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就是這樣的人，”錦瑟夫人突然嘆息了一聲，道：“你師傅說的沒錯，老東西做的也沒錯。當然，我也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都沒錯，錯也只錯在立場不同。”
“現在就算小師姑知道錯了，也有點晚了。”
顧小蘿臉上還洋溢著笑意，話裡已經滿是殺機：
“如果在我拿出斷魂符之前，小師姑你就知道自己錯了，那該多好？你還是我的小師姑，我們還是親切的一家人，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堪了。”
“你的意思是，現在我向你討饒都晚了嗎？”錦瑟夫人有些好笑的看著顧小蘿。
“討饒不晚，至少你可以撿回一條命。但是你不再是我尊敬的小師姑了。”
顧小蘿含著笑，臉上還現出兩個小酒窩，可是嘴裡的話一點都不客氣：“因為，你不配！”
“哦，明白了。我現在是叛徒，不配做你顧小蘿的師姑。要做，也只能做你的牛或者做你的馬，是不是這個意思？”
錦瑟夫人一臉諷刺的笑容，道：“現在，需不需要我跪下來向你求個饒呢？顧大小姐？”
看到自己拿出斷魂符後，錦瑟夫人突然變得如此從容，顧小蘿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但是她很快就鎮定下來，笑道：“倒也不必如此，畢竟你以前還是我的小師姑，你給我認個錯就行了。”
“我要是不認錯呢？”錦瑟夫人道。
“那我沒有辦法，只能激發這道靈符了。”顧小蘿又晃了晃手中的斷魂符。
“你激發吧，我正好活得有些膩歪了。”錦瑟夫人右手結了個手印，往顧小蘿一指，叱道：“給我把這賤婢拿下！”
她話未落音，身邊的一頭骷髏神魔便伸臂抓向空中的顧小蘿。那紫金色的骨掌瞬間延長數里，五指如同一座紫金鑄就的牢籠，一下就將顧小蘿困在其中。
“錦瑟，你找死！”
顧小蘿厲喝一聲，手中的那道斷魂符立時燃燒起來。
菩提王當年為了進軍雲夢大陸，給錦瑟夫人用來佈置兩界陣的材料就值幾百億靈石，可以說是對她的行動寄予重望。
為了防止她叛變，在她過來雲夢大陸之前，菩提王就用秘法攝取了她的一縷魂魄，煉製成這一道斷魂符。只要激發此符，哪怕她已經到了天仙境界，仍是要魂飛魄散。
隨著錦瑟夫人離開玄冥大陸，數百年內沒有音訊，菩提王也不知道她是死在隔開兩座大陸的茫茫大海之上還是起了別的心思。他法力雖強，卻也不敢涉險跨越大海前來調查。
可是前幾年，兩界陣突然開啟，一個雲夢大陸的修士被傳送過來，菩提王才知道錦瑟夫人還活著。
他將廖德岸擒獲住，仔細拷問，瞭解詳情之後，知道將廖德岸傳送過來的那個藍髮女子就是錦瑟夫人，可是境界居然跌到了化神中期，還被廖德岸這個化神巔峰追著跑。
饒是菩提王見多識廣，也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個返虛後期的修士，經過幾百年時間，修為沒有增長，反而跌落到了化神中期？
而且從廖德岸的描述裡，他也判斷出雲夢大陸的那座兩界陣肯定遭到了破壞，不然也不至於最多只能傳送化神巔峰的修士。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猜測，可能是錦瑟夫人受了傷，所以才會出現境界跌落的事情。
兩界陣對他很重要，現在雖然那邊的大陣已經受到損傷，不能傳送返虛級修士，可是能傳送化神巔峰，也讓他有些激動。
他考慮了很久，又湊齊了一份佈下一座兩界陣的材料，交給顧小蘿，讓她過去雲夢大陸。
要顧小蘿過去，是因為現在顧小蘿雖然只是化神巔峰，但是離晉級返虛已經不遠。
如果能找到錦瑟夫人，讓她快速恢復修為，修復兩界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就等顧小蘿晉階返虛之後再佈下此陣，也不影響菩提王的大計。
考慮到顧小蘿輩份低，可能指揮不了錦瑟夫人，菩提王便把那道斷魂符交給了顧小蘿，這樣就不怕錦瑟夫人不配合了。
同時交給顧小蘿的，還有一些治傷靈藥。
如果錦瑟夫人是因為受了傷而修為跌落，那些治傷靈藥可以讓她很快恢復修為。
當然獲得那些靈藥有一個前提——就是錦瑟夫人必須要配合顧小蘿。
有了這道靈符，顧小蘿信心滿滿。她不相信，在性命控制在他手中的時候，錦瑟夫人敢不聽她的吩咐。
當她傳送到雲夢大陸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錦瑟夫人，也沒有打聽到任何有關錦瑟夫人現在蹤跡的訊息。
最近的訊息，都是在幾十年前的事情。
然後她彷彿就憑空消失了。
顧小蘿只能理解為——錦瑟夫人受了傷，修為跌落，怕仇家尋仇，所以便潛藏起來了。
她原本想著，找不到錦瑟夫人，那便自己進階返虛，再來找一處隱秘地方重新佈下一座兩界陣。
可是在她打聽錦瑟夫人訊息的時候，也聽到了另外一個不大好的訊息——在雲夢大陸，只有大門派的弟子才有晉階返虛的權利。
別的人想要晉階返虛，百分百要遭到那些大門派的破壞，逃得過天劫，也逃不過人劫。
渡返虛天劫，她有把握。可是怎麼度過那人功，她卻一點把握都沒有。
想來想去，她還是只能守在這裡，等錦瑟夫人回來，然後藉助九頭骷髏神魔的守護，渡那最難渡的人劫。
這座大陣不是她布的，她可控制不了那九頭骷髏神魔。
等了幾年，她才等到錦瑟夫人的出現。
因為不知道現在的錦瑟夫人是敵是友，在她感應到錦瑟夫人的氣機之後，便馬上藉助隱身靈符隱住了身形，看錦瑟夫人如何施為。
看到錦瑟夫人在恢復那九頭骷髏神魔的實力，她心中大喜，並沒有去驚動錦瑟夫人。
對她來說，那九頭骷髏神魔實力越高，她晉階返虛的可能性越大。
雖然知道那九頭骷髏神魔受錦瑟夫人控制，可是她有斷魂符在手，錦瑟夫人的性命就掌握在她的手上，所以她一點都不害怕。
在她被錦瑟夫人窺破行跡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慌張。面對著昔日高高在上的小師姑，她還有一種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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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錦瑟夫人辦事不力，師祖才派她過來補救的。
錦瑟夫人的斷魂符，也掌握在她的手裡。
可見在師祖的眼裡，自己還是比這個小師姑更值得信任的。
她並不想取錦瑟夫人的性命，不然她驅使不了那九頭骷髏神魔。
她拿出斷魂符來，只是威脅錦瑟夫人，讓她識相點，乖乖的聽話。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錦瑟夫人明知道性命掌握在她手中，還要跟她翻臉。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能激發那道斷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