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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水貞樓-45瘋子楊半瓶

村長和姜偣對視了兩眼,大概在猶豫著這件事情該不該讓姜偣知道,不過經過了一番心理鬥爭之後,他還是告訴了姜偣,“是這麼一回事兒,當初走的時候楊半瓶不是和你爹一起出海了麼,後來他沒有回來,我問了你爹,你爹說是楊半瓶還有點兒事情沒辦完,所以自己去辦事情去了。你看看現在都多長時間了,楊半瓶也沒回來,本來我還以為他不打算回來了呢,結果我今天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舟山的收容站打來的,說是楊半瓶在那邊,派咱們去接。”

我覺得有些納悶兒,“收容站不是要遣送的麼,為什麼要我們這麼老遠派人去接呢?”

“說是這麼說,”村長皺著眉頭嘆了口氣,“對方說楊半瓶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還是派人去接比較妥當。”

楊半瓶是村長派人接回來的,當時我們都被嚇了一跳。

那天的雨下得格外大,電閃雷鳴,烏雲在頭頂籠罩著,暗不見天,姜偣在姜家祠堂裡值守,所以我陪么伯去看楊半瓶。

因為最近的陰雨,地面上的塵土都被雨水沖刷掉,露出了最原始的街道,我和么伯走在路上,雨水擊打在腳下,四濺到褲子衣服上,但是已經只有一個水印,而毫無灰塵了,我們往村辦公室走去,楊半瓶被直接帶到了那裡去,因為他們家的房屋年久失修,下雨前也沒有人幫忙去把門檻墊高,結果現在雨水全都灌進了房子裡,這樣又是風吹又是水泡,房子已經全部垮掉了。

我的心情有些複雜,隱約感覺到有事情發生,至少我看楊半瓶把事情沒辦好,我總是覺得,那個東西如果沒有被處理妥當的話,早晚還會惹出更大的亂子來。

見到楊半瓶的時候,房間裡除了村長只有另外兩個負責接來楊半瓶的人,他們看到我和么伯走進來就藉口家中還有事兒,倉皇逃亡一般地離開了。

村長的面容像是窗外的陰雨天一樣,一片陰霾,他帶著我和么伯到了裡面的房間,那是村長的辦公室,推開門,我看到辦公桌和沙發都被挪開了,地上放著一隻籠子,那是用來鎖大型犬的籠子,一個渾身骯髒的人蹲在籠子裡,聽到我們推門進來的聲音,那個人緩慢地回過頭來。

是楊半瓶。

這麼久沒有相見,我沒有想到相見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他蹲在籠子裡,嘴裡還叼著半截布頭,腦袋上頭髮也長了,黏在一起,好像很久沒有洗過了,非常凌亂,像是從哪裡撿來的廢舊的油氈。

長髮遮著他的臉,讓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和眼神,楊半瓶的嘴突然長大了,好像是笑容,嘴唇的輪廓隨著肌肉詭異的扭曲而張大,一口煙燻的黃牙此刻不知為何殘缺不全,那缺口參差不齊,竟好像是被磕掉的。

么伯低下頭看了看他的牙齒,“和牲口的一樣,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我不明白么伯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村長剛一聽到這話就抬起頭來看著么伯,“你怎麼知道?”

“你看他的牙,想吃牲口吃的東西,又沒有那牙口,牙齒當然被蹦成這樣了。”

村長點點頭,“當時收容所找到他的時候,這傢伙正在橋底下,不知道是誰家的寵物狗,發現的時候已經被他吃得差不多了,活吃的。”

這話讓我驚訝不已,沒想到楊半瓶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怎麼可能!

楊半瓶的眼神裡冒出了令人膽寒的光,他正在衝著我們嘿嘿傻笑,舌頭在嘴邊掉出來半截,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淌著,一滴一滴流到了手臂上,他也沒有知覺。

正在村長和么伯說話的當口,楊半瓶突然衝我招了招手,意思讓我過去,我有點兒不情願,但是卻對他有著極大的好奇,不知道他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於是我靠了過去,他雙手抓著籠子,嘴巴貼到了我耳朵旁邊,“那東西,太好了。”

我沒有明白楊半瓶說的是什麼意思,他的語氣太過於詭異,我納悶兒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剛離開他的嘴邊,這傢伙竟然一把從籠子裡把手伸了出來,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上來就是一口,死死不放開,我開啟了一聲,疼壞了,楊半瓶卻怎麼也不肯鬆口,鮮血順著他的牙齒和嘴唇往下淌,么伯上前來揮起手中的煙袋鍋衝著楊半瓶的腦袋狠狠就是一下。

挨了這麼一下子,楊半瓶總算是松了口,我看看自己的胳膊,上面一個鮮紅的血印,鮮血還在順著手臂往下流,這下咬得不輕,楊半瓶腦袋上挨了一菸袋,頓時憤怒地有些抓狂,他發出了喊聲,含含糊糊聽不到裡面有什麼內容,只是那嘶吼的聲音讓我覺得害怕。

徹底像個野獸。

村長看到楊半瓶的腦袋上流血了,血流如注,順著眉心的地方往下淌,“么伯,你下手太狠了吧?”

