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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宮宴一(5000+)

這雲和殿同雲沫璃剛才所遊賞的挽香閣等宮殿又有很大的不同,端的巍峨大氣,讓人置身其中便心生敬畏之心。

和慶長公主到的時間掐的極準,除了乾帝、太后、姜皇后等人,那些身份比她矮的人都已經到了,小太監的唱名聲倒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雲沫璃和金曦兒兩人一左一右的陪伴著長公主入內。

金曦兒嬌俏可人,雲沫璃明豔不可方物,早有不少人竊竊私語好奇雲沫璃的身份。這些人當中當然也有個別認出雲沫璃的,但大多數人對於雲相府的嫡長女的印象還停留在去年桃花宴上出醜滑稽的豬女形象。再加上長公主府裡只有金曦兒一個女孩子,到底想不出來這上京還有哪一家的閨秀能入了和慶長公主的眼。

小夏氏和雲傾城早已經恨得牙癢癢,這是她們最不願見到的局面,偏她們根本就沒有能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沫璃吸引一眾驚豔的目光,同時也推翻她布了多年的局。又有旁邊一夫人小聲的問道:“這和慶長公主身邊的姑娘一個是金家大姑娘咱們都識得,就是不知道另外一個是誰?照理說這上京有這麼漂亮的姑娘咱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啊?”

“是長的水靈,雲夫人你可知道這人的來路。”另外一人眼裡閃過讚賞,想著自家兒子如今已經到了可以相看媳婦的時候了,問清楚了若是身份合適到是可以成為未來兒媳人選,話說回來能跟和慶長公主這麼親厚,想來這身份也應該不簡單才是。

小夏氏此刻一口氣梗在胸口憋紅了臉,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搭話了,要知道剛才這幾人才藉著贊雲傾城狠狠的奚落了雲沫璃一番,如今卻因為不識雲沫璃又誇讚上了,這簡直讓她像是吞了蒼蠅似的難受。

小夏氏怎麼想的雲沫璃當然不會去關注,她被和慶長公主直接拉到了公主的席位,如此盛大的宮宴自是一早便安排好了席位的,和慶長公主的地位在宗室裡那是獨一份,這席位自是極為靠近主位。

才入座便有宮人先上了茶點,金曦兒小聲的在雲沫璃耳邊說道:“雲姐姐,你看這些人都在看你呢。”

來自各方的目光有好奇、猜忌、驚訝、驚豔、嫉妒不一而足,這麼多的目光雲沫璃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不適,當然她也很清楚正是因為她是跟著和慶長公主進來的才會如此的萬眾矚目。

“都坐好了,你雲姐姐長得漂亮自是不懼看的。”和慶長公主慢條斯理的說道,活到和慶長公主這把年紀,目光自是不差的,這一份不矜不驕的從容氣度很是不容易,金曦兒是她一手教養出來的,可和慶長公主也不得不承認自家孫女跟雲沫璃相比還稍顯稚嫩了些。

一年前的桃花宴她雖然沒有參加,可是那麼轟動的事情她這個久居內宅的老太婆也是有所耳聞的,當時心裡只感嘆了一句若是文熙郡主還在的話定不會將自己唯一的女兒教養的那麼不堪。

如今的雲沫璃豔光四射,走到哪裡都能秒殺無數閨秀,不管是幡然醒悟的蛻變,還是鳳凰涅槃的重生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的她完完全全擔得起那大鄴唯一奇女子的女兒的名頭。

“三皇子、四皇子到。”太監尖細的聲音終於讓大家的注意重新放到了別處。

雲沫璃也轉過了頭,當然她好奇的也不是三皇子軒轅諍,而是四皇子軒轅瑾,這位皇子在大鄴極為特殊,沒人知道他的生母是誰,有傳四皇子是低賤宮女跟乾帝春風一度的產物,也有傳是乾帝微服出巡時和宮外女子生下來的,然不管怎麼說這四皇子的出生到底還是讓人詬病。

