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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信

吳家大院老管事吳福(世家大族收買的奴僕不僅身體不自由,還要隨主人改姓完全依附)匆匆走進內院書房,“主人,送走了柯縣丞,按主人的意思,包封兩幅字畫、一對玉玲瓏打點,憑單在此,請主人過目。”

吳荃對這個最信任的忠心老僕很是滿意,把遞過來的憑單推回,“我不用看了。你下去將伺候過東院的奴僕都圈起來,禁錮在庫房十天,不準親屬探視。其他人等,五天內也不許出大門;廚房所需肉菜糧面採買,你親自出去叫菜市送來府內。諸事煩憂,你多費心了!”老管事吳福連稱“不敢不敢、分內之事”退出書房。

看著吳福走遠,人前笑面佛一般的吳荃,臉色逐漸陰鬱起來,“有負恩師所託啊······”他拿起桌上幾封書信怔怔發愣,“東京這幾月情勢變幻。就這些來信估之,恩師起復在望。他若從被貶之地雷州回來,必定問罪於我,卻是難辦啊!我也只得以實相告了,那何玟師弟,自小頑劣,恩師都管不住,我又怎麼約束於他?唉——不能怪我啊······”他頹然放下書信。只見那書信落款:雷州府何弼

——

程淑坐在中廳草蓆上,看見程洲端著一隻陶碗走進來,碗裡裝蒸汽騰騰的熱水。

程淑迷迷糊糊之間,第一反應竟是想著說:“弟弟已經你死了,怎好站起來自己找水喝?快躺在草蓆上,你要喝水,叫姐姐端給你便是!”

額·······弟弟,他他死、了?

“啊——!”程淑尖叫,“啊!”她再度尖叫;她又張大嘴巴,準備不停的尖叫······程洲看姐姐被自己的復活嚇的驚厥,已經頻臨瘋癲,不及時制止可能要出人命!

他大喊一聲:“姐姐!”——

程淑一愣,程洲趕緊上前拉她起來,把她扶到大板凳上,“姐姐,來坐下,拿著碗,喝水!”這個時候,程洲必須要以快打慢,就趁程淑不清醒的時候,快速的引導她;不讓她思考,用話語填滿她的腦子,讓她忙亂起來。

程洲強行把碗遞到姐姐手上,

姐姐:“可是——”,

程洲:“沒有什麼可是!你先喝水。”託著姐姐的手,連碗一起端到她嘴邊,“來,喝!”就給她灌水。灌了一大碗水,程淑倒是舒服多了,她一整天滴水未進,也沒吃飯。

“有點燙。”程淑呼呼的吐舌頭。趁這時候,程洲早就飛也似的跑出去拿了熱臉帕(洗臉粗布),“來,擦臉。”不由分說就囫圇在程淑臉上用力搓了幾圈。經過這一系列的打岔,氣氛已經平和很多了······

“姐姐,你坐好。”程洲嚴肅的瞪著程淑,聚斂她的心神。

“你一定有很多疑問,如果不問明白了就心裡堵得難受對吧?”程淑“嗯嗯”連連點頭,心智已經被程洲控制,完全跟著程洲的思路走。

程洲要衝擊她的腦海,語句相當快速:“我當然會把一切告訴姐姐。你看,我在家裡,在你身邊,我又不會跑掉是吧?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聊,還怕弄不明白嗎?可是,現在鄉鄰們可能就要來咱家探視、慰問、幫忙;如果突然讓他們看到我站在這裡,一時人多嘴雜,我也很難跟這一群人講清楚來龍去脈。嘈雜之下,如果他們到時候聽個殘缺句子就出去瞎傳亂講,以後你弟弟我就不好做人了,甚至會惹上官司;而且,我還可能把一些老嬤嬤、體弱者嚇死,你說對不對?你看,你剛才都嚇的不行了吧?”

姐姐又是“嗯嗯”直點頭,大為贊同。

“所以,咱們姐弟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聯合起來應付外人;其他的,以後再說好不好?”程洲講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而且,的確事關自家名聲,程淑當然同意。“姐姐,我現在要先去裡屋大哥的房間暫避,你拿針線鏡子給我”。

程洲端了一桶開水和加醋煮過的幾條粗布到裡屋,程淑拿來針線,遞過銅鏡——程洲一看這銅鏡的解析度,又嘆了氣:“計劃小幅調整,姐姐你來幫我縫合耳朵先。”

程淑聽著,暗自稱奇,“弟弟今日言語裡,怎的全是白話?他進學雖不及哥哥們,可平日裡也是斯文開口······這‘小幅調整’又是哪裡的方言俚語?想必跤場五湖四海的人物甚多,弟弟就學會了。這些白話麼,倒也不難懂······”她心裡想著,卻也穿針引線,做好準備。

