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男人,最後的結局如何,龍尋也沒有說,白式景也不好問。
兩個沉默的坐在大廳裡,一直等到緋青染回來。
她是為了確定白式景說的,也順便想要看看自己的親生父母長什麼樣。
但是那畫像和雕塑,都沒有那個男人的模樣,緋青染只能看見自己的母親,不能看見自己的父親。
她回來了,跑的氣喘吁吁的,帶著幾分說不清楚的情緒、。
“你.....當真是我弟弟?”
龍尋點點頭,拿出那個之前就要給她的墜子,放在她的手中。
“這是娘留給我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墜子,但是是她親手做的,意義非凡。”
“你我本是同母異父,我原本想著,見到你就殺了你,為我爹報仇的,但是.....”他的話鋒一轉,突然笑了起來。
“但是看在你這麼殺的份上,我便放過你了,你還是我阿姐。”
緋青染滿臉懵逼的拿著那玉墜,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這少年,心裡是充滿了迷惑。
他方才在說些什麼?
什麼同母異父?
什麼報仇?
想了想,理清楚了思緒,她一個一個的問。
“你方才說,我是你同母異父的阿姐?意思是,我爹另有其人?還是說你是個私生子?”
“...............”
這話倒是新鮮,龍尋第一次被人說是個私生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回味過來的時候,他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隨即白了一眼。
“你才是私生子呢!公子我可是貨真價實的海蘭王子,你看見的那畫像和雕塑都是我爹,是你爹另有其人好不好?”
一番話,弄得緋青染暈乎乎的。
這麼說,她是個私生子?
越想越古怪的緋青染,乾脆坐在軟榻上,摸著自己的下巴開始沉思。、
剛才白式景告訴她,想想看自己的父母生的什麼模樣,就去那右側的大殿裡,裡面有著雕塑和畫像。
她一路跑去,仔仔細細的觀摩了個遍,那女子生的確實跟她很像,但那男的卻是半點不像。而且,那看起來像是全家的畫像上面,只有她的這個弟弟,沒有她。
這太奇怪了。
現在龍尋又說,她和他爹不是同一個。
這.......
好亂。
緋青染想了半天,還是有些想不明白,乾脆看了看白式景一眼。
站在身旁的白衣公子淺淺一笑,拉起她的手,慢悠悠的說
“是與不是,何必在乎這麼多?你只需要知道,你就是你,你的父母是誰,並不影響你是緋青染。”
他這話是在兜圈子,讓緋青染暫時不要去糾結此事。
畢竟龍尋口中說出來的未必就是事實,若是真的,那她的親生父親便是整個海蘭的罪人,她便也跟著成了罪人。
他不想讓緋青染有如何的不好。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去探查一下,當年的事實到底如何。
剛才龍尋說的,幻海的一位君主,和他的父親曾經是拜把子的兄弟,既是兄弟,對當年的事情定然是知道些許的。
不管如何,已經到了這裡,還是需要去一趟幻海才行。
白式景想了想,對著龍尋開口問道。
“這裡可有什麼法子能回到地面上去,我們跟攝政王約定了在海邊見面,你要不要見他一面?”
龍鬚一聽見攝政王三個人,馬上就哼了一聲,看起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嫌棄的不得了。
白式景和緋青染都有所為不知。
蒼羲在成為攝政王之前,和他是師兄弟。
蒼羲是他的大師兄,為人打小就是個冷淡的,還總是捉弄他不說,態度也沒有好過,從未給過他一個小臉。
但就是那樣的一個人,能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坐穩了那攝政王的寶座,甚至成為了幻海獨當一面的冷麵攝政王,成為了一個傳說。
再看看他,同樣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一事無成不說,還成天四處遊玩,遊手好閒的什麼都沒做成,在江湖上也沒什麼好的名聲。
一想到名聲.....龍尋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看著白式景咳嗽幾聲掩蓋過去,隨後才說
“有啊,你讓她認我做弟弟我就帶你們出去。”
緋青染一聽,樂了。
敢情這人綁架了自己不說,現在還要她認做什麼弟弟?