太子軒轅翎為姜皇后所出,二皇子軒轅或自墜馬後便一直癱在床上,今天這樣的日子也不會出現,三皇子軒轅諍,再下面便是四皇子軒轅瑾了,他常年不在上京,似乎是成年皇子當中唯一一個無意染指皇位的。

軒轅諍一身寶藍色的錦袍走在前頭,他的身後是一位身材略顯單薄,著月白色錦衣的年輕公子,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絲毫沒有身為皇子的傲然之氣,果然是人如其名,當的起美玉的稱號。

雲沫璃挑了挑眉頭,再看那四皇子身後跟著的雙胞胎俏婢,竟是上次路遇的病弱公子,堂堂大鄴的皇子竟被那樣一幫人追殺,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

心思微轉,雲沫璃便撇了開去,四皇子怎麼樣似乎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軒轅諍和軒轅瑾二人進來便立刻有不少人圍上去寒暄,只這一下立時便顯出了兩位皇子在朝中地位,軒轅諍身邊圍了不少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熱鬧,軒轅瑾身邊卻除了他貼身伺候的雙胞胎侍女外竟只有引路的宮人。

“四皇子,您這邊請。”那宮人笑地有些尷尬,唯恐被遷怒了。

軒轅瑾臉色得笑意卻沒變,只道:“這邊不用你招呼了。”

那宮人忙不迭的退了開去,氣地雙婢眼冒火光,恨不得將這些怠慢主子的人給大卸八塊。

“趨炎附勢是人之常情,何必為了這些人生氣。”軒轅瑾淺笑著說道。

“祖母,這位表叔是不是身子不好啊?”這乾帝的皇子皇女金曦兒或多或少都是打過交道的,只有這位排行第四的表叔從未見過。

和慶長公主點了點頭:“他的身子不適應這上京的氣候,大都數時候都是居住在懷城。”

金曦兒“哦”了一聲,見軒轅瑾朝著她們而來,連忙正了正神色。

“給姑姑請安,姑姑身體可還安好,這些年瑾兒在懷城一直都記掛著姑姑呢。”軒轅瑾的容貌承襲了軒轅家的俊朗,然身上卻沒有那種皇家之人的高傲疏離,臉上的笑容很是平易近人,即便不開口也能讓人心生好感。

“這位是曦兒吧,第一次見面這塊玉佩便當是給侄女的見面禮。”軒轅瑾又將目光移到了金曦兒身後,從荷包裡摸出了一塊玉質細膩卻不打眼的玉佩。

金曦兒睨了和慶長公主一眼,見長公主微微頷首方才雙手接了過去,行了一禮:“多謝表叔。”

“這位姑娘,別來無恙。”軒轅瑾這才看向雲沫璃,眼裡笑意滿滿,語氣更是熟稔的很。

雲沫璃暗道,這人看著溫和有禮到是個厚臉皮的,不過是一面之緣,口氣卻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似的。

“表叔竟然識得我雲姐姐?”金曦兒驚訝道。

“是啊。”軒轅瑾笑眯眯的說道,“幾日之前進京路上遭遇了點小麻煩,當時多虧了這位姑娘和她的侍衛出手相助,一直想要表示感激,只這位姑娘不肯告知姓名,你叫她雲姐姐,這麼說來姑娘是姓雲了。”

和慶長公主並不願同皇子皇女深交,因而這些人若是湊上來的時候大都數時候都是冷著一張臉的,按著這些天子驕子的心性自然不會拿著熱臉去貼冷屁股,往往說不了三兩句話便敗興而歸,唯有這軒轅瑾從來都是識和慶長公主的為無物的,即便和慶長公主衣服無話可聊的樣子他也能自個兒尋了話題,這不也不等和慶長公主說話便坐了下來。

金曦兒只覺得他說話待人親切絲毫沒有宮裡人的架子,亦覺得萬分歡喜:“雲姐姐幫過表叔的忙?”

