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人此刻也已經來到了薛洋等人附近。
看到這三位老人的時候,周圍倒是著實響起了一陣喧譁聲。
“想不到這邊的小事,將這三位大人物都給驚動過來了。”
“這三位在留黃市,那可是跺一跺腳,雕刻界都要顫上三顫的存在啊。”
“這邊的小事也能夠入他們的法眼?”
唐姓年輕人見到那位穿著中山裝的老人,立馬揚眉迎了上去,道:“爺爺,你怎麼過來了,這點小事情我一個人處理就行了,你還來這兒豈不是太看得起那個小子了嗎?”
中山裝老人聞言搖頭道:“軒宇,不可輕敵。這個世界上無論什麼人能夠獲得成功以及別人的認可都不是偶然,你這麼自大,遲早是要吃虧的。”
唐軒宇連忙低了低頭,道:“軒宇謹記。”
中山裝老人點了點頭,然後便看向了薛洋手中的物件兒,揚眉道:“年輕人,這是你雕刻的?”
薛洋雖然看不起唐軒宇,卻不能看不起這位中山裝老人。
因為這位老人剛才說的話已經足以征服薛洋。
這個世界上無論什麼人能夠獲得成功以及別人的認可都不是偶然的。
這句話只有真正久經滄桑風雨的睿者才能夠說得出來。
這樣的老人總是能令人敬佩的。
所以,面對這位老人,薛洋還是有些禮貌的。
薛洋道:“正是小子雕刻的。”
中山裝老人眼中露出了讚賞之色,然後看向了唐軒宇,道:“軒宇,你已敗了。”
當中山裝老人說出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微微一驚。
因為唐軒宇在天下奇玉算是非常有名氣的年輕人了,再加上還是這中山裝大老師的孫子,所以人們對於唐軒宇的雕刻手藝非常信任,雖然薛洋表現得比較神奇,但也沒有人認為唐軒宇一定會輸。
但是,中山裝老人卻偏偏直接說了。
這豈能不叫人詫異?
唐軒宇皺眉道:“爺爺,您在說什麼呢?您怎麼能夠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還沒有比呢,您怎麼知道我一定輸?我們的年齡可並沒有相差太大。”
中山裝老人搖了搖頭,道:“你的雕刻術是我教的,你現在有什麼樣的境界難道我不知道嗎?你現在雕刻只能夠得其形,這才只是第一個境界,但是人家雕刻的人兒卻已經形神並茂了。只要你不瞎,一定能夠看得出來這塊玉料雕刻的人就在你身邊。”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玉料雕刻的乃是周留。
唐軒宇當然也看得出來。
所以雖然他很不服氣,但是爺爺在這兒,他也不能說什麼氣話,只能哼了一聲,表示不服氣。
只是唐軒宇表面上表示不服氣,內心卻是非常震撼的。
唐軒宇很清楚一個人要是想要學習雕刻,能夠得其形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有些人用了一輩子的時間去學習如何得其形,但是都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方案,最後一事無成。
唐軒宇能夠在這個年齡雕刻得其形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事情了,想要得其神無論如何也得再過幾十年。
但是薛洋與他乃是同齡人,起碼看起來是同齡人,而且說不定薛洋比他還小一些,但是薛洋的雕刻術卻已經形神並茂了,這才是最可怕最驚悚的事情。
一個年輕人,怎麼可能在這個年齡擁有這麼高的造詣呢?
這怎麼可能呢?
雖然心裡一直覺得不可能,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
唐軒宇無論如何都不能不承認,在爺爺的指點下他已經看清楚了薛洋的雕刻物,知道薛洋的雕刻物已經形神並茂了,但是接下來呢?
唐軒宇不甘心地看向中山裝老人,道:“您打算做什麼?”
他總覺得事情還沒有完。
果然,中山裝老人立馬道:“孫子敗了,當然由爺爺出戰了。”
說完,中山裝老人已經衝著薛洋笑道:“年輕人,咱們比一把如何?”
“恩?”
中山裝老人此話一出,場間登時發出一陣喧譁聲。
“什麼?唐光明唐老先生竟然要親自與這個年輕人比拼雕刻之術?”
“唐光明老先生可是整個留黃市的雕刻第一人啊!他這是不是有些以大欺小了?”
“我倒是瞭解一些形神並茂的意思。這個年輕人能夠將雕刻品雕刻出形神並茂的概念,就說明已經能夠與這三位老人平起平坐了,所以唐光明老先生才會向他下達戰術。”
“唐光明老先生並不是要以年齡挑戰這個年輕人的年齡,而是要以雕刻術之名,挑戰對方的雕刻術啊!”
唐軒宇咬了咬牙,沒想到唐光明竟然真的紆尊降貴要與薛洋比拼雕刻術。
薛洋不過是個年輕人,何德何能與作為留黃市雕刻第一人的爺爺相比?
唐軒宇有些生氣,又有些鄙夷。
他生氣是因為爺爺自降身份,鄙夷則是衝著薛洋去的,因為他不認為薛洋能贏。
在他看來,薛洋簡直一丁點勝算都沒有。
人的名樹的影。
唐光明是誰?
