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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曲向向把書看完, 哭慘了。

虐的她一抽一抽的。

錢夢推薦的那幾部也虐, 各有各的虐。

書裡的愛情跟電視裡的愛情不太一樣,前者主要靠幻想,後者更為直觀些, 但都讓人感動。

那兩種愛情, 曲向向都見過了, 唯獨還沒有接觸到現實中的愛情。

嚮往, 卻不著急。

該來的時候, 自然就會看見。

曲向向去衛生間裡洗了臉, 對著鏡子把頭發散下來, 手指抄進去,快速順了順, 重新拿皮筋一紮。

外面傳來腳步聲,伴隨著小聲談論。

“不知道那個帥哥是哪個學校的,睡著的樣子好乖。”

“我好想把外套脫下來給他蓋上。”

“人長那麼帥, 肯定有女朋友, 別想了。”

“不一定,他一個人來的。”

“要是沒女朋友, 那更不能想。”

“為什麼?”

“就他那個樣子, 多的是人追, 沒女朋友的話,說明超級難追。”

“被你這麼一說,我心哇涼哇涼的,不過, 能跟他做朋友也好啊,誒,一會你幫我問問他是哪個學校的唄,我想跟他做筆友。”

“他睡著之前,我不小心跟他眼神對視了一秒,超兇的,我不敢問,愛莫能助。”

“……”

曲向嚮往外面走,和進來的兩個女生擦肩而過。

她在一處牆角找到了陸續,他就那麼坐在小凳子上面,兩隻手踹在白色運動外套的口袋裡,背靠著書架睡著了,睡的很沉。

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似的屈著,讓人看的難受。

曲向向心想,這人是真的喜歡很白色,而且也非常合適。

俗話講,一白遮三醜。

不但白,還好看,那就無敵了。

曲向向的視線亂轉了幾下,不自覺落在少年鼻子那裡的傷疤上面,她喊了聲,“陸續。”

陸續合在一起的眼皮睜開,剛睡醒,眼神有點懶散迷茫,樣子沒平時冷酷。

曲向向說,“快五點了,我們回家吧。”

陸續維持著不變的姿勢,仰視著面前的女孩,嗓音低低緩緩的,微啞,“回家?”

“嗯哪。”曲向向說,“回家呀。”

陸續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看。

狹長的眼睛裡漆黑一片,如同黑壓壓的,沒有星月的夜空,什麼都看不清。

他一直看著她,直到把她看的不自在了,臉紅了,這才慢慢的開口,“你,為什麼哭?”

曲向向撓撓臉,“看書看的。”

陸續想起那本書的書名,先前腦補出的劇情又飄了出來,他的面部肌|肉隱隱一抽,“好看?”

“嗯。”曲向向說,“好看的。”

陸續沉默幾秒,明知故問,“愛情小說?”

曲向向臉上剛褪下去的熱度立馬飆升,她的眼神飄忽起來,“啊,那個,我們真的該走了,現在天黑的快,走吧走吧。”

陸續說,“悲劇?”

曲向向急躁的瞪他,平時你話很少的,怎麼這時候話多起來了呢?

肉乎乎的娃娃臉,杏眼,唇鮮豔小巧,像櫻桃,一張臉哪兒都圓圓的,沒有什麼鋒利的地方。

兇起來的樣子也沒半點威懾力。

陸續低頭垂眸,唇角輕微勾了下。

曲向向的生日是週一,下雨,整個振明市都是溼答答的。

早上梁建兵煮了雞蛋,烙了芝麻餅,還弄了盆醬豆幹,裡面放了很多肉丁跟醬料。

他裝了一小瓶,剛好是兩個孩子一頓的量。

照天氣預報來看,這雨還有的下。

梁建兵站在堂屋外的屋簷下面,看倆孩子披雨衣,不放心的叮囑,“阿正,向向,你倆路上看著車,遲到就遲到,沒事的。”

梁正嘖道,“爸,你這態度不行啊,你應該說,作為學生,上學是第一要緊事,就是下冰雹,下隕石,也不能遲到。”

梁建兵懶的搭理他。

曲向向上了腳踏車,眼睛從帽沿下露出來,清脆的聲音穿過雨幕,“叔,我們走了啊。”

梁建兵昂昂兩聲,“騎慢一點,不著急的,晚上給你過生日。”

曲向向揮了揮手。

雨稀里嘩啦的下著,巷子裡的石板路又溼又滑,拐彎的時候要很小心。

梁正騎到了前面,要是有誰或者車出現在拐角,車技相對強很多的他能及時剎住車,就算沒剎住,摔著了,那也沒事。

他是男人,純爺們兒,那都不算什麼。

曲向向一路跟著他。

兩人像老母雞護小雞崽似的去了學校。

曲向向在車棚裡停好車,快步踩著雨水衝進樓道裡,她看見了倚牆而立的高大人影,解雨衣釦子的動作一頓,“陸續,你在這兒幹嘛呢,怎麼不上去?”

