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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請你頂雷

第二天早飯時間,程洲與樊凡在飯桌前相見,彼此都有些臉紅。

萬燕妡注意到兩人的窘態,她笑眯眯的拉著樊凡坐下,張羅起來:“趁熱乎,吃飯吃飯!”

高寵也興奮的拉著程洲,熱情的訴說這幾日他在軍中學到的領兵之道······

程洲在飯後,又想到很多問題需要解決。

程洲拽過來駝炳,囑咐他趕緊放信鴿送訊息回洛陽:叫孟記商號的商隊把高寵的大木匣——馬槊‘撅燕山’託運過來;還要跟姐姐程淑的“婦聯”手工聯盟定製三千副防寒手套、護耳、白色披風,外加九千雙襪子;再讓武晨躍抽時間去看看,韓世忠在洛陽禁軍裡混的咋樣。

程洲有了新的想法。

他早上洗臉照鏡子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滿臉稚氣未脫,畢竟才十七歲啊。

程洲立刻意識到:事情並沒那麼簡單。

難怪啊,劉延慶、童貫雖然已經被我說服,但從他們神態的遊疑,還是能看出來似乎對我不太放心。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在古今中外,人類都喜歡把重要的事情交給“老成持重”的人來辦,這是天性,是力求穩妥的選擇;沒毛病。

程洲作為這個生死遊戲的“骰子”,就算你很急切的想要做出改變、做出成績,可是也不能違反“基本法”嘛!你內心是個大叔,別人不知道啊!

看你的外表,分明就是個青澀小子;你這樣,開始領兵之後能服眾嗎?恐怕以後還有有很多糟心事要面對,急於求成是不行的。程洲雖然膽子大有衝勁,可也要面對現實——面對社會論資排輩的現實。

程洲現在有點心虛,得想辦法曲線救國才行。

看樣子,只好拉韓世忠來頂雷了;韓大哥您就是救命稻草啊!

把韓世忠頂在上面當一把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韓世忠在西軍裡面待了十年,有資歷吧?西軍的領導他全認識,他跟‘西軍之魂’种師道都敢開玩笑,韓世忠來了能解決很多實際問題,還可以幫忙排除一些不可預知的麻煩。

程洲將原先由自己獨領一軍的想法完全否定,他發覺自己太幼稚、太想當然了。要幹大事,起步必須穩當,要跳出個人立場想問題。

想到就幹。

程洲趕緊請駝炳給童貫寫了一封軍呈,在信裡,他嚴重推薦西軍青年武將的傑出代表——韓世忠來擔任這只突襲隊伍的主官,我程洲甘願作副手輔助······

程洲又即刻騎馬去找劉延慶說明情況,力推韓世忠。

劉延慶當時就很爽快的答應了,然後立即上報童貫。劉延慶的這種‘我就等你你開口呢’的態度,搞的程洲很受傷:你要不要這麼快就答應?都不考慮一下······我不要面子的啊!你那種見我主動讓賢的喜出望外,就不能掩飾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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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延慶當然對程洲不放心。

當初同意程洲突襲青塘的建議,是因為劉延慶也在打小算盤。他本人也不過最近兩年才躥起的西軍新秀,西軍上下都認為他是靠拍童貫的馬屁才爬上去的,還跟著童貫打擊西軍其他派系······西軍大部分將士認為劉延慶就是西軍的叛徒!

劉延慶心裡也是窩著火,就特別想證明一下自己;有立功的機會是絕不能錯過的。

這次程洲提出的計劃,正是讓自己兒子劉光世出頭的好機會。

程洲剛到延安府,就給他劉延慶送了力斬夏國奸細的“潑天大功”,讓他在西軍同僚面前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劉延慶相信,程洲就是他的福星,他還能給我帶來更多好運!

至於韓世忠,對這個性格張揚的直爽漢子,劉延慶的印象是很深刻的。

韓世忠在西軍中人緣極好。他官不大,名氣卻不小。作戰勇猛,屢立戰功。程洲主動提出由韓世忠來當這次行動的主將——嗬!劉延慶頓頓時就想大喊一聲:“成了!”

他可知道韓世忠是种師道最喜歡的將才,這次有韓世忠在,西軍上上下下的關係疏通都不用自己操心,整盤棋都活了。

劉延慶很懷疑這個程洲:蠻痴兒的推薦可謂是皆大歡喜,可他怎麼就如此洞悉西軍的內情?

這其實是他腦補過度,他哪裡想到是程洲心虛了找韓世忠來頂雷。

劉延慶順便告知程洲,確定他的大兒子劉光世擔任這支突擊隊的右營指揮使。

劉光世在後期的南宋,倒是成長為一個名氣很大、實力卻備受質疑的人物;只是程洲歷史知識匱乏,根本沒聽說過這個人。

程洲從劉延慶這裡出來之後,又馬不停蹄的去接收生鐵、火油這些物資。

在匠作營,他跟父親解釋這批騎兵盔甲製造的特殊要求,“父親您能不能冷靜一下,您聽我說完了再拿意見嘛!我為什麼不要頭盔頂上的紅纓、雲紋這些無用的裝飾······”

