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東郊的一間院子裡，一個少年舞動軟劍，揮灑著劍氣。
漫天劍光如同春風細雨般無孔不入，揮揮灑灑間，將院子裡幾棵大樹上的葉子全都刺了下來。
每一片落葉在掉到地上之前都被劍氣從中間切割成了兩半，就好像是用尺子精準的測量過一般，大小一模一樣。
方浩然修煉闢水劍法已經有一段時日，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投入過，整個人彷彿進入了一種奇特的境界，人和軟劍似乎合為了一體，軟劍彷彿變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漸漸地，天黑了下來，月亮升到了樹梢。
皎潔的月光灑落而下，被明晃晃的劍身反射成一團。院中再也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一個圓圓的光球在來回移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圓形光球緩緩停下，露出了其中的人影。
方浩然長吐一口氣，此時他的闢水劍法已經修煉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比之細雨的闢水劍法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門武技，往往需要數十年如一日的不斷練習才能達到大成的境界，像方浩然這樣僅僅修煉了十幾天就能練到巔峰的情況確實很罕見。
這也得益於方浩然武功和道法同修。昨日方浩然的道法境界突破了定神期，進入了練氣期，精神力也跟著暴漲了一大截。靠著強悍的精神力，方浩然才能將每一招一式都練到細緻入微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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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若是再對上鰲拜，方浩然有自信能保證不敗。
“好劍法！”
一旁的院牆角上傳來了一道聲音。
踏入練氣期後，神念可以離體，方浩然用不著回頭，放出神念微微一掃，便將方圓十丈之內的情形映入腦海。
在神念中可以“看”到，一個中年尼姑站在院牆上，這個尼姑右手拿著拂塵，左手的袖子卻是空蕩蕩的。在院牆腳下，縮著兩個十六七歲的姑娘，一個傾國傾城，另一個容貌較為普通。
方浩然心念一轉，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除了九公主絕對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他笑道：“可是九公主殿下？”
“大明已亡，九公主早就死了！”九公主微微一嘆。
“但是，在我和師傅心中，你永遠都是大明的九公主！”方浩然故意說起了袁承恩。
果不其然，聽到袁承恩的訊息，九公主神情微微一震，身形一閃就出現在院中，急切的問道：“你師父是袁承恩，他現在怎麼樣？”
方浩然心道：這老尼姑看來確實是對袁承恩情根深種，要不然不會聽到袁承恩的訊息就這麼緊張。他笑道：“師傅對九公主一直很掛念，只是迫於某些原因，不能回到中原來跟九公主相見。”
九公主聞言眼神一黯，苦笑連連，道：“是啊是啊，我父皇殺了他的父親，他自然是不想面對我的！”
頓了頓，九公主看著方浩然，問道：“你此次回到中原，是你師父讓你回來的嗎？”
“不錯！”
方浩然點點頭，說道：“師父雖然人在海外，但卻一直心繫中原，得知清狗坐了江山師父他恨十分掛念九公主，但海外的雜事繁多師父一時脫不開身，所以才會派我回到中原，一是尋找九公主殿下，二則是尋機反清復明，將清狗趕出關外！”
九公主搖頭嘆道：“反清復明，談何容易。清狗已經坐穩了江山，又有鰲拜和吳三桂這等奸賊替他賣命，就憑我們幾個人根本動搖不了清廷的根基，你還是回海外去吧，不要留下來誤了性命，回去之後給我替你師父帶聲好。”
方浩然的身份都是編造的，自然不可能回什麼海外。當即笑道：“大丈夫有所謂有所不為，人都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驅除韃虜，復我中原，這就是我的理想，雖九死其尤未毀。而且，在我看來，清廷就是紙老虎，不堪一擊。”
“方師侄，我知道你年少得志，志存高遠，但是清廷勢大，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九公主覺得方浩然有些自大。
方浩然負者雙手，眉頭微微挑起，頗有種指點江山的樣子，說道：“清廷現在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座漂亮的宮殿，但實際上卻根基不穩，只要我稍用手段，清廷立馬崩析瓦解。”
“不知方師侄有何高見？”九公主身為大明九公主，國破家亡全是因為清廷，復不復明他無所謂，但是反清報仇她絕對不會放棄。
方浩然笑道：“清廷現在有三大弱點，其一，皇帝年少不管事，國家大權全都落在了鰲拜手中，鰲拜此人目空一切，不把康熙放在眼裡，兩人爭鋒相鬥，不管誰勝誰負，清廷內部都會大亂一場。其二，吳三桂雖然臣服了清廷，但吳三桂腦生反骨早有造反的想法，吳三桂手握數十萬兵馬，他一造反，清廷的局勢立馬岌岌可危。其三，就是九公主殿下，清狗入關二十年，但中原人心依然思念著大明的好處，只要九公主一聲令下，四方英雄好漢都會揭竿而起，到時候恢復大明江山，指日可待。”
“你說的有道理，只是我已遁入空門，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片山河再次陷入戰亂，百姓流離失所……”九公主嘆道。
方浩然搖頭，輕笑了一聲，有些蔑視的味道，說道：“九公主此言差矣，清狗入關一來，令所有人剃髮易服，稍有不從便人頭落地，嘉定三屠，揚州十日，我大明子民死傷何止百萬？在清狗眼中漢人是低等民族，漢人的命連狗都不如，九公主覺得清狗皇帝坐穩天下後會善待我們這些漢人嗎？再說了，若是吳三桂造反成功，難道九公主忍心大明的江山落到吳三桂這個奸賊手裡嗎？”
九公主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咬牙切齒道：“吳三桂這個狗賊，毀掉我大明江山根基，我絕對不允許吳三桂這個狗賊奪取江山！”
九公主已經被方浩然說動了，道：“方師侄，你說得對，這中原還得由我們漢人子弟還當皇帝，如果袁承恩大哥在的話就好了，他一聲令下天下的英雄好漢都會聽他的，而且袁承恩大哥宅心仁厚，也是當皇帝的好人選。”
方浩然目光微微一閃，沒想到九公主還是心繫袁承恩，不過這更好，反正袁承恩不可能再回中原，他反而可以借袁承恩的名頭勸說九公主幫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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