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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彥少卿餘光瞄見身前的人,她身行未移動半分,似乎根本不在乎剛剛的刻意刁難,看來七年不見,她倒是學乖了不少,不過他會讓她有痛不欲生的那一天。

厲聲的一喝,彥少卿揚起馬鞭,率先急弛而去,而一行人也尾隨跟了過來。

他的速度很快,急風刮在臉上,應該是感覺到痛的,可彥水水卻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愜意,這一刻她甚至又想到了死亡,那應該是最安詳的一種方式,可她沒有權利去死亡,因為她活著是為了贖罪,或許彥少卿的出現,便是對她的另一種懲罰。

一路狂奔,轉眼已經到了彥府,沒有尖叫,沒有害怕,她坐直的身子似乎連顫抖都沒有,彥少卿骨子裡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一個不容易打垮的對手,才可以讓他嘗試到報復的喜悅。

"少卿,你想害死我可以明說,這樣的速度,我肩膀上的傷口大概又咧開來了。"月敖抱怨的下馬,指著自己受傷的肩膀,控告著馬上的彥少卿。"明知道我受不了別人的速度比我快,還一路狂奔回來。"

"公子,既然傷口嚴重,還請趕快回去,我彥府的大夫可比不上公子家中的。"

一路跟來,不就是為了湊熱鬧,彥少卿一臉認真的對月敖勸道,黝黑的瞳孔裡滿是誠懇,可若想騙過月敖還是差了點,畢竟他們太熟悉,以至與可以揣摩出對方任意一個眼神的涵義。

"少卿,你越來越無趣了。"洩氣的挑起眉頭,月敖無奈的搖頭,他不過就是好奇心重了點,日子枯燥了點,居然這麼不留情面的趕他回宮。

目光在瞄到還坐在馬背上的彥水水,俊臉隨即皺成一團,滿是心疼的看著彥水水道:"真不是個好哥哥,居然這麼對待我們的水水。來水水,把手給我,我扶你下馬。"

彥水水目光瞥了一眼假裝客氣的月敖,知道她有武功,還假意的扶她下馬,不就是為了暗示彥少卿她懂武功,看來他真的是惟恐天下不亂,彥水水利落的自馬背上翻躍下來,身手輕鬆,步履穩當。

一旁的彥少卿面色中迅速的閃過懷疑,立刻又恢復了平靜,他倒不曾想到她居然會武功,看來以後的日子會有趣的多。

見彥少卿瞭然與心的神色,月敖掩下得意,可面上卻是一副哀怨萬分的模樣,可憐的拉著彥水水袖子,嘆道,"水水,你太傷我心了,居然都不給我表現的機會。"

再瞧不出來他肩膀上的傷已無礙,那彥水水這個殺手的稱號真的可以易主了,手靈巧的一翻,纖細的手指點向月敖的手腕,反正彥少卿已知道她懂武,也不需要掩飾什麼了。

月敖在她手指襲來的同時,迅速的翻轉手腕,躲開了她的偷襲,也讓彥水水擺脫了他的手。

"唉。"月敖懊惱的直翻白眼,身手指著面前的彥少卿和彥水水,憤恨的低喃,"果真是親兄妹,居然都欺負我。"

"相爺,你回來了。"門口忽然傳來酥軟的低喚聲,一嫵媚女子擺動著楊柳纖腰,笑容款款的向彥少卿走了過來,目光在接觸到一旁的彥水水後,有片刻的錯愕,隨即又恢復了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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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也在,飄飄給二皇子請安。"柳飄飄巧笑嫣然的向月敖行禮,只是神情的目光卻停留在彥少卿的身上。

二皇子?彥水水一怔,目光遲疑的望向了月敖,隨即又收回,恢復自己一貫的冷漠,她料想他的身份尊貴,原來是月蕘王朝的皇子。

在彥水水看向月敖的同時,彥少卿同月敖也看向她,希望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個端倪,畢竟二皇子的身份非比尋常,彥少卿自是不敢放過一絲的疏漏,而月敖則想從她的眼中捕捉到她是否知曉他身份的資訊。

可讓二人都失望了,彥水水自小的習慣,已經不可能將內心的想法流露與表面。那無波無動的表情,讓他們有些錯愕的相視一眼,至今還沒有一個人可以逃的過他們的眼睛,而彥水水無疑創造個意外,他們識人無數,卻看不透眼前女人的內心和想法。

彥府的建築承襲的是江南的庭園式風格,小橋流水、亭臺小榭,精雅之餘而不失華貴,府邸整齊劃分為四個佈局,東面是彥少卿的住所和書房,南院是客房,西院是府上的妾室的住所,而北院則是丫鬟僕役的房間。

在北院的拐角處,有一個獨立的了院落,那就是彥水水和月兒居住的落秋閣,雖然只是個小院落,可比起山下荒蕪的宅子卻好了許多。

"小姐,這裡好漂亮。"月兒如同進了仙境般,痴迷的看著佈置高雅的庭院,一方碧綠的翠竹佔據了拐角,鵝卵石石鋪成的小徑蜿蜒至主屋,小徑兩側是整齊劃一的花園,右側的園子旁有一個人工開挖的池塘,雖然不大,可點綴其間卻讓落秋閣靈動起來。

"月兒,你去整理一下,我一個人靜靜。"彥水水打發走興奮不已的月兒,獨自站立在院子裡。

夜色下,月光清冷,四周很安靜,安靜的似乎能讓人忘記一切的罪惡,彥水水閉上眼,靜靜的讓自己置身在月色中,耳中卻依稀傳來槍聲,那響聲似乎越來越清晰,似乎就在耳邊,混亂中,她甚至聽到了娜娜倒地時的痛苦伸吟,而自己卻只能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森冷的槍**向自己的夥伴;看著那一地的鮮血蔓延到腳下;看著盟主在亂槍中倒了下去,嘴角卻殘留著釋懷而寬容的微笑。

冷風中,彥水水不停的顫抖著身子,蒼白的臉上凝聚了無邊的痛苦,眉頭緊緊的糾結在一起,直到心已經痛的麻木了,她才虛弱的睜開眼,眼前是一派蕭索而清冷的景象,恍如隔夢,散失了焦距的目光慢慢的凝聚,看向無邊無盡的蒼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