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於飛罵了一句，將秦海玉撥開。秦海玉還以為他在罵周東飛，就連被推都以為是於飛暴怒而準備向周東飛動手。於是，這小娘們兒就等著要周東飛好看了。於飛的身手她知道，在省城地下世界都是數得著的。
“飛哥！”於飛說了句。
秦海玉一愣，於飛不就是“飛哥”？這傢伙腦袋氣迷了，怎麼自己喊起來了？而周東飛一接話，秦海玉頓時臉色煞白。她忽然意識到，周東飛的名字也有個“飛”字。很明顯，於飛這是在喊周東飛。
周東飛和芸芸已經到了這裡，說：“走吧，先回酒店。”
他沒有看秦海玉，徑直開啟車門和芸芸坐了進去。
於飛竟然成了他的司機？！秦海玉渾身發顫。想當初“豆漿公”韓超在世的時候，於飛也不至於當司機的，除了極其重要的時候才由他親自駕駛，擔負保護任務！
……
車內，周東飛笑問：“於飛兄，那秦海玉是你的朋友？”
“談不上朋友，就是認識。以前跟著超哥經常來華亞，大家都混個臉熟。”於飛哭笑不得，“這娘們兒吃錯了藥，得罪飛哥不說，竟然還讓我‘教訓’您！這不是找抽麼，混賬玩意兒。”
當然，於飛懶得跟那樣的小娘們兒一般見識。
周東飛和芸芸啞然失笑，看來這小娘們兒是不可救藥了。“於飛兄，那麼方燕綾這個女人你認識嗎？”
“知道，當初的部門經理，和徐德龍關係也不錯。後來徐德龍那王八蛋篡權，聽說就被提成了總經理。”於飛說，“不過，她跟徐德龍沒有那方面的關係，呵呵。徐德龍那貨口味刁毒，從來不上25歲以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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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活生生的一個摧花畜生。讓這貨掌管著一個娛樂傳媒公司，簡直是老天爺創造條件讓他折騰。
“方燕綾的管理能力怎麼樣？”周東飛問。其實他自己有個初步的認識，覺得這個方燕綾雖不是很優秀，但也算中規中矩，能夠挑起這個擔子。
於飛笑道：“還行吧，公關能力不錯。當初超哥也說過，這個女人開創能力不足，但具體的經營管理還行。”
韓超除了找了幾個不咋地的合夥人之外，在識人知人方面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一語中的。
於飛又問：“怎麼，飛哥還要留用這個女人？”
“雖然她是徐德龍的朋友，但只要能給華亞做出貢獻，我就不在乎。”周東飛笑道，“當然，還要她自己來爭取。我讓她做一個投資拍攝影片的策劃書，算是給她一個小小的考試吧。合格了，就繼續留用。”
……
當天晚上的宴會，華亞的兩百多號員工基本上都來了。其中單是自己培養的、或準備培養的藝人，就多達五十多個。而這五十多人，幾乎全都是女孩子。
毫無疑問，既然是準備培養的藝人，這些女孩子的自然條件都是相當不錯的。再加上那些負責培訓、包裝、主持電視欄目的人，也大多是漂亮養眼的，以至於和平酒店的成了一個花的世界。
今晚的方燕綾穿了一身黑色的長禮服，很莊重。當拋卻了那副輕佻之後，這個女人應該說還是很有點味道的。至於其他的女性員工，也都在衣著上收斂了不少。
當然，最受關注的還是周東飛這一桌。因為不僅僅周東飛出現了，就連原來董事長韓超的老婆——米雅也出現了，隨之坐在這一桌的還有韓超的大隨從於飛。這張桌子上，周東飛居中，兩邊分別是芸芸和米雅，再其次是於飛和方燕綾，華亞的兩個副總經理也陪著。
宴會開始之前，周東飛也開誠佈公地宣佈：其實華亞的股份，心怡集團只佔有一半。另一半，依舊在韓超家人手中，只不過米雅不負責具體的管理。這也讓韓超的那些舊部下感到很欣慰，有點穩定軍心的作用——畢竟韓家還是老闆，而且股份從四成增加到了百分之五十。
而且，華亞的員工也都知道，韓超是整個河東省一等一的大梟，於飛就是他這個集團的核心骨幹。如今看到於飛對周東飛俯首帖耳，眾人也就隱約察覺了：周東飛這傢伙似乎也是個超級大混子。而有了這樣一個認識，大家原本一點不敬的心思也就徹底消散。
酒過三巡，華亞的幾個人也就和周東飛熟悉了起來。方燕綾和另外一男一女兩個副總輪番給周東飛敬酒，哪知道周東飛的酒力高得驚人。每敬兩杯，他們自己陪一杯。不一會兒，反倒是她們三個有點吃不消了。特別是方燕綾，簡直有點喝醉的味道。
於飛笑道：“想把飛哥灌倒？我看你們是撞在槍口上了。燕綾，小心自己先醉了，然後被飛哥給潛規則嘍，呵呵！”
