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看到這陣勢，忍不住笑了：“老魏啊，你這是幹什麼？讓我不會了。”
魏立軍呵呵笑道：“別拘束，年輕人更應該放開一點，要學會享受，不然的話，等老了，就什麼都享受不到了。”
徐青擺擺手：“享受不享受的事兒先不說，老魏，我找你有事兒，很正經的那種。”
“怎麼講？”
徐青朝兩個姑娘擺擺頭。
倆姑娘嘻嘻哈哈打鬧著離開。
徐青這才指了指魏立軍手臂上的紋身：“這個。”
魏立軍臉色一變：“老弟，什麼意思？紋身不犯法吧。”
“對，紋身不犯法，但紋這個紋身的基本上都不是好東西，有一個算一個，都該殺。”
魏立軍沉默良久，嘆了口氣：“看樣子你全知道了。”
“不全知道。”
“你想問什麼？”
“先說說你的事情吧，你可是中遠國際的一份子，怎麼混到這個地步了？”
徐青確實不解。
中遠國際再低調，也不至於讓一個有紋身的核心成員混到這個地步，他見過的幾個帶紋身的，都混得比魏立軍好，至少有錢，還都不少。
魏立軍雖然也不差，但跟那些個真沒得比，就是一個稍微有點錢的普通人，穿的吃的都很普通，工作更是辛苦，在市場上擺地攤。
而且，魏立軍竟然會在市場上被欺負。
中遠國際的人再低調，也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兒，沒有被別人欺負的份兒。
所以徐青想不明白。
魏立軍嘆了口氣：“我早就退出了。”
“退出？”
“對，快二十年了，年輕時候為了賺錢加入剛成立的中遠國際，當時還不清楚這是個什麼公司，後來就被裹挾進去了，但良心難安啊，後來就想辦法退出了。”
“中遠國際會讓你輕易退出？”
“對，大老闆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只是要求我不能洩露秘密，不能離開東三省。”
“黃一祥？”
“你調查得很清楚啊，對，黃一祥。”
“那你現在算不算洩露秘密？”
“不算，因為大老闆現在說話不太管用了，中遠國際也不是原來那個中遠國際。”
“什麼意思？”
魏立軍嘆了口氣：“別笑話我啊，說句實在話，中遠國際成立支出雖然幹的也是數典忘祖的糟心事兒，但還算有底線，只做生意，只賺錢，不涉足其他，更不會害人傷人，收上來的貨幾乎都是你情我願的交易外加一部分新出土的是。”
“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中遠國際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什麼髒心爛肺的事兒都幹，坑蒙拐騙樣樣不缺，跟剛成立時的中遠國際相比，差了十萬八千裡。”
徐青懂了。
從守序邪惡陣營跳轉到混亂邪惡陣營了。
雖然都是邪惡陣營，但明顯守序邪惡更能被人接受。
至少跟現在的中遠國際對比，原先的中遠國際真的像個好人。
不過，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魏立軍苦笑：“大權旁落唄，公司有人不服氣大老闆的經營模式，再加上大老闆受了重傷，且一直人在國外，所以慢慢就管不了事兒了，要不是有鐵桿支援，現在的中遠國際恐怕已經改姓了。”
“改姓任？”
“對。”
“黃小蕾是黃一祥的女兒？”
“是，”魏立軍點頭。
“黃小蕾和任曉軍在爭奪公司的控制權？”
“據我所知是這樣的，”魏立軍再點頭：“現在的中遠國際市值有大幾十億，人脈、渠道、可移動和不可移動資產以及倉庫裡的存貨都價值不菲，誰也不能就那麼拱手相讓，偏偏又是正規公司，任曉軍實力也越來越強，所以這事兒還有得糾纏。”
徐青笑笑：“我還以為江湖人解決這類糾紛就是上擂臺呢。”
“按理說是，但是吧，雙方都有各自的優勢，任曉軍是公司法律層面的董事長兼二股東，黃小蕾是副董兼大股東兼創始人的女兒，雙方各有各的支持者，可一旦上了擂臺，這些優勢就通通沒了，一個不小心將會失去全部，所以都很默契地沒有上擂臺，而是使用各種各樣的手段明爭暗奪。”
“原來如此，”徐青懂了，但這不是他關注的重點，所以突兀地轉移話題：“認識劉長征嗎？”
“認識。”
“他人怎麼樣？”
“不怎麼樣，看上去人模人樣，實際上不是個好東西，雖然我倆共事時間很短，但我這雙眼睛……”
“他有個哥哥？”
“對，劉長明，劉長明倒也算個人物，我倆打過幾次交道，還是同一年退出的。”
“你們公司退出的人不少啊。”
“主要還是大老闆的問題，大老闆久在國外，對公司的掌控力越來越弱，我們這些老人主動退出，任曉軍那些人開心都來不及呢。”
“劉長明死了？”
“對，被任曉軍弄死了。”
“嗯？”
“聽說是因為退出後跟大老闆依然有牽連還是怎麼的。”
“你就不怕？”
“我是個無名小卒，任曉軍估計都沒聽說過我的名字，我也不瞎折騰，有啥好怕的？”
徐青想了想，壓低聲音問：“那你知道劉長明媳婦兒住哪兒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
“就說知不知道吧。”
“知道，當然知道，他們一家就沒搬過家，一直住在村裡守著祖產過日子，說起來劉長明的媳婦兒當初還是個大美人呢，嘿嘿，有傳言，劉長征對自己這個嫂子有想法，就是不知道得逞了沒……”
“……”
劉長征果然是個人渣。
搞不好劉長明被殺一事裡都有劉長征的影子。
不過他不關心這些八卦訊息。
他只想找到劉浩然的親孃，跟劉浩然親孃通個氣，讓她配合行動，免得驚動了劉長征。
多方打探。
又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收尾。
他總算可以出手了。
他就像一隻勤勞的蜘蛛，已經在劉長征身邊編織了一張大網，劉長征已經逃不了了，一點機會也沒有。
就看他什麼時候收網。
而說曹操曹操就到。
徐青和魏立軍正聊著呢，劉長征就打電話過來：“徐青，我知道你回煤城了，趕緊動手吧，我那老嫂子已經快瘋了，萬一她有個什麼閃失，你就算救了劉浩然，他也不會承你的人情，搞不好還要怨恨你，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