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虎銳利的目光從張朋等人的臉上掃過去。
張朋等人只覺臉面火辣辣的疼。
他們當然覺得臉疼,因為他們沒能夠攔住敵人,KTV被砸得稀巴爛,晚上甚至無法正常營業。
這家KTV是鐵虎手下最大的一座產業,也是最來錢的一座產業,鐵虎當然生氣。
他們也覺得自己很沒有用。
但是鐵虎並沒有責怪他們,鐵虎只是問了一句話。
“在KTV出事之前的三個小時內,各位都在哪裡,有什麼人能夠證明?”
這句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眾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孫宇不愧是鐵虎的心腹,第一個跳出來,直接道:“虎哥,在KTV出事的前三個小時裡面,我與一個女人在旁邊的如家酒店睡覺,這一點英姐可以作證,因為那個女人就是英姐幫我找來的。”
鐵虎看向櫃檯前面的一個老女人。
這是一個風韻猶存的老女人,她最能夠將男人的魂魄給勾走。
她就是這家KTV掌控小姐的媽媽。
鐵虎的目光銳利得彷彿兩把大鐵錐。
在認真的時候,鐵虎從來不開玩笑。
他現在就很認真。
英姐被這目光盯得渾身難受,但還是笑道:“虎哥,宇哥說的沒錯,咱們店新來了一個女孩叫豁子,是我安排豁子去陪宇哥的。”
鐵虎從來不在意手下玩女人,因為在鐵虎這種人看來,女人只是男人發洩的工具罷了。
他現在只是想要確認一下這些兄弟前幾個小時都在做什麼。
鐵虎的目光從孫宇身上挪移到了別人的身上。
大家都知道,孫宇是鐵虎面前的紅人,只需要孫宇解釋一遍,鐵虎就會相信。
所以剩下的人解釋的時候都認認真真心驚膽寒,不僅將自己這三個小時在做什麼說了出來,而且說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接著,鐵虎的目光投到了張朋的身上。
張朋很老實地直接道:“這裡發生事情的前三個小時裡,我在家吃飯看電視。”
鐵虎揚眉道:“誰可以作證。”
張朋道:“我老婆孩子。”
鐵虎頓了頓,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孫宇已經叫嚷起來。
“你老婆孩子是你自己的人,當然向著你說話了!誰知道你前面三個小時去做什麼了?你該不會是與剛才那些過來鬧事兒的人是商量好的吧?”
孫宇是一個看起來很硬的年輕人,頭髮很短,根根豎起,看起來很具有爆炸性,臉面並不大但卻很堅毅,一看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
張朋聽到這話之後瞬間炸毛了,憤怒地道:“孫宇,雖然我們平時關係不怎麼好,但是你也不能夠這麼冤枉我啊?再者說了,就算我老婆孩子不能作證,還有個幫派兄弟可以作證啊。”
“幫派兄弟?”
孫宇目光中掠過一抹陰森之色,道:“是誰?”
張朋頓了頓,又吞吞吐吐了。
張朋是個聰明人,瞬間想到如果今天薛洋幫了自己,一定會成為孫宇的眼中釘。
張朋對於薛洋還是很有好感的,也真將薛洋當成了兄弟,自然不想讓薛洋站出來當炮灰。
張朋這種在道上混了一輩子,經歷過巔峰也經歷過落魄的人,是最重視兄弟情義的。
只是張朋一不說話,頓時給了孫宇可趁之機。
孫宇冷笑道:“怎麼了?你說不出來話了?我就知道你在撒謊,我就知道你不是個什麼好人!是不是這幾年你在虎哥手下得不到什麼重視,所以就開始想一些歪門邪道的法子,想要取虎哥而代之?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些過來鬧事兒的人,應該是你帶來的吧!”
張朋只覺一口鮮血幾乎從胸腔裡面迸射到嗓子眼兒裡。
張朋怒目橫張,怒斥道:“孫宇,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孫宇冷聲道:“血口噴人?人在做,天在看,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自然有人定奪。”
“是啊,當然有人定奪。”
便在這個時候,一道冷笑聲接下了孫宇的話。
所有人都聞聲望去,鐵虎也眯起了眼睛。
張朋聽到這話先是一怔,接著嘆了口氣。
這說話之人當然是薛洋。
薛洋當然不會是致朋友於不顧的人。
所以當孫宇咄咄逼人到了這個狀態的時候,薛洋便該站出來了。
他之所以一開始沒有站出來,當然也是有理由。
至於理由是什麼,薛洋當然已暫時放在了心上,即將放在嘴邊兒。
薛洋站了出來,看向孫宇,懶懶一笑,道:“我就是那個可以給朋哥證明的兄弟。”
孫宇冷冷地看了薛洋一眼,道:“你憑什麼給張朋證明?”
薛洋笑道:“因為中午我和朋哥在一起吃飯。”
孫宇冷聲道:“你在張朋的家裡和他家人一起吃飯?”