彼時宋代,是中國古典社會的巔峰,許多後世的經典事物都是在這時集大成!其中,醫學已經細分九科,男女老少、內、外科都有各自專業的醫治手法。醫術大家紛紛寫書,醫學著作之豐富可謂汗牛充棟。可惜,這些古籍大部分只在小中華日*本留存,大中華反而斷了傳承。

程家畢竟在第二大城市西京洛陽附近,中原腹地。程淑卻是見識過手術縫合的,弟弟摜跤日久,受傷何止幾十次?都是她這個姐姐幫手護理。程洲把穿好的針線放在一盅藥酒裡,浸泡許許。又洗了臉,用藥酒擦拭,縫耳開始·······希望術後癒合完美吧,破相總是不好的。

——

程洲的計劃:還是先繼續裝死,因為擔心吳家大院的命案。

這個案子,只要有心查,多費些功夫,一定能查到人物關係、利益糾葛、作案動機的。所以,裝死可以在時間上跟案發日錯開,省去很多麻煩。他不能把時間再耽擱在這些扯不完的爛賬上,他要忙自己的事:滾動發展,積蓄力量,應對十年之後的大劫難!

陸續有鄰居敲院門來慰問了。姐姐出去逐個道謝,還有個鄉鄰願意免費幫程洲的“十塊瓦”刷黑漆,並偷偷表達了對姐姐的好感······

程洲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得趕緊寫信給父母、兄長解釋誤會,讓他們不要急著趕回來!因為前天姐姐有去信催他們,他們要是真回來了,程洲很可能會被揭穿。

他能用言語糊弄姐姐一時,那是因為姐姐單純善良;兩人在家中相依為命,有些隱情,她就算有心裡疑問,程洲不回答她也不會生氣,她覺得弟弟活著就什麼都好。如果是一大家子人在,難免有個腦子清醒的,那遲早會有人發現程洲的怪異之處。

程洲還沒有想好答案。

死透了的人復活?怎麼解釋?程洲就是拖著,拖到姐姐她天天看著我,我天天在她身邊,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時間久了,姐姐也不願意打破這個美夢。如果父母、兄長回來,那就把事情複雜化了。他們沒有親眼看到程洲死,所以最好在他們趕回來之前就掩蓋過去。

程淑拿了一砵飯菜進來,說是那個漆匠大哥非要送來給她吃。

程洲:······姐姐的追求者?

吃完便宜姐夫送的飯,程洲趕緊讓姐姐寫信,“姐姐你這麼寫啊:父親,昨天寫給你們的信裡,我說弟弟在一場摜跤之後突然橫死,那是假的!實際是因為,我氣不過弟弟非要跟黃河跤王比對,怕弟弟受傷,就去拼命阻止,卻也制不住他。只好威脅他,我要寫信告狀,叫父母親、兄長回來嚴厲管教於他。弟弟卻不怕,打賭說我程淑不敢寫這封信;就算寫了,父母、兄長你也是叫不回來的!不信?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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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程淑我一氣之下,就寫了那兩封不實的家信催你們回來。而且,為了達到效果,就在信裡面說弟弟死了;因為事情說的嚴重,你們才會趕回來······可是過了一天,我想到欺騙家人是不對的。如果你們真的山高水遠的趕回來,耗費銀錢也甚多。此事是程淑魯莽了,但請父母兄長以後回家再責罰吧,嘻嘻!”

——劃重點:最後的‘嘻嘻’兩字,是程洲非要加上去的。因為他覺得這樣很可愛,父母和兄長一看到,就會想到小兒女的天真,他們就更容易相信我們倆真的沒事······夠奸詐吧?

程洲實在是太想進步了,絞盡腦汁,不敢出紕漏!

嗚呼!又了結一件大事。真的是方方面面,各個細節都要照顧到啊,心好累——奉勸各位良善同仁,穿越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程鋒來北宋這鬼地方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呢,死的腦細胞就比前三十年還多······

話說六天之後,收到在東京汴梁的哥哥們回信,三人用一個信封裝了三“條”信,確實是“條”,一張紙裁開成三條紙來寫字(可見東京通貨膨脹物價奇高,哥哥們生活過的拮据),三人分別用大楷、小楷、行書寫著同樣兩個字——“胡鬧”!

又在十一天之後,收到西軍中服役的父母託人帶回的口信。

那名粗豪軍漢,紅糟鼻子,眼細嘴大,雙臂奇長。當時,他的一雙大手搖晃著程洲的肩膀,大咧咧的說道:“還好程匠作那三個酸儒書蟲兒子不在,就你這個小蠻痴我著實喜歡,哈哈哈哈哈······”他虎虎生威的大笑,

“蠻痴兒,你以後有空,可以到洛陽‘魁字營’來找我喝酒。到了營門唱喏,只需通報我韓世忠的名字!”他中氣渾厚的音量震的程洲腦袋疼。韓世忠說完,轉身待走······忽的一拍腦門,又停住腳步。

“哈,程匠作還有家信託我帶給給你們姐弟呢”,他好像是思索了一會,然後清了清嗓子,很認真的說道:

“程匠作他說,

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