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面,歡聲笑語,多半是龍月紗的爽朗笑聲,還有央拉柔美的聲音。
幾輛馬車一路疾馳,朝著緋雲邊關九城跑去。
目前的局勢大勢上已經穩定,只要蒼羲不插手,幻海的人撤走,她還是能控制全域性的。
這次的大戰,帶出來的暗衛是明面上的全部,可幾乎都是重明的人。
但龍月紗背地裡,還有一支自己的暗軍,只為她一個人服務的軍隊,人數高達三萬人,是她一手培養的,養在暗處的軍隊。
這支神秘的軍隊,就是重明口中的暗軍,並希望緋青染能將其拔除的那一支。
不僅實力強大,更是在作戰方略上極其強大,是一個極其讓人感到恐懼的存在。、
當初緋青染聽信了重明的話,也一直致力尋找那暗軍,只是龍月紗藏的極好,並沒有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幸好,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緋青染沒有找到那軍隊,也沒有被重明完全矇蔽了雙眼。
倘若她真的找到了,那會是龍月紗和緋青染只見的一場惡戰。
一想到自己的王牌,差點被那丫頭一鍋端了,龍月紗就有些忍不住汗顏,更是頗為頭疼。
那丫頭,實力強勁,在某種意義上,她根本就不是對手,尤其是單打獨鬥這堅守。
她的鼎盛時期已經過去了,哪怕現在容顏不老,看著還似當年的光景,實際上身體飽受摧殘,已經沒什麼天下第一的實力了。
現在的龍月紗,哪怕是拼上了全力,恐怕也難以抵擋進入了狂血狀態的緋青染,無法將她打敗。
央拉坐在馬車裡,看著自己的至交好友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忍不住隨口一問。
“阿月,你怎麼了?”
她笑著搖搖頭,說
“你那個好兒媳婦,當真是個厲害的,若是當年我的全盛時期,她斷然不是對手,但是現在,恐怕我拼了命,也不能將她完全制住了。”
龍月紗這話說的十分中肯,更是帶著幾分寵溺。
而央拉卻是被兒媳婦這三個字所驚到了,突然愣住,隨即眼睛一亮,整個人都開心了起來,忙拉著龍月紗的手問他。“你說的是拿過穿著白衣的小姑娘嗎?”
“嗯,是她,她叫緋青染,是緋閒的.......養女。”
龍月紗笑笑,對待央拉時的態度溫柔的不得了。
臉部受了傷,卻是渾身透著柔和的感覺的央拉頓時興奮了起來,可馬上又黯淡了下去,帶著幾分遺憾。
“可惜了,當時羞愧與於我這副尊容,否則我定要好好跟她說說話。”
“怪不得呢,當時我看著阿景看待那丫頭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帶著幾分溫柔,幾分寵溺,完全不像是看一個朋友的模樣。我沒多想,只以為那是阿景的好友,沒成想,竟然是你之前告訴我那位姑娘啊。”
眼神黯淡了一會,央拉又恢復了剛才的模樣,帶著幾分作為母親的欣喜和興奮,拉著龍月紗的手說個不停。
眼看著她就要說到婚房和彩禮了,龍月紗趕緊打斷,帶著幾分古怪的口吻說
“央拉,白龍那小子,是要嫁給她,彩禮理當是緋雲那邊出,我們可不能出。”
她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那丫頭說了要娶了她兒子,她兒子也答應離開。
龍月紗不是個死板的人,這二人既然打破常規,說了這樣的話,定然也不是開開玩笑的,應該是有著自己的打算。
聽著她的話,央拉啊了一聲,驚訝片刻後又恢復了平靜。
她看著緋青染的時候,就知道這姑娘不是個俗人,想不到竟是性子這般跳脫的人。
“那也好,我們也算是體會了一把嫁女兒的感覺了,哈哈哈。”
二人的笑聲從馬車裡傳出來,外面趕車的小侍衛也忍不住跟著笑了笑。
在寒風肆虐的草地裡,山谷之間,那趕車的侍衛,耳後根處似乎起了點褶子,就像是一層人皮面具,被狂風吹了起來,掩藏了他的真實面目。
半日過去了。
緋青染和白式景已經騎著馬,一路疾馳,到了離國的王宮裡。
現在二人正坐在大殿的後院,上次凱迪樂帶著去的那個小院子裡,四處都開滿了花兒。
皮膚有些黝黑的少女穿著一身華服,坐在那小凳子上,手裡拿著一杯熱茶,面前擺著的,是緋青染帶給她的滷豬蹄,已經讓人熱了,正冒著熱氣。
她的神色不太好,帶著幾分不解。、
緋青染跟她解釋了幾次,說了龍月紗那邊的事情,更是將西域的情況說了一遍。
但九陽打壓離國是事實,且將他們趕走,搬遷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是事實。
雖然不清楚是不是龍月紗做的,但兩國之間的恩怨,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現在緋青染跟龍月紗和好,也算是盟友了,她不清楚自己該怎麼辦,不知道是該將他們當做朋友,還是當成敵人。
“凱迪樂,我們.......”
