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雙運起金曦氣訣，左掌輕輕按上宮殿大門。輕微的觸碰並不能引起黑暗之力的即時反擊，風無雙只想要驗證所想是否正確。果然，風無雙從那龐大而厚重黑暗之力中感受到了憤怒屈辱還有不甘，幾乎可以肯定的，這些負面情緒都來自萬年前戰神的怨念。
“偉大的戰神祖恩，人類最初的神明，如果你也期盼著有人能夠為你復仇，就請不要阻攔我。”
風無雙輕聲呢喃，似請求，似祈禱，同時手上加力，重重一掌劈上宮殿大門。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風無雙都不可能在此時放過安吉拉。一旦安吉拉完全恢復到巔峰狀態，再將來自天朝的內功心法融會貫通，哪還有自己的活路在。
或許是聽懂了風無雙的祈禱，雖然來自黑暗之力的反擊依然澎湃洶湧，卻已然比之前減弱了許多。風無雙再次驅散了侵入體內的空間之力，高高擎起了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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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劍？破境！”
多一刻拖延就多一分變數，風無雙已經不想再耗。凌厲而熾烈的金曦氣訣注滿了繞指柔，傳自軒轅黃帝的大招重重轟上大門。而這一次，空間之力突然不見了，預想中的阻力完全消失。宮殿大門在軒轅劍法的重壓之下瞬間化為齏粉，消失得無聲無息。
“我靠！什麼鬼！”
因為想要一擊突破防禦，這一式風無雙全力施為。在鬼神境的強者面前，兩扇厚木大門與空氣幾無差別，風無雙一擊打在空處，腳下收勢不住，重重一腳踏進殿中。大門內，安吉拉孤零零的站在宮殿深處，無聲地抬起權杖指向風無雙。
“看來，可憐的戰神並沒有聽到我的祈禱，他是被你吞掉了神格。”
門內門外，咫尺之隔，風無雙卻發現兩地時間流速明顯不同，大殿中的時間流速正在放緩，卻依然比門外快了許多。藉助來自精靈血脈的超然視力，風無雙清楚地看到安吉拉那一頭銀色長髮中多了幾縷黑絲，聯想到之前空間之力的減弱和消失，風無雙又一次猜到了真相。
“好聰明的銀劍大公，你又一次猜到了答案。難道這也是精靈血統帶來的天賦麼？我記得裘卡也很聰明。”安吉拉似在誇獎，可是聲音冷冷地，面上沒有絲毫表情。
“沒有足夠的智慧不可能成為原始強者，裘卡和祖恩都沒有輸在智慧上。只是精靈學不會人類的殘忍狡詐，而人類……人類又很難擺脫感情的羈絆。至於你，我不認為該把你歸到人類的範疇中。”風無雙的聲音很平靜。真正的強者不應被情緒所左右，尤其是面臨強敵的時候。
“那麼你呢？親愛的銀劍大公，該把你歸於哪一類？你學會了人類的狡猾，卻保留著精靈的自以為是。身在無的領域中，你仍以為自己能掌控一切嗎？”
“無的領域？無！”風無雙吃了一驚，努力保持的平和已不復存在。他突然發現，時間流速並沒有在恢復到正常狀態時停止變化。就在兩人說話的工夫，時間流速持續放緩，而在風無雙察覺時，大殿中的時間已經停止了流動。
“哈你又想到了！說起來還得多謝你的提醒，是你告訴我光與暗的融合是無。現在這裡沒有法則，沒有屬性，當然也不會有人打擾，讓我們繼續關於陰霾的話題吧！”安吉拉似乎很得意，聲音卻依然冰冷。
風無雙一言不發，直接一記天際閃電划向了安吉拉的脖頸。無的領域中不能利用法則和屬性，也沒有來自外界的能量補充，雙方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做最原始的攻擊，而風無雙最大的弱勢便是能量總和不如安吉拉，此時此刻，先發制人成了惟一選擇，一切廢話都是多餘的。
“當！”
繞指柔與權杖相擊發出一聲脆響。風無雙的速度固然很快，可惜距離太遠了，安吉拉只隨意地提了下手臂，權杖輕鬆擋下繞指柔，然後沒有任何徵兆的，在超近距離發動了透碎雨。
這次的透碎雨不帶任何屬性，點點滴滴都是精純的能量。無的領域中不但沒有屬性，就連能量中原本的雜質都被剔除了。風無雙反應極快，視界中光點乍一出現，立時發動了盤龍式。天龍三式中的最強守式將身前遮得密不透風，然而雖無半點攻擊得意近身，風無雙卻也被綿密的能量雨推出了十數步之遙。
“軒轅劍？誅仙！”
風無雙也沒有嘗試使用破境斬破領域，而是在擋下一撥透碎雨後趁隙發動誅仙。破境能夠切碎時間領域是因為它破除一切結界的屬性，在無的領域中破境沒有任何作用，還不如選擇強力殺招儘快擊殺領域之主。
