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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異器龍屠

場地中央的一座圓臺上,塔伯就隨意地坐在那兒,雙目微閉似在養神。傑拉爾德那一番分析其實塔伯在離開皇宮回家的車中就想到了,所以塔伯也不敢輕敵,這兩天一直都在調整,希望能以最佳狀態迎戰風無雙。

時間眼看快到了,風無雙一直沒有出現,塔伯也不急,他覺得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兒能影響自己的情緒了,當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好心態馬上就要被風無雙給毀了。

午時的鐘聲響起,風無雙仍然沒有露面。按照決鬥的規則,遲到一刻鍾即視為認輸,此時已經有人在場邊擺好沙漏開始計時了。觀眾們紛紛開始交頭接耳,猜測著風無雙未到的原因,有人說是艾麗卡二世強令風無雙不準來,也有人說是風無雙自己不敢來,一時間各種版本的故事紛至沓來。

觀眾席中亂哄哄吵鬧聲一片,之前那個穿著黑色罩袍的人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低著頭一言不發。

一刻鍾並不久,細沙很快漏下了一半,人們的說法逐漸統一,都覺得是風無雙怯戰不敢來了。在場之人九成以上都是賭風無雙輸的一方,如果風無雙再不出現,他們就會贏得賭注,激動之餘場面上就變得有些吵鬧起來。就在這片嘈雜聲中,一個纖瘦的身影出現在入口處,慢悠悠地走向中間。

“看那!來了!”伊蓮看向塔伯的時候,傑拉爾德卻一直盯著入口處,看到人影出現馬上提醒伊蓮,緊接著又疑惑道:“哎?他手上那個包裹裡面是什麼?那麼長一定不是劍了,難道是法杖麼?”

“銀劍威武!銀劍無敵!”伊蓮還沒來得及回答,場上的嘈雜聲又被一片整齊的應援聲掩蓋了。

雖然幾乎所有人都買了塔伯獲剩,但幾乎不等於全部,支援風無雙的也不是沒有,比如傑拉爾德,比如依夫,再比如風無雙手下那群姑娘兵。聽說風無雙肯為了自家姐妹和另一個貴族老爺打架,姑娘們一個個感動得不行。剛好又趕上發餉的日子,姑娘們一致決定錢不要了,直接讓軍需官拿去押到了風無雙身上。今天一大早,姑娘們便整隊開拔,早早地趕來佔位置,打算看風無雙大展神威。

風無雙手下的私軍都是女生,皇家劍衛也都是女生,女人是不該為難女人地,何況風無雙還有著皇家劍衛首席教官的頭銜。有了劍衛們的通融,姑娘們比那些貴族還要更早入場。

看見主子入場,姑娘們全體起立,齊聲吶喊為主子助威。兩千多人的齊聲吶喊撼天動地,場內立時只剩下一個聲音。此時,看臺角落裡那個穿黑色罩袍的女子支起了身子,悄悄撕開一個鷹眼術的魔法卷軸。

“我靠!給我加油沒問題,可你們不能想點兒好詞麼?什麼銀賤威武銀賤無敵的,這是要氣死我呀!”風無雙被應援聲衝得一陣頭暈,連忙朝一眾部下們揮手示意安靜,然後加快腳步走至場中。

“開啟魔法陣!”亮光劃過,一道直徑二十多米的半球形光幕將兩人罩在其中。傑拉爾德高聲道:“兩位準備完畢請自行開始!”