“是啊,當時……”

“不過小事一件,四皇子若反覆提起到叫臣女無地自容了。”雲沫璃連忙截過了話茬,這位四皇子可真是難得一見的交際人才,三言兩語便搏得了金曦兒的信任,要她看乾帝就應該派他為和談的代表,這才物盡其用。

“咱們大鄴雲姓官員不多,能夠參加今日宮宴的莫不是雲相府的姑娘?”軒轅瑾倒也沒有堅持,話題卻仍在雲沫璃的身上。

雲沫璃朝著軒轅瑾欠身行禮:“臣女見過四皇子。”這便是認了自己的身份。

軒轅瑾又道:“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皇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想來在不久的將來要稱雲姑娘一聲三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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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非常真誠自然似乎當真以為雲沫璃是雲傾城。

金曦兒怕雲沫璃尷尬,忙開口道:“表叔,您可是認錯人了,我雲姐姐是雲相府的長女,那邊那個巴巴的望著三表叔的才是您未來的三嫂呢。”

“啊?”軒轅瑾訝異的嘆了一聲,順著金曦兒的目光掃了雲傾城一眼,復又道,“是我眼拙了,對不住。”

這錯認得可真快,雲沫璃笑著搖頭道:“四皇子久未在上京,不知道也是有的。”

那一邊雲傾城目光殷切的望著眾星捧月的三皇子,心裡稍稍舒坦了幾分,到底如今她才是三皇子的未婚妻,軒轅諍許是察覺到了雲傾城的目光,擺脫了一干人後便到了小夏氏她們這一邊。

“雲夫人,傾城。”

小夏氏見三皇子如此給她們面子頓時喜上眉梢,拉著雲傾城起來行禮笑道:“三皇子可真是太客氣了。”

雲傾城羞澀一笑,想到剛才和母親所受的屈辱,又微微紅了眼眶。

“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人給你氣受了。”軒轅諍皺了皺眉頭。

雲傾城只低下頭不說話,小夏氏微微嘆了一口氣,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算了,今天這樣的日子咱們應該高高興興的,有委屈咽下去就是了,傾城快別這樣了。”

“嗯,母親說的是,臣女不能給三皇子惹麻煩。”雲傾城抬頭撐出一抹笑意,她的五官本就極為柔弱,此時微紅的雙眼配上那一笑容,當真能激起男子心中萬分的豪情。

軒轅諍沉下臉道:“什麼麻煩不麻煩,本皇子從來都是不懼的。”

“三皇子快別說了。”雲傾城依舊不肯說。

小夏氏悄悄的同書瑤使了個眼色,那丫鬟立時會意,盈盈一拜道:“姑娘生性淡泊,不願同人起爭執,可是姑娘也該知道這些人不給你臉面或許就是不想給三皇子臉面,這事可隱瞞不得。”

三皇子一聽說話頓時覺得說到心坎上了,雲傾城是他的未婚妻,將來可是三皇子妃,這都有人出言羞辱她,那豈不是便是在落他的面子。

“你一直跟著雲夫人跟傾城吧?到底怎麼回事你來說。”三皇子對著書瑤說道。

小夏氏幾人等的便是這句話,書瑤連忙將小夏氏母女在宮門口的遭遇說了一遍,當然話來話外都將這過錯攤在了雲沫璃身上,是她不敬嫡母不友愛嫡妹,記恨著當初被退婚一事,這才挑撥和慶長公主的怒氣,讓和慶長公主不待見雲傾城,連帶著也不待見三皇子。

軒轅諍聞言頓時怒火中燒,和慶長公主在乾帝面前極有臉面,在宗室裡頭更是地位超然,這幾年他和母妃二人想盡辦法的要將和慶長公主拉到他們這一條船上,可是都沒有成功,只和慶長公主倒也不是單單對他,便是太子那一方同樣是冷冷淡淡的,這兩廂對比誰也沒有討了好,卻不想雲沫璃這賤人在姑姑面前搬弄口舌,如今姑姑厭惡了雲傾城豈不是變相的表達了對他的不滿?

