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到達冬木市的時候,太陽已開始西沉,夜晚即將來臨。
“真熱鬧啊~。”
兩人在站前公園廣場下了車,看著夕陽下人們忙碌的身影,愛麗絲菲爾閃爍著眼神不禁感嘆道。
但她身邊的Saber,卻彷彿戰場的指揮官一般,冷冷的觀察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切嗣應該已經到了這裡吧?”
“是啊,應該比我們早半天。”
當衛宮切嗣將要回國時,他就已經開始秘密行動,用和愛麗絲菲爾等人完全不同的路線到達了這裡。他首先應該是乘坐旅客專機前往新大阪國際機場.隨後改坐火車到達冬木市。
“不想辦法找他麼?”
“沒關係.他應該會來找我們的。”
Saber嘴上沒.而心裡早就對這兩人不制定具體計劃的行為感到厭倦了。
“那之後我們怎麼辦?”
這個麼現階段就是看清形勢變化並靈活應對。
“也就是,根本沒事做?”
“正確。”
看著一臉茫然的Saber.愛麗絲菲爾就像個孩子惡作劇成功了一樣微笑了起來。
“可那就太不值了。難得從我們那麼遠來趕來。”
愛麗絲菲爾微笑著環視著周圍的雜草。隨後自顧向前走去。她的步調乾脆俐落.連身邊Saber的腳步都有些亂了。
“難難道有敵人的Servant?”
“沒有啊,怎麼會呢。”
愛麗絲菲爾立刻否定了。她回過頭,用邀請的眼神正視著Saber。
“Saber,這麼難得,我們去逛逛街吧,一定很有趣。”
Saber聽了這話一下子愣住了。真沒想到她居然會這個。隨後,她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愛麗絲菲爾,不能掉以輕心。既然已經踏上了冬木的土地,那就請你有身在敵國的自覺。聖盃戰爭已經開始了。”
“對,所以我完全信任Saber。不過如果有Servant接近,那應該能靠氣息分辨出來吧。”
“這確實是的。”
無論是靈體或實體,Servant與Servant之間能夠靠氣息來感知互相的存在。當然能力高低也根據個人的差異而有所不同,而且其中還有暗殺者那樣能隱藏氣息的Servant。
“對我來,我的感知極限是半徑兩百米。而且如果對方還使用了什麼特殊能力,那就難了。”
“啊也就是,現在我們很安全吧。”
“是。不過。”
“那你就當是我硬要拉你去的。反正我們也不知道該去找什麼。”
為了引出潛伏的敵人而故意在大街上亮相,也算是一計。而對於沒有偵查能力的Saber來,要知道敵人的位置,也只能靠引蛇出洞這一招了。只要她無法靈體化,那她就永遠無法選擇隱秘行動。
但透過剛才的談話,Saber再次發現愛麗絲菲爾的行動中似乎包含著什麼目的。無論怎麼想,她都不像是單單為了玩才硬拉Saber出去的。
“愛麗絲菲爾,還是定下據後想辦法通知切嗣,然後再做的好。”
“城外的艾因茲貝倫別墅不是正好嗎?”
“這個麼也是啊。”
愛麗絲菲爾開始支吾起來。看來她還能意識到自己的輕率是錯誤的。Saber覺得其中有隱情,便開始質問起愛麗絲菲爾來。
“只是逛逛街而已,不用那麼緊張吧。”
“我是第一次——”
愛麗絲菲爾似乎被嚇到了一樣低著頭回答。Saber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也知道,我是被聖盃召喚而來。然後學到了這個世界的知識,當然,腳下這塊即將成為戰場的土地我也瞭解。愛麗絲菲爾,這裡不是什麼大都市也不是觀光勝地,而據我所知,這裡連一個值得一看的地方都沒有。‘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愛麗絲菲爾像個孩子一樣不停重複著這幾個字。過了一會,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向Saber坦白。
“——這這是我第一次出門。”
“啊?”
Saber好像沒能聽懂一樣,當場愣住了。
“我是這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來到外面的世界。”
“那你之前一直都呆在那座城裡?”
