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譚秀琴回來做什麼?”王珏問道。
壞了!
這是王珏的第一個念頭。
張明有一個警察朋友,再一次聚會中,警察朋友和張明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一個斗升小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生活,在哪裡,做什麼,公安局都能調查出來。雖然這一種說法有一些誇張,但是王珏明白自己的父母有這樣的能力調查清楚自己最近幹了什麼什麼事情。
陳慧看了一眼王珏,然後說道:“六月十號,你去金水做什麼!”
王珏不說話,內心卻是一片混亂。
“你說,你想要女朋友,你找不到,我可以讓人給你介紹。那麼多姨媽家的姑娘,哪一個不是漂漂亮亮的。但是我總覺得,婚姻大事你自己做主,談早戀也好,你玩玩也好,都隨你,可王珏你自己做的什麼事情?”
“我和你爹不強求你找什麼門當戶對的,農民家的姑娘也好,大富大貴之家的閨女也罷,只要你喜歡,我們也認了。可是譚秀琴是什麼人,她是一個妓-女!你要我和你爸多大的心,才能容忍你和一個妓-女糾纏在一起!你再看看譚秀琴家是什麼情況,他爹是個混混,是個吸毒的,還是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他哥哥是個小混混,不僅是個吸毒犯,還是個殺人犯,現在還被當地公安局通緝著。要不是你爸找人調查了,我們還一直被你蒙在鼓中!”
王珏如遭雷擊。
“爸,你調查我?”
陳慧的一席話,讓王珏內心很不是滋味。一種被掌控的悲憤沒有來由的就生出來了。
王強不說話,臉色平靜,這一副我不否認也不同意,穩坐釣魚臺的樣子,讓王珏更加的憤怒。
“你爸調查你怎麼了?我和你爸瞭解一下你的情況怎麼了?”
王珏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子:“你們什麼都想瞭解,什麼都想知道?我是你們的兒子,還是你們養的寵物?”
王珏站起了身子,眼神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父母。
{}“從小到大,你們有真正意義上陪過我一天麼?十八年了,我十八年來最大的心願就是在生日那一天能有自己的父母陪著我,我不奢求你們陪我去公園玩,去遊樂場玩,僅僅是在家裡陪我坐一坐就好。你們做到了麼?”
“當然,我知道你們工作忙,我不是那種不知所謂的人,我不會怪你們不陪我,畢竟就算你們不陪我,還有天上的星星陪著我。可是從一開始你們就給了我自由,為何在我長大到現在的時候,你們又不給我自由了?難道說以前忙,你們不想管我,現在不忙了,你們就有時間來折騰我了?”
王珏說的話並不是很過分,但是這一些話一說出來,王珏的父母都愣住了。似乎這個兒子和想象之中的不一樣了。
“我要報中山大學物理系。你們是老闆,你們有本事,你可以就去教育局更改我的檔案,把我調回天南大學。”王珏緩緩說道。
“譚秀琴她家是那種情況是譚秀琴的錯麼?譚秀琴當過妓-女是譚秀琴自願的麼?我就這樣說好了,如果你們要趕走譚秀琴,就把我一起趕走好了。你們找一個聽你們話,你們說東他不會往西的兒子去。”王珏轉頭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陳慧在身後吼道,走上前就是給王珏一耳光。
王珏站在原地,這是有生以來,自己第一次被母親打。
“哪個教你的和父母這樣說話的!你要翻天了是不是?”陳慧顯然已經怒不可了。
王珏用手摸了摸火熱熱的左臉,偏過頭看著自己的母親。
“來,右邊再來一下才對稱!”
陳慧忽然之間就愣住了,已經準備抬起的手,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你們也別問誰教的了,反正無論是好的壞的,你們都沒有時間教,你們沒有時間教,難道還不允許我自學?要是什麼都等著你們教,我現在何必還報考大學,直接和那一些富家子弟出去浪好了。”王珏笑著說完這一句,然後一本正經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媽,我是你的兒子,你想怎麼打,我都不會怪你,畢竟在你看來,你打我是為了我好,不是麼?”
明明是很正能量的一句話,說出來卻無比的諷刺。
說完之後,王珏搖了搖頭走出了家門,然後直奔網咖。
本來王珏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拿出一些東西,比如志願填報,比如以後的工作安排作為犧牲,換取父母認同自己的想法,承認他們的兒子長大了。
但是談話從一開始就崩盤了。
父母再怎麼強勢,至少也應該聽一聽孩子的見解,但是王強和陳慧根本沒有給王珏機會。從一開始的直接告訴王強已經安排了去天南大學,到後面的去什麼解放軍大學讀書,都帶著一些不容更改的意味兒。
到了網咖,譚秀琴已經離開了。
沒有來由,王珏就是一陣心慌。
王珏皺了皺眉頭趕緊打了一張車吩咐司機以最快速度趕回家。
剛到家門口的時候,就看見譚秀琴紅著眼睛,一行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邁開腳步就要往外面走。
王珏忙走過去,拉起譚秀琴的手,譚秀琴使勁的掙脫,但是礙於力量懸殊,王珏根本不容她從手心掙脫。
如果王珏沒有抓緊的話,譚秀琴肯定是離開。按照譚秀琴的思維,為了生活,她可是什麼都願意去做,甚至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生活,可能會墮落得無比之快,無比徹底。
那樣的情景,光是想一想,王珏就覺得渾身無力。畢竟造成那種結果的主要原因還是王珏。假如沒有相遇,兩人在互不相知的情況下,那該是什麼就是什麼,都是個人造化,但是王珏參與了譚秀琴的造化,那麼王珏就要為這一段造化負責任!
