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笑的煥雲飛就這麼拖著腦袋,笑吟吟的看著自家的有錢哥哥,單純的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哥哥,你在想什麼呢?難道打完仗後,你不是應該和我一起去浪跡江湖,過神仙般的日子嗎?”他輕聲一笑,毫不害羞的說著這樣的話。
“嘖嘖嘖,嘖嘖嘖,受不了受不了。”玄渡連連擺手,直呼受不了。
銀千秋也是拿扇子掩著臉,一副看不下去的模樣。
他這算是上了賊船了,龍月紗那邊還不知....
想起那邊,他猛地站起身,大呼壞事了。
眾人都轉眼去看著他:“怎麼了?”
忘了大事的銀公子一陣後悔,忙說
“完了,我讓韓英易容成我的模樣,替我在軍中打掩護,我這出來這麼久了,差點給忘記了,怎麼辦?我要立刻回去嗎?”
他心中擔憂,害怕龍月紗識破了韓英。
雖自己的易容術冠絕天下,沒那麼容易就被識破,可大戰在即,作為三郡王之一的他必定要出戰的,這.....
白式景想了想,示意他先坐下。
“稍安勿躁,韓英是個聰慧的人,他定能應付,你只需找個機會把他救出來便是。現在回去,九陽那邊戒備森嚴,對戰前的部署是非常嚴密的,去了也不過是讓人發現你的行蹤。”
他的語氣極淡,看著有些懊悔的銀千秋面色如常。
上官青嵐也點點頭,對著他說:“還是先待著這裡,九陽那邊你暫且回不去了,不如相信他。”
二人這一說,銀千秋的心中安了不少。
話雖如此,可到底韓英能不能應付,就不知道了。
現在,九陽的兩位郡王都倒戈,鶴炎被囚禁在都城,銀千秋跟黑龍站在一條戰線,而黑白二龍兄弟也是全都來了這裡。
這樣的局面,倒是緋青染從未預料到的。
她坐在上首的軟椅上,臉色陰沉,手中的玉佩不斷地摩挲著,注視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黑龍注意到了她手中的玉佩,驚呼了一聲。
“緋姑娘,你手中的那玉佩可是我弟弟的?”
“嗯?”
他馬上就笑吟吟的,從自己的懷中掏出另一塊,走上前遞給緋青染,笑著說
“你看,我這兒還有一塊,它們是一對的。”
緋青染接過玉佩,拿在手中一看,這看似只有一塊的玉佩,竟是陰陽玉?
兩塊玉佩看似不同,實則一面陰而一面陽,那凹凸的對立面剛好能夠鑲嵌在一起,形成一塊不同的玉佩。
但這鑲嵌後,也不過是換了一副模樣罷了,究竟有什麼稀罕呢?
上官青嵐好奇,從她手中接過去瞧了瞧,又鼓搗鼓搗。
只聽咔嚓的一聲,在他的手中,兩片鑲嵌在一起的玉佩就這麼被扣住花紋,從反方向拉開了。
“這......”他愣住了一下,拿出玉佩當中暗藏的東西,是一個卷起來的小箋,上有紅線封住
在座的人都是面色一頓,紛紛看向他手中的小箋。
黑龍跟白式景對視一眼,也轉眼去看緋青染接過的那小箋。
“四方匯,天下鎮,青銅樹前辭別淚。”她輕聲念出,看著手中已經泛黃發舊的小箋,腦中一片疑惑。
白式景來時便給了她這枚玉佩,而現在陰差陽錯的跟黑龍的在一起,突然就開啟了這麼個機關,這其中可是有什麼秘密?
帶著這個疑問,她和上官青嵐一起都看向了白式景跟黑龍二人。
誰知,白式景卻是淺淺一笑,說:“師父只說讓我將這玉佩給你,剩下的我便什麼也不知了。”
黑龍也是點點頭,只說了自己只是突然看見了才會拿出來,沒有其他的意思,並不知道其中的緣由是什麼。
這下,玉佩裡拿出來的小箋反倒是成了個不得而知的秘密了。
可惜不等他們多想,外面的副將就著急的跑進來,一看見緋青染就跪下,大喊著。
“陛下,九陽的大軍壓過來了,我們可要迎戰?”他神色慌張,還古怪的看了白式景跟黑龍一眼。
緋青染也不再糾結這小箋,站起身來,拿過自己的長槍。
“迎戰!”
