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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留下的眼線

雲飄雪對於能夠住進玲瓏山莊還是很開心的,只這份開心在閒逛山莊的時候便轉為了淡淡的嫉妒,嫉妒著雲沫璃的好運,就是因為她會投胎成為了夏裳的女兒,所以她才有資格繼承那個人女人所擁有的一切。這玲瓏山莊比雲府的任何別莊都要來的精緻漂亮,當她們還要依靠這雲相府,需要透過討好小夏氏來謀劃好嫁妝的時候,雲沫璃已經比她們所有人都富裕了,甚至連整個丞相府都未必比她有錢。

“這不愧是皇上賞賜下來的別莊,這一磚一瓦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真是羨煞人了。”雲飄雪有些酸溜溜的說道。

雲紫寒見她這個樣子便道:“三姐姐,大可不必如此,有些東西不是我們該有的,便是得到了也會折福的,咱們同大姐姐雖是姐妹,可是當初大姐姐遭遇責難的時候,咱們也只選擇冷眼旁觀,饒是如此大姐姐還是允許我們住進了這別莊裡是大姐姐心善,人最重要的便是懂得惜福,懂得適可而止,別因為某些不屬意自己的東西而把這僅有的福氣給折騰掉了。”

雲紫寒平日裡很少會說這麼一長串的話,只不過對於這個庶姐她很還是比較瞭解的,心氣高,明明身份已經定死了,卻總是想要跟嫡女別一別苗頭,所幸她所做的事情還未踩到了雲沫璃的底線,如若不然憑著雲沫璃如今的心智手段要收拾對付一個庶女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雲紫寒雖大多數時候沉默的縮在角落裡,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看地比那些局中之人更為通透,她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何會忌憚大姐姐,可是這三番兩次大姐姐對父親可都不怎麼客氣,偏父親處處包容於她,這自然不是因為父親對大姐姐的慈愛,而是因為父親有所圖謀。

而大姐姐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收拾起雲傾城來才會毫不手軟,因為她知道父親不會因為她對雲傾城的所作所為而生氣發怒,相反他只會在兩邊和稀泥,妄圖讓雙方維持著明面上的和平。

父親臨走的時候交給她的任務便是盯著大姐姐,想必也跟雲飄雪下達了任務,只是監視雲沫璃她是萬萬不敢的,當初在陰山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能夠幫助到雲沫璃卻不想最後成為了小夏氏陷阱,那個時候在那麼多人面前,小夏氏構陷雲沫璃興巫蠱之事陷害三皇子和雲傾城,她根本就不敢多說一句話。

那上頭坐的都是她一個小小庶女無法企及的大人物,她深恐自己被牽扯了進去,所以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睜睜的看著雲沫璃一個人破局,而她也清楚自己的這一冷眼旁觀再不能讓自己成為大姐姐心中肯維護的人,說到底她跟雲飄雪一樣在大姐姐的眼裡都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庶妹而已。

父親打地如意算盤,只是這玲瓏山莊上上下下都是大姐姐的人,她們甚至連貼身丫鬟都沒有帶,她們拿什麼監視大姐姐,雲紫寒雖知道雲飄雪未必會聽她的勸,但是她還是隱晦的開口提醒了她,不為別的,只為她和她一樣都是別人眼中無足輕重的小小庶女。

雲飄雪不由得嗤鼻道:“四妹這話就錯了,咱們都是姓雲的,咱們的福氣難道不是應該父親給的嗎?”

雲紫寒見狀不由得搖了搖頭道:“我言盡於此,三姐姐珍重。”說完這句話,雲紫寒便對身後跟著她們的小丫頭說道,“這位姐姐,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那丫頭衝她福了福身道:“奴婢名叫花容,四小姐叫奴婢花容便可了。”

雲飄雪正是興致高昂的時候,對於雲紫寒的行為只心裡怪她不識趣,因著跟著她們的丫鬟只有花容一個,她便擺了擺手道:“你陪著四妹妹回去吧,我還想再看看,大姐姐不是說了嗎,這山莊的風景獨好,讓我們好好欣賞,我還沒有欣賞夠呢。”

花容也不多說什麼,“那麼奴婢便給四小姐帶路,三小姐請自便。”

眼見雲紫寒跟著跟著花容走了,雲飄雪不由得暗暗鄙視雲紫寒的膽小,難道雲沫璃再強還能強地過父親,一個孝道便能直接壓死了雲沫璃,如今是父親給的機會,她為什麼不好好把握。

雲飄雪心中滿懷信心,當她行至楓林大道,看到那個白色身影時更是覺得自己此行就是老天給她的機會。

那鐫刻在心中的容顏,那午夜夢迴每每都會讓她沉浸其中的極致風華,如今竟然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雲飄雪只覺得一顆心都跳出胸膛了,她無法去思考君藺瀾為何會出現在玲瓏山莊,滿心滿眼的都是那讓她無法忘懷的容顏。

