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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勇敢的心

衛青一路上哭哭啼啼地跑回家中,等到衛青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的經過講述給衛海巖兩人聽的時候,衛青的眼睛已經紅腫地不成樣子了。過度的驚嚇再加上長時間的奔跑讓衛青已經接近休克,而暈倒之前,衛青的最後一句話便是,

"爸爸媽媽,快去救救信!"

當衛青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白色的天花板,周圍有些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衛青有些艱難地撐起身子,自己是在醫院裡嗎?在醫院的話為什麼信不在自己身邊呢?接著,衛青想起昏倒之前的事,焦急地一聲一聲地喊著,"信呢?信怎麼樣了!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啊,信在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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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的喊聲很快將醫生吸引了過來,看見醫生,衛青緊緊地哀求道,"醫生醫生!你知道信在哪裡嗎?告訴我好不好!"

趕來的醫生一頭霧水,哪裡知道這個昏迷兩天的男孩口中說的信是誰,只是單純地以為昏迷之後常見的精神不穩定,露出一個職業性的笑容,幫著剛醒來的衛青檢查身體,"放心吧,你父母很快就會過來的,你住院的這段時間,他們可是很擔心你呢?就差睡在醫院裡了。"

"住院?那我呆了幾天?"

"不算給你檢查身體的那些時間的話,你一共昏迷了兩天兩夜哦!"隨行而來的護士覺得這個男孩真的是有些可愛,呆呆的,昏迷的時候還一直唸叨著"信,信"的,大概是個很重要的人吧。所以不由自主地多說了幾句。

"兩天兩夜?那信怎麼會不在我的身邊呢?"衛青的心裡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寶貝,你醒了!可擔心死媽媽了!"急急忙忙趕來的孫秀一把抱住了衛青,話語裡盡是擔憂與關切。

"媽媽,我沒事。信呢,信是不是傷得很嚴重,所以沒有在我身邊?"衛青喃喃地說著。

"這……"孫秀一臉為難地看向後面來的衛海巖,似乎是想要他來解釋。

"醫生,我孩子怎麼樣了?"衛海巖向醫生問道。

"衛教授,放心好了,衛青這孩子現在的狀態很好,相信很快就能夠出院了。"醫生顯然對衛海巖十分的尊敬。

"那能請你們待會兒再過來檢查嗎,我們有些事要和這孩子講一下。"衛海巖對著醫生笑了笑,醫生也不是一個不知趣的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病房裡只剩下衛青和衛海巖三人了。

衛海巖慢慢地坐到衛青的病床邊上,摸了摸衛青的小腦袋,猶豫了好久才說道,"小青啊,以後信可能不能再和小青玩了。如果小青覺得不習慣的話,要不要爸爸在另外找一個玩伴來陪小青玩啊?"

"我不要!我只要信!"衛青使勁搖了搖頭,"爸爸,爸爸,你告訴我,為什麼信不願意陪我玩了,是討厭我了嗎?"

"不會的,信怎麼可能討厭小青呢,只是……只是"縱使是學識淵博的衛海巖現在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衛青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哭了起來,"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沒有聽信的話,信生氣了。我以後會乖乖的,爸爸你別讓信走啊!"

"小青……"衛海巖看著這麼傷心的衛青,心裡也十分的不好受,"信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還記得爸爸和你說的自尊的事情嗎?"

衛青吸了吸鼻子,點點頭。

"那件事情在外人看來可能並不算什麼,只是小打小鬧而已,那幾個人只是被教育了一頓就被放了。但是對於信來說,可以說是一生的創傷,要是信能夠走出來的話還好,走不出來的話就……"衛海巖推了推眼鏡,"所以爸爸結了他的工錢,就讓他走了。這也是他的心意。"

衛青腦子裡想起了他去而復返所看見的那一幕,忽然間明白了爸爸說得話,眼神呆滯地喃喃道,"要是知道這樣的話,就不去救那個人了。反正那個人那麼沒用,救了也白救,什麼騎士呀,連幾個壞蛋都打不過,還做什麼騎士啊!信說得真的是對的,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憑什麼說著大話要保護別人呢?"一直生活在陽光下的衛青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的黑暗,就像那條小巷,陰暗的無法忍受。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整個病房裡迴盪。