陸續瞥向她,漫不經心的表象下,是專注的凝視。

曲向向將塑膠帽沿連同帽子一起捋到後面,整理著微亂的頭髮,“你打傘過來的?”

陸續的旁邊靠著一把黑傘,地上有一灘水跡。

曲向向發現他左肩跟胳膊那裡溼了一塊,“雨下這麼大,你怎麼不披個雨衣啊,溼衣服穿身上,捂一天,肯定是要感冒的,而且今天風還大,一隻手打傘騎車,太危險了……”

陸續聽著女孩的嘮叨,目光從她乾淨稚嫩的臉龐上掠過,投向下著雨的天空。

分明是潮溼陰沉的天氣,他卻覺得有一束陽光照在他的眼皮上面,那點溫度慢慢滲透進了他的心窩裡,柔軟溫暖的讓他想睡覺。

陸續握住傘柄,抿著的唇角慢慢上揚,弧度明朗清晰,“早。”

嗓音沙啞,語調輕快,帶著明顯的笑意。

曲向向看著眼前對她微笑的少年,呆了呆,她反應過來,用袖子擦掉滾落到下顎處的水珠,結巴著回應,“早……早啊。”

陸續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伸手遞過去。

曲向向笑著說,“謝謝。”

後面傳來故意加重的腳步聲,打破了樓道裡的安寧。

陸續轉身上樓。

曲向向拆開紙巾,扯出一張擦臉上的水,要是下雨天不上學,聽聽歌,寫寫日記,看看書,追追電視劇,怎麼都有感覺,哪怕只是坐在窗前發呆,那也很不錯。

但是下雨天上學的話……

曲向向吸了吸鼻子,她一轉頭,冷不丁的看見站在背後的梁正,嚇一跳,“你怎麼不出聲?”

梁正滿臉都是水痕,眼睛被雨水沖洗過一樣透亮,那裡面有熊熊火焰在燃燒。

曲向向給他紙巾,讓他擦臉。

梁正把雨衣脫下來丟過去。

曲向向被蒙了一臉,她把雨衣從頭上抓下來,衝樓梯上喊,“梁正!煩不煩啊你!”

已經上到二樓的梁正蹬蹬蹬下樓,“你連你哥我都不等,撒開腳丫子就往樓道裡衝,我他媽還以為你是覺得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急急忙忙的想趕緊上去讀書,結果呢?上牆角跟人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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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納悶了,天天的見,有什麼好聊的?”

曲向向給他一個“你簡直無理取鬧”的眼神,麻利的把兩件雨衣隨意折了折塞進袋子裡,拎著去爬樓梯。

梁正在後面嘰嘰喳喳。

曲向向到教室的時候,看見陸續的溼外套搭在椅背上面,他穿著藍色毛衣,裡面配的白襯衫,那樣的穿著,比平時要多一些少年感。

今天挺冷的,還好他穿了毛衣。

很有先見之明啊。

陸續側過頭,眼神冷淡的掃過去,曲向向對他笑了笑。

他轉筆的動作輕微一頓,又轉了起來。

心跳難以抑制的快了許多。

高軍感冒了,他一邊咳嗽,一邊喊人上來做題。

平時他會挑著喊,這次就按照座位來,從最後一組開始,四個四個的上。

沒輪到自己的同學各種緊張,各種前後左右的問答案。

其他組的暗搓搓的鬆口氣。

第二節課,高軍讓曲向向上來,把數學卷子上的最後一道題的解題思路寫到黑板上面。

曲向向的字跡小且秀氣,“解”這個字卻寫的瀟灑又霸氣,跟她其他的字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很顯眼。

