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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星空下的舞

“殿下,依夫拜見風無雙殿下。”風無雙出來沒多久,剛剛看到的那個中年帥哥就一溜小跑到了殿外門廊上,看起來也是挺著急地。

風無雙上下打量依夫一眼,說道:“在我的家鄉有句老話,叫做宰相肚裡能撐船,可咱們的宰相大人心眼兒卻是有點小啊。你準備辭職吧,過幾天跟我去銀劍領。”

依夫直接就怔在當場。說起來依夫這些年混得實在不怎麼樣,風無雙說的一點兒也沒錯,他那個岳父大人確實太小心眼兒了,這麼多年來一直壓制著他,否則以依夫的能力絕不會在一個可有可無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十五年。

開始時依夫也曾想過跳槽,但是跳槽也要先找到下家才行,有宰相這麼一堵牆橫在那裡,哪有地方肯接收他?倒不是說誰都怕了宰相,只是為了依夫和宰相掰手腕不值得。這樣過得幾年,依夫自己也放棄了,直到風無雙出現,依夫的心思才又活絡起來。

風無雙是女皇陛下的乾兒子,有和宰相叫板的資格,至於人家幫不幫忙,依夫心裡其實沒底,不過別管成不成,總得試過再說。

依夫費了不少心思,將所有關於風無雙的小道消息還有八卦新聞統統收集起來加以分析,想要從中找出說服風無雙的辦法。然而當依夫把全部訊息理順之後,卻發現了一些特別的內容:風無雙與莉迪亞勳爵大張旗鼓地飛迴天女城,然後就住到了紫羅蘭女伯爵的府上。風無雙成為銀劍大公之後,不少權貴都給這位皇室新貴送去了親筆信函示好,其中也包括了依夫。這些信函的內容不言自明,但對方卻都委婉地拒絕了。更加重要的是,回信的並非銀劍大公本人,而是莉迪亞勳爵。之後風無雙搬出了伊蓮的伯爵府,莉迪亞勳爵也跟著住進了大公府。

這與十五年前的依夫何其相似,兩者區別只在於風無雙實力強橫,所以他遇到了好乾孃和好岳母,而依夫一介書生,只能看別人臉色而已。依夫不由地想到,如果風無雙聽說了自己的事兒,會不會出於同情而幫自己一把。

不得不說依夫確實很有才,和他想的一樣,風無雙真的願意幫忙。當可妮莉婭告訴他說風無雙在門廊等著和他面淡時,依夫興奮得要命,立時拿出當年畢業考試的勁頭來,準備應對風無雙的考較。為了這個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的機會,依夫甚至老早就把整個西北的局勢分析了一遍,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來應付那些可能的詢問,結果卻沒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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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考較,什麼也沒有,人家只是說你別幹了,跟我混吧。這個結果讓依夫當場怔在那裡,張著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風無雙能看出依夫在想什麼,於是笑道:“考較就不必了,用心做事就好。還有……以後別再拿你的女兒當敲門磚了。好了,跟我去皇家花園轉轉吧,跳舞什麼的太無聊了,我不喜歡。”

依夫回過神來,躬身道:“是,殿下。”

也許是為了方便人們賞花,皇家花園中臨時搭了不少巨型照明魔法陣,將整個花園照得白晝一般,可惜地是,這裡人影稀稀,與想象中的場景大不相同。風無雙皺眉道:“好冷清啊!”

皇家花園在新年這天對平民開放,這是加西亞皇朝第一代女皇訂下的規矩。開頭幾年每逢新年皇家花園都是人山人海,許多沒見識過皇家氣派的百姓都會趕來看看。風無雙本來以為新年的皇家花園等同於前世天朝春節的廟會,可事實卻是,這裡既沒得吃也沒得玩兒,來來去去都只有那些花花草草,過得幾年就沒什麼人來了,只有那些前來參加舞會的貴族們帶來的車伕下人,才會聚在這裡聊天休息。因此風無雙和依夫來到的時候,這裡並無熱鬧可瞧。

“這裡一向都是這樣地,殿下,您要是喜歡熱鬧,我們還是回大殿中去吧。”

“不去!你自己回去吧,我隨便走走。”

雖然瞧不到熱鬧,但風無雙寧願大半夜地在花園中吹涼風,也不想再回去大殿給人當舞伴了。依夫施過禮便離開了,風無雙獨自朝著花園深處踱去。

宮廷侍者們在皇家花園中佈置了足夠多的照明魔法陣,將大半個皇家花園照得燈火通明,直如白晝一般。風無雙卻似不喜歡在光亮中久待,伴隨著微涼的夜風慢慢朝著光亮的邊緣踱去,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第一次見到卡米拉的池塘邊上。

這邊已經靠近皇室寢宮了,貴族們帶來的車伕和下人懂得規矩,不會靠近這裡,宮廷侍者們也沒有在此設定照明魔法陣,但是半精靈的夜眼可以在黑暗中看清一切。

池塘邊的平臺上,卡米拉的豎琴還擺在那裡,卡米拉也在,但是沒有撥弄琴絃。卡米拉正靠坐在豎琴邊上仰望星空,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風無雙隨手釋放兩個照明魔法,兩枚明亮但柔和的光球出現在卡米拉的頭頂。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卡米拉一陣緊張,身體驟然繃緊,扭頭看到是風無雙時,復又放鬆下來。

卡米拉一言不發,繼續抬頭望天。風無雙緩步走到卡米拉身邊,右手伸直微微彎腰,說道:“公主殿下,可以請您跳一支舞麼?”

