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凡搖搖晃晃地站著，眼睛被流下的血水給模糊得睜不開，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了衛青，柳璇，還有綾綾，他們正在微笑著看著自己。
“蘇哥兒，當時就這樣走掉不就行啦，為什麼又要回來呢？”綾綾好奇地問道，眼睛還是澄澈得如同一面鏡子。
“還不是那變態的錯，本來我都已經走掉了，可他像個傻子一樣地喊著你的名字，我沒辦法放著不管啊。”蘇莫凡笑著解釋道。
“一直以來，你不都是一個人嗎，你的生活裡充滿了謊言和暴力，就連你每天的笑容也都是偽裝而已，為什麼呢？為什麼你會這麼關心綾綾呢？”柳璇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針見血。
“沒辦法啊，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啊，改不過來了啊。”蘇莫凡低著頭說道，接著又猛然抬頭，“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矯情的人，可現在至少你們願意陪在我的身邊，我當然也會開心的啊。畢竟陽光什麼的，偶爾還是要照照的啊。你們是我重要的人，我不會容許有人來破壞這份溫暖！”
“可你要死了，你的情感是毫無意義的。同樣，你的決心也是如此。”柳璇接著說。
“無所謂啊，反正三年的那個詛咒就快要到了，我這條命本來也就所剩無幾。只是...”
“只是？”
蘇莫凡嘆了一口氣，握緊了雙拳，“只是好不甘心啊，明明生活已經不再那麼無聊了，明明有趣的東西就在我的眼前，我卻已經沒有時間去探尋。更不甘心的是，在我死之前，還是沒能替綾綾清除孔萬這個威脅。”
“那你想活下去嗎？”衛青說道。
“能活下去的話，誰會不想呢？”蘇莫凡百無聊賴地說。
“那麼，交換嗎？”衛青面無表情的說道。
“交換我的命嗎？老實說，你要真想做這筆交易的話，我覺得你虧大了。”蘇莫凡忽然明白了這並不是自己的幻覺，嘴上雖然開著玩笑話，可是神色卻十分地認真。
“準確地說，是你的一切。”周圍的一切開始崩碎，衛青，柳璇也慢慢地扭曲融化，蘇莫凡能夠看到的任何地方，都已經變成了血紅色，而綾綾卻還停留在原地，她的神情淡漠，胸前是嵌著白邊的絲帶裝飾，一身的紫色單尾晚禮服盡顯優雅高貴。只不過她的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同高高在上的女帝讓人不敢直視，而她的語氣此刻也有了很大的改變，
“吾賜予汝力量，而汝，將在某一天將汝的一切都奉獻於吾，身體，力量，靈魂。汝可同意？”“綾綾”的眼神如同刀刃般冰冷鋒利，注視著蘇莫凡，等待著他的回答。
略一思索，蘇莫凡便答應道，
“交換”
“那麼，契約以定，吾先賜汝永生。”話音一落蘇莫凡的周身便捲起突如其來的風，幾乎要將蘇莫凡吹離地面，就在蘇莫凡即將站立不住的時候，他感覺風裡有什麼東西鑽進了自己的體內，然後便是劇烈的疼痛，像是把蘇莫凡渾身的骨骼給一根一根地拆下來，碾碎，在重新塑造起來一般。和這
樣的疼痛相比，孔萬那種拳頭帶來的傷害就像是撓癢癢一樣不值得一提。最令人絕望的是，蘇莫凡無法昏倒，只能硬生生地承受這份痛苦。
像是過了一個紀元一般，身體的疼痛感慢慢退去，蘇莫凡有氣無力地說，“對了，我要怎麼稱呼你呢，總不能叫你綾綾吧。還有你這幅相貌能不能改一下，我總感覺有些彆扭。”
“既以定契，汝可以稱吾弗雷洛斯。至於相貌，日後汝自然能夠看見。好了，蘇莫凡，汝該去做汝要做的事了。”弗雷洛斯冷漠地說道，“祈禱吧，汝能在這亂世之中活的長久。”
“弗雷洛斯？”蘇莫凡剛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便與弗雷洛斯那冰冷的目光對視而上，一瞬間意識便重歸於黑暗。
孔萬此時正盯著蘇莫凡，不敢輕舉妄動。一分鐘前，就在孔萬打算徹底撕碎蘇莫凡的時候，蘇莫凡渾身忽然冒出無數鮮血，就像是他全身的血都流了出來，將其覆蓋。而孔萬的攻擊在這層血膜面前完全無效，於是他停止了攻擊，後退了熟步，靜靜地等待著血膜的消失，這就是蘇莫凡最後的保命手段了嗎？真是無趣，雖有些震驚，孔萬心中還是充滿了不屑，在當異能者的這幾個月裡，他遇見過類似的場面。
而現在，紅色的血水終於消失不見了，蘇莫凡睜開眼睛，身上的傷完全好了，他握了握拳頭活動著手腕，覺得自己的力氣的確比之前大了點。最讓蘇莫凡感覺到驚訝地是，他手上的銀封正嗡嗡得顫動著，似乎在欣喜著蘇莫凡現在的變化，難道真的就像是綾綾所說的，這把刀是有生命的？