決鬥與比賽不同,決鬥沒有裁判,開始和結束也都由對決雙方自行決定,傑拉爾德和伊蓮的作用只是保證決鬥的公正而已。說過一句之後,傑拉爾德便坐回位置上,等待大戲上演。

“銀劍大公似乎來遲了。”塔伯輕輕說道,語氣平淡如水。

“確是遲了,非常抱歉。”風無雙微笑道:“元師大人的粉絲……呃……支持者太多了,前門進不來,我是從後門進來地。”

“來了就好。”塔伯慢慢站起身,活動一下頭頸,又看看風無雙手上的長形包裹,說道:“銀劍大公今次好像不打算用劍,是想用魔法和我戰鬥麼?那麼請取出你的法杖吧,不要再用布蒙著它了,讓我們看看它有多華麗。”

“元帥大人,我還有沒狂妄到認為自己可以用魔法在如此近的距離擊敗一名劍皇的地步,所以這個並不是法杖。”風無雙一把扯掉布罩,說道:“我叫它龍屠,它很實用,可惜並不華麗。”

龍角槍首次暴露人前。正如風無雙所說,龍屠很樸素,就是一根槍桿鑲上龍角磨製的槍尖,僅此而已。風無雙一直覺得,武器應該首重實用而非華麗,所以他的繞指柔和龍角槍都是這種風格。風無雙原以為龍屠的出現,會讓他聽到觀眾們失望的噓聲,可是傳入耳中地卻是一聲齊齊的驚呼,好像全場人一齊倒吸一口涼氣,就連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風無雙有點納悶,一枝長槍而已嘛,就算是新鮮事物,也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吧。

“哈哈!是長矛!這小子居然拿一支下級士兵用的長矛來和塔伯決鬥,你說塔伯會不會被氣死當場?哈哈哈!我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子啦!”場邊上傑拉爾德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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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拉爾德聲若洪鍾,距離又不遠,場上兩人一字不落地全聽下了。風無雙剛想要出言解釋,塔伯已經塌下臉沉聲說道:“銀劍大公!你是在羞辱我嗎!居然拿著下等士兵的武器來決鬥,你也太狂了點兒吧!”

風無雙被塔伯一頓搶白,腹黑本質立時發作,當下也不再解釋,直接嘲笑道:“怎麼地?下級士兵的武器就不是武器了麼?我就納悶了,如此瞧不起下級士兵的人是怎麼當上元帥地!在你眼裡他們都是炮灰不成?你莫忘了,他們流的血比你多得多!如果你認為這是羞辱,那便是了,今天我就用這下級士兵的武器揍你個滿地找牙!”

“好,好!那麼來吧!拿著你的破矛來吧,讓我看看你的狗屁矛技!”

塔伯覺得無比屈辱,憤怒地咆哮之後,猛地抬起長劍指向風無雙。狂暴的火屬性鬥氣開始在長劍上聚集,空氣頓時變得炙熱起來。

“看啊,塔伯怒了。”傑拉爾德饒有興致地道:“我有好多年沒有見到這個老家夥發火啦,新年舞會上塔伯的怒火有一半是裝出來地,這次卻是真地發火啦。丫頭,你家那個小子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了。”

“傑拉爾德叔叔,您還笑得出來啊?一支矛能做什麼,軍伍出身的您最清楚吧。無雙這次估計贏面不大,您的錢恐怕要打水漂了啊!”

傑拉爾德笑道:“哈哈!怕什麼,那小子要是敢害我輸錢,我就帶著全家吃住到他家去。”

傑拉爾德笑得肆無忌憚,塔伯聽在耳中怒火更盛,俞發加力摧動鬥氣。火紅色的鬥氣一圈圈纏上劍刃,幾有形成實質之象。

一眾觀者看得目眩神迷,風無雙卻不禁暗暗好笑。聖階的強在於力量的強,他們依靠強大的力量觸碰規則,藉此摸到法則之力的門檻,卻忽略了技巧的應用。聖階強者總是認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技巧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在風無雙看來,沒有技巧的力量也只是一潭死水,永遠成不了奔騰的江河。

既然塔伯不重視技巧,那就來一出以巧破力,風無雙端起長槍一式怒龍出世,槍尖如流星般射向塔伯的劍尖。氣機牽引之下,塔伯聚集的鬥氣找到了宣洩的方向,巨浪般卷上風無雙的槍尖。

