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想讓緋青染繼承王位,再殺了她,藉著這個機會將緋雲收入囊中。
她是緋家的血脈,也是叛徒武家的,重明除去他,得到緋雲輕而易舉,可若是藍書寧登基,她成為緋雲的皇姓,那他便是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去除去藍書寧,也不好將緋雲整個國家吞併。
事情發展到後面,他已經不滿足於緋雲,又開始派人在大漠暗中設局,、開設了一個奇妙的酒樓,藉著九陽的虛頭開始對百姓施加壓力。
當時完全不知情的緋青染和上官楚修,都認為是九陽的手筆,是龍月紗的手筆,對其恨之入骨,又是激起了心中開戰的念頭。
當整個大漠和緋雲陷入危急的時候,西域卻只是一點金錢上的問題,這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當鏡玉星把所有的真相全都說出來時,重明騰地一聲再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不要臉。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這些是真的?當年的事情你又不是參與者,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你以為你是誰?你說的就是真相嗎?”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乾脆指著鏡玉星的鼻子大吼:“若是你知道真相,為何不一開始就組織我?又為什麼不告訴他們?不告訴你的幾個好徒弟?鏡玉星,你明顯就是想誣陷我!你以為整個天下都是傻的嗎?啊?”
重明越是激動,情緒越是高漲,鏡玉星就越是平淡,和他看起來完全不同。
這孰真孰假,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其實並不難猜,只需要稍稍一試探,答案就出來了。
可還沒等白式景開口。
突然,龍月紗站起身來說
“鏡玉星,原來是你!你有著冠絕天下的醫術,也只有你,才會有機會和能耐在我的飲食當中下毒!你用的毒素,你每日在我的酒中下毒,讓我神志不清,甚至越來越暴躁,不斷的聽信讒言,害的我的兩個兒子苦不堪言不說,更是差點殺了我的兩個孩子。”
龍月紗說的很是平淡,卻是句句誅心,在不斷的指著鏡玉星。
他沉默的看著二人,看看重明,又看看龍月紗,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九陽女皇,你魔怔了嗎?我怎麼可能對你下毒?我又怎麼可能對你的兒子,我的徒弟下手?你莫不是被誰迷惑了雙眼?”
可龍月紗不聽,依舊是指著他說
“當年,我父皇慘死宮中,是我親手將他埋了,隨後我的飲食當中就出現了毒藥,被我屢次發現,卻是無法杜絕它的發生。”
“想當年,你年輕的時候,醫術和毒術冠絕天下,有著鬼醫的傳說,我父皇曾請你幫他診斷過頑疾,你不記得了嗎?”
老頭做驚訝狀,想了想,突然點點頭,一副被人拆穿了的模樣,看著有幾分慌亂。
“確實,老夫的確診斷過你父皇的頑疾,他徹夜難眠,頭疼難忍,老夫便為他施了一針,但是這又能代表什麼,?”他反問。
重明見事情有了轉機,馬上就附和著龍月紗說
“對,就是他!他當初在西域的皇城遇到我時,便跟我說了他的浪子也行,說了這天下的主人遲早是他!屆時我還規勸鬼他,可他不聽,一意孤行,最後我二人分道揚鑣,已經有了至少二十年不曾相見。”
他說的大義凜然,彷彿鏡玉星是什麼千古罪人,自己成了揭發他的英雄一般。
眾人都看著他,面色有些怒色,像是真的信了一般。
重明看局面突然開始扭轉,就連蒼羲也是帶著幾分疑惑的表情,他心底暗自發笑。
這些人當真是愚不可及!
隨後,他又開始說起了自己的那一套說辭。
“九陽稱霸大陸,到了龍月紗父親那一輩,突然就引退江湖,變成了世外桃源的國度,你們就沒有想過為什麼?”他哼了一聲,看著周圍坐著的人。
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下文。
重明指著龍月紗說:“這個妖女,為何年近四十,卻是容顏不老?你們以為是什麼原因?當真是她保養有方嗎?不!”
