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兩個人以後，衛青接過蘇莫凡遞過來的鑰匙，急急忙忙地把門開啟，把重傷的兩人小心地挪到外面，而綾綾也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繃帶給他們簡簡單單做了一下包紮。他們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多了，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化膿了，綾綾忙活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語氣裡也有著焦急，“蘇哥兒，現在這種簡單的治療起不到太大的效果，如果不送去醫院的話，可能撐不了多久。”
“從外表上看就感覺十分嚴重啊！”蘇莫凡點了點頭，“手筋腳筋全部被割斷，深可見骨的刀傷也有好幾處，特別是張嵐，他身上的傷該說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靠近他一點就會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氣息太微弱了，要不是體質增強了一點，應該早就死了。”
相比之下楚風落的情況要好的多，不過蘇莫凡這幾個人，一個擁有治療能力的人都沒有，就憑綾綾那種簡單的外傷包紮情況也不容樂觀，就在大家在思索著怎麼樣把這兩人給送出去的時候，有一個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衛青，蘇莫凡，原來是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陸淵呢？”
沒想到楚風落居然還能醒過來，四人上前仔細地盯著楚風落，楚風落有氣無力地咧了咧嘴，“有什麼好看的啊，這兒可不是動物園，我也不是那幾隻猴子啊。”
“得嘞，能開玩笑那就是死不了了。”蘇莫凡在他面前似笑非笑，“既然死不了的話，能先給我們講講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嗎？”
“嗯...”楚風落也毫不在意，“不過能先給我一點水喝嗎？有段時間沒有喝水了。”
聽完，綾綾立馬遞上水壺，看著楚風落大口大口地灌著水，漏出的水把衣領打得溼漉漉的，那個原本鎮定自若，始終保持著運籌帷幄的學霸此刻卻讓在場的四位十分陌生。
楚風落喝完水看上去精神了一點，偶然間瞥見了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沒有尷尬窘迫，反倒是很坦然地笑著，“別看啦，我知道我變了，咱們活下來的幾個，總不能老是停留在原地吧。”
“可你變得太快了，變得面目全非。”衛青說道。
沉默了一會兒，楚風落看了一下在他周圍的四人，回答道，“也是，看你們的眼神，好像沒什麼變化，還是和當初上學的時候一樣。現在想想，時間也沒有過去很久吧。不過兩個多月而已，可是真的好長啊，長到我好像體會到了整個人生。”
聽著楚風落神神叨叨的話，他們不怎麼理解，不過也明白了楚風落便是天都的領導人...不對，應該說是前領導人。即使如此，他們也沒有打斷楚風落的話，只是讓他繼續說下去，安靜地當一個旁觀者。
不過綾綾看見蘇莫凡很認真地在聽，好像楚風落講的是什麼了不得的大道理一樣，這不是一段很普通的自白嗎？
“好了，你們要問什麼就快問吧，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的。”楚風落在最後說道。
“天都，把天都的一切都告訴我們。”衛青冷冷地說道。
“唔，讓我想想，”楚風落閉上眼彷彿在整理頭緒，“就在我們回來後的那幾天，你們也清楚，班裡漸漸分化為幾個團體，你們五個是一個，而我，李小麻，還有齊雪雪和周浩是一個，剩下的則都站在了張嵐的那一邊。張嵐的性格你們也清楚，本來就比較暴躁衝動，他們自己成立了一個組織，整天吃喝玩樂，沒錢了就去搶，因為是異能者的緣故，壓根就沒有人打得過他們。反倒是有好幾個反抗的人被送進了醫院。不過在我眼裡，這些只不過是很平常的一些事情而已，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是成為異能者之後完全可以預料到的一件事情。”
“你還真把自己看成高人一等的異能者了！”衛青有些惱怒，他不能忍受楚風落語氣裡的理所當然，所以冷冷地嘲諷道。
“是啊，當時雖然嘴上沒說，可心裡卻是這麼想的，自己可是被篩選者，有特權又有什麼錯呢？其實我留在班級裡的目的也是想儘可能的明白這些能力，好去得到更加強大的能力，可發現根本毫無頭緒。所以我想去找你們，因為我知道突破口一定在陸淵身上。不過那時候才發現你們已經不在了，倒是另一個人找上了我。”
“誰？”四人異口同聲。
“羅策！”楚風落的語氣裡突然有了一股強烈的恨意，咬著牙說道。
“羅策？”柳璇皺了皺眉覺得很奇怪，作為擔任了兩年班長的她，當然記得羅策這個小胖子了，但是就是因為是羅策，她才覺得奇怪。一直以來，羅策一直給人一種唯唯諾諾的感覺，就算有人去捉弄他，也不會生氣，只會一笑而過。和另一個小胖子周浩是班上的一對活寶。