父母還坐在當時的位置,只是桌子上房子紅彤彤的一疊鈔票,大約十萬塊左右。
看到這一幕,王珏不用想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真是以前的作風,什麼事情都是拿錢處理問題!
母親一臉憤怒,父親還是一副穩,穩如泰山,穩如防禦塔的樣子!
王珏過去將填報志願的資料拿著,帶著譚秀琴就離開了家門,連父母一眼都沒有看。
“你敢出去,就不要回來!”陳慧在後面咆哮著。
之所以沒有跟著跑出來,只不過覺得自己的兒子還是之前那樣,根本不敢走遠。卻選擇性的忘記了王珏已經一個人去過金水市了!
王珏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就朝外面走了去。
有生以來第一次和父母爭吵來的如此猝不及防。其中有機緣巧合,比如在王珏還沒有來得及和父母說譚秀琴的事情的時候,父母提前知道了。偏偏父母在這一段時間確實為王珏的報考做了好多的工作,偏偏王珏卻不領情。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兒子學會叛逆,在父母親中的衝擊那是可想而知的,加上譚秀琴的事情火上澆油,結局能成這樣,其實已經很剋制了。
王珏無論去哪裡都是帶著譚秀琴的,一隻手就那麼緊緊地拉著譚秀琴。
填報志願一共有兩張填報表,第一張是給學生練習的,第二章才是需要上交學校的。又不是第一次填報志願,王珏填報起來絲毫不費力。
填報志願統一在學校的機房裡面填報。填報系統是教育專網,只有學校的微機室才能穩定的填報。
徐老師看到王珏志願有一些奇怪。
“你這個成績完全可以考慮水木或者燕京的,怎麼會選擇這樣一所學校?”
王珏笑著說道:“其實這個學校也不錯的啊,好歹也是排名前十的重點大學。”
“那你怎麼不填第二志願,第三志願?”徐老師問道。
“我就填一個吧,假如沒有錄取到,我就回來復讀一年。”
“如果你要復讀,你還不如直接填報水木大學呢。”徐老師有一些調侃的說道,眼神卻往王珏的身邊的譚秀琴身上飄。
“不過也在你了,你是我教過的比較有靈性的學生,我相信就算你報考瀟湘師範學院將來也會成大器的。中山就中山吧?你父母知道這個事情麼?”
王珏點了點頭。雖然徐老師的言外之意的你父母同意不同意,但是王珏就裝作只聽出字面意思了。
“上了大學就好好讀了。你這一次考試真的太可惜了。”徐老師對於王珏還是很關心的,所以話多了一點。
徐老師帶著王珏去了微機室,準備填報志願。
微機室的計算機老師,還有一些詫異。怎麼這麼早就有人來填報志願了?填報時間足足有三天?不用認真考慮的麼?
王珏現在主要是趕時間。如果父母找到自己,那麼填報志願的事情可能又要橫生波瀾。
就在王珏忙著填報志願的時候,在王珏的家裡,兩口子臉色都有一些不太好看。
尤其是王強,臉色陰沉,完全沒有之前穩如防禦塔的樣子。
“王珏現在真的是太不像話了。”王強怒氣衝衝的說道。
陳慧還在大喘氣,似乎被王珏氣得不輕,聽到王強這一句話,頓時發作了:“你說說你一天都給王珏灌輸什麼思想?什麼沒有讀好書就沒有讀好書,將來跟著你去挖煤。這樣的話,是你應該說的麼?”
“我那不是不想給孩子壓力嘛。”王強說道。
“你倒是不想給孩子壓力,結果王珏就變成這樣了。以前還覺得王珏不錯,怎麼現在就變成這樣了,你打他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青春期的孩子怎麼都有一些叛逆的。他又沒有去過遠處,最多就是在城裡面瞎逛,到了晚上自然就回來了。”王強毫不在意的說道。
“你不要忘記了,王珏已經一個人去過金水了。我以前還不知道王珏還有這種膽量。”陳慧說到這裡的時候,看著王強:“趕緊打電話給王珏,要是賭氣一口氣跑出國外,你是不是還是這樣漫不經心?”
“國外個什麼?出過需要辦理的護照他都不知道怎麼辦。”王強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打了電話。響鈴了一會兒之後,王強接了起來,說了幾句話就掛了。
“我就說,王珏不會走遠。王珏在田勇,就是那個唱歌的那個人那裡唱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