緋青染適時開口,想說點什麼,卻被白式景攔住,他伸出一隻手,示意緋青染先別開口,轉而淡淡的說
“離國君主,愛民如子,生活作風節儉勤勞,是個不可多得的為百姓著想的好君主。既然離國奉行的,是節儉淳樸的民風,為何還要籌備著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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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境雖是荒蕪,但只要造船,出海捕魚,將這裡設成沿海的繁華都市,不僅能與中原的人來往,和九陽來往,還能連線幻海,跟幻海的商戶通商,如此,不是好事麼?”
他的聲音極其淡漠,就像是在嘲笑別人一樣,但聽的凱迪樂卻是瞪大了眼睛,就像看見了神仙似的,手裡的茶水啪的一聲就掉落了。
她激動的站起來,突然拽著白式景的袖子,眼裡冒著星光。
“你、你的意思是說,離國也可以繁華起來?”
“是的,離國貧苦的原因,是因為土地貧瘠,但這裡靠近海域,更是中原前往九陽和幻海的最佳地點,若是加以利用,發展海域,便是能富庶起來。”
他點點頭,悄無聲息的往緋青染身後靠了靠,不動聲色將凱迪樂的手拿開,像是極為介意她的靠近。
緋青染是個神經大條的,但是這會卻是看見了,心裡突如其來的一陣歡喜,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依舊是那幅不鹹不淡的模樣。
凱迪樂深思了他的話,覺得是個機會,當即激動的就想要召集各大臣子開會。
馬上,她朝著外面走去,臨走前還大聲的說了一句。
“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來。”
看著那矮個子的小姑娘跑的飛快,緋青染無奈的搖搖頭,又坐下了,看著眼前的茶水發呆。
白式景說的固然有道理,但離國的人力資源和彩禮都是一大弱點,撒航那兒找這麼多錢來修繕那海域上的東西?
像是明白什麼似的,她頗為無語的白了身邊笑的一臉溫柔的公子一眼。
“不愧是你。”
白式景坐下,靠近了她,將臉輕輕地貼金她的後勁,像是故意一般,輕輕地呵氣,然後說了一句。
“還是你懂我。”
“去去去,別套近乎,凱迪樂是我的朋友,就這樣你都還不省心。”
緋青染就像是有些生氣似的,看著白式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嫌棄。
但她心底其實很清楚,這樣雖然是強行讓離國和九陽和解,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威脅,但除了這個辦法,離國確實沒有別的出路了。
難不成,真的讓凱迪樂帶著這麼多人去跟九陽拼命嗎?
“罷了,你做的也沒錯,你是九陽太子,龍.......你母親一定會聽你的。”
她那句龍月紗差點說出來,卻又卡在了喉嚨。
臨走前,龍月紗還特地找了她說了幾句話,當時.....
“你該叫我一聲娘。”
“龍.....呃....娘?”
“嗯,乖。”
“.........”