那是她初中跟數學老師學的。

曲向向寫字的聲音不大,軟綿綿的,全被高軍的咳嗽聲蓋住了,他靠在講臺邊咳,一聲比一聲厲害。

大家擔心他把肺給咳出來,時不時的看他兩眼。

可能是生病了,老班穿的多,不知道哪年買的舊夾克衫都穿上了,鬍子拉碴,眼睛紅紅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兇。

有一點善良無害小白兔的樣子。

也有可能只是錯覺。

曲向向寫完了下去,高軍喊了陸續的名字,“這道題一共兩個解題思路,曲向向寫的是一個,還有一個陸續你來。”

陸續沒反應。

曲向嚮往後扭頭,用口型對他說,“老班喊你呢。”

陸續撩起眼皮看她。

曲向向跟他對視,對他眨眨眼睛,“不去嗎?”

幾秒後,陸續放下筆站了起來,繼英語課的讓大家跌破眼鏡之後,又一次讓他們跌了眼鏡。

他們開始試著相信並接受一個事實,他是真的在改變。

陸續的粉筆字比曲向向的要清晰很多,一筆一劃都充滿力量,跟她的放在一起,顯得尤其工整漂亮。

曲向向真心覺得陸續的字是她見過最好看的。

字跡流暢,剛健,行雲流水一樣,他一定練過很多字帖。

陸續寫題的時候,底下的同學都在看他寫。

高軍重咳一聲,嗓子乾啞的吼,“一個個的想什麼呢,抄啊!”

大家手忙腳亂的拿筆記本。

善良無害小白兔個屁啊,都是錯覺。

高軍在咳嗽聲裡講完了那道題的兩個思路沒,一講完,他就開始擦黑板,準備佈置作業。

大家頓時慌了,不是,那麼一大黑板字,我們還沒抄完呢,怎麼就擦了?

他們趕緊問別人要筆記,散漫的態度一掃而空。

高軍咳了幾聲,“你們啊,上課不集中注意力,抄板抄也不集中注意力,到底來學校幹嘛的?扯閒篇嘮家常?”

他把黑板擦丟到講臺上面,拍拍手上的粉筆灰,“剛才講的那道題,咳咳,咳,是參考前年初中數學聯賽上的題出的。”

這話一出,班裡引起不小的騷動。

“嘭——”

高軍拿著尺子敲講臺,“是不是在想,題出的那麼難,不怪自己解不出來?”

小心思被這麼戳穿,大家都是一臉羞澀。

高軍手裡的尺子點了點檯面,鼻子裡發出哼聲,“搞的好像別的題都寫對了一樣。”

大家,“……”

老班是感冒,還是更年期發作?或者是兩樣都有?

高軍佈置完作業,腦子裡跟燒開的水似的,從裡到外燙的沒法下手,他連茶杯都沒拿就走了。

離下課還有五分鐘左右,班裡提前下課,鬧哄哄的。

梁正揣著打火機跟煙盒,上樓道裡抽菸去了。

曲向向給他把筆記檢查了一下,沒寫上去的都給他寫了,無所事事的託腮看了會兒窗外的雨,忽地想起來書包裡的書籤。

於是就拿出來,右手捏著,從裡側放到陸續的課桌上面。

陸續愣愣的看著。

曲向向回頭,很小聲的說,“我考試前就買了,有春夏秋冬四季,每季四種風格,你說你喜歡秋天,我就給你挑了其中一款。”

“正面的楓樹不是我畫的啊,是本來就有的,彩筆畫的很可愛,背面才是我畫的,很醜,我盡力了。”

陸續將書籤翻過來,入眼的是一片藍天白雲,飄著五顏六色的小花兒。

畫的談不上有多麼精緻,卻很認真用心。

邊邊角角都細心的描過。

書籤左下角是個抽象派的小男孩,頭上戴著灰色鴨舌帽,穿了件白t恤,黑色運動褲,脖子上掛著一個疑似相機的東西。

就是那次陸續爬早青山時穿著,不同的是,畫上的小男孩沒戴口罩,臉上在笑。

不是輕彎嘴角的淺笑,而是那種陽光燦爛的笑容。

右邊有一行字。

曲向向本來只是畫了畫,沒想寫字的,不是沒東西寫,是想寫的太多了,不知道哪個最合適。

她在草稿紙上寫了很多,都是些自己比較喜歡的,帶有祝福寓意的詩句。

最後寫在書籤上的,卻是最平凡最普通的一句話。

——希望你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

陸續看著書籤,眼底有異樣的光彩在湧動。

曲向向以為陸續會說點什麼,可她等了半天,脖子都扭酸了,他始終都是那個低眉垂眼的姿勢,像被人點了穴,一動不動。

前面的錢夢喊曲向向,她哎了聲,頭也跟著轉了回去。

陸續拿起眼前的書籤,捏在指間把玩,他抿著薄唇,面色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只是幾個瞬息後,一隻手扶上了額頭,手掌侷促的往下移動,從眼睛上面抹過。

