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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開始

短暫的寂靜之後,人們雖然悲傷,但想要活下去的恐懼與願望也因此變得強烈了起來。人總是能夠改變自己來適應新的環境,這也許就是這一物種能夠率先走在進化的前端的原因。

在冷靜下來之後,許多人都在找尋陸淵的身影,結合之前的種種,帶給人一種"只要在陸淵身旁就會是安全"的錯覺。卻只見陸淵從二樓慢慢地走下來,手裡捧著一堆和之前一樣的銀釘,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上去的。大家也都是面面相覷,一個人又回到那種地方?還拔下屍體上所有的銀釘?這是他們怎麼也無法想象的。

"居然有這麼多嗎?"楚風落在吃驚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陸淵手上大概有十幾根釘子的樣子,這樣的話大家應該都能獲救了。

"這些釘子應該已經足夠你們實施魂降了,不過全員魂降之後,蝠犬的攻擊會越來越狂暴,說不定魂降後的你們也無法抵禦。"陸淵將釘子放在地上,"身為引導者的我所需要告訴你們的一切都已經告訴你們了,怎麼選擇便是你們的事了,自己的命終究還是在自己的手裡。"

任何情感在求生的意識面前都會變得脆弱不堪,這無關人性,只是極端條件下的本能而已。所以即使是要重回那個滿是血汙的房間,大家也都咬牙忍了,紛紛以銀釘刺手,來結束這種貌似任人宰割的局面。

由於相性的差距,銀釘的使用者各個方面的能力出現的時間有長有短,不過總得來說自身的體能韌性還是有了很大的提高。蘇莫凡抬著頭看著已經有些許變化的某些人,再攤開手看看自己,覺得這釘子是白插了!不過蘇莫凡也很快釋懷了,扭頭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衛青,這才是正事!

"大家快看!霧氣散掉了耶!"齊雪雪興奮地指著窗外。的確,開啟大門,外面已經是一片晴朗,悠然的景色讓眾人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小小的夢境。

"太好了!可以出去了!"人群裡有人驚喜地叫出聲來。

"出去的話,絕對會死!"陸淵的話一下子將喜悅的心情澆滅了,說話的時候又不留痕跡地看了衛青一眼。

事到如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陸淵已經是這麼說了,即使內心還是有些僥倖的人都不敢率先嘗試。槍打出頭鳥,道理誰都懂。

楚風落推了推眼鏡,"看起來只有晚上獵場才會鋪開啊!大家擔驚受怕一晚上了,趁現在好好休息一下吧。度過了今明兩晚,我們就可以自由了!"

活下去的希望在人群中擴散開來,是啊只要度過兩個晚上就行了,有了期盼的目標也就有了前進的動力。在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之後,會感到累意十分平常。大多數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算好好睡上一覺,來好好等待夜晚的來臨。

"好了,大將軍,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你何必要這麼自責呢?"蘇莫凡始終放不下衛青。柳璇也留了下來安慰著衛青,"衛青,要怪就怪那個群主,你沒法拯救所有人吶。所以不要太過自責了好嗎?"

衛青擺了擺手,示意蘇莫凡等人讓開,"我沒事,只是想靜一靜,就先回房間了。"蘇莫凡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此刻,房間裡,衛青正端坐著,盯著書桌上橫放著那根釘子,眼神有些呆滯,陷入了沉思。而在衛青的身後,突然正緩緩凝現一雙帶著怨毒地血紅雙眼!

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別墅周圍又瀰漫著濃濃的霧氣,與昨天的情況相差無幾,只不過如今又多"嗚嗚"地嚎叫,那是蝠犬對殺戮的渴求。聽著門口外的聲音,同學們依舊是有些害怕,但是已經有了勇氣來面對它們!

"咦,衛青怎麼還沒有下來?"蘇莫凡有些奇怪,衛青不是那種會不顧整個班級的人,到了現在還有沒有下來讓他有些擔心。"這種牆壁對於蝠犬而言形同虛設",蘇莫凡突然想到了最初陸淵說的這句話,昨晚的種種在腦海裡浮現。

忽然蘇莫凡一把揪住陸淵的領口,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聽見蘇莫凡毫不留情地質問道,"陸淵,你老實告訴我,現在才是狂暴狀態下的蝠犬吧!早上霧氣之所以會散去就是因為我們之中還有人沒有魂降,所以在白天又沒有獵場的加持下,蝠犬也不能動用那種切割式衝擊的能力吧,只能……只能用那種殺死陳露那樣的方法吧!"

蘇莫凡此話一出,楚風落自然也就明白了到底是誰沒有實施魂降了,難怪蘇莫凡會如此的憤怒。

陸淵沒有說話,但臉上微微錯愕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顯然陸淵根本沒有想到蘇莫凡會這麼快地想到。

"是!"陸淵沒有否認,"由於衛青的原因,你們多了將近半天的時間,否則霧氣也不會散去,而是從全員魂降開始,就得接受狂暴化蝠犬的攻擊。"

"你……你!"蘇莫凡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猙獰,"你憑什麼讓衛青去死!就算狂暴化了又怎麼樣!我就不信一群人連這些畜生也收拾不了!"憤怒下的蘇莫凡已經語不擇言,他實在無法接受衛青死去的事實。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說過,自己的命永遠由自己決定!"陸淵冷冷地拍掉了蘇莫凡的手,"在霧氣消失的時候我就知道衛青沒有實行魂降了,所以在他去往自己的房間時,我已經將事情的利弊和他講清楚了。不過,看起來他好像做了一個犧牲自己的決定呢。"

蘇莫凡覺得不可思議,大將軍自己選擇了死亡?