他突然大聲起來:“那是她九陽本就藏著一個秘寶!一個關係到天下的寶物!當初她的父親,就是為了那個寶物,才選擇隱居到了九陽淨土,現在的九陽國界。”
“哼!真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那東西重要非常,當時的九陽皇帝靠著他不知害了多少人。我本想將他的醜聞公之於眾,可念在我兩個死去的女兒的份上,也為了蘭棲,我便是一個人將這件事藏在了心底。、”
重明突然看著白式景,目光難得的柔和了下來。
“蘭棲,從你小時候第一次見到我開始,我就奠定了,你就是未來的西域王,你就是我重明的繼承人。外公待你是真心的,從未想過要欺騙你,你信外公嗎?”
他的目光帶著幾分祈求,更是突然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下來。
緋青染看著坐在下面的白式景,看著他那張平淡如水的臉。
他只不卑不亢,十分淡然的說了一句。
“多謝西域王抬愛,只是,景難堪大用,此生只想與一人遊歷天下,看遍世間風華。”
白式景說完,對著上方的緋青染笑了笑,她眼底滿滿的動容。
她很清楚,拒絕重明是託詞,可說的那一番話,卻是真心的,是真心想要帶著她一起去遊歷天下。
以前,還在白府的時候,他就說過,等把手裡的事情忙完,便帶著她一起去遊歷天下,可以喊上鶴炎跟秀九他們,幾人一起去遊山玩水,一起肆意逍遙的度過餘生。
可惜天意弄人,秀九死了,鶴城也死了,現在鶴炎被困,他們也無法按推開生身上的擔子。
重明被拒絕,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像是一早就知道似的,沉默的點點頭。
隨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緋青染一眼。
龍月紗看他鬼話連篇,突然笑了起來。
“這論撒謊編造故事的功夫,還得看您啊,西域王閣下。”
她笑的極其有深意,更是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重明整個人都怒了起來,氣的鬍子發抖,更是胸口起伏。
嚇得他身邊的侍衛趕緊上前來替他順氣,生怕他有個萬一好歹來。
“大王,彆氣彆氣,您彆氣,氣壞了身子。”
那小侍衛驚慌極了,看著特別擔心他的身子。
龍月紗的眼神微微的眯了眯,突然笑著說
“西域王這身子,怕是不太利索吧?年紀這麼大了,恐怕.....是不行了吧?你這麼想得到我九陽的寶物,怎麼?你的目的是什麼?若是說的讓本帝高興,那就賞給你了,若是不呢,那.........此生西域王是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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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的格外嬌媚,那張美的不可方物的臉更是有幾分魅惑。
重明看著她那張如同妙齡女子一般的臉,對那長生藥深信不疑,聽著她的話,又信了幾分,不免猶豫起來。
想了想,突然舔著臉說
“若是九陽皇帝願意將那寶物給我,我重明便是將緋雲和大漠讓給你又如何?”
他說的極其不要臉,彷彿大漠跟飛羽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樣。
緋青染怒了,突然站起身來,臉色陰沉。
“重明,你口口聲聲都說不是你的錯,現在又說緋雲和大漠是你的,你是拿我當傻子嗎?”
她曾經都信任重明,現在就有多生氣。
剛才那句話,已經說的清楚明白了,他就是想吞併緋雲和大漠,那就說明幕後黑手一直都是他。
可現在重明滿腦子都是龍月紗的那句話,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他苦苦找了二手多年,暗衛派去了一批又一批,甚至連貼身伺候龍月紗的宮女太監,都是他的人。
可是哪怕如此,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寶物的下落卻是一點進展都沒有,甚至沒有聽龍月紗提起過。
他也曾動過龍月紗父親的心思,想著會不會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墓地墓穴裡。
可是三番兩次的盜墓,進了那九陽皇陵後,都沒有找到她父親的遺體。
就這麼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都沒找到的東西,龍月紗現在一句話就能給他,怎麼可能不心動?
