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送去醫院嗎?”米修斯問道。
“絕對不行!”宋千秋立刻變臉,凜然道。
米修斯似有所悟,估摸著這麼離奇的事情要是被醫院知曉,哪還有不洩露的可能性?
如若不然,恐怕不止這個市,乃至全世界都會聞言色變。
米修斯還是有意要去探探鑽石真假。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從什麼角度來看都太過詭異了。
說是聳人聽聞絕對不為過,而哭起來的宋倩倩更是宛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那架勢絕對一時半會止不住。
正在米修斯不知道現在的場合直接過去床邊,拿著那鑽石辨辨真假是不是不太好的左右為難之際,宋千秋發話了。
直接轉頭盯著米修斯,模樣一絲不苟:“幫我個忙。”
“什麼忙?”米修斯說道。
宋千秋還是緊緊抱著抽泣的宋倩倩,卻對著米修斯打了個出去的手勢,旋即說道:“一樓臥室,進去幫我把擺在床頭櫃裡的一個小箱子拿出來,速度要快。”
米修斯聞言只是點了下頭,不說二話就跑了下去。
可中途似乎想起了什麼,這偌大的別墅,佔地面積那都不好評估有多少平米,怎麼可能只有一間臥室?
這宋千秋也不說個具體全面,米修斯想起這茬就後悔沒有問個清楚,偏偏宋千秋一口一個要求‘速度’,好像宋倩倩哭了就是個不得了十萬火急的事情一樣。
可沒辦法,米修斯來到這裡,怎麼著也算是個客人,宋千秋既然說了,那麼便只好硬著頭皮出一份力。
沿著樓梯下去,米修斯張目四顧,大廳兩側都有走廊,分不清哪裡的臥室才是宋千秋擺著那什麼盒子的地兒。
地毯式的搜尋雖然笨了點,但米修斯似乎心裡有點小小的好奇心作祟,導致甘願實施這個辦法。
那宋琪倩倩只是哭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至於時間問題,只好看運氣了,米修斯暗道。
想著好好觀摩下這奸商的家,倒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米修斯往左開始,房間直接就能推門而入。
土豪的家裡也許向來是只鎖一個外門,米修斯輕而易舉將間間富麗堂皇的臥室來了個一覽無餘。
當然了,床頭櫃自然也是挨個翻遍。
前前後後三間房,都沒能看到什麼小箱子。
米修斯估摸著是不是宋千秋遺漏了什麼?這一處處逛下來,別說什麼箱子了,幾乎這些美其名的臥室都是從來不住外人的空擺設。
更談不上還有什麼日常用品之類。
米修斯心生疑竇,如果盡己所能找不到的話,倒是願意遵循自己那剛才腦海裡閃過的一個念頭:趁機溜之大吉。
大廳右側。
這頭貌似只有一個臥室,帶有獨立衛生間。
米修斯輕手推開門進來後,頓時覺得此間屋子與之前的感覺不太一樣。
到底哪裡不同,一時半會說不出來具體,也許是透過皮膚感受到的室內溫度變化,也許是裝修後不同物質的殘留氣息,總之就是恍惚覺得奇怪。
米修斯不敢篤定裡面是不是有人,沒準住著宋千秋某個金屋藏嬌的年輕貌美妞也說不準。
不過後一想畢竟宋倩倩也同住在這兒,這個假設倒是不怎麼成立。
然而進來後,米修斯卻直接傻眼!
外觀看上去與其他臥室並無兩樣,只是床頭櫃的第一層抽屜半開著,還隱隱發出低微可聞的聲音。
米修斯好奇走過去,立時出現的畫面,直接就給他驚了個電閃雷鳴。
腦子裡就好似猛然刷白了一片,眼睛裡只有一樣東西。
是個酣睡中的銀色小動物,側身捲縮在抽屜裡,肚皮微微起伏,模樣可愛至極。
朝思暮想擔心這麼些天,米修斯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破天荒的與小家夥重逢!
也不顧那許多,直接將小家夥一把捧起來,米修斯滿眼都是笑意,驚喜,反應過來後更是直接高興的嚎叫起來:“哈哈哈!小家夥,快看看我是誰?”