一聲令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外面等候著的幾個副將也是全都大喊著迎戰二字。
緋雲原本安安靜靜的帳中突然就變得激昂了起來,一個個全都是面色動容,帶著幾分視死如歸的意思。
少女重新穿上一身黑色的戰甲,手握長槍,腰間彆著那骨劍,背後還背了她的那把彎刀。
上官青嵐也換了身盔甲,赤紅色的輕甲在陽光底下顯得分外眨眼,跟毫無裝備,穿著一身青衣的韓九雲站在一起,倒是極為和諧。
玄渡是個好戰分子,尤其是這種有理有據的戰,她倒是興致勃勃,生怕自己殺不過癮,馬上就換了一身上陣殺敵的緊身衣,輕盈的小鎧穿在身前,護住了手腕與膝蓋,一頭黑髮高高豎起,臉上帶著有些難以掩住的興奮狀。
眾副將都牽著馬,站在緋青染身前,等著她發號施令。
“韓九雲聽令。”
“臣領旨。”他走上前來跪下,等候緋青染下令。
少女面色嚴肅,大喊:“韓九雲,封為主帥,坐鎮軍中,不得私自上戰場,以救傷員為大責,以護住整個後方為己任。”
“是!”他行了個禮,站起身來,目視前方,眼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黑龍不會武功,自然是和他一起待在軍中,而煥雲飛要保護他,也只待在軍中等候。
上官青嵐跟玄渡二人隨她出站,白式景另有打算。
一番吩咐過後,緋雲大軍出城,迎戰龍月紗。
開端——
年輕的女帝王騎著黑色的汗血寶馬,提槍走在最前端,眉眼如畫,生的靈動漂亮,可那樣的一張臉,那樣年輕的面容,卻是讓人無法生出半點旖旎之意,反倒是折服了在場的所有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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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昨日一站,今天這一場意味著什麼,大部分的人都清楚。
朔月白被叫去帳篷裡已經是後話了,緋青染並沒有見到她,現在也未曾看見人在哪裡。
大軍迎戰,兩方的軍隊又聚集在了那空地上。
不同於昨日,今天是真正的殺戮之戰,龍月紗斷不可能對她手下留情,今日這一場,不管是誰,都得拼盡全力去殺!
“殺——”
最前方的少女大吼,率先拿著長槍衝入了對方的軍隊裡,手中的銀槍彷彿靈活的手臂,橫掃千軍,殺的他們措手不及。
而此時龍月紗,還坐在後方的車輦裡,喝著手中的桃花酒,身邊蕭情作陪,卻是滿臉鬱色。
今日這一戰,不僅是所有人都傾巢而出,他也勢必會出戰。
而他的心中,早已做了打算。
旁邊易容成銀千秋的韓英一個勁的冒冷汗,偏偏還得裝著他的樣子,騷包無比的搖那把破扇子,面上笑吟吟的。
他的內心簡直要哭出來了,哪裡會是想笑,自然那笑容也就帶上了幾分苦色。
好在今日龍月紗並不關心他,也不曾問他什麼問題,這才堪堪逃過一劫,勉強的待到了現在。
要是換做平日,他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了。
車輦上的人就這麼淺笑著,搖晃著手裡的酒杯,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的人不停地互相廝殺,最為顯眼的當屬衝到最前面的緋青染和她身邊不斷保護著的一個紅衣男子。
看了半晌,她輕聲一笑,側臉對蕭情說
“那小子是誰?怎麼瞧著反倒是有幾分眼熟。”她指了指穿著紅色輕甲的男子,問他。
蕭情面色如常,甚至可以說的上極為冷淡:“大漠小王子,上官青嵐。”
“呵~有意思,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呢?怎麼沒去幫她?”龍月紗輕笑,語氣中盡是不屑於無所謂。
蕭情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卻沒說什麼。
許久過後,他才說:“你不惱麼?”
“我為何要惱?她一個小丫頭,能打得過誰?我那兩個好兒子去幫一幫也好,省的說我欺負中原。”
說完,一陣大笑,眼底的瘋狂之色濃重,卻無人敢說話。
蕭情不再看她,而是看著底下的那群人,目光一直跟隨在一聲黑甲的少女身上。
這宿命,究竟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呢......