在這個娛樂圈子裡，這樣的潛規則現象相當普遍。雖然於飛帶著點調侃的味道，但眾人也都覺得似乎有可能發生。
有些曖昧。方燕綾的臉有點紅。
而這句話似乎啟發了周東飛，讓他覺得這也是一個需要整頓的地方——思想整頓。難道踏入娛樂圈子，就必須有這方面的潛規則？這是什麼狗屁邏輯！這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的心態。娛樂傳媒業也是一個正當行業，對大家來說是一份正式工作，沒來由平白扣上這樣一頂帽子。
於是，周東飛端著酒杯起身。眾人一看總裁有話說，也就靜了下來。隨後，周東飛釋出了娛樂圈子裡的一個另類宣告，這個宣告後來在這個圈子裡流傳甚廣——
“剛才我們談笑之中，提到了‘潛規則’一詞，我的感觸也很深。大家都是娛樂圈的人，知道這個詞彙很敏感。因為它是潛規則，是‘潛’在下面的，上不了檯面。但是今天，我就是要把它拿出來正大光明地說一說！”
“潛規則這東西，腐蝕了整個娛樂圈兒，是個毒瘤，是禍水！多少年輕藝人為了出頭兒，為了上位，主動也好、被動也罷，搞得整個行業烏煙瘴氣。以至於其他沒有潛規則的，在名聲上也深受其害。”
“我也知道，在座有些女孩子步入這個圈子，都有個明星夢，但也承受著家人的壓力、朋友的猜忌。似乎一腳踩了進來，那就是上了賊船、下了火坑。壓力很大喲！還有些女員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被‘潛’——是不是不接受這東西，就沒有了出頭之日。這話我說得直白，希望大家不要見怪。”
“沒錯，我們是培養包裝藝人的，能否上鏡要看投資方、看導演的臉色。有人說，這個圈子裡‘想上鏡就要先上
床’。這是個客觀存在的現實，但卻是一個狗屁不通的邏輯。”
“在此，我周東飛明確告訴大家：華亞拒絕潛規則！”
華亞拒絕潛規則！一句話說出來，很多人都為之一愣。但是稍稍錯愕之後，頓時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鼓掌最激烈的，恰是那幾十個藝人苗子。這些話說到了她們的心坎上。大家本都是乾淨人，也都像出名、掙錢。但是，沒有誰願意為了得到個演出機會，就讓一個不喜歡的男人趴在自己身上亂撲騰。以前，她們柔弱的肩膀扛不住這種壓力，但現在周東飛似乎給了她們一條明路。
但是，她們心中還是有些懷疑。要說在華亞內部，你周東飛帶頭拒絕潛規則，或許具有可行性，無非就是嚴肅這方面的紀律就行了。但是，華亞畢竟是依靠別的影視公司生存的，必須為影視公司、為攝制組輸送藝人才能培養出來明星。你求著別人呢，難道還能要求人家也和你一樣拒絕潛規則？！
此時，周東飛繼續說——
“我們要打造一個影視娛樂圈內最乾淨、最有活力的團隊！我們以自己的實力衝殺，絕不向潛規則這東西低頭！”
“我知道，以前為了讓影視公司、攝制組多給我們幾個角色，咱們不得不買人家的賬。但我今天也跟方總經理說了：咱們自己準備做投資方！我們自己投資拍電影，連導演都是我們自己花錢僱！今後，不管是公司領導還是部門負責人，或者是將來咱們聘用的導演、製片人，誰敢手腳不乾淨，我周東飛就先廢了他！”
“我周東飛在華亞帶個頭兒，立個規矩——所有華亞的男性領導，一不準碰公司的錢，二不準碰公司的女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沒必要掖著藏著的說——拒絕潛規則，從我做起，從我周東飛做起！歡迎大家監督！”
華亞自己投資做投資方，確實有能力抵抗潛規則。而周東飛那個“拒絕潛規則從我做起”的表態，也讓大家看到了華亞的決心。或許，華亞真的有可能在娛樂圈子裡創造一個經典。就像周東飛自己說的那樣，打造出一個娛樂圈內最乾淨、最有活力的團隊！
掌聲雷動。華亞的職工裡面，女性佔了八成以上。這樣的一個表態，讓大家吃了個定心丸。當然，個別雄性牲口或許有點悶悶不樂，但不樂就不樂吧，照顧不了這些人的情緒。
而且大家也都明白了，為什麼周東飛要求女職工在著裝上注意一點。看來，這也是這個周總裁管理理念的一種外在表現了。
只不過，在座女人之中卻還有為這個而煩惱的！宴會角落裡，胡玫的臉色有點蒼白。想了大半天，她已經決定向周東飛臣服了。甚至，她準備以投懷送抱——也就是潛規則的方式，讓周東飛改變決定，繼續培養包裝自己。為了自己的事業，她覺得必須這麼做，這是娛樂圈裡的固定思維。
但是現在，這個固定思維被顛覆了，這個曾經高傲的女人也忽然迷茫了。
都說無欲則剛，確實如此。面對一個沒有欲求的男人，胡玫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