“那賤人呢?”軒轅諍咬牙切齒的問道。

雲傾城心中一喜,面前卻依舊一副哀慼的模樣,似乎不忍在別人面前說長姐的不是。

“大姑娘和長公主在一塊呢。”書瑤連忙又道。

軒轅諍冷笑道:“本皇子到是要見識見識她的本事。”

說著大步流星的往和慶長公主的坐席而去,和慶長公主的坐席是在勳貴宗室那一處,軒轅諍看過去看到那病秧子的四弟正陪著長公主,金曦兒坐在另一側,而她身邊的另一女子恰好被立身伺候的宮人遮住了身影,只依稀看得到那羅衫衣裙。

軒轅諍在心頭咒罵了一聲,臉上到底噙了笑,“原來四弟是過來陪姑姑了,怪不得這才一晃眼的功夫便不見了四弟呢。”

“三哥這是從哪裡得了不痛快啊?”軒轅諍自認為掩飾的很後,卻被軒轅瑾一句話便戳破了。

軒轅諍的笑容半僵卻又聽到和慶長公主冷笑道:“大抵是我這個老太婆礙了他的眼吧。”

他們這一處和小夏氏的坐席隔得稍稍有些遠了,可是即便聽不見對話從雲傾城那一副姿態來看也知道定是再告狀,軒轅諍聽了她幾句話便怒氣衝衝的過來,可見是個十足十的蠢貨。

“姑姑這說的什麼話,侄兒素來是最敬重姑姑的,只是擔心姑姑受了她人矇蔽,將好人當成了奸/人。”軒轅諍說這話的時候才將目光轉到了雲沫璃的身上。

原本遮住雲沫璃身形的宮人見軒轅諍忙不迭的跪下行禮,卻將雲沫璃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了軒轅諍面前。

那眼裡的輕視甚至還來不及散去,卻已經驚的愣住了,不對不對,這個人怎麼會是雲沫璃?這豔若牡丹驕陽,讓整個雲和殿的煙火都失了顏色的美人怎麼可能會是雲沫璃那豬女呢?

軒轅諍整個人僵在了哪裡,此刻的腦海裡哪裡還有怒氣,只剩下滿心的不敢置信,如果說陰山皇家狩獵場的雲沫璃已經開始擺脫豬女的稱號,那麼此刻的雲沫璃已經是完完全全能讓上京驚豔的牡丹,她美的傲氣,美得令人移不開目光,日月星光在她面前都要失了顏色,那一股高高在上的女王範讓所有自命不凡的男子都生出了狩獵心態。

“矇蔽?你是當本宮老眼昏花嗎?”軒轅諍許是忘記了先頭說過的話,和慶長公主可沒有忘,這混賬東西竟然敢質疑她看人的眼光。

“三哥這是怎麼了,莫不是不認識雲大小姐,可雲大小姐是未來三嫂的長姐啊,三哥怎麼會不認識呢?”軒轅瑾彷彿未曾察覺軒轅諍的失態,一臉無害的反問道。

軒轅諍猛的一震,那飄離的思緒終是回了神,可心頭卻是火辣辣的難受,這一股難受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他又看了雲沫璃一眼,卻見那如琉璃一般的眸子沒有絲毫的情緒,彷彿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頓時像是被澆了一桶冰水,上下牙齒咯咯的響。

“好,很好!”三個字像是從齒縫裡蹦出來一般,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變幻了好幾次方才像是鎮靜了情緒,“四弟這是什麼話,本皇子怎麼會不認識雲大小姐呢,傾城可是在她的手裡吃了不少的虧,雲大小姐,傾城到底是你嫡親的妹子,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你這個姐姐,你卻將這份姐妹情視作無物,雲大小姐這顆心是石頭做的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