小家夥嘴巴緩緩張開,明亮的小眼睛挪至米修斯一張寫滿笑意的臉。
“咯咯!”輕輕叫喚兩聲後,小家夥用銀色小腦袋狠狠湊著米修斯溫熱的胸膛,在那件單薄T恤上來回摩擦。
米修斯暗喜,小家夥的確還和自己親熱。
但是想說的太多,為了避免激動之下語無倫次,米修斯沉了沉氣,儘量平穩心情,愛憐的撫摸小家夥身上的皮毛。
慢慢悠悠坐去床上,米修斯兩隻手捧著小家夥舉過自己頭頂,抬頭笑看著說:“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小家夥哪裡會說人話?只是同樣用眼神告訴米修斯,自己並沒有出什麼意外,而且氣色還比曾經好了不少。
米修斯笑得露出兩排大白牙,合不攏嘴的模樣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此刻更是沒多餘功夫去理會小家夥為什麼會在宋千秋的家裡出現,像是敘了幾句家長裡短的噓寒問暖後,抱著這個本就屬於自己的尋寶松鼠,徑直出了房門。
而那個什麼小箱子,什麼滴淚成鑽各種事,米修斯都不想理會了。
沒去二樓,直接往院子走,出了大廳後,二樓卻傳來清脆冗長的開窗聲。
“米修斯,你幹嘛去?”宋千秋帶有深沉意味聲音直接蓋了下來。
米修斯尷尬笑道:“走錯路了,抱歉......”
宋千秋半個身子出現在窗邊,不見宋倩倩。
米修斯料想怕是沒什麼事了,便直接說道:“你女兒好了?”
宋千秋點點頭,“好是好了,不過你手裡抱著的,是個什麼東西?”
米修斯低頭看了眼暫時乖巧的小家夥,笑道:“這是我家寵物?”
宋千秋眉頭一顫,正要說話,卻又似乎被什麼東西打斷,見他迅速回頭,嘀咕了什麼之後,轉眼過來米修斯這邊時,立馬變了臉色。
“我問你,你憑什麼說這小東西是你的?”宋千秋皺著眉頭道。
米修斯摸著小家夥身上的皮毛,與原來的手感差不多,只是也許皮毛色澤更加光亮了一些,但是米修斯沒辦法確定是不是之前就有這麼亮眼,畢竟分開也有這麼多天。
可小家夥至始至終就是米修斯的,這一點米修斯覺得自己沒必要向他人說明。
只是笑了笑回答宋千秋:“宋老闆,你想表達什麼?”
宋千秋臉色不變:“我剛才讓去找的,難道是這個一個小動物?”
“那我很抱歉,你家別墅實在是太大了,找了老半天我腰都酸了,可惜沒看到什麼小箱子。”米修斯解釋道。
宋千秋嘆息道;“算了,你先上來。”
米修斯搖了搖頭,腳步慢慢外退,“不用了,該幫的我也盡力了,什麼能做什麼做不到,我心裡有數,我還沒到掉進錢眼裡的不可自拔地步。”
米修斯說完轉身就走,宋千秋才剛張開嘴巴,卻欲言又止,跟米修斯一樣立即轉過頭,臉色有些陰鬱。
二樓房間,宋倩倩躺在床上模樣難受,除了眼睛還有些泛紅之外,別的倒是沒什麼。
宋千秋摸了摸宋倩倩額頭,苦著臉安慰道:“他走了。”
宋倩倩臉色蒼白,但顯得很是焦急,試圖發力掙扎起身,被宋千秋搖著頭攔下。
“老宋,小白不能走......”宋倩倩虛弱的說道。
“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抱來了這麼一個小家夥,米修斯說是他的,我沒多問。”宋千秋輕聲說道。
宋倩倩聞言,嘴唇顫抖,喃喃說道:“你幾時來這家裡看過我?你不是成天在外面忙嗎,就是一直這麼忙著忙著,連媽媽也......”說完止不住的淚水再次往外湧。
宋千秋臉色大變,忙用紙巾去替宋倩倩擦拭。
可宋倩倩偏過頭去拒絕,“不用你管了。”
宋千秋收回手,苦臉嘆息:“我是對不起你媽,可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你現在落下這麼個病,身體越來越差,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算老爸求你了,好不好?”
宋倩倩閉上眼睛,眼角裡慢慢擠出細小的光芒顆粒,比先前的小了許多。
但仍舊是鑽石,至少肉眼可見。
在宋千秋的眼裡,宋倩倩滴淚成鑽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流淚便是悲傷,有誰樂意看見自己的女兒時常哭泣?
