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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運靈為道

一連三日,米長老都在不停歇的忙於煉製四品‘塑脈丹’。除了倪文鏡一直守在煉丹房中以外,中途呂凡等人也在煉丹房外面不自覺的繞過幾次。而和倪騰交好的封斌、彭嶽幾人就直接坐在了煉丹房外面專心的等候著。眾人都在焦急的等待著,希望可以一次性煉製出所需要的‘塑脈丹’。那麼就可以在第一時間內讓倪騰服用,加大他恢復氣海和經脈的可能性。

眼看著天色漸漸快要暗下來了,第三日的時光也將過去。這時煉丹房中傳出一陣尖銳的蜂鳴聲。

“不好,要炸爐了。”屋內傳來米長老高聲的驚呼,“倪長老快撤,外面的人也都快離開這裡。”

眾人都是一驚,紛紛往遠處退去,米長老和倪文鏡也先一步破開屋頂直飛到半空之中並且向外飛去。

但凡有點修仙常識的人都知道煉丹不易,而且還有風險。主要的風險來自於對藥材屬性的認知和判斷的不準確,容易造成煉丹者在煉製丹藥的過程中中毒。其次就是炸爐,炸爐的原因有很多種,最主要的幾種就是,一、丹藥配方有問題,各種藥材功效之間相逆衝突。二、草藥有問題,有些需要事先特殊加工的草藥沒有加工處理。三、煉製的過程中火候和開爐時機沒有掌握好。四、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丹藥的品級和煉製者的能力不相配,煉製者很難控制丹爐內各種草藥混合煉製後產生的爐壓靈氣,從而造成炸爐。

很顯然,前三種情況對於米長老這樣一生痴迷於煉丹的煉丹師來說是不可能犯的錯誤。唯一可能的只有最後一種,米長老無法駕馭煉製這種品級和難度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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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退出安全距離以外之後,煉丹房裡發出的刺耳聲響更加的劇烈。通紅的丹爐隨時隨地都將爆裂開來。可就在此時,一股磅礴到無以復加的靈力從天而降,死死的壓迫住了即將爆炸的煉丹爐。隨後一個人影也跟著落了下來。

來人正是三天前離開的左啟陽,只見他右手不斷掐著法訣釋放出一股肉眼可見的白色靈力包裹住那隨時可能爆炸的煉丹爐,左手中的竹仗則不斷的點選爐身。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原本通紅的丹爐慢慢顏色變淡了下來,最後漸漸恢復到了原來的顏色。又過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左啟陽停止了動作,揮手熄滅了爐下的丹火。站在旁邊靜靜的瞧了片刻後搖著頭語氣帶著遺憾的說:

“可惜了一爐上好的材料。”

看到左啟陽的出現,而且止住了炸爐的危險,呂凡、倪文鏡等人都紛紛走上前來給左啟陽見了禮。左啟陽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看著米長老說:

“你這個小娃娃也真是的,到底會不會煉丹啊?那麼好的材料就這麼瞎弄。要不是老夫來的及時,真是糟蹋了一爐好草藥。”

米長老不認識左啟陽,也不清楚他的來歷。不過看到呂凡等人對此人的態度都很恭敬,又看對方剛才居然阻止了炸爐的發生,而從此人的話語中,似乎丹爐裡竟然還煉成了丹藥。於是也就忍著沒有出聲。

米長老雖然沒有說話,可左啟陽卻依舊在嘮叨著。

“老夫看你歲數也不小了,有差不多一千歲了吧,可修為卻如此的低。修為低咱就不說了,居然二把刀的水平就敢煉丹。真正是豈有此理。”

米長老本身性格就古怪,由於一生痴迷於煉丹,對於人情世故也不是很通達。聽到左啟陽這樣蔑視他,終於忍不住的還口道:

“哼!老夫自十二歲開始跟隨先師學習煉丹,從藥童分辨草藥開始做起,中途為了延長壽元不免浪費了些許時間去修煉,即便這樣老夫如今也煉丹有一千餘年。還從來沒人質疑過老夫煉丹的水平。”