“你不是為了躲開舞會才跑出來的?”卡米拉看了風無雙一眼,一語戳中風無雙心中所想。

風無雙被人看破了心思,卻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依然厚著臉皮道:“怎麼會,我是專程來邀您共舞的。”

“不跳。”卡米拉的臉被厚厚的白布條包裹著,看不到表情,卻能從話語中聽出一絲冷意。

風無雙微笑道:“為什麼?你不會麼?”

風無雙知道卡米拉會跳舞,而且跳得非常好。但是因為臉傷的緣故,卡米拉在十二歲以後就沒再參加過任何舞會。艾琳說過,卡米拉常常會在一個人的時候獨舞,又總在人前收斂。風無雙正是想及卡米拉內心的孤單,才會邀請她跳舞的。

“沒有音樂。”卡米拉隨意地找個理由,扭過頭去不看風無雙。

風無雙從聖者印記中取出一隻音樂盒,說道:“這個可以有。”

音樂盒的外形美觀精緻,是精靈的作品,核心卻是出自半身人的巧手。風無雙從天下商行淘來時就是看中了它具備兩個種族的極致工藝,卻沒想到會有一天真能派上用場。風無雙開啟音樂盒,一陣音樂聲起,聲音雖然不大卻足夠激昂,正是聖龍帝國的軍樂,忠勇進行曲。

“你拿軍樂當舞曲?”

音樂起時,卡米拉明顯的一愣,即便有著白布條的包裹,風無雙也能感覺到卡米拉的眉頭正緊皺著。

“您就湊合著吧。”風無雙將音樂盒放在豎琴邊上,再次伸出了手。

“啪”卡米拉在風無雙手上拍了一掌,站起身隨著音樂舞動起來。或許是樂曲本就激昂,卡米拉的舞步相當激烈。

風無雙只會跳一種舞,就是幾個時辰前剛學會的宮廷交誼舞,但是有著深厚的武學功底,風無雙輕鬆地從卡米拉的舞步之中領悟到了自己的步法,與卡米拉舞到了一起。

忠勇進行曲比一般舞曲短了很多,很快便奏完了一遍。風無雙正想繼續,卡米拉突然收了舞步退了開去。

“我要回去休息了,你該回到舞會去。作為皇室成員,你必須維護皇家的形象。”卡米拉說完轉身便走,沒給風無雙留下說話的機會。

風無雙皺皺眉,不明白卡米拉的負面情緒從何而來,但也沒有追上去問。望著卡米拉的背影,風無雙突然發覺自己也失去了繼續遊逛的心情。

風無雙默默收起音樂盒,沿著來路回去,靠近大殿時卻沒有聽到優美的舞曲,倒是耳聞得一陣吵鬧聲。

“咦?打起來了?原來熱鬧在這裡麼!”風無雙頓時來了精神。

大殿的一角已經聚集了一群人,風無雙展開身法由人群的縫隙中擠了進去,輕易就站到了第一排,可當他看見熱鬧的來源時,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賤人,本少爺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竟敢拒絕還打我,簡直是不知死活!你知道毆打一名貴族是多大的罪嗎!”

人群中間,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正對著一個身穿軍裝的少女如此說著,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充滿了憤怒,是惱羞成怒的那種。而那個軍裝少女就是風無雙皺眉的原因,因為那身軍裝就是風無雙手下私軍的制式軍服。

“這是怎麼回事兒?”風無雙退入人群,小聲詢問身邊的人。被問到的人一看是銀劍大公,連忙湊過來輕聲講述,原來事情就發生在片刻之前。

原本充當車伕的卡特在前幾天的襲擊中受了傷,雖然很快就被風無雙給治好了,但是風無雙沒有讓他繼續當車伕,而是把他放回私軍中去做教官。反正有了人手,每次出門就從私軍中抓差,逮著誰算誰。

今天帶出來的這個叫做宮若雪,是個黑頭發黑眼睛的聖龍帝國人。風無雙頭天下午進了宮,就把宮若雪放在艾琳那兒,和艾琳宮中的宮女一起。剛剛莉迪亞離開時找到了宮若雪,說是自己要先離開,會帶走伊蓮的馬車和車伕,請她轉告風無雙,走時順便將伊蓮送回府中。宮若雪跑到大殿去報告,但是沒有找到風無雙,卻遭遇了一個貴族子弟的糾纏。

宮若雪原是二等女奴,姿色本就不錯,再加上簡版易筋經的塑型效果和軍裝的襯托,氣質更是出眾,所以一出現就吸引了很多目光,當然,都是男人的,女人只看一眼就回過頭去了。皇家舞會規格很高,參加舞會的人無不盛裝出席,突然出現一個穿軍裝的,任誰一看都知道是個下人。貴族女士門是不會拿自己去和下人比較地,那樣有失身份。而貴族男士們不同,他們不用比較什麼,只要享受就好了。

不少貴族子弟都在打聽這個軍裝佳人是誰家的下人,打算等舞會結束了找主人家索要過來。貴族們都是高高在上的,沒有人會計較一個下人的去留,通常只要開口了,主人家都會很高興地給打扮一番送至府上,這也算貴族之間的一點兒禮節。身為下人是沒有資格做選擇的,貴族們一般也不會不顧身份地去為難下人,當然,也不是絕對沒有。

宮若雪找了一圈沒見到風無雙便想離開大殿,但是卻被一個年輕貴族攔住了。宮若雪敢向偉大的光明女神發誓,這個看似優雅的年輕貴族是個混蛋,從他嘴裡說出的字眼兒非常難聽,甚至想一想都會覺得噁心,而且這個人不只動嘴,還動手。宮若雪想要離開,卻被抓住了手臂,掙扎中宮若雪的手掌蹭到了年輕貴族的臉頰,立刻就被指責成了毆打,於是就有了之前那一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