還沒有檢查完自己身體的變化，孔萬便在一旁稱讚道，“挺不錯的嘛，傷勢還居然全部好了，你的能力不會就是無敵一分鐘吧？還真是...”孔萬在看到抬起頭的蘇莫凡以後，後面那句“縮頭烏龜一般的能力”便如同卡在喉嚨裡了一般。因為他看見了蘇莫凡的雙眼，那是惡魔一般的紫水晶之瞳，現在的蘇莫凡給他的感覺比羅策還恐怖，孔萬是打死都不會相信蘇莫凡會比羅策強的，而帶給他這種感覺的應該就是氣勢上的變化。
就像古時候平民見到王公貴族一般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一想到這個，孔萬心裡更加得惱火，心中的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了，“好，好，好！這樣的話，殺你的樂趣就更足了呢！”說著，孔萬一把折斷旁邊的樹木扔向了蘇莫凡。然後整個人也跟過去了，他要在蘇莫凡躲避樹木的時候再貼身給他一套連技擊，孔萬不相信蘇莫凡的這個能力能夠用第二次！
扔過去的樹幹“咣噹”一聲砸到了地上，可孔萬並沒有看見蘇莫凡躲開的跡象，正當孔萬左右四顧尋找蘇莫凡的位置的時候，他忽然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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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轉頭抬頭朝樹林上方看去，蘇莫凡正站在樹頂上，夜晚的皎月映襯著他，宛如神祇，居高臨下地說著。
“啊啊啊啊啊！”孔萬衝過去將蘇莫凡站得那棵樹攔腰打斷，他不想承認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不想承認有人會比自己更
帥，可是怎麼也沒辦法阻止這種感覺，所以他只能破壞！
既然你覺得自己高高在上，那我就用拳頭把你扯下來！
可是這絲毫沒有影響到蘇莫凡，他只是輕輕一躍，就從這棵樹跳到了那棵樹，靈活度和之前的那個蘇莫凡完全是雲泥之別。孔萬的跳躍能力雖然遠超一般人，可在這方面畢竟不是他的強項，現在蘇莫凡站在樹頂上，而他根本沒有辦法跳到樹頂上去與蘇莫凡戰鬥，退一步說，就算他用全力跳上去，但是蘇莫凡馬上又跳到另外的地方，他沒有這樣的敏捷。
追逐了一會兒，孔萬怎麼也碰不到蘇莫凡，便朝著蘇莫凡吼道，“蘇莫凡，有本事別跑，正面決鬥啊！”
“那來吧。”蘇莫凡斜著刀，一個俯衝便飛向了孔萬，孔萬瞪大了眼睛，“好快！”他只能看見蘇莫凡從樹頂上跳下來，接著下一次看到蘇莫凡的時候，他的刀已經離自己的腦袋不足2米。孔萬連忙用自己的手臂護住頭部，這才堪堪逃過一劫。
蘇莫凡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他在樹幹之間不斷地彈跳，既然沒辦法破壞孔萬的護甲，那就往他沒有護甲的地方攻擊！蘇莫凡就像一隻猴子，整個人在樹林中翻騰，每一次接近孔萬的時候都會在他的背部留下一道血痕。很快，孔萬背後一片悽慘，血流如注，有些傷口更是深可見骨。
“蘇莫凡，這是你逼我的！”身上的傷口帶來的疼痛無比清晰，孔萬知道再這樣下去必定會被蘇莫凡消耗至死，便咬牙切齒地說，接著他放開手臂，“你不是要我的身體嗎？那就拿去，給我殺了他！”
蘇莫凡皺了皺眉，快速接近孔萬，他想趁這個空檔直接把孔萬殺了，孔萬的話總給他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幾乎是孔萬的聲音剛落，一股濃重的黑氣便從他身體中瀰漫開來，孔萬左右手的鎧甲在接觸黑氣的那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孔萬的全身被一副全新的霧狀鎧甲所包裹，蘇莫凡揮舞著銀封切向孔萬的時候整把刀穿過了孔萬的身軀，但是並沒有接觸到肉體的那種感覺，更像是割到水或是霧氣的那種空無一物的感覺。
難道說，現在的孔萬已經變成了鬼魂了嗎？
蘇莫凡在一根樹枝上停了下來，看向自己的手背，那個魂降時候留下的印記還是和以前一樣毫無變化，但是在孔萬變身的那一瞬間，蘇莫凡親眼看見孔萬手上的那個印記瞬間崩碎，接著碎片擴大，延伸到全身，可以說這身霧氣鎧甲就是那個印記的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