留黃市雕刻界第一人。
無論什麼樣的人能夠做到一個領域的第一個人,都一定是值得驕傲的。
這樣的人也一定是有真才實學的。
所以薛洋與這樣的人比拼雕刻術,簡直與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素心蹙了蹙眉,本來想要勸阻薛洋一些什麼,卻發現薛洋已經從雕刻臺後面站了起來,笑道:“既然老先生有這樣的雅興,那小子就斗膽請老先生賜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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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狂妄的傢伙啊!
人們不得不為薛洋的狂妄而暗暗乍舌。
他縱然得到了唐光明老爺子的稱讚,但畢竟是個年輕人,竟然敢於挑戰堂堂留黃市雕刻第一人?
唐光明原本還很嚴肅,現在卻哈哈一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好小子,敢和我挑戰,就說明你有足夠的魄力!今日無論你是勝了還是敗了,與我唐家都算是朋友!”
哇!
周圍再次響起一陣羨慕的驚譁聲。
唐家雖然在留黃市算不上什麼大家族,但是在整個雕刻界卻絕對是非常有名的存在。
薛洋若是能夠獲得唐家的友誼,以後無論走到哪兒,雕刻界的人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人們紛紛羨慕不已,都在想為什麼這種好事不能夠落到我的頭上呢?
薛洋覺得唐光明實在愈發有趣,當即笑道:“謝了,請。”
老爺子笑著回到了自己的純白色雕刻臺後,隔空喊道:“我們用一樣的料子,這樣公平一些。”
說著,老爺子衝著一旁的侍者喊道:“你去架子旁那兩塊同等價格的青玉來。”
這侍者本就是天下奇玉的人,聽話後點了點頭,便走向了兩個大架子,從架子上面拿下了青玉。
這兩塊青玉的標價各是一萬二。
用一萬二的璞玉進行雕刻,這才不會辱沒了老爺子的身份。
雖然給薛洋也使用了這樣的璞玉,但天下奇玉的工作人員絕不是心眼狹小之人。
而且他們很清楚,以唐光明老爺子的身份,絕不會不給錢的。
唐光明老爺子甚至會將兩塊玉的錢都給出來,因為唐老爺子不缺錢,也因為唐老爺子風度很好。
兩人各得了一塊青玉。
唐光明老爺子喊道:“你我隨心發揮,雕刻時限是兩個小時,如何?”
薛洋笑道:“可以。”
唐光明老爺子也笑了,然後兩個人就進入了雕刻狀態。
哦不,應該說是唐光明老爺子進入了雕刻狀態。
薛洋根本什麼都沒有做。
薛洋就那麼吊兒郎當地坐在位子上,手中摩挲著那塊青玉,既不雕刻也不說話,什麼都不做,彷彿一個傻子,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傻子。
那麼他為什麼坐在這裡呢?
人們剛開始以為薛洋是在想應該雕刻什麼東西,但是接著人們就意識到,薛洋根本不是在想雕刻什麼東西,薛洋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做,竟然趴在那裡睡起了覺!
EXM???
薛洋在這個時候睡覺?
人們先是一驚,接著就明白了過來。
“這傢伙看來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啊,知道自己必敗無疑,乾脆不去比賽,不去自取其辱了。”
“這個小子,明明決定認輸,剛才又為什麼那麼猖狂地向人家討教?”
“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這個傢伙哪怕是輸了都很讓人欽佩,但是他直接不雕刻了,就讓人非常鄙夷了。”
“這種就屬於臨陣脫逃的逃兵啊。”
人們對於薛洋的感官印象瞬間下滑了許多。
唐軒宇冷聲道:“你這樣的人,實在不配與我爺爺比拼雕刻之術。”
唐軒宇不會不承認薛洋的雕刻術比自己強,但卻不會承認薛洋的雕刻術比爺爺強。更重要的是,現在薛洋表現得實在有些讓人失望,因為他竟然選擇放棄比賽。
他這是直接認輸了嗎?
他剛才選擇接受挑戰,只是想要得到唐家的友誼嗎?
但是現在,唐家可不會給他什麼友誼了。
因為唐家絕對不會與這樣一個臨陣脫逃的人交朋友。
那穿著唐裝的老人還有那個老太太也都微微嘆了口氣,道:“看來老唐雖然年齡不小了,這名聲還真夠唬人的,畢竟是留黃市雕刻第一人,竟然嚇得人家孩子不敢雕刻了。”
兩位老人嘴上說唐光明的錯,但真正的含義卻也是在鄙夷薛洋。
沒有人喜歡臨陣逃脫的逃兵。
素心也皺起了眉頭。
雖然素心不希望薛洋當眾丟臉,敗在老爺子的手下,但也絕不希望薛洋是一個逃兵。
素心想要推一推薛洋,讓薛洋清醒過來,但又不能去這樣做。
我是他什麼人?
我為什麼要推他?
我以什麼樣的身份推他?
哼,他要當逃兵,管我什麼事兒,讓他當就是,反正人們罵得也是他!
素心不再理會薛洋。
周留此刻也正看著薛洋呢。
周留先是與大家一樣皺了皺眉,對薛洋的行為表示有些不滿以及一些鄙夷,但是下一刻便又長舒了一口氣,因為他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這件事情周留現在當然是不能與外人道的,便也在桌子旁邊等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