愛麗絲菲爾輕輕了她一直垂著的腦袋,好像犯了錯一樣。
“我只是為了聖盃戰爭而製造的人偶,所以沒有出去的必要。大爺爺是這樣對我的。”
Saber曾經以阿爾託莉亞的身份經歷的一生也並不幸福。
而對於在那座冰封的城中,從出生起便被囚禁的人們,Saber也不禁感到同情。
“不過,我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哦。切嗣經常會帶些電影和照片給我看,還告訴我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比如紐約啊,巴黎啊,許許多多的人過著各種各樣的生活。都是他告訴我的,當然,也了rì本哦。”
愛麗絲菲爾露出落寞的笑容,憧憬地注視著周圍的行sè匆匆的人們。
“但是要親眼看到的話,這是第一次。所以,很開心,不知不覺的就過了頭。真對不起。”
Saber靜靜地落下目光,了頭。隨後她屈起細瘦的手肘,指向了愛麗絲菲爾。
“Saber?”
“雖然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但保護公主是騎士的義務。雖然我還夠不上不過我也在努力。請吧。”
“謝謝。”
愛麗絲菲爾的目光閃爍著愉悅的光芒,隨後她勾住了Saber的手臂。
離夜晚還有很長時間。
即使在繁華地段的中心,Saber和愛麗絲菲爾的組合還是那樣的引人注目。
身穿華服氣質高貴的銀髮少女,以及被少女勾住手臂的玲瓏美少年。即使在某個電影明星雲集的酒會派對上,也未必能目睹如此完美的組合。
往rì只有在螢幕上才能看到的影像,如今卻活生生地上演在rì本某個城市的街道上。路人往往只要看一眼,就都會停下腳步。
兩人只是漠然的走著,不像戀人般親密,也不像遊客般興奮,只是那樣沿著街道走著。偶爾他們會停下腳步,微笑著眺望在夕陽的照shè下閃閃發光的窗戶。或是好奇地打量展示櫥窗裡的陳列品。但他們只是看著.卻不曾進過任何一家商店。
他們像旁觀者,雖然走在這條街上,卻不處身於這片紛擾中。
冬天的太陽終於完全落下.街道被黑夜披上了另一層sè彩。當看到sè彩斑斕的霓虹燈不停閃爍的景觀時,愛麗絲菲爾沉醉了。
世界上有無數城市的夜景遠勝於冬木市,但對於愛麗絲菲爾來,自己的雙眼親眼看到的這一切,才是最美最珍貴的寶物。
“太漂亮了原來只要人多,夜就會變得這麼漂亮啊。”
愛麗絲菲爾不禁激動地自言自語著,而Saber則無語的了頭。
對於她來,這片與自己曾經生活的時代相距甚遠的景sè,同樣也給她帶來了相當多的感慨。但她腦子裡始終有一根弦緊繃著。
這裡是敵人的領地,這一從未改變。
Saber的索敵能力並不優秀,而且根據情況不同,四處徘徊的Saber反而可能被敵方Servant先發現。雖然敵人大多不會直接對人群進行攻擊,但或許敵人會抓住某個時機對自己進行突襲。
即使如此,她卻並沒有逼迫愛麗絲菲爾,而是選擇去陪她呼吸zì yóu的空氣。這都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劍寄予了從未動搖的信心。
她是被聖盃所選出的最強職階之一劍之座的英靈。如果是近戰,則無人能凌駕於她之上。她相信無論在什麼狀況下展開戰鬥,自己都能從容應付。
所以,被偷襲反而最有利。只要光明正大地擋下攻擊,再找機會反攻就是了。她會讓所有低估她的愚蠢的對手知道,什麼才是劍士。
“Saber,接下來我們去看海吧。”
看著愛麗絲菲爾那一臉藏不住的興奮,男裝少女微笑著了頭。絕不能讓她注意到自己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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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曾發過誓要保護愛麗絲菲爾。所以,連此刻愛麗絲菲爾所體會的喜悅,Saber也決心守護到底。
只要走過橫跨未遠川的冬木大橋,就能看到那裡有一座大型海濱公園。
夜深了,寂靜的路上只有她們兩人慢慢的走著。海上的北風毫無遮攔地直接刮過,吹起了愛麗絲菲爾銀sè的長髮,髮絲如同流星尾般舞動著。這裡冬天時因為海風的關係,連約會的情侶都不願靠近。
而第一次親眼見到海的愛麗絲菲爾,則因為早已習慣了寒冷而沒有在意。
“這裡,應該趁天亮的時候來的。”
海中只有冰冷的黑暗。Saber看著這樣的海,心懷歉意地開口道。但凝視著海平線的愛麗絲菲爾卻立刻回答道。
“沒有啊,夜晚的海也很美。像是夜空的鏡子。”
愛麗絲菲爾聽著重重的海浪聲,逐漸露出了滿臉的笑容。
或許是因為這天玩的很開心,她雪白的臉頰上浮出一層淡淡的紅暈。看著這樣的她,沒有人會想到她已經結婚並生了孩子。她的笑容那樣的純真無邪,彷彿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原來和騎士您共同漫步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是如此快樂的事情。”
“不知我這個冒牌騎士的表現是否合格?”
