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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靈魂聖經

一行人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匆匆而行,終於在正午之前走出了陽光沙海。沙鳥的腳無法適應平原的路,剛一離開沙漠,無名便要學生自行背好行囊,放任沙鳥自行離去。卸下負重的沙鳥歡快地鳴叫幾聲,朝著來路飛快地跑去。如果運氣好沒有遇到沙獸的話,它們將回到傭兵聯盟邊境的小鎮,回到它們的主人身邊。

離開了沙漠,陽光也似乎柔和了許多,眾人草草食用了些乾糧便繼續趕路。擅長水系魔法的席拉弄了一小片烏雲遮在眾人頭頂,讓眾人更覺舒適。大約走了不到一個時辰,隊伍來到一片地圖上未標註的小圓湖。

小圓湖旁邊,十數匹戰馬正在悠閒地散步,幾名穿著淡金色胸甲的騎士圍繞在營火旁邊烤著肉食,還有一個只穿短褲的強壯大漢正在湖水中大洗特洗。無名命令隊伍停下,看著壯漢搓得有些發紅皮膚,猶豫半晌還是沒有下達就地補充淡水的命令。

似乎是發現隊伍中有幾位女士,洗澡的壯漢匆忙穿上褲子跑了過來,正在烤肉的騎士們也紛紛丟掉肉食,站到了壯漢身邊。

“尊貴的黃金騎士們,很抱歉打擾你們洗澡了!請原諒,我真的不知道這裡什麼時候變成黃金騎士團的浴場了,真是抱歉得很啊!”壯漢剛要說話,席拉卻搶先開口,直接將壯漢噎了個半死。

從胸甲的紋飾就可以看得出來,眼前的騎士隸屬於光明教會黃金騎士團。這是天底下最好面子的騎士團,可以說只要佔住理,怎麼罵都有恃無恐,可是這話也太損了!無名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才知道其貌不揚的席拉竟還是個潑婦性格。

壯漢被說得面紅耳赤,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對對不起,小姐。我們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很久沒有洗澡了,我……”

席拉打斷壯漢的話,冷聲說道:“很久沒有洗澡了?所以你們就可以擅離職守跑來汙染水源嗎!難道偉大的光明女神教導你們應該如此憐愛世人嗎!”

“小姐,請不要這樣說,偉大的女神當然不會……不會……”黃金騎士團的騎士們都是最虔誠的教徒,不會使用任何玷汙光明女神的言語,壯漢‘不會’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有把‘女神’和‘洗澡’放在一起說,最後壯漢放棄爭辯,說道:“小姐,請相信我們並沒有擅離職守,我們是……”

“沒有?據我所知教會並沒有在此設定巡邏哨,你應該是前面哨所的執勤騎士吧?執勤期間偷偷跑來洗澡,被我撞見還胡言亂語試圖掩蓋,信不信我去裁判所告你一狀!”席拉再次打斷壯漢的話,這一次,在席拉口中壯漢的罪名更嚴重了。

“不,小姐,您誤會了。在此洗澡的確是我們不對,但是我們絕對沒有擅離職守,其實是主教大人調我們回去的。”壯漢嚇了一跳,又快又急地說道:“這幾天禿鷲森林的翼人鬧得很兇,主教大人擔心我們會和翼人起衝突,這才命令我們放棄哨所回營待命,其他哨所的人都在勸回過往的商旅和冒險者,以免他們發生危險。我們也是以為不會有人來,才想在這裡洗個澡。小姐,我勸你們也趕緊原路返回吧。”

無名聽得眉頭微蹙,詢問道:“請問閣下,翼人怎麼了?”

無名的說話比席拉和氣,言語也很有禮貌。壯漢騎士十分受用,便也恭敬地道:“這位先生,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是前幾天溫格利亞突然出動大批士兵,全副武裝的在禿鷲森林上空飛來飛去,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我們將情況報告上面,大主教命令我們暫離哨所,任由翼人去折騰。”

無名皺眉道:“就這些?”

“是的先生,就這些。”壯漢騎士點點頭,突然又道:“對了,從昨天開始,翼人不再成群結隊,而是分散成小隊四散搜尋,卻是不曾消停下來。先生,你們還是回去吧,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靠近禿鷲森林的好。”

無名還沒說話,席拉已經介面道:“不勞你操心!完成任務是傭兵第一守則,任何困難都不能阻擋我們。”

“是呀,騎士閣下。除非委託人主動取消任務,否則傭兵是不會放棄的。”無名並不喜歡席拉的說話方式,但是至少目前,無名和席拉是一夥的。況且,無名也不想學生們的畢業旅行就這麼結束。

“好吧,那麼諸位自己小心。我們還留有一些聖水,就留給你們作為補給好了。”

壯漢騎士沒有強制驅逐別人的權利,既然無名堅持,也只好由他去了。作為補償,壯漢騎士將剩餘的所有聖水都留給了無名,還留下了兩匹戰馬,然後就帶著手下騎士們離開了小圓湖。

黃金騎士們很快走遠了。無名看看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說道:“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小姐,恕我直言,要找靈感哪裡都可以,沒必要非得把自己至於危險之中,我們真的要繼續前進麼?”