“那天晚上，他找上門來說他已經受夠了張嵐那種惡劣的脾氣，想到我的團隊當中來，可是又怕張嵐會揍他，所以找我幫忙。”楚風落接著講道，“他勸我聯合起來一起打倒張嵐，這樣的話大家就都能從張嵐的手中解脫了。而我也能成為新一任的領導者，引導大家走上正確的道路，財富，名聲也很快就會隨之而來。”
“所以你就把張嵐弄成這個樣子？”衛青看了看張嵐那氣息奄奄的樣子，真是恨不得衝上去揍他。
“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羅策走後，我那晚沒有睡覺，最終還是答應了羅策。實際操作起來的時候，比預想中的要簡單很多，張嵐顯然不得人心，而且很蠢。所以就算他武力比我們強，可是雙拳難敵四手，他最終還是敗了。這之後我整合了兩個團體，名為天都。同時把張嵐逐出這個組織，他也答應了永遠不會再來妨礙我們以作為活命的條件。”
“不過羅策告訴我，像張嵐這種人，出爾反爾已是家常便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把他的手腳筋都切斷了比較好，我思索了一會兒，沒有拒絕。”
講到此處，在場的人完全沒有想到這種像電影裡的場景居然也會發生在現實之中。綾綾更是聽得一身冷汗，明明之前還都是同學的呀？可是為什麼要這麼算計，這麼殘忍呢？柳璇更是很不淑女地啐了一口，對於這種事情，她是要
多厭惡有多厭惡。
沒有在意綾綾和柳璇，楚風落繼續講著，“一開始，我們的確是打算鋤強扶弱的，也摧毀了好幾個黑社會團體，只是......”說到此處，語氣一直很平淡地楚風落忽然低沉了下去，有些難過，“我媽忽然病了，去查了一下才知道是癌症，需要住院治療，還需要錢，很大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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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羅策給我送來了一筆錢，說是他瞞著他父母取出來先救一下急的，我當時很感動，不過那點錢遠遠不夠。他便給我出主意，提議我搶銀行。”
“這怎麼行呢！”我當時極力反對，“這樣做的話不是和張嵐的做法一模一樣了嗎？不，比張嵐的做法更惡劣！”
“不不不，張嵐那只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而你不同，你是為了救你的母親，性質不一樣的。”羅策晃了晃手指，“而且最近我們打擊了那麼多個黑社會團體，但是政府一點獎勵都沒有，這可有點說不過去啊。咱們這些兄弟姐妹總不能白白出力吧！”
“這...”我有些猶豫，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還是搖了搖頭，“不行不行！”
羅策沒有繼續勸我，向我揮揮手，“老大，我只是向你提個建議而已，怎麼做是你的選擇，我等你。”接著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側過頭說“只不過你要快點做決定啊，我們等得起，你的母親可不一定等得起啊！”
“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是去搶了，還不止搶了一次！所以你別說得那麼委屈好嘛，依我看你們就是一丘之貉！”柳璇不屑地說道。
“你懂什麼啊！要是我像你們一樣有錢我還用得著去搶？你們根本不知道貧窮有多少可怕！”楚風落忽然大聲吼了起來，“你們以為我每天犧牲所有的娛樂時間，每天都要熬夜刷題不眠不休額，這樣才能保持一個學霸的形象，你以為我願意這麼做嗎？我就很輕鬆嗎？！”
柳璇被楚風落突然的憤怒嚇呆了，一時之間傻在一旁，彷彿這些話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他的語氣裡顯得十分疲憊，也冷靜了許多，“對不起，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註定是有隔閡的，我無法理解你們那種事事為了別人，為了正義的慷慨，同樣，你們也不會理解一個家庭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孩子身上的那種沉重。”
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空氣裡充滿了凝重，每個人都想說，每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
此時此刻，蘇莫凡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曾經讀到過的一句話，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殘酷，連一朵小花的綻放，世界也要經歷一次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