“對付牲口就有對付牲口的手段,”么伯恨恨地說著,“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

不是人的人是什麼?當做牲口又不能勞作,這樣說來也只能栓在門口看家護院了,這讓我想起了鬼子六,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活著。

楊半瓶的嘶吼聲還沒有停止,讓人心煩意亂,么伯拉著我準備回家,“村長,你看著辦吧,到了飯點兒了,我得回家給兒子做飯去。”

村長張開了嘴巴,好像想要說什麼,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來,我和么伯轉身就準備離開,我看到楊半瓶,他也看著我,眼睛裡帶著兇光,還有野獸看見獵物時的表情,他伸出了舌頭,將流到了嘴邊的鮮血一卷而過舔舐乾淨,一副滿足的表情。

有人說,我們承受悲痛是為了將來有更大的悲痛的時候,可以不至於垮掉,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麼承受悲痛的意義就在於承受悲痛,這樣來講,完全是沒有意義的。

那麼我們會問,為什麼人生中會有那麼多的悲痛,喜悅呢?喜悅跑到哪裡去了?答案是喜悅也是要靠悲痛來襯托的,如果沒有悲痛的對比和襯托又怎麼能顯現出喜悅的彌足珍貴呢。

話是這樣說,然而真正悲痛來臨的時候,任憑是誰,也都是無法釋然的。

我個人認為,最大的悲痛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大雨一直沒有停止,平時看著不起眼的小河流也造了反。曾經用來灌溉農田的河水要靠水泵引流才能用來為民所用,今天倒顯得熱情,不請自來,渾濁的河水從河堤蔓延上來,捲過農田,衝向了房屋。

那是在夜裡,那天么伯有些感冒,姜偣讓他回家休息,晚上,我給么伯熬了薑湯,讓他喝了之後早早睡覺,我則坐在一旁看書,時不時幫么伯量量體溫,感冒發燒這等小毛病對於年輕人來說不算是什麼,但是像是么伯這個年紀,不注意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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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已經有些困了,坐在桌子前面睡了幾個小時,被么伯時不時的咳嗽聲吵醒了幾次,後來那次怎麼也睡不著了,心裡有點兒亂,索性從抽屜裡翻出了姜偣的煙抽了起來。他喜歡把煙藏在床頭的抽屜最下面那層裡面,雖然么伯知道他抽菸,只是姜偣很少會當著父親的面前吞雲吐霧,這是父子二人心照不宣卻不會拆穿的秘密。

剛抽了兩根煙,么伯突然坐了起來,他摸了摸腦門兒上的汗,“幾點了?”

“哦,”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三點了。”

么伯一下掀開了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就準備穿衣服下床,我摸摸他身上的汗,剛剛蓋了厚被子,準備的就是讓這一身汗發出來感冒就好了,這時候要是受了涼肯定又要有大毛病,我趕緊扯過被子給他裹上,“么伯,你要幹什麼去?著涼了可就不容易好了。”

“不行,”么伯將我推開,非常固執地穿上了鞋就準備下床,“我得到祠堂去一趟。”

“去祠堂幹嘛?”

“我做了個夢,夢見祖宗們都被大水給沖走了,我想,可能是祠堂出事兒了。”

這話讓我哭笑不得,只是一個夢而已,未免封建迷信的意味有點兒太大了吧,人就是這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夢無非是因為自己心裡惦記得太多了而已,怎麼能當真呢,“行了么伯,你別想那麼多了,我看你先睡著,明天早上我陪你一塊兒去,這麼著行不行?”

么伯沒有說話,已經站起身來開始找外套穿了,真是倔強,完全不聽勸,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跟在他的身後,“要不這麼著,你看你還在生病呢,么伯,么伯!聽我先把話說完行不行?”我一把攔住了正在忙忙碌碌找雨傘的么伯,硬是把他按住了聽我說話,“你看這麼著行不行,您老人家先在家等著,我過去看看,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立馬回來告訴你,行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