無名使用了全稱,以表示鄭重其事。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卻彷彿沒聽懂般微笑著問道:“無名老師打算放棄了?”

無名無奈地道:“當然不會,但是我要為我學生的安全負責。我提議,讓學生們留在這裡紮營,咱們先過去看看,至少先搞清楚翼人在做什麼,確定沒有危險再說。”

“也好。”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微笑道:“也許一打起來,我的靈感就來了,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回去啦。”

“你……真是的!這個時候還開玩笑!”無名不再理會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轉頭吩咐學生們紮營。

把學生們安排停當後,無名和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還有席拉一起馳向禿鷲森林。戰馬只有兩匹,無名本打算讓席拉留下照看學生,誰知席拉竟有一隻風系魔狼坐騎,三人便一起出發了。

前世天朝有句老話,叫做望山跑死馬。即便已經看到了禿鷲森林,兩馬一狼還是狂奔了足足一個時辰,待到達密林邊緣卻發現,事情與壯漢騎士所說的完全不同,天空中一名翼人也沒有,林中也沒有多大動靜。

“哼!我就知道那個半裸騎士是個騙子,哪有什麼狀況嘛!”席拉揮舞著法杖,一臉的憤憤不平。

“要不……我們進去看看?”無名皺著眉頭沉默片刻,提議進林看看。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從密林中鑽了出來,是一個長著黑色翅膀的年輕翼人。年輕翼人的扮相相當悽慘,上身赤裸著,唯一的布料就是腋下夾著的一個粗布包裹,下身只有一條灰色的皮褲,赤著雙腳,背上還有一道半尺長的血口子,皮肉外翻,狀極恐怖。

年輕翼人看到無名等三人,如同溺水者發現救命稻草,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口中直呼救命。

無名暗想,也許是傷得太重了,年輕翼人沒法使用翅膀,只能用跑的。

年輕翼人剛剛跑出幾步,密林中又竄出一群翼人,這次卻是手提長矛,身披制式輕鎧的翼人士兵了。

領頭的翼人隊長看到三個外人,微一發愣,旋即一揮手,六名翼人士兵展開雙翼越過年輕翼人的頭頂,封住他的去路,餘下十幾人扇形排開,堵住年輕翼人的退路。

看到獵物已在掌握,翼人隊長展開雙翼,悠閒地飛到無名面前,說道:“先生,還有兩位美麗的小姐,我想,你們應該是路過此地的,對麼?”

“沒錯,如果您不介意,我們就要回去了。”無名明白翼人隊長的意思。很明顯翼人有家務事要處理,不方便有外人在場。自己連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清楚,也沒必要趟這個渾水。

翼人隊長微笑道:“多謝。錯開今天,溫格利亞隨時歡迎各位來做客。”

無名點點頭,默默地撥轉馬頭,朝著來路走去。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輕輕瞥了翼人隊長一眼,催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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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這些翼人雖然只有平均三階,但那個隊長沒有九階也有八階了,可惜沒能把那家夥卷進去!’席拉暗道一聲可惜,恨恨地催動魔狼調頭,心中還在盤算著使無名捲入紛爭的辦法。

“雷恩,你逃不掉了!跟我回去吧,我保證長老們會給你一個公平的審判,雖然……結果是一樣的!”身後傳來翼人隊長的聲音。

“公平?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得到過公平!我的兄弟討厭我,父母嫌棄我,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就因為我的翅膀是黑色的!你們不準我學習鬥氣和魔法,也不準我離開溫格利亞,我的父母甚至連姓氏都不肯給我,這就是你們的公平?”

微風將年輕翼人的聲音送入三人的耳朵,席拉湊近無名,輕聲道:“無名老師,我們真的不管麼?”

無名皺眉道:“大小姐,傭兵守則中可沒有多管閒事這一條。況且,我們也沒資格去管人家的家務事。”

“黑色翅膀是災厄的象徵,我們沒有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將你殺死,已經算是仁慈了,如果你肯老老實實地待在溫格利亞,我們也不會將你如何,這不是很公平嗎!是你不懂感恩不知進退,還敢偷盜靈魂聖經,簡直不知死活罪無可恕,現在你只有兩條路走,現在死或者回去死。”

翼人隊長的聲音隨風而至,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猛地拉住韁繩,回頭細看,夾在雷恩腋下的粗布包裹方正扁平,真的像是一本書的樣子。

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停下,無名也停下,席拉根本就不想走,見狀也跟著停下。看著兩眼放光的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無名奇怪的問道:“克麗絲,怎麼了?”

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小聲說道:“你聽到了麼?他們在說靈魂聖經。據傳說,靈魂聖經就是生命女神的實驗日記,裡面記載著強化靈魂和傳承記憶的方法。如果能拿到它,我的記憶衰退和你的失憶症都有希望解決了。”

無名眉頭微蹙,嚴肅道:“瑞克什娜斯特拉克麗絲小姐,你不是來尋找靈感的吧?從一開始你就在打靈魂聖經的主義,對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