重明的眼神裡佈滿了貪婪,就這麼虎視眈眈的看著龍月紗。
“九陽皇帝想要什麼?說一聲便是,不管是什麼東西,本王都替你去尋來,哪怕是你要這天下,本王都給得起。”
他自誇的說著,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後已經站著了一個人。
龍月紗不說話,只是在笑,笑的一臉戲謔。
重明還不死心,依舊說著各種利益和好處,更是說出了可以親手為龍月紗肅清大漠和緋雲,除去那些人,讓她好儘快入主,而他自己只是想要那寶物。
正當他說的興奮,彷彿寶物就在眼前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道不該出現的人的聲音。
“父王,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啊。”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重明整個身子都僵硬了,愣在原地久久不敢轉過身去。
他的身後,是一個帶著斗笠的女子,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手裡拿著一個布包,周身都透著極為平和的氣息。
白式景的眼睛,從那人出現開始就沒有挪開過。
那人好像,有一種魔力,一種將他吸進去的魔力。
方才,她喊重明父王,是不是就意味著......
像是想到什麼,白式景猛地瞪大眼睛,突然站起身來,一反平時不緊不慢的模樣,周身的冷淡更是消失不見,突然多了幾分傷感和期待。
緋青染看著他反常的舉動,又看了看那站在重明身後的女子,瞬間明白了過來,眼底有些心疼。
他看著那女子許久,似乎她也在看他。
龍月紗只是笑著,卻是又幾分苦色。
自己的親生兒子,心心念念的,卻還是她。
果真是造化弄人,幸好她當初,想辦法留下了她,讓她活了下來。
想著,她也不再感到苦澀,反而溫柔的朝著白式景輕輕地笑了笑。
後者有些僵硬,頓住了好久,才喊出了那句埋沒了十幾年的稱呼。
“娘.......”
戴著斗笠的女人聽到那聲娘的時候,淚水奪眶而出,差點就就站不住身子。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幾分懷念和難以掩蓋的激動。
“阿景.....”
“娘,是你嗎?”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人是嬉芙央拉。
央拉點點頭,繞過重明,走到白式景的身邊,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撫摸,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阿景,你長大了,變得像個男子漢了。”央拉笑著,淚水卻是從斗笠底下滑落。
她帶著長長的面紗,那斗笠也把她遮的嚴嚴實實。
白式景想要替她摘去斗笠,卻是手下一空。
央拉像是極為抗拒,往後退了幾步,突然就不再和他說話,而是對著龍月紗喊了一聲。
“阿月,你也還是老樣子。”
龍月紗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重明看著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女兒,如今又重新站在自己的面前,頓時變得有些慌張了起來。
嬉芙央拉是知道真相最清楚的人,也是他的計劃的第一個犧牲品。
如今,她的出現,只會讓自己的計劃落於一空,二十多年的努力毀於一旦。
怎麼想著,,重明的心又突然陷入了黑暗當中,趁其不備,突然抽出旁邊侍衛的佩劍,對著央拉就刺了過來,眼神陰狠恐怖,完全不像是一個父親看待女兒的眼神。
他速度極快,猛地朝著央拉的心臟刺去,卻落了空。
不知何時,緋青染已經站在他的身前,手中的彎刀接下了他這一劍,眼神無比陰冷,更是用力一挑,他就重心不穩,開始往後倒退過去,險些摔倒。
若不是那忠心無比的侍衛,此時重明已然在眾人面前出醜了。
他手中的劍被緋青染打落,整條手臂都被那力量震的發麻。
“你!”
“父王,你還想再殺我一次嗎?”
嬉芙央拉的聲音極為平淡,卻是輕輕地推開緋青染和白式景,走到眾人的眼前,將自己的斗笠猛地一掀,面紗也隨著掉落。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白式景的瞳孔放大,整個人都呆在原地,被眼前的模樣給徹底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