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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孟佳懿

高寶龍就是:高——寵?

我不知道別人,還不知道你麼?就算歷史課本全忘了,可《說岳全傳》《岳家將》這些評書的印象是歷久彌新啊,突出的幾個英雄人物我可忘不了!

對啊!‘寶龍’,可不就是一個‘寵’字麼?我早該想到了。本以為你只是渤海郡王高懷德家的一個小小旁支,沒想到你根本就是高家的核心資產嘛,哈哈!只可惜大宋現在武人沒前途,將門世家都把資源傾注到科舉上,都以當文官為榮;高家並不會重視你這個純武痴。所以,也只有我來讓你發光發熱了。你高寵,也不必等到三十歲以後碰到岳飛才有機會冒頭。

當時程洲又驚又喜的轉頭問:“你竟然是高寵?”

高寵面對程洲的疑問,不明白程洲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他也有點不好意思,“我未曾想期滿金童,高寵確是我的正名;而寶龍,是我母親從小叫我叫順口了的,我也就常常以高寶龍自稱。”

高寵又轉向那猥瑣射手高完,也有點詫異,“高完?你卻也在?大比之後,許久未見你了。我在陵園碰到了眾口稱頌的程金童,就在此逗留一會兒。”

猥瑣射手高完卻不知恥,為虎作倀的他還理直氣壯地接著問:“高寵,我在陵園裡面祭拜祖宗之時,沒看到你啊!你當時在誰旁邊侍立?家主和宗族眾人都回返了,你還在此地勾留不還,是想對祖宗不敬麼?你怎麼祭祀還帶著兵刃?”

高寵不善於撒謊,被這一頓連珠炮似的質問,他立刻面紅耳赤,手足無措地說不出話來······

程洲看出來高完肯定和高寵都是高家子弟,高完這陰損小子,在家族裡面對高寵必然一貫是‘羨慕嫉妒恨’!不過,這皇親國戚的子弟竟然也屈尊聽命於‘小孟嘗’,而且孟家的祖墳也在皇家八*寶山裡葬著,看來這‘孟記’商號的背景真是很強了!

——

程洲冷哼一聲,“你個背後偷襲、放冷箭的職業孫子,簡直給你祖宗渤海郡王蒙羞!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大言不慚的質問高寵?來來來,你滿嘴噴糞我還就給你把嘴擦乾淨、我有教無類的給你解答了——”

“高寵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他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高完名門之後卻給別人當走狗,你有什麼臉面在這裡管束高寵?”

“你還好意思指責高寵的木槍?高寵不忘祖宗功業、不忘本,所以每日勤學苦練隨身帶著木槍;你高完來皇陵聖地,卻使用國法所禁的弓箭射殺於我!在大宋太祖太宗靈前妄動刀箭,視同謀逆——你就等著凌遲處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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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高寵留在這裡是想對祖宗不敬?那大夥都知道,你高完一直躺在馬車裡臉朝上,張著大嘴等主子拉屎想搶口熱乎的吃;這就是你對祖宗表達尊敬的方式?”

眾人:······

猥瑣射手高完此時——很想死!

他羞慚欲狂、他氣急敗壞!

以前在高家,只有他高完耍無賴,他高完才是最無下限的嘴炮,別人見他張嘴就害怕······到今天,他才知道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高完又驚又怒,氣的直哆嗦!“我沒有,我沒有謀逆!啊——!”他咬牙切齒,眼睛充血瞪得像銅鈴,舉著弓箭想射程洲,可是因為氣的渾身晃盪,箭尾連續幾次掛不上弓弦,他太激動了!

程洲看高完這副德行,不由得大樂:叫你這孫子在背後陰我!你還敢在我面前耍嘴皮子,看我不把你整治的欲仙欲死?

“哈哈,大夥兒聽聽,高完只否認了謀逆;那你的意思,是預設了在馬車裡張嘴接熱屎吃的事實咯?”程洲繼續刺激他。

這時,那可愛的小黃門邵成章卻來神助攻:“程金童,那個會射箭的大哥哥,為什麼喜歡吃熱屎?他很餓麼?真可憐!我家就是因為太餓了才把我送進宮裡······”他真的很同情的看著高完,“我以前餓極了,也是在路邊亂撿東西吃。會射箭的大哥哥?你很餓的話,也進宮裡跟楊假父做事吧,這裡的飯隨你吃到飽。你會射箭,我去求假父,他一定會收你的,只是······只是頭幾天要忍一下痛!”說道這裡,小成章的眼神裡有些黯然。

聽完這個童聲發言,全場突然安靜了一會——緊接著就爆發一陣鬨笑“哈哈哈···哎呦,笑死我了!哈哈······”

那些孟家護衛,平時當然也有人看不慣高完的趾高氣揚:畢竟狗腿子之間也是會攀比的,‘同行是死敵’嘛!