八柄能量劍在風無雙身周出現，依照風無雙的指令疾射而去。安吉拉權杖一舉，瞬發十幾個集光斬。能量劍和能量流半空中交錯，為大殿中新增了不少顏色。
無的領域中沒有時間，風無雙和安吉拉從互拼大招到近身相鬥，也不知過了多久。風無雙利用天朝武學的精準高效努力控制者能量輸出，還是拼不過安吉拉的能量龐大，被安吉拉的權杖死死壓在了角落。
‘好像要輸了。聽說穿越者自帶主角光環的，不知道兩個穿越者湊到同一位面時，光環又該套給誰啊！’
風無雙拼命抵住權杖的擠壓，腦中盡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傳說人在面臨死亡時都會回憶過往，不少影劇中也都是這樣處理，風無雙也想回憶些什麼，但是腦海中卻如這無的領域一般，空空蕩蕩。當然也並不是完全空白，不過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親愛的大公閣下，看來你的解讀方式不對，最終你只能成為我的墊腳石，成為注入光明的新的力量。”
安吉拉已然勝券在握，卻不急著殺人了，她還想得到更多。安吉拉說人類是貪婪的，卻總忘記自己其實也是人類。做神做得久了，忘記出身似乎也是正常的。
‘我錯了麼？或許吧。裘卡說只有外來者才能打敗外來者，這麼看來，無論我們誰勝誰敗，都是對的。或許對和錯之間，也可以畫等號的吧。’風無雙的腦袋裡終於有了些正常點的想法。
“親愛的大公閣下，你為什麼不說話？或許你在積蓄力量等待反擊麼？沒用的，作為領域之主的我都沒辦法得到補充。”安吉拉不相信風無雙還有機會翻身，隨意地調侃著。
‘沒用？的確沒用，我已經盡力了。可是如果沒用，我還盡力做什麼？有和無也可以劃等號麼？’
“既然大公閣下不想說話，那就等我拿走你的記憶和裘卡的神格，然後我們在精神層面交流好了，你覺得好不好呢？”風無雙一直不說話，安吉拉已然失去了耐心。儘管強行奪取記憶和神格會造成大量殘缺，但是勸服風無雙主動交出記憶顯然沒什麼可能。
“好？壞？什麼是好，什麼是壞？”風無雙終於有了回應，只是言語的內容讓人難以理解。
“呵呵，我也分不清楚，但是……唔！”
安吉拉話沒說完突然發出一聲痛哼，低頭檢視時，發現左手手腕上不知如何多了一道傷口，鮮紅的血液正在滴下。
“什麼是因？什麼是果？”
風無雙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安吉拉的右手手腕也是一痛，權杖脫手掉落。安吉拉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右手，又一道傷口鮮血淋漓。
“你！是你！你做了什麼！”安吉拉驚慌的後退，雙眼死死盯著風無雙，彷彿是見了鬼一般。
“什麼是因？什麼是果？”
風無雙握著繞指柔輕輕揮了兩下。安吉拉驚恐地發現，劍鋒劃過的軌跡正是自己雙手手腕受傷時所在的位置。
“不可能！不可能！”
安吉拉不肯相信發生在眼前的一切，抬手就要發動透碎雨。然而還沒完成聚能，安吉拉的左小腿突然多了一個血洞。安吉拉不由自主地跪倒，劇痛也導致了能量聚集的中斷。
“到底是先有因？還是先有果？”
風無雙左手虛空一指，一道凌厲的劍氣激射而出，穿過安吉拉剛剛站立時左小腿所在的位置。
“是有因才有果？還是有果必有因？”
安吉拉的右腿上也多了一個血洞，而在那之後，風無雙才又抬手射出一道劍氣。
“這是……什麼……”
風無雙輕聲道：“因果逆轉，我剛剛才領悟到的。”
“你……你哪來的力量。”
安吉拉知道因果逆轉是什麼，說穿了就是先出結果後有起因。但是那種逆天的技能需要龐大的能量來重塑時空法則，風無雙明明已經耗光了力氣，又如何施展的因果逆轉？直到此刻安吉拉也沒察覺到風無雙身上有多大的能量波動。
“你，你的領域，你的宮殿，這位面的一切都是我的能量之源。”
這次安吉拉聽不懂了，其實風無雙也是剛剛理解到的。位面即我，我即位面，天地萬物宇宙星辰，以自身容一切，就是至道境的秘密。
風無雙慢慢走過去，輕抬左手覆上安吉拉的額頭，輕聲道：“再見了，陰霾。”
安吉拉猛然感覺額頭一緊，自己的意識似乎正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從靈魂印記中抽離出去，與意識一起的還有神格和記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