風無雙的力量總和比塔伯要差上一籌,但是天朝武學的運力技巧卻強上許多。風無雙的內力緊緊地裹住槍尖,沒有絲毫浪費,長槍如一根切進黃油的炙熱鐵條般輕鬆穿破鬥氣團,在火紅色的鬥氣團中留下一抹亮眼的銀。

塔伯順勢推動長劍,劍尖與槍尖對撞發出一聲爆響。塔伯的能量儲備比風無雙強上一線,質量上卻是風無雙勝了一籌,這次對撞勢均力敵,槍和劍同時一頓。

風無雙變招天龍無相,前後手連抽連送,無數槍影罩向塔伯,將塔伯聚集的鬥氣盡數攪散。

塔伯也是了得,掄轉手臂以一劍之勢擋開所有攻擊,然而先機已失,再想反擊卻是不能了。

風無雙再不肯給塔伯蓄勢的機會,後撤一步重心放低,右手一背一送,長槍從肩頭探出直刺塔伯胸腹之間。這一式神龍甩尾角度刁鑽狠辣,逼得塔伯既難上躍又難下伏,想要硬擋也難以發力。

塔伯從未想過一根長矛也威力如斯,一時竟無太好的招架之法。好在塔伯實戰經驗豐富,百忙之中學起了風無雙,同樣後轍一步,同樣將重心放低,同樣右手一背,只是沒有送出去,而是將長劍豎直猛力下插。劍脊堪堪擋住槍尖,塔伯也藉著下插之力化解了長槍衝勢。

風無雙左手前接握住槍身發力下壓,長槍畫個弧線剛好繞開塔伯的劍尖,緊跟著風無雙左腿上步後手發力使出潛龍昇天,槍尖猛地上揚挑向塔伯的咽喉。

塔伯反手握劍用力一撩,長劍格開槍尖的同時塔伯幾個旋身轉到風無雙身後。風無雙拉回長槍扭腰轉身,右手攥住槍桿一招烏龍回首全力刺出,長槍撕裂空氣疾追塔伯。

搭伯立足未穩不敢去接,猛地後躍一步避開,正要重整旗鼓上前再戰時,風無雙已墊步旋腰施展一招蒼龍轉身,長槍兜頭蓋臉地砸向塔伯。

這一招蒼龍轉身勢大力沉,轉眼便到了頭頂。塔伯無奈之下只好雙手握劍橫於頭上硬擋,兩人兵刃相擊再次發出一聲爆響。

塔伯手背青筋爆起,明顯有些吃力,風無雙卻是雙手一轉卸去力道,同時一招雲龍探爪粘住塔伯的長劍就往回抽。塔伯只覺得手上一重一輕,長劍險些脫手,大驚之下連忙運力回奪。

單純力量的比拼塔伯更勝一籌,風無雙也不指望這能一招粘飛塔伯的兵器,因此一看塔伯較力,立時便放開塔伯的長劍,身形一轉使出神龍七式的最後一招,幻海無涯。

這套槍法來自天朝傳說中的應龍大神,名為狂龍七式卻有八招,幻海無涯就是編外的那一招。傳說應龍親手殺死女魃之後,痛失愛人的應龍性情大變,終日面對大海想著如何尋回愛人,最後就創造了這招幻海無涯,希望借這一式之威撕裂時空去尋回逝去的女魃,雖然應龍最終失敗了,但這式槍法卻留了下來。

幻海無涯集合了應龍對法則之力的全部理解,絕對是威力無匹。長槍凝滯了時間,撕裂了空間,瞬間遞到塔伯面前,而塔伯根本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好在風無雙這次沒有攻向塔伯,而是選擇了塔伯的長劍做為目標。

“喀嚓”聲響,龍屠擊碎塔伯的長劍,貼著塔伯的咽喉停下。風無雙微笑著道:“塔伯公爵,我認為下級士兵的武器很好用,你覺得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