聽到這小閹人居然去同情高完,要幫高完進宮當閹人,聽到那句“要忍一下痛”,大家都明白是指割小嘰嘰,護衛們頓時忍不住全跟著爆笑了!

高完就徹底崩潰了!

我被一個小閹人戲弄,自己這邊的護衛也跟著起鬨,嘲笑我吃屎!所有人都瞧不起我了,我以後怎麼見人?我好恨吶!

高完抓狂,怒吼連連:“我沒有、我沒有——!我我······”

他終於搭上一支箭,卻惡狠狠的射向可愛的小成章——高寵抖個槍花就挑飛這一箭,程洲趕緊把小成章拉過來護在懷裡。

“高完你啊,喪心病狂!怎可用平生所學殘殺弱小?”高寵很生氣。

高完——終於放棄治療。

他委屈的淚流滿面,恨恨的一跺腳;竟然扔了手中弓箭,轉身躥進馬車裡面躲藏去了······

——

程洲對高寵說:“這幫人就是昨日刺殺我的那一夥,今日居然撞見,還要殺我。你這族兄高完的格局,差你十萬八千裡啊!”

看看官道上的滿地狼藉,程洲盤算:今日得把事情講個透亮。

程洲走到馬車前,對馬車裡面喊道:“小孟嘗安在?咱們聊聊吧。看外面這橫七豎八的——你屬下受傷的有點慘啊!哀嚎的哀嚎、翻滾的翻滾,於皇陵官道之上,確實有礙觀瞻;你趕緊叫人收拾一下吧。”

馬車裡面沒有回應,只聽得有呼吸急促,牙齒咬的咯咯響,想必是氣極了。

等了一會,前面的馬車沒人出來應聲,從後面那輛馬車卻有人走上前來。

只聽一個悅耳的女聲問道:“你們為何停了這些時?我在後車上許久也不見誰來支應一聲?”

程洲聽這聲音好舒服:聲線柔和清亮,透著一股優雅,卻又不失威嚴——沒錯,完全就是現代美女職業經理人的那種感覺!

只見一年青豐盈女子款款而來,旁邊有一名強壯女僕隨侍。看架勢,該女僕應該是女相撲出身充作保鏢。

年青女子梳了個雲髻,頭上只插朵素淨珠花;身著襦裙,樣式和唐代的襦裙大體相同,在腰間正中部位佩的飄帶上增加一個玉製圓環飾物“玉環綬”,它的作用,主要是為了壓住裙幅,使其在走路時不會隨風飄起走*光而影響美觀。上身外衣是一件純白貂絨夾襖,顯得富貴又亮眼。

待站定了,只見她雙眼瞳仁大、眼白少,看人自帶威嚴,氣質高冷。雙頰飽滿,額頭光潔,非常符合相書上的“富貴相”。

程洲覺得這女子第一眼不算是很驚豔,但是很耐看。

卻不知她與這小孟嘗是什麼關係······

——

“二郎?你在馬車裡面吧,你為何不下來理順場面?”那女子不悅的質問。

她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威嚴,孟家的護衛和奴僕們見了她,竟然都露出害怕的表情,這女子說話比‘小孟嘗’還有分量?

程洲見小孟嘗還是不出來,只得對女子叉手一禮,“在下程洲,也喚作蠻痴兒。請你且看這邊,這是小孟嘗剛剛指使屬下圍殺我的戰場。”他微笑著給她介紹。

那高冷女子,這才轉身注意到馬車前的“犯罪現場”;她即刻滿臉陰鬱,氣勢迫人!孟家奴僕們紛紛低頭。不敢看她。

這戰鬥的傷殘慘狀,卻並沒有讓她很驚訝,像是見慣了大場面的。

女子微微沉吟,就轉向程洲,“原來是程金童,幸遇尊顏!家慈前幾日都念著你呢,她老人家上半月還去老君廟上過香。”

她先跟程洲套個近乎,緩和關係,接著就解釋:“今日之事,恐有誤會!我家兄孟二郎,從小體弱多病,偶發癔症(精神有問題)。成人之後交結人物又不謹慎,難免處事不明。有衝撞之處,還請金童原諒!”

女子轉身對那強壯中年女僕吩咐:“拿兩枚金葉子出來。”又對程洲說:“暫且拿出一點小小心意賠罪,金童但有不適或就醫後續的花費,儘管找孟記商號支取銀兩。”說著接過女僕遞過來的金葉子,又掏出一枚金色銘牌,一起遞給程洲。

“憑此孟佳懿三字金牌,可以來洛陽孟記總號提取一千兩銀子,而後金牌需當場收回。”

程洲思之:金牌上的“孟佳懿”三字,就是這女子的姓名咯?