"大概是覺得那個時候班上的同學情緒上仍然不穩定,即使魂降了以後也無法承受狂暴化蝠犬的持續攻擊,所以主動爭取了半天的時間吧。"楚風落明白了衛青的選擇,有些唏噓。

"怎麼……這樣?"柳璇顯得失魂落魄,這幾天見到了同學們爭奪生存的瘋狂,實在無法相信衛青居然還有這麼強烈的意志,他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做出那樣的決定的啊!

"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發呆了,蝠犬的攻擊要來了!"陸淵擺好作戰的姿勢,牆外有"簌簌"切割空氣的聲音。

"對啊對啊,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要是這樣還堅持不住的話,恐怕他的犧牲就白費了啊。"不過這些話的主人讓人意想不到,是張嵐,"現在大家就趕緊出力吧,不然就會都死在這裡了!"

話音剛落,只見別墅的牆壁應聲碎裂,被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而三隻蝠犬順著洞口飛了進來,沒有像昨天那樣一閃而過,今天它們盤旋在別墅上空,叫聲裡滿是對即將到來的殺戮的歡喜!雖然只進來三隻,但是無奈蝠犬的體型太大,即使只有三隻也將別墅上空擠得滿滿當當,而隱約可看見外面還有數不清的紅光在不斷的飛舞,那些都是蝠犬的眼睛,好似群魔亂舞!

"大家千萬不要慌,銀釘給我們的絕不止力量增強,仔細體會身體所獲得的能力!像對付這種東西不在話下!"所有人都沒想到被大家所認為殘暴的張嵐會主動向大家提供建議,而且還率先抵擋住蝠犬的攻擊!

三隻蝠犬朝著人群飛掠而下,想來人體應該不會比牆壁更加堅硬,若是被這些蝠犬掃到,估摸著也跟地上的碎石塊一樣了。但是只見張嵐撐開雙臂擋在眾人的身前,而那些蝠犬在距離張嵐還有十公分的距離被攔了下來。沒錯,就是攔,彷彿張嵐與蝠犬之間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蝠犬們怎麼也無法突破。

大部分人都看得呆了,無法理解張嵐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陸淵在旁邊有些讚歎道,"原來是空氣壓縮。距離魂降才短短一天的功夫,沒想到就已經到了Lv1,看來還是有些天賦的。一般人可僅僅是力氣大了點而已啊。"

聽到陸淵的"稱讚",張嵐有些吃力地笑道,"那我可要謝謝你的稱讚。"突然聲音陡然提高,"還不他娘的趕緊過來幫我,我撐不了多久的!"

而就在此刻,天上的三隻蝠犬的翅膀好像被什麼東西阻礙一樣,振動的幅度降低了許多,沒有了上升的浮力,而張嵐趁機讓大家後退,手臂一甩,蝠犬上層的空氣驟然壓縮,狠狠地將三隻蝠犬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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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按照某位美食家的看法,不會飛的蝙蝠,去掉頭也就可以吃了。哪怕蝠犬也是如此,在地上掙扎的蝠犬幾乎沒有什麼殺傷力可言,直接被憤怒的人群活生生打死,雖然他們還沒有像張嵐一樣的能力,不過起碼力氣是大了許多。

陸淵看了看氣喘吁吁的楚風落,也是快要摸到Lv1的門檻了嗎?

見到倒在地上的蝠犬,眾人一陣歡呼,原來這些傢伙也沒有這麼可怕嘛,也是可以殺死的!

不過歡呼聲還沒有消失,就又有三隻蝠犬飛了進來,眾人此刻也沒有了懼意,故技重施,費了一番功夫也成功解決掉了。而這三只之後又進來了三隻,此刻同學們有些乏力。卻只看見陸淵一個縱跳便飛到了蝠犬的上空,這是人類完全不可能達到的高度。只見陸淵如同蝴蝶一般穿梭在三隻蝠犬之中,間隙之間只見有點點銀光不斷閃現,如同遺世獨立的舞者。蘇莫凡看的很清楚,那些銀光是陸淵經常使用的那把餐刀!而那三隻蝠犬很快就落了下來,翅膀幾乎完全斷裂。這優美的如同舞蹈的手法讓所有人都讚歎不已,張嵐更是體會到與陸淵之間的差距。

不過蘇莫凡好像想到了什麼,忽然覺得有些噁心。

時間一點點地推移,原先成功的喜悅已經逐漸被絕望所取代。這些東西彷彿無窮無盡,殺了三隻又來三隻,永遠也殺不完。而人的力氣是有限的,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蝠犬了,張嵐只覺得現在渾身的細胞都停止了工作,喊著飢餓,哪怕是一根手指頭也抬不起來了。

陸淵倒是還站著,銀色的餐刀被染的通紅,不過那蒼白的臉已經說明了陸淵也沒有再繼續戰鬥的能力了。

陸淵看著俯衝而下的蝠犬,很平靜,到此為止了嗎?

那一瞬間異變突起!蝠犬們突然渾身充斥著火焰,它們在火焰裡發出痛苦的叫聲,眨眼間便燒成灰燼!不僅僅是屋子裡的三隻,外面的蝠犬也都在燃燒,彷彿地獄裡紅蓮業火在焚燒著世間的罪。

火焰燃燒之時,萬丈光明。

而此刻陸淵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驚訝,Lv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