"老公,你……"孫秀覺得十分驚訝,一向以來溫文爾雅的衛海巖第一次打了孩子。

只見衛海巖一臉嚴肅地說,"小青,誰都不願意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這並不是因為你做了好事的原因,更不能成為你埋怨他人的理由。小青你要記住,既然你說你要成為保護別人的騎士,那就堅持到底!信直到離開也希望你成為那樣的人啊!"說著,就遞給衛青一個信封,衛青接過來一看,

給我最親愛的少爺,署名信。

少爺你看見這封信的話,信應該已經坐上了火車。如果信想的沒錯的話,少爺現在應該在哭鼻子吧!少爺以後可一定要少哭鼻子,哭鼻子可不是一個騎士應該做的事情哦。信雖然走了,但是少爺不能夠因此就放棄自己的理想,少爺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騎士的,信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如果少爺因為信的原因而變得不再相信這個世界的話,信也會很難過的。其實以前信也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像我們之前遇到的那種小巷子,映入眼簾的都是些骯髒不堪的東西,但所幸的事是信遇到了少爺您。少爺真的是一束光,一束讓別人能夠看見希望的光!所以每次信看見少爺,心裡總是溫暖的,想著世界上如果有少爺這樣的人的話,那就不會是黑暗的!

至於離開,那是信自己的選擇。不是因為討厭少爺,而是信覺得自己已經不配在陪在少爺的身邊了。和少爺在一起玩耍的日子是信最快樂的日子,信不會忘掉和少爺的點點滴滴。但是請少爺玩著忘記信吧,因為信實在不值得少爺傷心難過。

信可是很期待少爺成長成真正的騎士的一天,可惜信看不見了,但是少爺要是能夠照亮更多的人的話,信會很開心的。

最後,再見了,少爺。

眼淚滴答滴答地落在信紙上,衛青拼命地向擦去,但是總是擦不完。信紙漸漸地被淚水打溼,就像一顆少年的心。

"小青,你要知道,我們做好事不僅會受到感謝,也會有誤解和爭吵,甚至還會傷害到其他人或者自己。但是即便如此,也不應該放棄希望,放棄成為騎士的理想。"

"狹窄的路,走得人總是少的。"

"我知道的,爸爸"衛青抱著信紙,"我不想讓信失望,也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衛青看著隨身攜帶的信紙,信紙已經發黃,但是仍舊完好無損。衛青在難過的時候總喜歡看看信留給自己的信紙,這樣就總會覺得信還在自己的身旁鼓舞這自己。

他點了點頭,正打算拿起桌子上的釘子,忽然覺得背後有一陣陰冷的風傳來。想都沒想就往旁邊的地上滾去。而衛青原本呆坐的椅子和桌子應聲分為兩半,若是衛青滾的不及時的話恐怕下場也差不多。

衛青仔細一看,正是蝠犬!只不過這時的蝠犬體型更加的小巧,相對應的,人眼已經無法捕捉到它的運動軌跡。衛青不斷地移動,但是終究還是無法快過蝠犬,身上的傷口添了一道又一道。最可怕的是,蝠犬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等到衛青發覺自己身上的傷口的時候,血已經流了一地。

衛青拼命地想跑出去,但是蝠犬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瘋狂地在他身上攻擊。

不行!現在肯定來不及去陳露房間了,衛青捂著自己的胸口,口吐鮮血,這裡已經露出森森白骨,衛青彷彿還能從骨頭之間的間隙中看見跳動的心臟!這種痛苦,疼的衛青直咧嘴。

沒想到這些東西還懂凌遲,衛青捏著泛黃的信紙笑了笑,之前那種失落的表情完全無影無蹤。那件事之後衛青已經不會再把騎士這兩個字掛在嘴邊,因為衛青發覺已經把它們和信一樣放進內心的最深處。現在衛青記起了信,也記起了自己拼命努力的原因!

現在還不能死!衛青在心底裡吶喊,抓起掉落在地上的釘子,孤注一擲地將它插進自己的胸口,一瞬間,銀釘從銀白色變為漆黑,而與蘇莫凡不同的是,他的眼前一片明亮!就像灼熱的太陽無法直視!

在太陽的光芒下,飛舞的蝠犬瞬間消失,連灰燼也沒有留下。

雙眼緊閉的衛青,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

而手中緊握的信紙,無火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