對於愛麗絲菲爾的玩笑,Saber這個不苟言笑的英靈居然出了這樣調侃的話語。
“合格,而且無懈可擊。Saber,今天的你是世界上最最完美的騎士。”
“這是我的榮幸,公主殿下。”
面對言辭誠懇的黑衣少女,愛麗絲菲爾似乎有些害羞地把臉轉向了海面。
“Saber你喜歡海麼?”
“這個——”
Saber苦笑著.思緒卻飛回了遙遠的故鄉。
“在我那個時代.我的國家海的那邊是侵略者的聚集地。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讓人不快的回憶。”
“這樣啊。”
愛麗絲菲爾的表情因為Saber的回答而變得凝重了。
“我真是的,對不起,我們一樣都是女孩子。可你身為亞瑟王,所以不可能有空去和騎士約會什麼的
。”
“嗯,也是啊。”
Saber一臉輕鬆的笑著縮了一下肩。她從不後悔捨棄女人的身份,因為她在乎的是馳騁於戰場的榮譽。
“愛麗絲菲爾,其實你喜歡的不是和我,而是和切嗣一同逛街吧。”
面對Saber的提問,愛麗絲菲爾露出一個清楚的笑容。
“和他是不行的。會想起難過的事情。”
Saber覺得有些不明所以。
“難道切嗣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不快樂嗎?”
“不。我想他應該和我感受到了同樣的幸福可是不行,他是那種會因為幸福而感到痛苦的人。”
Saber反覆咀嚼著這句話,想要透過它去理解衛宮切嗣這個男人心中所存的矛盾。
“他覺得自己不配感到幸福。對麼?”
“或許吧。他總是用自己的心去懲罰自己。想要追逐著理想活著,就只有使自己變得更為冷酷,可他做不到。”
愛麗絲菲爾眺望著這片海,想象著丈夫正在一個不知名的城市中,為了和自己共同的目標而奔走的身影。
Saber想要再些什麼,可她不知還能什麼。
真後悔談到了這樣一個話題,這下今天的對話算是結束了吧。這真是一個讓人不愉快的結局。
突然間,Saber抓住了愛麗絲菲爾的雙臂將她拉近自己。而因為這樣的動作,愛麗絲菲爾平靜的目光與Saber在瞬間交匯。
“敵方的Servant?”
“是的。”
沒錯,在橫向一百米左右遠處的yīn影中,敵人挑釁般故意暴露著自已的氣息。而在明知自己的氣息已被Saber感知的情況下,對方沒有靠近而是在逐漸遠離。
“看來,他是想引我們過去。”
“嗯,還真有風度啊。是想讓我們選擇戰場嗎?”
愛麗絲菲爾的聲音還是那樣平靜。而這份平靜,也正是她完全信任Saber的證明。Saber則是再次默默慶幸著自己遇到了一個好主人。
“看來對方的想法和我們一樣,想要引我們主動出擊。Saber,看來對方也是和你一樣,是喜歡從正面進行對決的Servant。”
“嗯,看來不是Lancer就是Rider,不枉我做他對手。”
Saber邊頭邊自言自語著,而愛麗絲菲爾則對她還以一個大膽的笑容。
“那就好好招待他吧。”
“如您所願。”
如果對方想要將自己引進對其有利的區域,那貿然上前還是有一定危險的。但根據Saber的實力,她根本不必去擔心這些。她的主人完全清楚自己的Servant的實力。
Saber向著敵人的所在的方位走去,腳步輕鬆而自信。
愛麗絲菲爾跟在她身後,同時按下了藏在口袋中裝置的按鈕。這是切嗣交給她的發信器,據可以用來告訴切嗣自己的位置。切嗣非常喜歡使用這種沒有魔力的機械道具。
愛麗絲菲爾相信Saber的力量。但願這次的敵人實力遠在Saber之下,然後被她引以為豪的Servant輕鬆擊敗。愛麗絲菲爾期待著這樣的戰鬥。
是,如果可能的話她想看到在切嗣介入戰鬥的瞬間,騎士們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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