薛洋笑道:“朋哥待人接物很溫和,像是真正的兄長,所以他的兄弟當然也願意去他家吃飯。但是閣下這咄咄逼人的樣子,簡直像是一個在跳腳的女三八,自然沒有人會去你家裡吃飯,所以你是不是覺得我去朋哥家裡吃飯是不可能的事情?”
薛洋這話一出,場間譁然一片。
孫宇現在是鐵虎面前的紅人,可以說是在鐵虎面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沒有人敢與孫宇對壘,沒有人敢和孫宇犯嗆。
連張朋這種老人都被孫宇欺負得抬不起頭來,更遑論是普通小弟?
人們幾乎已經能夠預測到薛洋悲慘的下場了。
前臺那個與薛洋接觸過的賣酒小姐咂了咂舌,雖然為薛洋擔憂,卻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做。
英姐更是退後一步,對薛洋避而遠之。
鐵虎則淡淡地看著薛洋,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孫宇的眼睛眯了起來,眼中散發著危險的色彩。
孫宇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這麼囂張,竟然敢在老虎的頭上拔毛。
“你叫什麼名字?”
薛洋笑道:“薛洋。”
孫宇冷聲道:“我好像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也好像沒有見過你。”
薛洋笑道:“因為我是昨天才加入幫派的。”
孫宇冷聲道:“你的引薦人是誰?”
薛洋笑道:“當然是朋哥。”
孫宇冷聲道:“你知道張朋在幫派中的地位?”
薛洋笑道:“當然知道。”
孫宇忽然看向鐵虎,抱了抱拳,道:“虎哥,現在事情是不是已經清楚了?試問,張朋現在在幫派中的地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哪怕是一個傻子想要加入虎哥您的手下,也絕不會投靠張朋,這個小子看起來並不是傻子,為什麼要投靠張朋?為什麼他投靠張朋之後,立馬就有上百號人來咱們大本營鬧事兒?這豈不就是說明,他們之間有著一些骯髒的交易嗎?虎哥,如果您嫌髒了手,我可以幫您清理門戶!”
說著,孫宇的手甚至已經按在了腰間。
到了孫宇這個地位,是具有裝備槍支的資格的。
當然,這並不是法律允許的,而是幫派內部允許的。
張朋氣得腦袋上的青筋都暴了開來。
薛洋依舊面帶懶洋洋的笑容。
鐵虎則已看向了薛洋與張朋。
鐵虎的身體很粗壯,膀大腰粗,虎背熊腰,豹眼猿臂。
當他站在一個人的面前的時候,就彷彿一座山。
當一座山在瞪著你的時候,你就會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壓力。
鐵虎能夠成為留黃市地下老大的四大將之一,也是主戰的大將,當然不是易於之輩,這些年來當然也曾殺過人,參與的火拼不計其數,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
所以他的目光與氣勢匯聚到一處的時候,便能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那是一種置身於地獄裡的冰冷感覺。
薛洋臉上依舊帶著懶洋洋的笑容,張朋畢竟是條漢子,所以也沒有表現得誠惶誠恐,只是有些憤怒。
他依舊很憤怒,因為冤枉而憤怒。
鐵虎看向張朋,道:“薛洋是你新收的兄弟?”
張朋點了點頭。
鐵虎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信他?”
張朋先是一頓,接著道:“我信。”
這兩個字給了薛洋無窮的暖意。
鐵虎看向薛洋,道:“張朋信你,事實上,我是不相信你的。因為我從來也沒有見到過一個新加入幫派的人在面對我的時候可以露出這樣的笑容來,但是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演戲的話,即便真有這個能耐現在也應該表現得誠惶誠恐才對。但你並沒有,這證明你胸懷坦蕩。”
聽到這話,孫宇在一旁不滿地叫嚷道:“虎哥,你難道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們?”
鐵虎忽然看向孫宇,目光犀利無比,道:“孫宇,我待你不薄吧?”
孫宇心頭一顫,道:“您待我當然不薄。”
鐵虎忽然呵斥道:“那麼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鐵虎說話宛若舌戰春雷,令人渾身劇震。
孫宇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道:“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話?”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鐵虎。
要知道,孫宇乃是鐵虎面前第一紅人,所有人都一直以為鐵虎將孫宇當成親兄弟,孫宇也將鐵虎當成親兄弟,怎麼現在卻親兄弟反目成仇了?
鐵虎冷冷一笑,忽然雙手負背,道:“所有人都以為我鐵虎只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傢伙,都以為我只會打打殺殺,但是在當今這個社會,懂得打打殺殺就能坐到我如今這個位子?比我強大的人並不在少數,但偏偏是我坐在了這個位子上,為什麼,難道你從來也沒有想過嗎?”
孫宇渾身一顫,望著鐵虎那雙銳利的目光,忽然退後一步,眼中迸射出駭人的光,道:“想不到,我在你身邊已經呆了這好幾年,你竟然還沒有完全信任我!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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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譁然。
孫宇這麼一說話,當然已經證明他就是叛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