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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奏

一個滿身泥土的身影,一條烏漆嘛黑的山洞。

山洞筆直,回頭可見洞口的亮光,說明天色尚早,前面卻伸手不見五指。

身影肥胖笨拙,艱難的向前爬行。山洞雖不寬綽,高度還是有的,至少直立行走沒有問題,選擇爬行其實是經過多重考慮的結果。首先,洞口倒是有些亮光,可以看到一小段路。眼中的內容表示,山洞高兩米,寬一米不到,除了鋪滿地面的泥土外還算乾淨。可是這些都只是洞口不遠處的內容,走不多遠便漸漸黑了,什麼也看不到,天知道再往前是什麼樣子。萬一變矮了,或者乾脆垂下來一塊大石頭,一頭撞上豈不是很冤。再者,有石頭都是好的,如果上面掛著幾隻吸血蝙蝠呢?被驚動那不是死定啦!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吸血蝙蝠?就算有,會出現在天朝南方麼?這麼多問題,不知道,萬一有呢,萬一偏偏這裡就有呢。對於未知,小心為妙呀!

爬行一段之後,胖子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隻菸民必備神器,打火機,然後小心翼翼地點燃。藉著火光,迅速轉動僵硬的頸部,檢視一下周圍。之後收起神器,繼續變身爬行動物。作為一個矛盾的人,胖子當然也想到過,點火照亮會不會引來還不知是否存在的吸血蝙蝠,只是對於未知的恐懼會不斷擠壓一個人的精神,讓人崩潰發瘋。不得已之下,還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真是該死,不不不對,我還活著,一點也不該死。”

“這裡不會有熊吧!聽說熊是住在樹洞裡的,不知道山洞住不住呀?東北是有熊的,南方也有熊麼?我知道南方有熊貓……”

某胖一邊爬,一邊碎碎念:“見鬼!見鬼!見鬼,這也能掉下來。呸呸呸……又說錯話了,鬼就不要見了。”

如果有光便不難看到,某人嘴唇微動,卻未發出丁點兒聲音。至於原因嘛,自然是擔心會引來某些生物死物怪物之類的。

“人倒黴放屁都砸腳後跟,難得出來玩玩兒散心,居然能從山上掉下來。不是說危險的地方都有攔阻網的麼,為什麼老子掉的這麼順暢。這破洞也不知有沒有出路了,真是……”

胖子是個孤兒,屌絲一名,三十不到,辭職半年。想著走走祖國的大好河山,也不用和誰打招呼,背個包就出來了。昨天到了天台縣,今天一大早登上赤城山,還沒來得及抒發一下情懷,腳下一滑直接就滾下來了。

要說胖子的運氣也算不錯,沒滾多遠就栽進了一個洞裡,仗著皮糙肉厚倒也沒受什麼傷,只是好巧不巧的,下落的洞是筆直向上的,想原路爬出去是沒戲了。

“這破洞到底有啊哎!”

胖子爬著,手上突然按到一件物事,還沒等胖子細查究竟摸到了什麼,那物事便沉了下去。這時,膝下原本結實的地面突然消失,胖子順著新出現的洞,滑進了一個稍微大些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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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剛掉下來便感覺一陣窒息,想來這裡已經封閉很久了。好在距離上面的洞不遠,空氣很快擠了進來。胖子安靜的坐了一會兒,調勻呼吸,不再感覺窒息之後,又點燃了打火機,開始觀察四周。

這個空間也並不大,只比上方的洞寬綽一點點兒,一眼便可以掃完。掉下來的洞口處一架鐵鏈做的軟梯,稍遠的地方有一隻沒有蓋子的石頭箱子,手邊上散落著幾個短粗的圓柱體,雖然黑乎乎的,但胖子還是認得出來,那是蠟燭。

胖子熄了火,將打火機晾晾,然後摸索著找到半支蠟燭,將其點燃。雖然沒有出路,胖子卻不著急往回爬了,至於為了哪般……君不見跳山墜崖皆有寶藏乎?

胖子手舉著蠟燭,嘴裡不斷地叨唸著寶藏二字,小心翼翼地爬到箱子邊上,探頭一瞧頓時失望透頂。箱子裡面只有三件東西:一張絲絹一隻石碟一個灰色小球。

“我日,小說裡那麼多人掉進山洞,武俠小說就撿到武功秘籍,探險小說就出稀世珍寶,我這算什麼?”

看看絲絹,薄薄一張,胖子可不認為那就是什麼秘籍,遺書還差不多。運氣好也許是藏寶圖,不過就算真是藏寶圖,也不如一件現成寶貝實在呀!石碟看來就是裝小球的,要是個瓷器可能還值些錢,石頭的就算了吧。小球嘛,灰的,估計也不能是夜明珠啥的。

“真背!”

