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滄海忽露嬌蠻的可愛性子,讓碧貅給金條多留了一盞茶的時間。
她有自己的事要做,金條也需要完成得到玉令的最後一步,按照紫東來的叮囑,去一趟十方山脈。
雖然兩人沒有明確關係,可任誰也看的出來,這位蓬萊仙島島主之女,對金條是有意思的。特別是在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之後,露出惡狠狠的雌虎神態。
金條並不介意花滄海這位美女纏著自己,可她的師兄似乎有些不爽。靈劍氣憤,但碧貅面色不善,他也不敢去觸怒這位性情乖張的丹鼎仙宗門主,只能放出狠話來,日後會有島主前去拜會。
碧貅自是不吃這一套,他等花滄海叮囑完金條,又將那十五萬的金刀分給了清醒過來的趙逢春,便匆匆帶著金條出了仙星塔。
城外大漠百里,劍問仙帶著藍蟬與碧貅道了別,這胖子便擲出一柄劍浮在空中,拎著金條的衣領一躍上了飛劍。兩人破空陡升,頃刻間飛至雲端,朝著十方山脈疾馳而去。
……
高空之上,遠隔著千里之遙,碧貅指著前方一片茫茫雲海道:“仙宗在那裡,咱們快到了!”
金條眼前滾滾水霧翻湧,有幾隻山尖如同荷才露尖尖角一般,從雲海中探出頭。偶爾見到幾道流光突破雲海,拉出長長的煙線,金條便知道,那是有人在御劍。
等碧貅飛臨仙宗上空,金條低頭下看,最大的山尖之上,有一個極其巨大的廣場,廣場上有顆參天古樹,樹冠遮住了半邊,露出剩下半邊,用白玉鋪就整整齊齊的地面,在雲中亮光閃閃。
廣場上一座鴻煙雲繚繞的鴻門,鴻門下有白玉階梯,眼神至雲海中,似乎便是下山的路。而另外半邊,則有宮殿在參天巨樹下威嚴聳立,除了雄偉壯觀之外,倒也有一些除塵飄逸的世外清淨之感。
“那是主峰,周圍本應有七系山門,今日有云,你也瞧不見。”碧貅按下劍身,朝著主峰落去。
金條猛地抓緊碧貅,從天際飄然而下,緩緩落在水霧繚繞的廣場地面上。
“紫老頭去趟紫鼎山便可以了。”金條見碧貅往廣場上的宮殿走去,就知道此行必定沒那麼輕鬆。接了紫東來的玉令,想必這丹鼎仙宗也不會甘心一個外人拿走九等極品的靈器。
總之金條打定主意,紫東來是將這物件給他了的。能儘量保住便保。倘若丹鼎仙宗真不講理,那東西還他們,自己下山便是了。
碧貅肥胖身軀一頓,回頭瞥著金條,“怎麼?怕我們仙宗把你賣了?”
“前輩哪裡話,晚輩不敢。”金條賠著笑道。
“哼!”碧貅一聲冷哼,“走吧,早些見了宗主,早些決定你的去留。”罷,碧貅嘟嘟囔囔往前走,金條聽見他極其不悅道:“師叔竟然把這東西給了一個築基初期的雛兒,真是……”
是去是留?
金條自然是不願意留的。
按照他的性子,和未來的打算,金條覺得找一處偏遠城市,花錢買一座酒樓妓院,舒舒服服做個老闆,修煉一下御火咒,培養些靈草靈根,閒暇時出去盜個墓,撈些外財,實在是再滋潤不過的事情了。不比在這丹鼎仙宗上做一個無名弟子,受那些條條框框約束來的爽快?
不過聽來好似有選擇權利,金條便快步跟上了碧貅,早些清楚,早些走人。
……
宮殿之上的參天樹冠巨大無比,從枝葉間流轉而下的雲霧,好似薄紗一般鋪在白玉廣場表面,如夢似幻。
到了宮殿門前,金條抬頭仰望。
殿直插樹蔭,露出玲瓏殿角,劃出一個彎曲弧度朝向天空,如同驕龍仰天,氣勢直破蒼穹。
殿門之上三個大字醒目驚豔,排雲門。
碧貅行至殿門口,兩側的巨大立柱足有五個碧貅那麼粗,巨龍盤繞其上,威勢十足。
“太上師伯,我在眾星寶會偶遇紫東來師叔所救的那孩子,他持有紫霞玉令,我便帶回來了。”碧貅露出前所未有的恭敬態度道。
片刻之後,忽而從殿中傳出蒼老溫和的聲音緩道:“讓他進來,你在外等著。”
“是!”碧貅躬身行禮,起身後看了金條一眼,“進去吧,不要多,不要亂看。”
金條愕然,碧貅這種性子的人都服服帖帖的模樣,也不知這大殿裡住的什麼人,只怕脾氣比碧貅更古怪。
“怎麼?怕我吃了你?”殿內蒼老聲音乾啞笑道,氣氛緩和了一些。
金條抿了抿嘴,低頭邁進排雲門。
剛一進門,金條只感覺自己周身如同穿過了一道水牆,門外聲音頓時寂靜,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他睜開眼再看周圍,卻驚住了。
一座彩虹橋,從腳下延伸,晶瑩剔透,發出七彩流光,絢麗繽紛,美輪美奐。而橋兩側,卻是漆黑幽深的黑洞,看不見牆壁,看不見洞底,好似這裡是另外一個空間。
“不要往下看,沿著橋走過來就可以。”蒼老聲音從橋的另一側,一個懸浮在虛空中的島嶼上傳了過來。
金條渾身打了個激靈,望著島嶼背後,還有無邊無際的遠方。自己看見的大殿,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大!那裡雷雲密佈,電裂銀鞭,直破天空,卻沒有閃耀的轟鳴聲。又好似被關了聲音的電視,詭異無比。
金條忐忑,沿著彩虹橋慢慢行走,一直走到懸浮的島嶼之上,才稍覺安心了一些。
島嶼不大,也就方圓十幾丈左右,中央一顆桃樹,樹下石桌石凳空置,忽聽蒼老聲音道:“你先在樹下做會,我稍後便到。”
金條坐上石凳,從桃樹上忽而飄落兩片粉色花瓣。一片飄飄悠悠落至桌面化作酒杯,一片落至杯中化作粉色酒液。聞之香味撲鼻,馥郁芬芳。
“喝吧,我觀你有開天頓悟之天資,此桃花酒本就是提升資質的仙品,與你飲之,只能算錦上添花了。”聲音著,從那雷雲中飛出一道身影,手中攥著雷電,好似揉捏一團麻繩,塞進袖口,飄然飛至島上,和金條對面落座。
金條嚇了一跳,聽聲音一直以為這人在附近,沒想到居然在那麼遠的地方。
“我剛從十萬裡之處趕了過來,費了些時間,友海涵。”金條看著話之人,聲音好似甲子歲數,而長相卻是半百的模樣。老也不老,不老看起來卻是滄桑之極。一雙眼睛明亮溫和,如水一般沉穩看著金條,微露笑意,一副仙風道骨的溫潤模樣。
十萬裡之處?金條目瞪口呆,那這個空間得有多大?感情外邊的宮殿就是個幌子而已啊?
“我叫赤霞起,紫東來應當與你過。”老者撣了撣玄青色道袍上的灰塵,一抹道冠,露出霞光。右手指尖拿捏,朝著金條微微一,紫霞玉令倏爾出現,自己從金條儲物戒指中飛了出來,輕輕落到石桌面上。
赤霞起溫和且莊重問道:“友不話,可是怕我將你留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