒了。

原來是扎在戰馬的胸骨裡卡住,給帶的飛走。

他趕緊快步走過去,彎腰就去拔戰戟(你就想想姚明彎腰撿球多難吧)。

後面突然伸出一雙手抓住他的腳踝,就勢一拖——“邦”的一聲巨響,小巨人陸文隆就結結實實的‘拍’在乾涸的河道上。

哥舒魁眼見得手,他像靈貓一樣躥到陸文隆背上;陸文隆被摔的眼冒金星、剛想起身,就被哥舒魁在背後用左手臂勒住了脖子。

陸文隆也機靈,就地來個翻滾,自己仰躺在上面、把哥舒魁壓在地下。

哥舒魁的普通個頭,被陸文隆這個‘肉山’壓在底下,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內臟移位。

他左手依然勒住陸文隆的脖子毫不放松,右手伸出兩根手指就去摳他眼睛。

陸文隆一隻手去掰他左臂,一隻手輕巧的一個立掌、擋在哥舒魁的兩個手指中間;哥舒魁的手指再也前進不了一釐,他對這個巨靈神一樣的莽漢的敏捷反應大為驚訝。

哥舒魁哪裡知道,陸文隆自小練習的近身技可是相撲。

普通人只知道相撲就是各種‘推來推去’,把人推出圈就贏了。其實雙方為了化解對方的‘抓手腕、推掌、拿腰’,需要練習很多精細的擒拿與反擒拿技巧。

陸文隆就是相撲高手。

他的大胖臉被勒的成了豬肝色,但卻還是側臉對後面的哥舒魁笑了一下;右手那個立掌瞬間就變成抓握、擒住了哥舒魁的中指往反方向一掰:哥舒魁“嗷喲”一聲就疼的齜牙咧嘴!

陸文隆的左手放開哥舒魁的左臂,移到他的左肘部往上一託、自己的頭往下一縮,竟然就脫困而出。緊接著翻身、右肘狠狠的砸向哥舒魁的面門,他的反擊犀利而又洗練。

哥舒魁淡定的擺頭躲閃,雙手卻幾乎同時握拳、並頂出中指的指節,這叫做‘鳳眼錘’。

他兩拳同時以‘鳳眼錘’猛擊陸文隆的軟肋。

陸文隆本來是想以身體壓住他無法動彈,那勢必就要被他擊中。陸文隆發狠不理會,自顧自的繼續以肘擊反攻。

“啊!”

陸文隆被哥舒魁的‘鳳眼錘’擊中軟肋,痛不欲生。

“嘭!”

哥舒魁被陸文隆的大肘子撞到面門,卻一點也痛呼聲也沒有發出。

他不疼麼、那麼堅強?

不,他只是被陸文隆的大肘子砸暈了而已。

這時,一陣“隆隆嘁!”的巨大轟鳴聲傳來。

代裕鴻剛剛從一匹戰馬的肚子底下掙扎出來。

作為一名在淮河打滾多年的水匪,他驚恐的大叫一聲:“山洪暴發、快快上岸!”就一把拽起陸文隆,使勁拖著他的袖子幫助這個笨重小子往岸邊跑。

幸好程洲先發出了收兵的訊號,其他的歸義軍將士都以撤回河岸上;可在前後城門兩邊延伸一里的護城河道裡,歸義軍還是有五千步兵和夏國的五千騎兵陷入了纏鬥。

——

夜色朦朧中,一堵閃亮的水牆從曉殤河的上游奔騰而下。

沿河道兩邊的一切被席捲而下,無論夏國騎兵還是宋國歸義軍,都被兜進巨浪之中。

城牆上,汪勤和王陽明看著城下突然出現的巨浪,目瞪口呆!

這,不是真的吧?深秋哪來的洪水?

“王、將軍,你是本地人,此地、怎的會有山洪啊——!”

汪勤的雙手扶住城牆,差點雙膝發軟跪倒在地。她的聲音顫抖,還無意中把自己的嘴唇咬的鮮血直流,她內心太痛苦了。

王陽明也很無奈,苦澀的回道:“此地,附近只有少許丘陵,曉殤河要上溯到十幾裡外才有山坳約束,那裡······”

他說到此處,一下子愣住了,絕望的和汪勤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清楚了:問題就出在這個山坳裡!

——

城牆西側水門。

“誒?”

瞿彪轉頭對後面喊道:“河道有水啦!我們可以借水勢出城了,哈哈!”

所謂水門,就是曉殤河從靈州城中進出的通道。而陷在靈州城中的這三百人,正是想從河的出口這邊逃命。

只是,每個水門都會被鐵柵欄封住,以防敵軍從此潛入。

現在,眾人就被這道鐵柵欄堵在城牆下的水門這裡了。

“楊制使、耿指揮,我剛才摸著這鐵柵欄經年日久,已經鏽蝕的破爛了。還要勞煩你們倆合力抬一塊大石撞擊,定能一觸即破!”