她可擔待不起這麼牛皮的弟弟,不敢不敢。
看著緋青染翻個大大的白眼,龍尋瞬間就委屈了起來,帶著幾分哭腔說
“我師父都死了,我在這世界上,就只有你這一個親人了,你真的不肯認我嗎?”
緋青染剛想拒絕的,看著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有些心軟了起來,可還是沒有馬上答應。
沉思了半晌,她說
“你真的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你沒騙我?”
龍尋點點頭,舉著四根手指頭對天發誓。
“我龍尋要是騙你,天打雷劈,出門就被魚吃了。我真沒騙你,你小的時候我還偷偷去看過你呢....”
最後的那句話越說越小聲,甚至臉還紅了。
但緋青染耳朵尖,聽得清清楚楚的,馬上就哈了一聲。
“小的時候?什麼時候?”
龍尋見她問到了自己的點上,頓時面紅耳赤,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了,更是帶著幾分尷尬,不停地瞄一眼白式景,希望他能替自己解圍。
但是這大姐夫並不給力,也笑眯眯的和緋青染問了一句同樣的問題,直把他聽的有些恨不得自己剛才沒說,先抽自己兩巴掌。
“呃.....這個.....這個嘛.....”
他撓了撓頭,尷尬起來,看上起極為不情願說出口。
但緋青染可不會放過他,突然走上前去,步步緊逼,故意壓低了聲線,一句一句的問他。
“哦?你該不會是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吧?嗯?”
剛才還神氣十足的龍尋,瞬間被這個便宜姐姐吃的死死地,整個人都尷尬躊躇了起來,帶著幾分緊張,慌張的說沒有。
這時候,白式景涼颼颼的來了一句。
“莫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他這話深意就大了,若是見到了什麼不該見的,那.........
想起自己小時候玩泥巴,還好奇咬了一口的事情來,緋青染的臉頓時板的死死地,一雙眼睛就這麼瞪著龍尋,生怕他看見的就是那幅場面。
龍尋招架不住,小聲的嘀咕了出來。
“也、也沒看見什麼,就........就是.....就是看見你在偷看他洗澡,手裡還拿著根棍子。”
他指指緋青染,又指指白式景,說她偷看人家洗澡。
千算萬算,就連撒尿拌泥巴的事情都想到了,緋青染唯獨沒往白式景身上去想。
這人看的什麼場面不好,去看她偷看白式景洗澡,這......
她捂著臉,轉到一邊去,望著穹頂流下悔恨的淚水。
以後她還能見人嗎?
白式景倒是不一樣,一副自在的模樣,半點都不放在心上,看起來居然有幾分欠欠的。
龍尋翻了個白眼,繼續說
“我本想下去跟你打個招呼,但你一直趴在人家洗澡的門邊上,屁股一扭一扭的,左看看又看看,若不是我聽見了那水聲,我定當下來同你一塊看。”
他說完,還無奈的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能為力。
現在好了,緋青染的臉更紅了,恨不得當場把這個弟弟給埋了。
“行了行了,別說了了別說了,我信我信,走吧,我們趕緊回地面去,蒼羲肯定已經在海岸上了。”
她無比嫌棄的擺擺手,示意龍尋趕緊把她們帶上去。
委屈巴巴的弟弟哦了一聲,指著上方穹頂的水流,其中有個魚群,一直在打轉轉。
“我們需要順著那魚群上去,你的身體好,又有跟我一樣的血統,他不行,身子骨太弱了。若是強行上去,肯定就死翹翹了,水壓太大。”
龍尋指著白式景,搖搖頭,又看了看緋青染,一副她看人不行的模樣。
都說長姐如母,但緋青染在他面前倒是半點沒有長姐的模樣。
白式景說了句無妨,卻抵不住緋青染的拒絕。
她想了想,又想起之前在海邊院子裡,龍尋說的話,頓時就眯著眼,轉過身去。
“你不是個醫師嗎?你倒是給他整個藥啊?”