那張書籤被陸續放進了書包裡,將會跟他最喜歡的一本書在一起。

中午的時候,王成功跟徐良來了八班,給曲向向送生日禮物,他們每年都送,選的是可以塞兜裡的小盒子。

大的她不好帶進去。

王成功目送曲向向進教室,拉上徐良下樓,跟他說起了自家一個親戚結婚又離婚的那些個事兒,來了句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感慨,“女孩子要想婚後在婆家有地位,還得看自己跟孃家,等向向以後到了那一天,咱得給她整一份好看的嫁妝,為她撐腰。”

徐良的言詞犀利,“撐腰?怎麼撐?靠你一身肥膘?”

王成功一點沒被打擊到,他嘿笑,“那也可以啊,誰敢欺負她,老子就用肥膘壓上去。”

徐良的臉抽了抽。

王成功撞他肩膀,“你爸媽沒事了吧?”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徐良學著他爸的語氣說完,嘴角扯了扯,“我管不了,愛咋咋地吧。”

王成功安慰他說,“根據我對我爸媽的觀察,兩口子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樂觀點。”

徐良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沒說什麼。

王成功咂嘴,“向向那朋友,就那個錢夢,我發現她不笑的時候還挺好看的。”

徐良斜眼,“有想法?”

“我我我,我能有啥子想法。”王成功搖頭擺手,結巴上了,“不能夠,不能夠。”

徐良下樓梯,“聽說她對有酒窩跟虎牙的男生沒有免疫力。”

王成功用力抿嘴,“酒窩我有啊,你看是不是?”

徐良說,“你這是肉坑。”

“……”

下午陸續沒來,翹課了。

曲向向聽課的時候頻頻走神,雖然陸續平常總是趴在桌上睡覺,好像怎麼都睡不夠。

但他真的沒有翹過課。

這是頭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著涼了,身體不舒服,還是家裡有事。

回家的路上,曲向向碰到了陸續。

她正要說話,就見他將提在手裡的小碎花袋子放進她車前的筐子裡,快速蹬著車出了巷子。

從始至終,陸續什麼都沒說。

且動作迅速利落,目標明確,目的也是如此。

這一幕快的很,梁正王成功徐良三人都沒反應過來。

冷風一吹,他們一個激靈,車跟人都沒影了。

梁正拽著袋子一角,把它翻過來,抖出一個正方形的盒子,上面還用粉嫩粉嫩的絲帶扎了個大蝴蝶結。

王成功跟徐良,“……”

就衝這盒子形狀跟大小,不難猜出裡面裝的是什麼。

姓陸的有心了啊。

曲向向愣愣的想,陸續是不是無意間聽到她跟成功他們說話了?

她不會隨便跟別人說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那樣會顯得好像要對方給自己買東西似的。

連錢夢都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所以她想來想去,只有那個可能。

曲向向望了望陸續離開的方向,他下午翹課,就是為了給我買這個東西?

梁正要把盒子扔掉,曲向向跟他發火。

王成功和徐良全程勸架。

這兄妹倆真吵起來,一個就成了紙老虎,一個是披著狼皮的小綿羊。

因為當哥哥的,每次講道理都講不過妹妹,只會蠻橫的亂吼亂叫一通。

梁正這回也被曲向向說的還不了嘴,他憋半天,就憋出一個字,“操!”

曲向向板著臉拿回盒子,徑自騎車往家走。

梁正站在原地,狠狠抹了一把臉。

徐良說,“阿正,那是向向朋友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你要扔了,是有點過,就算是你爸,也不能那麼做,我的建議是,當什麼都沒看見。”

“當沒看見?我他媽眼瞎啊?媽的,姓陸的都找上門了,下回還不得進去喝兩杯?”

