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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忘記

"現在初二二班只剩下了十個學生了,十天以後,等到其餘九個學生全部消失,失蹤的現象就開始向著小鎮上蔓延。"郝任倚靠在光滑的牆壁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對身旁的夕夜說道。

夕夜手心上端著一個粉白色的瓷杯,裡面盛著清茶,小嘴輕抿,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聽到郝任說話的時候,她抬起了頭,眼睛眨巴一下,而後說道:"放心吧,等到最終的時候,幕後的黑手一定會出來的。"

郝任笑笑,問道:"你怎麼知道?"

"胡亂猜的。"夕夜輕聲笑了笑,將手中的茶杯放心,用低悶的聲音問道:"你說我若是消失了,你是否能夠想起我?"

郝任見她臉上情深意重,在微弱的燈光照耀之下顯得格外好看,正準備回她的話時,她之前的話再次在他的腦海裡面重複一遍。"我若是消失了,你是否能夠想起我?"

他神情突然肅穆起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腦海裡面似乎少了一個人,但是無論如何查詢自己的記憶,也是發現不了那人姓甚名誰。他問身旁的夕夜:"咱們小隊一共有多少人?"

"一共七個人,除了源風間和讀書人已經失蹤之外,其他三個人都在學校附近潛伏著。"夕夜有些疑惑看著他,"你怎麼突然之間想起了問這個?"

"我似乎忘記了一個人,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了。"他感覺腦袋快要炸裂似得,使勁地搖晃腦袋。

不對,應該是八個人才對!又不對,明明是七個,我怎麼會認為是八個?

他的腦袋裡面此時彷彿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七和八兩個數字就像是兩把尖錐狠狠地刺入他的腦袋,令他痛不欲生。猛然間,他反應過來了,背後頓時被冷汗打溼。

或許本來就應該是八個人,只不過有一個人他忘記了,無論他怎麼回憶,他腦海裡除了總人數的八之外,根本沒有半點關於那個已經消失的隊員的印象。

他心中有些恐慌,塞在口袋裡面的手掌在暗自顫抖著。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失去的到底是誰的記憶,但是他心中在恐懼,能夠毫無任何痕跡的就從自己的腦海將自己關於某一個人的記憶抹除,這種手段令他無比的驚恐。他曾經以為,自己只要堅守住心神,就能夠抵抗住那個神秘力量對自己記憶的侵蝕,但是如今想來,這個念頭看起來多麼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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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夜,將我們小隊現在所有人的名字給我說一遍。"他的嘴唇在顫抖,卻努力地讓夕夜看不出來。

夕夜神情依舊疑惑,而後將天釵隊所有人的名字說與他聽:"你、我、韓立、公良煙、a80以及源風間和讀書人,後面兩個人現在已經消失了,所以隊伍裡面只有前面的五個人了。"

她櫻唇微張,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從她口中清脆地吐了出來。說完之後,她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看著郝任,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又有人消失了。"

說著,她立即拿起自己手提包裡面的手機,給埋伏在外面的韓立三人打電話,詢問是否出了什麼大事情。電話裡面傳來韓立的疑惑之聲,對方很快就搖頭否認,說他那裡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

正當夕夜正準備在說些什麼的時候,郝任手突然蓋在了她的電話上,一把將電話結束通話。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恐慌壓住。

這件事情決不能傳出去,無論如何,所有人都必須堅持到最後。

他此時心中如此想到。一旦記憶被篡改事情傳了出去,在他們小隊裡面發生的第一件事就是信任危機,誰也無法保證,自己身邊的人,到底是熟悉的戰友,還是一段資訊的組合體。

畢竟對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抹掉記憶,自然可以鬼神莫測的新增上一段記憶。

其實在郝任心中已經產生了一點懷疑,懷疑自己記憶當中的這些隊友是否是真的。但是他不敢深想,因為一旦深想,恐怕到最後他還會懷疑主神空間是否存在,乃至自己之前的一切記憶是否都只是水中月鏡中花。

這種懷疑一旦開啟,就會發生鏈式反應,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直到最終將自己的存在否認,然後精神崩潰自殺身亡。

他如果懷疑夕夜是否為真,那麼同樣的,最終也會懷疑到簡水柔是否為真上面。無論之前的那些記憶是真是假,一旦他開始懷疑,那些記憶也開始變成了黃粱一夢。

現實世界之所以對於一個人來說是真的,僅僅只是因為他絲毫沒有懷疑它是假的,一旦他開始動搖念頭,那麼這個世界是真是假對他已經無所謂,反正真亦假,假也亦假。

郝任努力讓自己心頭保持冷靜,信念的劇變往往都是十分可怕的,稍有不慎,就會造成精神分裂。他在心頭默唸:"不管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首先要解決的事情,就是我應該活下去。"

這是他進入主神空間之後,一直信奉的一條準則。面對主神空間的一切神鬼莫測之事,他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否則他早已經因為精神分裂而肝膽猝死。

就在這個時候,新杭中學的下課鈴響了,叮鈴鈴的聲音如同雷鳴一樣在郝任的耳畔響起,將他從失魂落魄的幻覺當中驚醒。他摸了一把自己背部,卻發現那裡早已經被冷汗淋溼。

"老師再見!"

"老師再見!"

...

一個又一個的學生從他的面前經過,搖著白嫩的手掌,向他告別。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此時竟然已經到了放學的時間。

"你剛才怎麼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背後被人拍了一下,然後緊接著,夕夜的聲音才幽幽地傳了過來,"剛才好好的,你怎麼陷入了發懵的狀態,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理我!"

"剛才想一個問題,走神了。"他說道,然後用毛孔吸納房間裡面的熱氣,令它們將已經溼透了的衣服烘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