綜合整個的反應,孟家似乎是她孟佳懿主政啊!如果她沒有說謊,她哥哥孟二郎真的從小身體弱,還有精神病史;那不得已之下讓她這女流當家就說得過去了。

不管怎樣,她處理事情很有一套啊!避開探討殺人動機的糾纏,只是先述說哥哥的悽慘經歷,又大方掏錢銀賠罪;這兩片金葉子就能換五十兩銀足官銀,只是這支取一千兩要到洛陽她的地盤才行,看來,雖然賠了個大數額,裡面還另有講究。

高寵卻不答應,他憤怒的質問:“十幾條莽漢持刀圍殺程金童,焉能只是誤會就可隨便敷衍?如不是我及時趕到,只怕金童已是死無全屍了!此事,我必報官求個公道方可!”就將木槍一橫,擋住眾人,阻止其他家丁上前救治地上受傷的同伴。

程洲見識了將來的“天下第一槍”(現在還沒到巔峰)高寵的神威之後,當然不會再怕這些人。可他另有盤算,就轉頭對高寵勸解:“賢弟,讓他們救助同伴吧。這件事情,今天先到這裡為止,冤家宜解不宜結!我自有主張,詳細內情,以後我再細細說與你知。”高寵聽程洲如此說來,也無法可想,只得悶悶罷手。

——

程洲發揮演技,以最佳狀態呈現出一個禮貌卻不失神秘的微笑,對馬車上的孟二郎、也對孟佳懿表明態度:“孟家姐姐,金童我是再世之人,倒不十分緊張這條囫圇性命。我只是不明白二郎他一再苦苦相逼的道理何在——如果是擔心當初陷害過我,怕我報復?這完全沒必要。現在我與所有的參與者都和解了,而且還商定繼續合作。”

“尊兄何必執著於非黑即白、誓要決個你死我活?老君召我上去就教導我,世上沒有化不開的仇怨!為何你我還要繼續互相傷害呢?這次我依然可以當作沒事發生,我們依然可以從頭來過。好男兒的胸懷與志向,應該比高山還高、比大海更大、比遠方更遠!我希望,我們再次見面時,能作好朋友!”

孟佳懿聽了這一番宣言,真的感動了。

如果說她原先處理危機的手法,都是多年經商練就的圓滑世故;可程洲講的這些新鮮語句,卻是她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她對程洲不由得肅然起敬——真不愧為太上老君的金童子,一般人可沒這胸襟,講不出這樣的道理。

她美目神采流轉,深深的看著程洲,“我孟佳懿打理家中產業,多方奔走,算是識人無數。今日才算見到真豪傑!能交程金童這樣的朋友,是我的榮幸。今日之事,真心賠罪,說聲對不住了!倉促之下,未能作得周全;日後孟家自當彌補。”孟佳懿說完,側身,低低的福了個萬福。

程洲像黃教主一樣來了個迷之微笑,“未曾想今日與孟姐姐偶遇,竟一見傾心,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可惜天色不早,你我各自都有事務;我這賢弟高寵肚子餓的可久,必須回屋吃飯了,哈哈!數日之後,我定往洛陽拜會孟姐姐,再會!”

孟佳懿也覺得該繼續趕路了,可這真的要走,不知為何,卻又有點不捨。

“金童你且保重。我,我家在洛陽鼓樓南街,你若是來尋,很容易找到。今日,就此別過了······”孟佳懿裝作很自然的的說出這番話語,可心臟卻止不住的狂跳著:哎呀,我剛才說了什麼啊,別人聽了不會亂猜疑吧!?

秋風瑟瑟,輕撫著官道兩旁的枯草;漫漫官道,延伸到遠方天際線之外;古往今來,有多少人在此偶遇一見傾心?又有多少人在此分別再無訊息······

氣氛變得傷感起來。

程洲見她地址說的詳細,很有誠意,也很感動。點點頭,“我記下了,孟姐姐你也多保重!在這時代,你作為女子撐起偌大家業,其中艱辛可想而知。以後再走遠路,注意多在馬車上鋪些軟墊。不過,徹底解決馬車舒適問題的關鍵,還得是改進輪子和車身連接處的懸掛才行,具體怎麼做,我就不知了;只是一點建議,可供你家大匠參考。好了,姐姐快上車吧,涼風吹久了不好。”

——

車隊緩緩而行,孟佳懿在馬車裡卻是心緒翻騰,久久不能平息。

孟記作為洛陽第一商號,在西京、東京都是排的上號的富戶世家。

父親離世之後,她勉為其難的接手了家族生意。平時商務來往的人,都是些老謀深算、貪財好色的庸俗之輩。

一般年青的男子,在孟佳懿面前,氣勢自動就矮了一截。沒有男人平等的跟她聊天交流,更沒有人關心她、去試著瞭解她。

今天,今天就有這樣一個清淡如菊的男子,隨意的往那一站,就彷彿站在世界之巔一般。

他還能說出那樣驚人的一番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其他不論,就今天他的做派,就盡顯好男兒本色!

想不到,伊川先生後人,又出了這般人物。

我都二十二歲了,唉!其他女孩到這般年紀,早都嫁人生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