以無風和君藺瀾的修為又怎麼可能沒有發現雲飄雪,無風嘖了一聲,不明白過來的怎麼會是這雲家的小庶女,明明是雲大小姐說要跟他家公子在楓林對弈的。

雲飄雪雙頰酡紅,這對於她來說當真是上天給的最大的驚喜,她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溼,上一次在陰山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告訴他自己的名字,雲飄雪只覺得雙腳像是踩在了雲間,她一步步的靠近君藺瀾,心中的羞澀緊張讓她全然忽視了君藺瀾身上散發著的冰冷氣息。

而距離楓林較遠的一處樓臺上,雲沫璃正拿著自己自制的望遠鏡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所以說千萬不能小巧了一個少女的愛慕之心,瞧這雲飄雪對君藺瀾的狂熱,讓她連死都不怕了。

不知道雲飄雪有沒有這個能耐嚇走君藺瀾了呢。

雲沫璃那個時候壓根就沒有預料到君藺瀾會在玲瓏山莊賴這麼久,好歹也是堂堂魅部的首領,每日裡應該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的,可他卻連玲瓏山莊的大門都沒有出過,甚至好說這是乾帝特許的假期。

不過君藺瀾在這裡她的有些計劃始終也無法進行,雲沫璃是知道雲飄雪對君藺瀾的心思的,又知道君藺瀾的性子,想著也許利用雲飄雪還能逼走君藺瀾了。

“君公子,不知道您還記不得記得我,我是雲相府的雲飄雪,上一次你送大姐姐回來的時候見過一次。”雲飄雪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可見她內心深處的激動。

君藺瀾自不會回答她,可是他的輪椅也沒有移動。

眼看著越來越靠近了,雲飄雪眼神痴迷,無風見她竟然伸出手來頓時一驚,連忙拉著那輪椅往後退了幾步,嘴裡小聲的說道:“大人,千萬別弄死她,這人是雲大小姐的妹妹,而且她不是說不想在這裡見到任何的血腥嗎。”

無風實在是擔心君藺瀾一個不耐煩,眼前這嬌滴滴的小姑娘就直接血濺當場,後退的同時忙不迭的開口警告。

雲飄雪停住了腳步,因為君藺瀾從頭至尾都是一個表情她壓根窺測不出他的喜怒來,乍然見到心中朝思暮想的人讓她有些失了了理智,此刻眼見著那輪椅後退她方才覺察出來自己的孟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那僵著的手不自然的收回,捋了捋頰旁的髮絲,略顯緊張的問道:“君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無風當真再次為雲飄雪的膽量給驚嚇住了,色令智昏,這話還當真是沒有說錯,他家爺此刻散發出來的冷意連他都不由自主的打哆嗦,這雲家的四小姐竟然可以完全忽視掉,這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腦啊。

“滾——”君藺瀾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來,衣袖一揮,雲飄雪便被一股力道重重的甩了出去。

雲飄雪臉上的神情都還來不及轉變,便摔了一個四腳朝天,那痛楚令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待她掙扎著從地上起來的時候,眼前早已經沒有君藺瀾的身影,如果不是身上的痠痛,雲飄雪簡直要以為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

可她分明是聽到了他說話的,雲飄雪只覺得心頭承受不住的痛,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他就那麼討厭她嗎?那一個滾字猶在耳邊迴盪,卻讓她有一種血液都凍結的感覺。

雲沫璃有些唏噓的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只能說雲飄雪的眼神不好,才會看上了君藺瀾,這是分分鐘捏碎芳心的節奏啊,就是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再接再厲,將君藺瀾趕出玲瓏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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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無風推著君藺瀾迅速的離開了,他不確定如果他家爺下一次出手的時候這個雲飄雪還會不會有命在,這姑娘的腦子和眼神都不太好,可是到底是雲大小姐的妹妹,若是他家爺一個不小心殺了她,那麼會給雲大小姐留下大麻煩的。

“爺,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找那女人。”君藺瀾這話像是齒縫裡蹦出來的,剛才他分明察覺到有一道目光正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除了雲沫璃這個女人,不做二想。

無風腳下一頓,“只是這玲瓏山莊這麼大,屬下也不知道雲大小姐身在何處啊?”

