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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失魂症

我沒有絲毫猶豫,返身跑了出去,魏叔的小藥包就在我們帳篷裡,我抓著藥包又跑回來,馬老帳篷外已經聚了不少人,孟隊在外面攔著,我低頭就鑽了進去。

帳篷裡馬老雙眼緊閉,臉色已經白的嚇人了。

“針!”魏叔頭也沒回就喝了聲。

我趕緊開啟藥包從裡面拿出魏叔的針袋。

這個小藥包魏叔平時都是不離身的,晚上睡覺也都是放在枕頭邊上的,我遞上針袋魏叔順手從裡面抽出一根最長的銀針。

沒有絲毫猶豫,魏叔一針就扎進了馬老的頭頂的百會穴!

“赫!”隨著魏叔手指的捻動,馬老忽然就身子一挺。

“師傅。”我略微松了口氣,剛才我已經摸過,馬老分明已經沒氣了,魏叔一針下去馬老有反應,起碼說明人還沒死。

魏叔沒有理我,緊跟著又在馬老頭上扎下幾根銀針,也就這麼幾針,魏叔頭上就見了汗。

魏叔平時給病人施針我見的很多,都是不急不慌的,但這次魏叔臉上神色也有些凝重。

“藥包裡有黑色的丸子,取一粒拿溫水化開,記住,半碗水。”扎了針,魏叔才緩緩說了句。

我得了話從帳篷又出來,剛出帳篷吳站長就扯住了我。

“老師怎麼樣了!”

“去找半碗水,要溫水,快點。”我趕緊說了句。

很快水就拿到了,我把藥丸扔進水裡化了,然後端著碗又進了帳篷。

魏叔扶著馬老坐起來,。

“赫赫!”馬老喉嚨裡一直發出聲音,聽在耳朵裡非常難受。

我伸出手捏住馬老的下頜,跟著魏叔也時日不短了,給昏迷的患者喂藥我也是做過不止一次。

我剛一用力,馬老的眼皮忽然就翻了起來,還是那種死灰色,沒有一絲黑色的眼瞳,馬老灰色的眼珠子鼓著,身子一挺一挺的發著顫抖,我一時就有點慌了手腳。

“發什麼楞,還不喂藥!”魏叔呵斥了一聲。

我咬了咬牙,強自鎮定下來,魏叔手在馬老背心上一拍,我跟著就捏開了馬老的下巴。

半碗藥喂的很艱難,馬老完全沒有自主進食的反應,全靠我和魏叔給他把藥順了下去。

喂完藥魏叔讓馬老重新躺下,我忍不住就問了句:“師傅,人還有救嗎?”

“你說呢?”魏叔看了我一眼。

“都怪我。”我自責的說了句。

“有這功夫矯情,不如想想怎麼救人吧。”魏叔瞪了我一眼。

我頓時心頭一喜。

“師傅,馬老不會死吧!”

“死是死不了,想活也難!”魏叔忽然說了句晦澀難懂的話。

“什麼?”我愣了一下。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失魂症嗎,這就是了。”魏叔朝馬老努了努嘴。

我腦子裡迅速浮現出魏叔跟我說起過的失魂症,平時在藥鋪裡魏叔都在教我,除了煉蟲,傳統中醫,再就是一些我認為是雜學的玩意。

記得有一次店裡來了一對母子,母親將近七十歲,兒子差不多四十歲,患者是那個兒子,他母親說他從二十歲就得了精神疾病,一直時好時壞,好的時候人很正常,犯病起來六親不認。老母親一直四處尋醫找藥,幾乎是見了藥鋪就進,她說她年紀大了,要死了,就怕自己死了以後兒子沒人照顧,下半生孤苦。

魏叔詢問了那個老母親,患者家裡並沒有精神病史,僅此一例,並且那個老母親說起兒子犯病的經過,似乎是跟一段感情有關,

也就是那一次,魏叔跟我說起了失魂症,按魏叔的話說,那個兒子就是得了失魂症。

人有三魂七魄,肉體加魂魄才稱為人!肉體的疾病藥石之力可以醫治,但魂魄受損就非常麻煩了,簡單的說,如果人在受到過度驚嚇,或者悲傷,又或者恐懼,此等種種極端情緒下,會造成魂魄動盪,嚴重的就是魂飛魄散,也就是死亡,輕微些的會讓人處於失魂狀態,就比如那個兒子,魏叔就判斷他因為感情受挫,丟失了一絲魂魄,但魂魄並未離體,若即若離,才造成他時好時壞的表徵。

那一次魏叔也是給那個患者扎了針,開了藥方,但是魏叔說完全治好已經沒了可能,因為他患病太久,那一部分受損的魂魄已經不能跟本體完全融合,也只是緩解病症,起碼讓他可以生活自理,發作起來不會癲狂。

當然這些都是魏叔事後跟我細說的,對那對母子魏叔什麼都沒說,只是進行了治療,並且沒有收費。

“師傅,您是說馬老的了失魂症,可他並沒有受什麼刺激啊?”我不由皺了皺眉。

“造成失魂症的原由不只是受到刺激,還有很多因素,具體老馬是為什麼咱們沒時間細琢磨了。”魏叔一邊說一邊用一根銀針在馬老眉心扎出了一點血。

“你的小東西呢,銅頭。”馬老衝我一勾手指。

我撥開腰間的小葫蘆塞,從裡面放出銅頭。

在魏叔的示意下,我讓銅頭在馬老眉心沾了一點血跡。

“老馬的魂魄幾乎全部離體,眼看天就大亮了,如果不能在天亮前找回老馬的魂魄,那他就救不活了!”魏叔籲了口氣:“我剛才只是把他體內殘留的魂魄給強行封住了,如果不能找回他的魂魄,老馬今後就是個會呼吸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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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吃了一驚,沒想到馬老的情況如此糟糕。

“別愣著了,能不能救活他就看你的了。”魏叔伸手在我肩上一拍。

“師傅,都這個時候了,您就別開玩笑了。”我急道。

“誰跟你開玩笑了,如果是平時,老馬這種情況還可以喊魂,但現如今你覺得他們會允許咱們這麼做嗎?”魏叔朝帳篷外示意了一下。

喊魂是招魂的一種方法,魏叔也跟我聊過,是傳統道家的一種尋常道術,民間多有使用,但早就被劃入封建迷信一類,平時就很難讓人信服,更別說帳篷外那些警察了。

“那我該怎麼做?”我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問道。

“眉間精血往往沾染魂魄之力,你讓銅頭出去找,咱們跟著,蟲類永遠比咱們人類的感知力強大,時間不多,能不能成就看老馬的造化了。”魏叔簡單說了句,俯身鑽出了帳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