“哈哈哈,無知小輩,在老夫面前也敢口稱老夫,是不是看老夫樣貌年輕就覺得老夫說不得你啊?不瞞你說,老夫今年壽歲剛好七千五百歲整。叫你小娃娃可不算佔你便宜吧。這還罷了,最讓老夫生氣的是,老夫說你不懂煉丹,你不但不知謙虛請教,居然還敢開口反駁。實在是孺子不可教也。”左啟陽氣的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米長老自然也不甘示弱,回懟道:

“老夫也不和你比歲數大小。但是你說說看老夫如何不懂煉丹了。你若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老夫自會給你賠罪,你若說不出來那就請你自扇耳光以示你妄言之錯。”

左啟陽冷笑了幾聲,指著丹爐朝倪文鏡道:

“小輩,你去把丹爐開啟。知道該如何開爐吧?”

倪文鏡微微躬了躬身回答說:

“晚輩沒有修習過煉丹之術,不過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普通尋常的開爐晚輩還是會的。”

“嗯,那你去吧,老夫如果沒算錯,此爐應該成丹三枚。”

倪文鏡示意的點了一下頭,於是快步走到那已經沒有了屋頂的煉丹房中,按照他所會的方法開爐取丹。不消片刻倪文鏡便面帶歡笑的跑了出來,手中捧著一個裝丹藥的玉瓶,有些激動的大聲道:

“三顆,三顆四品‘塑脈丹’,而且還都是四品中階的。”

左啟陽聞言臉上並沒有露出歡欣之色,反而有些不太高興的搖了搖頭,看著米長老說:

“你看,你剛才弄的都要炸爐了,老夫幫你補救了一番卻煉出了三枚丹藥。假如是老夫親手從頭煉製,那麼這一爐應該成丹十枚,而且最少超過半數的丹藥是四品上階。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距。你的錯誤在於,第一、對三種主材瞭解不夠,老夫估計在此之前你可能都沒有見過如此年份久遠的靈藥。第二、輔材年限太短,與三種主材搭配容易不適。雖然這個不是主要原因,可以在煉製的過程中用手法和技術改變,但是由於你能力有限,所以這也成為你失敗的一個因素。第三、煉丹之前沒有認真做好準備,倉促煉製。老夫估計你可能是第一次煉製這‘塑脈丹’,因此對於丹方不是很熟悉。在煉製前沒有在腦海中模擬煉製的整個過程,對煉製過程中可能出現的情況沒有預判和相應的準備。第四、你的修為真的是太低了。你說你痴迷煉丹,可你是否知道一位好的煉丹師必須先是一位修為卓絕的修士,否則你得不到最好的草藥,生命也會有危險,甚至你沒有煉製高品級丹藥的駕馭能力。第五、你口稱痴迷煉丹,可在面對可能出現的炸爐時,不去想辦法避免炸爐,而是率先逃離丹房。沒有絲毫以身護丹和捨身殉道的想法。恰恰這一點是老夫最不能夠接受的。”

聽了左啟陽一大通的分析,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剛才還有些傲嬌的米長老,而米長老此時就像一位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滿臉通紅羞愧無比。

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半天,細細的回味著左啟陽的一番話後,米長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走到左啟陽的面前深深的躬身施了一禮,用帶著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

“晚輩米有醒謝前輩指點。今日聽前輩一番話,使晚輩如醍醐灌頂一般,自此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左啟陽看米長老態度誠懇,也很大度的擺了擺手道:

“老夫也算不得指點你,只是心疼那些草藥而已。老夫非是惜財愛物,只是你要明白一個道理,那些草藥生長於天地荒野之間,受日月星辰和風霜雨露的滋潤歷時數十數百甚至於上千年。最後它們被我輩修仙之人採集到煉製成丹,那是它們的宿命。可唯有成丹才是成就它們生命歲月的完滿。假如輕易煉製廢了,那是對它們對天地對萬物的一種褻瀆。小輩,記住老夫的一句話‘萬物皆有靈,運靈方為道。’”

“萬物皆有靈,運靈方為道。”不單單是米長老,在場的眾人都在反覆的品味著這句話。齊齊的一起朝著左啟陽躬身行禮道:

“謝前輩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