梁正對著腳踏車踹了一腳,手耙著頭髮,一張臉上盡是燥鬱之色。

王成功看他那副女大不中留的惆悵樣子,差點就來一句“想開點,兒孫自有兒孫福”了。

回了家,曲向向把房門一關,她坐到書桌前,拆開禮盒上面的粉色蝴蝶結,將盒子打來,看見了陸續給她買的東西。

很漂亮的水晶球,裡面有棵樹。

而且還是她最喜歡的橡樹。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曲向向把水晶球從盒子裡拿出來,拖在手心裡,輕輕晃了晃,就有大片的雪花飄上來,繞著橡樹飛揚。

好半響,她摸到底座的發條,往左擰了幾圈。

天空之城的純音樂響了起來。

曲向向兩隻手抱著水晶球,聽著優美的旋律,彷彿所有的情緒都被勾了出來,有明朗的,不明朗的,也有懵懂的,青澀的,全都在她的心裡盤旋不止。

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很安靜。

音樂停了,曲向向又去擰發條,一遍遍的聽,有種莫名的觸動。

她想弄明白,那種觸動是什麼。

巷子裡停著三輛腳踏車,王成功跟徐良一左一右,跟梁正一塊兒蹲在門頭底下抽菸。

王成功聽著二樓窗戶裡飄出來的旋律,“向向這都第五遍了,她不會是想看看發條好不好使吧?”

徐良說,“天空之城,既悲傷又美好,很特別。”

王成功一副文藝小清新的模樣,“是呀,聽的人心裡酸酸的。”

“酸個鳥啊!”梁正涼颼颼的蹦出一句,“你倆不說話,沒人把你們當啞巴。”

“……”

王成功抽幾口煙,提議道,“要不咱三明兒放學把陸續堵在路上收拾一頓,給他點警告?”

梁正嘴邊的煙抖了抖,“三對一?”

王成功說,“他就是再牛逼,也不可能幹得過咱三,”

徐良點頭附和,“咱不說就沒人知道。”

“還有天知地知。”梁正嗤之以鼻,“男子漢大丈夫,以多欺少算什麼鳥?”

王成功跟徐良白眼一翻,得嘞,涼拌。

梁正夾開煙,朝地上啐了一口,“老子就跟他一對一,單挑,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當老子是個屁。”

王成功跟徐良聞言,都是眼皮一跳。

單挑?你幹不過啊,哥們,你瘋起來還是人,陸續瘋起來就不是了。

他倆對視一眼,沒有潑涼水,而是金身的勸說。

“阿正,我覺得還不到這程度。”

“我也覺得沒到。”

“水晶球,天空之城都上了,難不成得等他送朵玫瑰花?”

樓上的音樂又響了,梁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都聽見了吧,第六遍了。”

“他媽的,八百年前就有人送老子那東西了,老子鳥都不鳥,她倒好,一遍一遍的聽,感動壞了,沒出息。”

王成功忍不住說,“你不鳥,只能說明那不是能打動你的點,不代表別人就得跟你一樣啊,要是有哪個女生送我水晶球,我能哭出聲來。”

梁正眯眼,“嘀咕什麼呢?”

“沒嘀咕,我放屁來著。”王成功說,“樓上沒響了,就到第六遍,沒有第七遍,還行啊。”

梁正的臉抽|動。

“阿正,我看陸續現在就是典型的剃頭擔子一頭熱。”徐良冷靜的分析,“俗稱暗戀,別名單戀。”

王成功認同的說,“那玩意兒忒苦了,真的,又苦又酸。”

梁正斜眼,“是嗎?”

“你個萬人迷不懂,”王成功拍他肩膀,“是哥們的話,就別問我為什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去!”

梁正的腦細胞全用在了怎麼保護自家死丫頭身上了,他抽一口煙,仰頭往上吐出個菸圈,“老子小瞧了姓陸的,他是招多話不多,泡妞的招都會,向向太單純了,怕是扛不住幾個回合。”

“據我觀察,陸續跟向向都是憋死的性子。”徐良說,“真到了那時候,頂多就是雙向暗戀。”

王成功強調,“還是暗戀。”

梁正拍掉褲子上的菸灰,“要是他們其中一個哪天把窗戶紙捅破了呢?”

徐良說,“那就是天意。”

王成功說,“天意難違。”

作者有話要說:  天空之城真的好聽,還有卡農,各種版本。

小夥伴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