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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鑑定

問道閣和草木堂一樣設在蘊秀峰半山腰處,是一處宏大的建築群。這裡有典藏混元劍道外門弟子從各處收集過來的功法秘籍的藏書樓,也有銷售混元劍道外門正宗功法書籍的墨香樓,還有記錄外門大事件的春秋樓和外門弟子檔案的英華樓。

看守英華樓的是一批在內門潛力用盡的老修士。他們都已經垂垂老矣,在修煉路上難有進步,故而被流放到這裡來做一些檔案工作。

問道閣在混元劍道素有養老院之稱,英華樓更是養老院中的養老院。鑑定外門弟子的修為境界和編撰《英華錄》就是他們全部的工作。他們都不用像春秋樓編寫《春秋實錄》的工作人員一樣要深入採訪嚴謹論證,他們只要在英華樓等著那些需要鑑定的弟子上門來就可以了。

“人生真的是——寂寞如雪啊!”

英華樓大廳,一個白衣如雪的老頭對著同僚們大發感慨:“我在棋道上登峰造極的造詣已經讓我友盡朋散,對手絕望。難道找一個能擊敗我的對手就有那麼難嗎?寂寞啊,寂寞!孤獨啊,孤獨!”

“誰跟你玩跳跳棋這麼幼稚的玩藝兒?”一個正在和同僚進行激烈的五子棋對抗賽的老頭兒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就不能整點高雅的嗎?有本事跟我來一局五子棋,我弄不死你!”

白衣老頭鼻子裡哼了一聲,道:“粗鄙,庸俗!”他望向一個拿著三枚銅錢在桌子上擲個不停的人道,“老何,你一個人擲錢玩多無聊?要不我們來博弈一把?”

那個被他稱為老何的人道:“我這是在卜算。我感覺到今天要有大事發生。”

白衣老頭嗤之以鼻:“有什麼大事也輪不到你我操心,我們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怎麼,不來玩一把嗎?”

“我感覺到,事情就要發生在我們這裡……”老何收起了銅錢,一臉的凝重。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幾個少年自外面走了進來。為首一個少年體形消瘦,但是精神飽滿,衝著廳內十幾個老頭行禮道:“弟子商白見過諸位前輩,請問,本派外門弟子的修為鑑定是在這裡進行的嗎?”

白衣老頭點點頭道:“不錯。你們是進入煉氣境了來這裡進行鑑定登記的嗎?”

“正是,不過只有弟子一人。”商白道,“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白衣老頭看著老何笑道:“難道這就是你說的大事?一個外門弟子的鑑定,我看這事情也不怎麼大嘛。”

“你是不是忘了,他是這一屆第一個過來鑑定的人?”老何慢吞吞的說。

他這樣一提醒,廳內玩著各種遊戲的老頭都停下了手頭的事,一齊望向商白。商白聽到自己果然是第一個過來的弟子,不由心下狂喜,強作鎮定道:“哦?還沒有別的師兄來過嗎?”

“唔,今年你算頭一個。”白衣老頭掐指算了一算,“不是老何說起我都忘了,今年兩個多月前就有新弟子入門了,居然到今天才有一個進入煉氣境的。這一屆弟子的整體素質就那麼差嗎?想我入門那一屆的大師兄,可是只用了一個半月就進入煉氣境了。唉,一代不如一代,一代不如一代呀!”

他這話得到了在場大部分工作人員的共鳴,紛紛嘆息道:

“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跟我們那時候沒法比呀!”

“現在的年輕人,唉……”

“唉……”

嘆息聲中,白衣老頭找出一塊銀白色的石頭遞給商白,道:“這是測試法力的問仙石,只要有法力灌入,它的顏色就會改變。進入煉氣境後,法力就可以外放,你將自己所有的法力都灌入其中,就可判斷你究竟合不合格了。”

商白將問仙石拿在手上,潛運法力,自氣海穴一路向上而行。眾人只見得他薄薄的衣衫下一處鼓起,如藏了一隻小老鼠一樣自下腹向上竄行,知道是他運轉法力所至,都不由得暗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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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白運轉那團法力自氣海而上,經神闕、膻中諸大穴而至咽喉、舌根,然後張嘴一吐,將那團法力盡數吐到那塊問仙石上,那塊問仙石頓時變成了淡淡的黃色。老何忙道:“可以了,你快將法力收回。”初入煉氣期法力是可以外放,但是全憑一口氣相連,要是那口氣中斷,辛苦煉化的法力便不是自己的了,因此外放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呼吸。老何提醒商白,也是念他修煉不易。商白聞言,馬上將那團法力又牽引回來,儲入氣海丹田。

這一番測試,不論是法力的總量還是執行的速度都讓在場的老修士們點頭,一至在商白的修為等級鑑定書上鑑了字。現在,商白也算是得到混元劍道官方認可的初級修士了,他的身份銘牌上面也多了一顆星。

對於那個星星,白衣老頭的解釋是:“星就代表煉氣境,一顆星代表一個小境界。升滿三顆星,接下來就升級成一個月亮——那就代表築基境界。三個月亮上面就是代表金丹境界的一個太陽,三個太陽再上去,就是代表元嬰境界的一個寶石。寶石上面還有權杖,那是化神境界,再上面還有王冠。要是你升到了三個王冠,恭喜你,已經是返虛後期,天仙可待了。”

商白有在夢中世界的生活經歷,對這些倒也不陌生,起不了多大興趣。他只關心一件事:“各位前輩,既然弟子的測試已經過了,那麼是不是可以登記在冊了呢?”

“你是心急你的升級禮包吧?放心,不會少你的。”白衣老頭拿出一部全新的典籍,開啟第一頁,提起筆問道:“姓名,性別,年齡,籍貫,何時入的門派,引路人為誰?”

商白老老實實的回答:“商白,男,十五歲,楚國沃州容城人。九月二十一日入的門派,引路人為內門精英弟子開天谷的陸空城師叔。”

白衣老頭按照商白所說填寫資料,突然聽得同僚們驚呼一片,不由停筆不滿道:“我說,你們鬼叫個什麼?沒看見我在忙工作嗎?”

老何苦笑道:“你沒聽到他哪天入門的嗎?”

“聽到了啊,不就是九月二十一嗎?”白衣老頭臉上寫滿不解,“有什麼問題嗎?”

老何提示他:“那你再算算,他從入門到進入煉氣境用了多少時間?”

“他是九月二十一日入門,今天是十月十五,他用了……”白衣老頭屈指一算,突然大叫一聲:“臥槽!他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