當時緋青染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幸好,龍月紗沒有故意為難她,而是大笑著走了,去了自己的院子。
一想起那天,那個生的美豔無比的女人,說了那麼一句話,她就有些忍不住頭疼,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想不到,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了。
白式景看著緋青染的臉色一會黑一會紅,一會又是咬牙切齒,心中好笑。
“怎的了?我母親可是為難你了?”
“沒有,她怎麼可能為難我呢?那可是我的戰友,我....呃...沒什麼。”
她本想說那是她的好搭檔,但是轉念一想,輩分太怪異了,還是忍住沒說出口。
白式景看著她那有話不能說的樣子,心中大概已經猜到了是什麼,忍不住歡喜起來。
二人就這麼坐在這亭子裡,四周也沒人。
本就心性極為膽大的白式景,突然看著緋青染的眼神就曖昧了幾分。
她正轉過臉來的時候,突如其來就被一個吻覆蓋,眼前的人閉著雙眼,那銀色的如同小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皮膚也好的過分,哪怕是這麼近的觀看,也沒看出來半點瑕疵,光滑細膩的如同一塊上等的美玉。
“白....唔.....”
她想開口說話,卻被白式景堵了回去,一隻手輕輕地摟住了腰肢,而另一只,卻是撐著旁邊的桌子,有些站不穩。
緋青染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被吻的有些腿軟,更是帶著幾分羞色,雙頰坨紅,眼神已經染上了幾分霧色迷離,看著格外的誘人。
只可惜,現在還是在亭子當中,若是換了一處,只怕她已經不是如此。
白式景吻的極其溫柔,挽著她腰肢的手也極其的柔和,就像是對待一個稀世珍寶,生怕自己弄壞了。
二人吻的忘我,一直到凱迪樂回來為止,那一身驚訝的聲音,才打斷了他們。
緋青染迅速推開白式景,像個坐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飛快的轉過身去,尷尬的咳嗽幾聲。
“你、你回來了,這麼快?”
凱迪樂年紀尚小,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孩子,但卻是懂得極多。
再加上離國民風開放,鼓勵生育,她是自小就懂得這些東西的。
看著兩個人的眼神,和緋青染那紅的要滴出血來的臉頰,她故作深沉的咳嗽兩聲,走過去,說
“咳咳咳,原來....原來你們才是一對兒啊。我還以為.....呃...”
她看了看白式景,那句上官青嵐還是沒說出來。
但緋青染知道她的意思,頓時更尷尬了。
白式景倒是沒什麼,心知上官青嵐和她來過此處,那人必定是他。
凱迪樂小眼睛亮晶晶的,神神道道的說
“你們這樣可不行啊,在我們離國,大家對這種事情都是很開放的,你們倆這麼扭扭捏捏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就像個老媽子似的,她苦口婆心的開始勸道。
一會是姿勢不對,一會是眼神不對,一會又說了不夠新鮮。
她的那些話,直把緋青染聽的眼睛都要掉下來了,險些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白式景倒是顯得格外的擔心,並且時不時詢問幾句,當真是個認真聽講的乖學生了。
兩個人交流完了心得,他還非常給面子的說了已經與。
“你教的,景都記住了,以後定當嘗試一番。”
說完,還朝著緋青染曖昧一笑,弄得她瞬間臉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馬上鑽進去躲著不出來。
而始作俑者卻不這麼覺得,甚至還非常大聲,一邊說一邊做動作,真是驚的掉了緋青染的下巴,讓她接下來一整天都處於一種震驚的狀態。
她知道離國開放,也知道這裡提倡的是自由婚約。
但她沒想到,凱迪樂那麼小一個年級的姑娘,居然是懂的這麼多?
竟然還面不改色的說了那麼多的方法,還不帶重陽的,當真是一本實打實的小黃書了。
越是這麼想著,緋青染就越是有些腦子發矇,以至於,後來她看見凱迪樂的時候,都有些害怕,想躲遠點。
生怕這丫頭,又抓著給她灌輸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什麼亂七八糟的思想。
這日的夜晚,凱迪樂在王宮的大殿上設定了晚宴,說是給緋雲女君和九陽太子接風洗城。
而白式景也當著所有離國大臣的面,說了之前跟凱迪樂說的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