原來,程克發現這個小兒子竟然否定了自己的設計方案,他非常生氣:你個逆子還懂盔甲軍械製造?竟然跑我這班門弄斧······

“我明白您意思,盔甲外觀漂亮,也是有利於樹立士兵自豪感、榮譽感,有利於增強戰鬥力。可是,這增強的很有限吧!但是這些多餘的盔纓、雲紋貼片、中脊鐵花,給盔甲增加了過多重量,會加速耗費士兵和馬的體力。”

“而且這些裝飾,會導致盔甲表面不夠光滑,也增添了被雜物鉤掛、被敵人武器擊中的風險。”程洲並不是天生懂得帶兵打仗的人,他只是從自己的觀察感受來分析。

古代頭盔上,往往會鉚接一個槍尖樣的的裝飾,再系上紅纓,頭盔兩側還有金屬的雲紋,從額頭到腦後樹一個漂亮的中脊,多餘的重量就增加了兩斤。雖然只佔三十斤騎甲的零頭,可程洲忍受不了;多餘一克的重量就需要多一份體力消耗,就可能導致在關鍵時刻,因為脫力而少揮一次刀!

程洲堅持要把頭盔和胸甲、護腿、騎兵盾上面的無用裝飾全部去掉。這樣,總體每人的負重能減輕八斤左右,還是相當可觀的。何況這些裝飾天長日久之後,會逐漸剝落、掉色;到時候只會更醜,還不如光面的好看呢。

——

陝北府州靖邊將軍府。

一代名將折可適正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中等個頭,微微有點嬰兒肥;手臂奇長,肩背寬厚;站著的雙腿,前後錯開一點,稍有點屈膝;這就是摜跤手練習的隨時準備撲擊的‘虎步’;想必是這“蠻痴兒”經年累月的習慣所致,看來‘少年跤王’倒不是虛名。

這程金童的五官還算端正,臉上分明稚氣未脫;可他一雙銳利的眼睛,卻透出跟年齡不符的沉穩老練。

程洲規規矩矩的候著,老丈人不開口,他得等。

離預定出征的日子還有十來天,?延路上下都發動起來,進行著很多的準備工作。這是急不來的,‘戰爭’畢竟事關重大。

延安到府州才一天快馬的路程,程洲自然應該趁這個間隙來拜見老丈人。

折彥璋在旁邊可就著急了。

程洲到自己家裡半個時辰,她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上一句話。

折彥璋在不知情的懵懂中被母親叫到大廳,乍一見到“那個人”竟然真的來到了家裡,她幸福的快要眩暈了······這個小胖子,壞死了!寫的那些信,都是些什麼粗俗俚語啊,你沒進過學、沒讀過道德文章麼?

就敢在信裡直接說想我,想親吻我的紅紅的臉龐——哎呀,你臉皮真夠厚的!這種羞人的話也能寫出來麼?

唉,只怪我那天沒收好信紙,被母親和堂姐無意看到。她們看了信還說:從來沒想到,男人能這樣跟女子示愛呢,寫的真好!這個女婿真有意思······天吶!我當時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羞死人了!

——

韓世忠拿著任命告身又看了一遍,仍然不敢相信是真的;因為,他等這一天,等的太煎熬了。

韓世忠四處打量著延安州安撫使帥司分配給他的福利房,再瞅瞅喜氣盈盈的妻子兩個孩童——終於長噓一口氣,“夫人,我回來了,回延安了!哈哈,我今日也算是榮歸故里、錦衣還鄉咯。”他話語說的輕鬆豪邁,神情裡卻透著太多唏噓······

修武郎,正八品,馬步軍都指揮使,提點河湟蕃兵輜重糧草事——這些對韓世忠來說,本來是早就應得的,卻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這世界,有時候真的很不公平。

韓世忠是延安本地人。他作戰超勇敢的,有一次宋軍攻打西夏的一座城池,久攻不下;韓世忠打紅了眼,一個人爬牆衝進去,殺死守城的敵軍頭領,把他的腦袋扔出城外。宋軍受到鼓舞,一湧而上,就攻下了城池。

夏國的監軍駙馬親率夏軍向宋軍反擊,宋軍又如喪家之犬縮在結寨裡,都不敢應戰。韓世忠問清這個敵將的身份和作用,大為興奮,他率領幾名敢死士卒,視死如歸的猛衝敵陣;這突如其來的衝擊讓敵人驚慌失措,韓世忠深入敵陣,直奔元帥大帳;還沒等西夏兵明白過來,手起刀落,將監軍駙馬的頭就砍了下來。夏軍大亂,爭相奔逃潰敗。

西軍諸將都稱讚韓世忠的勇敢,覺得他年紀雖小,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因此,經略使种師道上報朝廷,請求破格提拔韓世忠。可是,當時主持邊事的童貫卻懷疑彙報的真實性,感覺這種戰報太不可思議,像神話似的;所以只同意給韓世忠升了一級。

可以說,韓世忠的運氣是差了點。西軍有幾次戰役,完全是靠著他的個人武勇打贏。可從軍十年了,還只是個連級幹部。靖康之變後,居然成了剛剛冒起的岳飛屬下!

這次,程洲把歷史的走向稍微扭轉了一下,提前讓韓世忠突起;不管這次突襲戰打的怎麼樣,韓世忠都已經提前位居團級軍官了;應該不會再屈居岳飛之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