胖子一邊唸叨著,一邊小心的摸了下絲絹的邊。小說裡都寫了,放太久的東西,很可能一碰就成了灰。還好,絲絹應該處理的很好,沒有損壞的跡象。上面寫滿了字,是從右往左豎著寫的,落款在左下角,那裡寫著:應文。

應文是誰,胖子不知道,文字倒是大都認識,出於愛好,胖子對古文很是下功夫研究過一陣。文字不多,連讀帶猜,很快便讀完了。放下絲絹,胖子的心情有些複雜。有一些驚,一些喜,一些奇,還有一絲無法判斷真假的憂。

這張絲絹還真的可以算做是遺書。落款的應文,就是明太祖朱元璋的長孫,建文帝朱允炆。文中內容大約是說:朱棣帶兵攻入京師,內侍照朱元璋早先的安排,交給朱允炆一封信,一隻玉碟,還有一枚金丹,之後教朱允炆扮和尚逃跑。內侍隨後扮作朱允炆,燒宮自盡。朱元璋的信中寫明,早知朱棣野心,也知孫子必然鬥不過四子,早就做了準備。由於江湖出身,朱元璋收錄了天下無數武功秘籍,請龍虎山張天師轉錄於玉碟之內。又蒐集奇珍異寶,請武當張三丰煉製金丹一枚,一併留給他。玉碟可以將內容全部映入一個人的記憶中,永不磨滅。金丹服下則可以獲得一甲子功力,直接跨入先天境界。朱元璋想讓孫兒練就絕世武功,或奪回帝位,或做一逍遙遊俠兒。

絲絹中最後說道,朱允炆扮做和尚逃走,最後真的做了和尚,法號“應文”。他本性善良,不想去奪帝位,不想生靈塗炭,也不想練武功。只是精研佛法,參悟人生,終成功德,壽元過百。只是在遊走天下的幾十年中,往玉碟中又錄入幾份秘籍。後感覺陽壽將盡時,弄了這麼個地方,留下金丹玉碟,待有緣人出現,拿去玩兒。

是的,拿去玩兒,絲絹上就是這麼寫的,拿去玩兒!

“這麼看來,這個石碟就是那個秘籍玉碟,而那個灰色小球,怕就是金丹了吧。”

胖子深吸一口氣,想著真也好假也罷,得到才算實惠。胖子伸手拿起玉碟,用衣角擦拭乾淨,對於一位幾百年前的帝王留下的遺物,還是保持尊敬的好。按照絲絹上所述,需要一滴心頭之血。作為一名網絡小說閱讀量過千的屌絲,胖子當然不會白痴到給自己心臟上來一下。小說中都說了,十指連心,心頭之血即指尖之血。

胖子手指伸進嘴裡,猶豫一下,又拿了出來。胖子想起,以自己的牙口兒,要咬出血不難,但是恐怕肉也要掉一塊。想了想,胖子取出打火機,拆下前部的鐵片掰直,用最尖的位置對準食指指肚兒,用力一按。

“我日,真疼。”

胖子疼得齜牙咧嘴,又不敢浪費了鮮血,抓緊把指血抹在玉碟上,之後將玉碟置於額頭處,閉上雙目。玉碟放出微光,胖子立時感覺大量資訊湧入腦海,使得腦袋微微有些發暈。胖子連忙跌坐地上,雙手死死按住玉碟,避免功虧一簣。過了不知多久,或許只有幾分鐘,又或者幾個小時,終於不再有資訊湧入。胖子放下玉碟,搜尋記憶,真的多出許多東西:道家的天人訣,補遺訣;禪宗的大日心經,靜慮心經,金剛伏魔神通;還有執念魔劍;三指彈天……太多了。

“既然玉碟是真的,那這個金丹一定沒問題,吃了它,哇哈哈哈哈哈哈……”

胖子趕緊搜尋記憶,找到一篇叫做小道心經的內功心法,一遍遍背地純熟。絲絹上說了,這是一位道家前輩所創造的,乃是最易入門的功法。服下金丹後會平白得到一甲子內力,也就是真氣。

按照絲絹上所講,金丹釋放的真氣精純平和,會自動匯於丹田之內。不過金丹釋放的真氣是後天真氣,一般都是大俠們每天辛苦執行內功修練而來。如果吞下金丹時能夠使用內功心法引導內力,衝開任督二脈,便可以進入先天境界。後天真氣會轉為先天真氣。

先天真氣的儲存位置由下丹田的關元穴變為中丹田的膻中穴,這便是武道的第一步,叫做“煉精化氣”。之後就再也不用每日辛苦修練積攢真氣了,先天真氣會自然緩慢的進入體內。先天境的高手修練的目的是讓真氣更加凝實,以達到質變,提升境界。

待做足了準備,胖子靠著石頭箱子坐好,吹一吹金丹上的浮土,一口吞下。好像十分順利,金丹入口即化。一股熱流順著經脈直達丹田。和絲絹上寫的一樣,真氣很精純,然而不同的是,能量並不平和。金丹承載的真氣不是釋放而是……爆發!

“轟”

胖子只來得及爆了句:“我日!”便炸成了碎末兒。狂暴的能量在山洞中掃蕩,將洞中的一切化為齏粉,整個山洞也被炸平。

可憐的胖子當然不會知道,金丹……也是會過期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