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隊和黑寡婦都十分驚訝地注視著他，滷蛋顯然也有點驚訝。
喬柯緩緩說道：“其實，你們可以問問自己，你是願意交出更多隱私，讓監控無處不在，從而捕獲恐怖活動的前兆呢，還是願意遭到恐怖襲擊？美國時時刻刻都面臨恐怖主義威脅，我覺得吧，這計劃公佈出去，會讓絕大多數人選擇前者。”
滷蛋點了點頭，美隊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知道喬柯說的是事實。
冰封70年後，來到這個時代，美隊發現恐怖主義這種事情從來沒有斷絕過。
人們生活在恐懼當中，不知什麼時候又會有幾架飛機從天上掉下來。
必須要弄清楚一個事實，我們本來就生活在一個矛盾對立的世界中，永遠只有正反平衡，好與壞共存，從來沒有絕對的完美。
“我說你的思想危險，意思是，假如你這樣做了，你一定會成功的。洞察計劃會像你想的一樣，也許犯罪真的會在一段相對時間內不復存在。”
喬柯說到此處，話鋒一轉：“可是，一旦如此，會變成神盾局對全球的變相獨裁控制，甚至統治，久之會形成巨大的弊害，權力獨裁的害處就不要我說了吧，又會倒退回禁錮人心的封建社會。還有這個過程呢？犧牲兩百萬，拯救七十億？”
“而且，這種無人能夠制約的壟斷，一旦落到心術不正的人手裡把控，整個世界都完了，一朝又重回解放前。”
滷蛋臉色微微變了變。
“是誰給你的犧牲他人的權利？這也是個不得不思考的問題。”喬柯接著說了句誰也沒明白的話。
滷蛋黑著臉，沉吟了片刻後，還是不死心地說：“如果更進一步呢？我們可以結束戰爭，阻止戰爭的發生，每年死在戰爭裡的，又有多少人？”
這個數字在場幾人都很清楚，人類自相殘殺的舉動從未停止，全球每年因戰爭至少會死去幾十萬人。
滷蛋說道：“作為神盾局局長，我的理想從來不是保護誰，而是世界和平。可是現在，看看我們周圍，我們只甘於做個保護者，甚至，復仇者？這什麼時候才是終結？”
美隊語重心長地勸說：“相信我，弗瑞，我曾見過許多這種例子。每當有人想提前結束戰爭，人們就會死去。總是使一個國家變成人間地獄的東西，恰恰是人們試圖將其變成天堂。”
滷蛋獨眼看向黑寡婦：“娜塔莎，你認為呢？”
一直沒說話的黑寡婦終於開口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最好走的路並不一定是正確的。可一旦你被捷徑的甜頭矇蔽了眼睛，餘生都將花在為這個決定埋單上。”
她顯然也是不贊同洞察計劃的。
“這麼說來，你們都反對這個計劃了？”滷蛋看向這三人。
“其實吧……”
就聽喬柯嘆了口氣，說道：“我倒是覺得，滷蛋，你的想法，雖然危險了點，但並沒有錯。這不是對與錯的問題，而是過於理想化了。”
“須知人類社會本身就是一個矛盾體，危機本就伴隨貫穿整個人類歷史的始終，哪裡有人類的絕對安全一說？不預期的自然天災，毀滅的宇宙天體之災，人類本身的惡念之災……都是沒法完全避免的，在苦難中奮力前行才是人類始終要充分做好的心理準備。”
“富含哲理，很有道理。”美隊皺眉說了句。
“喬，你說得太對了，人類就應該順其自然的發展，操控和禁錮得太過了，不利於整個人類社會的發展與進步，”黑寡婦也愣了一下，驚訝的看著喬柯，很難想像一個看似十六、七的少年竟然懂得如此的大道理，大哲學。
喬柯面不改色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事實上，我們早已經到了一個沒法調頭回去的時代。我們誰也沒辦法不用智能手機，不能不用社交網路。你們真的以為，只有神盾局在監視大家？”
面對黑寡婦和美隊疑惑的目光，面對滷蛋饒有興趣的打量，喬柯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是個信息時代啊，老伯阿姨們。咱們誰也沒辦法不把資料交給那些大公司們。如果放棄這些現代福利，我們就跟被關進監獄差不多了，你們可以問問託尼在阿富汗的感受。“
“我現在出門看的從來都是狗哥地圖，如果你不讓我拿手機，我分分鐘就會走丟的。可是我拿了手機，誰又能保證我的資訊不被洩漏？想停止這一切已經不可能了。”
“滷蛋不是第一個想使用洞察計劃的人，洞察計劃也不會是唯一，我認為這只是個遲早的問題。我覺得吧，咱們更應該考慮的，是洞察計劃將來會不會被濫用的問題，也就是獨裁控制人類世界的弊端，非常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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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喬柯已經表明他並不反對洞察計劃，卻也不支援。在他看來，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滷蛋聽了喬柯這席話後，站在那裡若有所思。
美隊臉色格外難看，他似乎不願認同喬柯這種看法，可又不得不承認喬柯說得沒錯。
美隊也深有體會，這個時代的生活太便捷了。而便捷，總要放棄一些東西。
黑寡婦也覺得喬柯說得很有道理，其實，她並不關心這麼多，一直以來她只是想盡自己一份力罷了。
如果力有不逮，那就算了，她是那種天塌下來反正有高個撐著的型別，所謂佛系是也。
黑寡婦和希爾望向喬柯，美目中滿滿的全是讚賞。
喬柯其實還有很多話沒說出來，不可否認，他已經親眼見識過了這個系統的可怕之處。
……
最近的尼克·弗瑞也很鬧心，很多事情透露著古怪，自己甚至設定了一個連自己都沒有許可權的秘匙。
“啟動通訊加密程式！”從神盾局總部下班回家，滷蛋駕駛著他的局長座駕，一輛特別定製的黑色雪佛蘭Suburban，穿行在華盛頓大街上。
車上只有他一人，滷蛋對車載智慧系統說道：“接通安全線路0405。”
“確認。”一個智慧女聲電子音在車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