下面一片廝殺,九陽的軍隊已經被黑甲少女衝的潰不成軍,更是死傷無數,根本沒人攔得住她。
而女子身後的那紅色身影,將她保護的滴水不漏,根本就沒人能近的了身。
龍月紗看完了戲,又喝了酒,心中的好戰因子燃了起來,隨即拿起自己的黑色長槍,笑吟吟的說
“千秋,去,替我殺了那紅衣的小子,至於蕭情你.....”她笑笑。
“你怎麼開心便做什麼。”
說完,一陣大笑著飛身下了那高臺,直衝底下的身影。
十將看見龍月紗親自出手,也全都迎戰了,韓英扮演的銀千秋神情複雜,看了看旁邊的蕭情,像是想說什麼。
他淡淡一笑,隨手拿起旁邊的茶盞。
“韓英,你走吧。”
被識破身份的韓英心中一驚,馬上搖著扇子,笑道:“蕭兄說笑,我是千秋呢,你是不是看錯了?”
誰知蕭情並不多說,只是笑了笑,拿起旁邊的劍走了,只留下一句。
“要走,便趁早。”
說完,那一身青色錦衣的人便不見了蹤影,不知是去了戰場當中,還是去了哪裡,總是韓英看不見。
他站在原地沉默一會,良久,對著蕭情離開的地方作了一揖,算是對他替自己隱瞞身份的感謝。
話不多說,韓英撕下自己的面具,丟掉那把破扇子,轉身離開了這裡。
早在九陽的時候,他便已經想離開了,離開王城,離開龍月紗,離開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朝堂。
乃至於黑龍找上他的時候,他心中還是迷茫的。
“感激不盡。”
韓英站在軍隊的後方,向著密密麻麻的戰場輕聲說了一句,策馬離開了這裡。
他和賀朝將軍一樣,早就不想繼續待下去了,這次大戰是絕好的機會,只要找好後路,龍月紗必定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一匹不起眼的馬兒,從九陽的後方離開,沒有驚起任何人的注意。
龍月紗是個瘋子,打仗時也是不管不顧的,根本不給自己留下半點後路,現在所有的人傾巢出動,營地裡除了幾個侍衛什麼人都沒有。
這樣的舉動,不是瘋子是什麼?
戰場上。
龍月紗一出現,所有的九陽士兵都自覺的讓開道來。
她沒有騎馬,而是直接飛身而下,落在了緋青染身前,笑著看她殺了自己的十個士兵,手中的長槍甚至都沒有動一下,根本不管不顧。
滿臉是血的少女看見她,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示意上官青嵐跟身後的士兵離遠些。
阿蘇勒本不願意,可看見了她的眼神時,終究是沒說什麼,沉默的讓開了,帶著士兵去了另一端。
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好青染,在關鍵時刻,配合朔月白將她救下,僅此而已。
兩個宿命之人終於見面,就這麼互相對視著,沉默不語。
龍月紗面帶笑意,看著自己身前的少女說:“小丫頭,你當真要以我為敵?我那好兒子,沒告誡過你,會死人麼?”她說完,眼神輕蔑的掃了眼周圍的人。
緋青染很淡定,尤其是看見龍月紗的那一瞬間,心中的熱浪半點也無,非常淡然的笑了笑。
“你我皆為宿命之人,到不用這麼客氣,直接出招吧。”她手中的長槍一指,十分直白的對準了龍月紗。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龍月紗也哈哈大笑,手裡的黑色長槍拿起,直指緋青染。
二人不再廢話,手中的長槍皆是猛地向著對方一刺,速度快的出奇。
上官青嵐站在遠處不斷地關注著這邊的情形,在看見了二人對上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只見一身紅衣的龍月紗速度奇快,竟是比緋青染還要快一些,手中的黑色長槍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打的她節節後退。
“怎麼,你就這點能耐?”
她還沒來得及反擊,手中的銀槍就被龍月紗一挑,直接飛了出去,脫離了手中,直直插入遠處的空地上。
這下,龍月紗笑的更歡了。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就是這般.....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