君藺瀾只瞥了他一眼,便按了一下輪椅扶手的按鈕,那木製的扶手裡出現了一個暗格,不一會便從裡頭飛出一直色彩斑斕的彩蝶來,那彩蝶繞著君藺瀾飛了一圈,隨後扇動著翅膀往前去了。

無風突然想起在陰山的時候,雲大小姐曾經飲下過他家爺的一碗血,他家爺居然連迷蹤蝶都出動了,雲大小姐,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雲沫璃剛下樓梯,便看到了等著她的君藺瀾了,光是從這棟樓的方向來看便可以看出她是在窺視楓林的情況,雲沫璃眼裡閃過一絲心虛,笑著道:“不是說一起對弈的嗎?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雲沫璃心裡頭也在納悶,這君藺瀾是怎麼找到她的,難道他功夫都已經到了這麼厲害的程度了,這都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呢,他都覺察到她的蹤跡。

“等得到你嗎?”君藺瀾冷冷的反問道,他的心裡頭著實惱火,雲沫璃搞了這麼一個玩意來噁心他。

“我這不是正要過去嘛”雲沫璃摸了摸鼻子。

君藺瀾卻只冷冷的盯著她,沉聲問道:“你想要我離開直說便是了何必使這樣的手段?”

雲沫璃心裡暗道,這也要你聽才有用啊,然對上那一張冷若冰霜的臉,雲沫璃破天荒的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分了,明明知道這人有嚴重的厭女症,還故意讓雲飄雪撞上他。

“君藺瀾,你一直住在我這裡也不是個事啊,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的,想著也許你會因為不耐煩雲飄雪的纏人而自動離開,你君藺瀾總不會因為貪戀這山莊的風景而捨不得離開吧,是,我是感激你這幾次的相救相幫,可是這地方如今住的是我,你住在這裡那對於我的名聲有很大的損害,所以你是時候離開了。”雲沫璃沉默了一會,便直言道。

雖然她其實並不在乎那所謂的名聲,但是自初次相遇,她便打從心底的覺得君藺瀾是不能觸碰的危險人物,然命運何其的戲弄人,有些東西也不是她想避就能避開的,只這幾次的相處讓她內心的那份不安定越發的強烈了,這種感覺就好像獨自一個人站在懸崖邊上,稍有不慎就會跌落懸崖,萬劫不復,而她確實害怕這種感覺。

君藺瀾沒有說話,甚至連神情都沒有變化,清冷的眸子盯著雲沫璃,過了好一會,方才露出一個笑容道:“好,如你所願,無風,我們走。”

玉鈴聲漸漸的遠去,雲沫璃突然覺得那一個笑容透著那麼幾分荒涼和寂寥來,站了好一會,雲沫璃才搖了搖頭,彷彿如此才能甩開心頭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大步流星的往文老太君的院子而去。

君藺瀾離開的很快,當曹大貴來報君大人的馬車離開的訊息時,雲沫璃正陪著文老太君說話,她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頓,隨即便笑道:“走了便走了,他也在這裡住很久了。”

文老太君見雲沫璃如此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神醫門少主,魅部的君大人,任何一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這兩個人會在這玲瓏山莊住這麼久當然不會因為她這個老太婆,在文老太君看來君藺瀾的性子古怪又兼有殘疾,神醫門秦未央雖然不是大鄴之人,可他為人謙遜,相比之下似乎更加適合璃兒,文老太君心中自家囡囡那是千好萬好,足以匹配這時間最好的男子,然她老人家冷眼旁光著,似乎只有這君藺瀾才能夠牽動璃兒的心思。

君藺瀾的離開之後沒幾天秦未央也趕去了皇宮給太后醫治,雲飄雪在第一日見了君藺瀾後便一直都在打聽他的訊息,後來雲沫璃不耐煩了一貼藥放倒了她,這才不用聽她總是提起那個讓她心煩的名字。

五日很快便過去了,冷越那邊傳來訊息,說是一切準備妥當了,雲沫璃便帶著曹大貴一行人離開了,這五日裡除了一開始的負重登山之外,雲沫璃又另外給他們加了不少的課程,這些老兵雖然身體素質很好,可是也從未經歷過如此高強度的操練,每日裡幾乎是一倒床就能鼾聲雷動。

然饒是如此二十五個人都咬牙堅持了下來,甚至連玲瓏山莊的防衛工作也沒有落下,這讓雲沫璃很是欣喜。

“這五天來,大家感覺怎麼樣啊?”雲沫璃一身男裝,身材雖比他們都瘦弱,可身上那股領袖氣質是渾然天成的。

“累死了,大小姐,俺現在一頓都要吃十個大饅頭了,可廢糧食了。”大傻傻乎乎的感嘆道。

雲沫璃被他毫無心機的話給逗笑了,隨即咳嗽了一聲,板起臉一本正經的說道:“可是大傻叔,接下來的安排會更加緊湊,你可能一頓得吃二十個大饅頭了。”

“啊——”大傻驚呼了一聲。

曹大貴卻是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道:“又不是沒給你吃飽,你啊什麼啊,大小姐,咱們這些人都是粗人,能吃的也就是苦了,您放心,既然我們二十五個人跟著你去了就一定都會堅持下來的,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是!”一群中年漢子扯著嗓子喊道。

雲沫璃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咱們走!”

PS:終於趕在十二點前更新了,長舒一口氣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