其實說起來,宋千秋對於倩倩為什麼止不住哭泣的緣由心知肚明,米修斯只是一個引子,主要責任全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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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淚化作的鑽石縱然珍貴,宋千秋卻也從沒有利用這些鑽石去實現自己的利益。
宋千秋認為,這是命運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亦或是懲罰。
現在看著宋倩倩情況惡化,眼淚逐漸化血,如果不去求醫,到時候回天乏術就真得悔恨一生。
要不是宋倩倩說過,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成為群眾的焦點,才導致一拖再拖,不然宋千秋早就帶她去醫院了。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生意上的應酬,宋千秋一直在四下找尋根治之法,就算一擲千金也在所不惜,可滴淚成鑽之說,起初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現在卻一步步認清現實的悲劇。
床上,宋倩倩一聲悶哼,渾身變得愈發滾燙。
挽著宋倩倩有些滾燙的手,宋千秋鮮有的露出溫柔不帶虛偽的一面,輕言細語說道:“倩倩,等我,爸爸去給你找......”
宋千秋說完託著肥胖的身子起身,快步下了樓。
就在米修斯之前發現小家夥的地兒,宋千秋從還沒開啟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精緻小盒。
盒子中安靜躺著一塊溫潤圓玉。
形狀和曾經給米修斯看過一眼的君子笑圖片,一模一樣。
宋千秋看著這塊潤玉面色惆悵,依然是唉聲嘆息。
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也許是宋倩倩的情況不容樂觀,即使是這塊貨真價實的‘君子笑,依然不能讓心情稍有好轉。
可惜了米修斯走的太早,不然看到這一幕,估計會吐出血來。
不過宋千秋倒是沒有虧待米修斯什麼,但換做米修斯,站在米修斯的角度來看,這塊玉既然並沒有遺失,宋千秋何苦花那大價錢白忙活一場?
這便一個天大的笑話,難不成宋千秋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無論怎樣,米修斯此刻都看不到了。而且小家夥既然已經找了回來,這幾天肯定是得好好跟它膩歪膩歪,不然米修斯可是十分怕小家夥跟自己生疏了。
走在回家路上,連擦肩而過的性感靚妹都沒正眼去瞧上一眼,米修斯直接回了家,進了自己臥室後將房門緊緊關閉,開始和小家夥好好敘舊。
小家夥回到了之前日日夜夜酣睡的地兒,好似也有有了一股熟悉的感覺,直接就掙脫米修斯懷抱,兩隻小腿一蹬跳上了軟床。
米修斯見狀嘿嘿傻笑,激動的快要忘乎所以。
“小家夥,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有多疲憊嗎?”米修斯也一屁股坐上床,有些老舊的床板禁不住這一米八的大個,發出‘咯吱的響聲。
米修斯得意笑笑,側身看著小家夥,一隻手騰出去摸著它的銀色小腦袋,滿眼愛憐。
小家夥樂意讓米修斯撫摸,愜意的慢慢閉上眼睛,竟然像又是要睡過去的模樣。
雖說以前小家夥除了睡就是吃,然後偶爾嗅到寶物的味道便就領著米修斯去找,但是眼下這兩個老友久別重逢,米修斯可不想小家夥就這麼無視自己。
於是兩根指頭夾著小家夥的腦袋,開始逗起它來。
但結果是小家夥更加完全的無視。
米修斯納悶,一個勁的自言自語:“喂喂喂,我可是連三十萬不要直接回來了啊,給我點面子啊小家夥!”
小家夥還是無動於衷,睡得香甜。
本以為豬才是世界上最嗜睡的動物,想不到這只小松鼠,才是真真正正的睡神,米修斯無奈。
不過小家夥總歸是回家了,此時此刻米修斯的全身心似乎都放在小家夥身上。
就在小家夥睡過去之後,米修斯也沒閒下來。
直接拿起手機給孫思琪打了通電話。
電話內容無非就是又想拿些珍品閣裡的古玩瓷器類的玩意兒,這前提當然得經過孫思琪同意。
但是這一次不同,經過以前一次的教訓,米修斯學乖了,也狠得下心來,稀鬆平常或說價值一般的東西,小家夥是連正眼都不會去瞧上一眼。
可火急火燎忍痛拿了兩枚光緒古錢幣回來的米修斯,試探性的講一枚銅幣往小家夥鼻尖伸過去的時候,倒是確實看見小家夥的眼皮輕微眨動了一下。
而且那連鼻子都是銀色的小家夥,起了動靜後,卻只是米修斯再一次的空歡喜一場。
米修斯很沮喪,這小家夥眼界未免也太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