被無情拆穿了身份的龍尋尷尬一笑,隨手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紫色的櫻花瓷瓶,遞給他。
“喏,吃下三顆,然後含三顆在口中,遊到中間位置的時候,我會提醒你吃下去。這藥能抵抗水壓,給你短暫的提供一點幫助。”
“好了,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說完,他爽快的伸了伸懶腰,從身後的椅子上掏出一個夜明珠捏在手中,向著旁邊的那小門走去。
緋青染擔憂的看了白式景一眼,囑咐他跟緊自己,隨即拉著往那小門走去。
三人出了小門,看著眼前被不知名力量隔絕在外的海水,緋青染大呼神奇。
龍尋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整個身子往前一躍,就這麼進入了水中,招手示意他們跟上。
她點點頭,拉著白式景一起也跟著躍入水中,二人緊跟在他的身後。
三個身影順著魚群,不停地往上有趣,這宮殿的深處雖不是深海,卻也是有著百米的位置了,壓力不容小覷。
龍尋的身形如同游魚一般,看著飄逸不已,隨心所欲,還能抽出空打個轉轉,看著格外的有趣。
緋青染遊的雖然笨拙,但勝在體力極好,也能完全跟上。
只有白式景一人,才遊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他便是有些受不了了,身子逐漸有些無力,遊的也極慢,遠遠地落在二人身後。
在抵達了一半多的時候,他突然不動了,整個人就像是自由落體一般,開始往下落去。
龍尋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隨即示意緋青染看。
她一轉身,就看見那白色的身影正在緩慢的往下墜去,當下就慌了,瞪大眼睛,雙手雙腳用力,提起內力飛快的往他身邊去。
白式景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看著上方的人向著自己飛來,整個人保持著放鬆的狀態,神色也極為柔和。
就在緋青染即將碰到他的時候。
突然!
眼前的男人突然一笑,一把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隨即腳尖一點,這兩個人就像是借了力一般,飛快的往上衝去。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白式景居然帶著緋青染一起,從龍尋的眼前直接飄過,衝出了水面,宛如游魚跳水,身子綽約飄逸,穩穩的落在了岸邊的沙灘上。
還在海底的龍尋滿臉懵逼,就像個被人拋棄的孩子一般,喪氣的飛速往上游去,也衝出水面,落在二人身前。
三個人都是渾身溼漉漉的,看著有些許狼狽。
緋青染被他抱在懷裡,腳下半粒沙子都沒沾染上,雖然溼的,卻是乾乾淨淨。
她本想說一句可以放下來了,誰知白式景卻不肯,似笑非笑的模樣,轉身看了一眼龍尋,就朝著那高塔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用內力將二人的衣服烘乾,才走出幾步,緋青染身上已經是幹的了。
龍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跟在後面,也烘乾了衣服,卻是整個人酸溜溜的,像個行走的醋缸子。
“切,裝什麼啊,我又不是不會,我阿姐還得你抱?切切切。”
他咬牙切齒的,一邊走一邊在背後嘀咕,眼睛瞪的賊大,目光死死地鎖在白式景的身後,就像是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
但是人家兩個人並不在意他,只是往前走著,還閒聊了幾句。
自從和白式景確定了關係後,緋青染是越發的像個女孩子了,這會也呈現出一種小女兒的嬌態,帶著點憨憨的感覺,格外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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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向著高塔前進。
按著蒼羲的速度,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半個時辰了。
這沙灘上最顯眼的,莫過於是這座袁塔,他定然是在哪兒等著他們,不會去別處。
果然,如同白式景所料,蒼羲一行人確實就在袁塔旁邊扎了個帳篷,銀燭坐在一個美人榻上,手裡捧著一碗湯水。
而人稱鐵面的攝政王蒼羲,正溫柔無比的替她梳著頭髮。
銀燭像是剛沐浴過,額間還帶著幾分水珠,整個人都是帶著幾分霧氣的。
龍尋一眼看見了蒼羲,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跟著走過去,看他是哪兒都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