還得是瞿彪在黑咕隆咚中進到水門裡探查了一番,又給了眾人一線希望。

“只是,這石頭撞鐵門,難免會聲響巨大;敵人發覺了就不妙了,一定會用箭來射我們,我們的動作一定要加快。”

靈州城的水門畢竟只有三人並行寬窄,這股洪水湧進城裡的速度受阻,只是緩緩的上漲。

水位已經到了瞿彪等人的膝蓋高度,深秋的河水有些冰冷;楊再興和耿驢兒趕緊就去合搬一塊大石······

——

城外護城河岸邊。

狼狽逃到岸上的張憲、陸文隆、代裕鴻趕緊組織歸義軍用準備攻城的雲梯、撓鉤長繩,伸到洪水中去撈人。

還好這個曉殤河與護城河共用的‘中’字型的河道、最後都彙集到一個出口,岸上的一萬五千歸義軍士兵大部分跑到河道出口這裡‘攔截’救人。

這一段河口還真有被一些攻城器械、長槍、旗幟這些給堵塞,減緩了流速。許多歸義軍、夏國騎兵就卡在此處呼救,張憲命令不管對方的身份,先全部救上岸再說。

一場眼看著就要打得慘烈無比的破城攻防戰,沒能打起來,現在卻演變成了‘抗洪搶險救人’的大戲。

程洲在望樓上緊張的舉著望遠鏡:這看著怎麼有點像我親歷過的九八年抗洪大事件?

“夫君,夫君?”

折彥璋在旁邊喚醒了精神恍惚的程洲。

“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從孃家回來的、怎麼還帶領著兩千歸義軍騎兵?”

程洲回過神來,就很急切的問折彥璋。

“我回到府州孃家,才待了一天、就想你想的不得了!”

折彥璋眼含熱淚,從背後抱著程洲,高高的望樓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交代的事情,在玉蘿姍的輔助下進行的很順利;很快就說服了家主折可求折六叔,他很高興的就命令向雲州的補給線發動襲擾戰。我看事情辦成了,就趕緊和玉蘿姍說想回來,她也贊成。還說歸義軍這邊大戰在即,很需要我倆出一份力。”

“於是,我們倆就急忙趕回來了。”

程洲輕輕的揉著她的‘大手’:“那,怎麼不見玉蘿姍、她人呢?”

折彥璋一下子鬆開雙手,瞪著程洲嗔怒的說道:“你是不是這些天沒見著玉蘿姍就日思夜想?天天盼著她回來?”

程洲:······

這都哪跟哪啊,女人這腦迴路,我算是服了!我們面臨的形勢、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在吃這幹醋——彥璋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好、挺好、沒毛病!

“折彥璋,折制使!”

程洲沒招了,只能公事公辦的質問她:“我以正三品、和田侯、鴻臚寺少卿的身份問你,你作為下官要好生回話。歸義軍主簿、參軍典書玉蘿姍現在何處?”

折彥璋噗嗤一笑,她的情緒一陣一陣的,來得快去的也快:“回程少卿,參軍典書玉蘿姍和我一起回來的路上,遇到去發召回口信的傳令兵。這才得知軍情緊急,玉蘿姍當場作出判斷;即使把這一萬騎兵都召回去參與攻城,也好結果只不過是個慘勝!”

“她對我說,你想不想助程少卿一臂之力、成就偉業?我說當然想了!她說,不如我們倆就冒充是程少卿派來收攏部隊的,然後我們倆如此、如此做一番大事,也好叫別人不敢小瞧了我們女子!”

折彥璋講到這裡撫掌大笑:“哈哈,於是我們就私自給傳令兵下令,把所有的歸義軍騎兵都集合到我們這裡。”

程洲聽到這,氣的吹胡子瞪眼:嗬!

這倒好,我特麼的穿越到宋代還能碰到‘女權’主義者,還被你們倆陰了一把。你再晚出現半刻我就狼狽逃跑了知道吧?到時候,我豈不是要被所有人當做笑柄?

你們倆太坑人啦!

這麼大的事就自作主張,我們這邊全都莫名其妙;我還猜想是張憲作了什麼特別安排、可能他也以為是我作了什麼安排,今天這場面,可太考驗心臟承受能力了。

想起來還真是後怕,你們兩個,真是夠了。

——

“那她玉蘿姍現在究竟在哪裡、另外的八千騎兵呢?”

程洲知道跟她生氣也沒用,只好強壓怒火問道。

“啊,玉蘿姍說在回來的路上發現一處險隘,正是天賜的寶地,合當我倆建不世之功!”

折彥璋樂不可支:“嘻嘻,我問她真的有那麼厲害呀?玉蘿姍說當然了,只要我們帶這一萬人在那個山谷建一個水壩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