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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性究竟有多重要?

(1)――背景設定篇

對每個有過長年閱讀經歷的讀者來說,寫評幾乎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隨便翻翻作品,找幾個錯字病句,尋幾處邏輯漏洞,指指點點的一篇評論就出爐了。www.tsxsw.com

像這樣點評的方式並不在少數,評論者說不定還會被看成是眼光老辣見識卓越,碰上脾氣好又內向的作者,甚至還可能誠惶誠恐感激不盡,雖然他幾乎沒法從這樣的評論裡找到什麼樣有用的東西。

合理性的失誤,當然會在一定程度,一定範圍內給某些讀者造成閱讀障礙。但是,就如同編寫大型軟件肯定會存在bug,就如同長篇文稿肯定會有錯字率,就如同電影大片肯定會有穿幫鏡頭,對於動輒幾十萬字乃至數百萬字的網絡小說來說,沒有作者能從技術性上完全杜絕合理性的欠缺。

小說成功的關鍵,合理性並非是一個決定性的因素。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小說不適用於“木桶理論”,即最糟糕的部分代表整體水平,而是適用於“指尖理論”,最精彩的方面能吸引到多少讀者。

如果要具體分析為什麼合理性層面的失誤不會給小說的成敗帶來必然傾覆,話題會很長。這次先從小說的背景設定來說一說合理性的影響力。

很多人看小說有自己固定喜歡的類別,首先會從題材分類中去尋找。一部小說應用的背景,是歷史朝代,還是科幻未來,是江湖武林,還是奇幻大陸,世界資料的準確完善,固然決定了能不能把特有的世界觀氛圍發揮得淋漓盡致,但是如果設定的事實和現實不符,其後果也並沒有通常所想的那麼嚴重。

武俠和奇幻的背景設定比較好說一點,這類小說的讀者認可作者是設定的上帝,不會有什麼固定的規則限制。比如說,大多數奇幻世界裡精靈是尖細的耳朵,某個作者卻在某書中將精靈設定成了米老鼠式的圓耳朵。這當然不能說精靈有著圓耳朵就是事實錯誤,就是不合理。只能說,如果考慮到大多數人習慣於接受長耳朵的精靈,從迎合讀者口味的角度上來說,設定成圓耳朵是一項糟糕的營銷。但是如果這個作者有足夠的能力,圍繞圓耳朵這個特點設計出許多趣味盎然的細節,寫得有聲有色,結果圓耳朵反而成為了他書裡的一個重要賣點。

但是如果是以現實歷史為背景的小說,讀者的挑剔性和容忍度就差得多了。比如說,“戰國時代竟然冒出了鞭炮”“三國時期就有蹴鞠了嗎?”“宋朝的時候哪來的花生?”……只要拿出歷史考據的精神來搜尋細節,馬上就可以找出天雷陣陣。不過,這樣的錯誤真的要緊嗎?

這個問題,其實金庸同學已經在註解裡談過這個問題了。“蒙哥大汗同學是死於四川,為了增添小說的趣味性,安排在襄陽城下被楊過同學用板磚砸死。”這個解釋說明了一點:小說不可能是真正的歷史,如果小說用了歷史背景,那麼這意味著是一個接近真正歷史的同位面。

將小說發生的時間選擇在一個具體時代,是為了描繪該歷史時期的特有面貌,構成小說吸引讀者的一個要素。作者要注意到的是,在歷史氛圍的渲染程度上,讓大多數讀者認可即成,滿足專業人士是一項不可能也成本過高的任務。所以宋代出現花生土豆是不太要緊的,宋代出現無線電報才會比較讓人吐血。但是如果這個無線電報是穿越者帶來的技術,又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彌補。

即使有作者聲稱他筆下的背景如何如何符合歷史真實,但他其實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因為作者無力考據查證每一個歷史細節,肯地會被動地出現“不合理”。哪怕作者是精研某個歷史時期的專業學者,也不能把小說當學術論文來寫。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任何一部歷史背景小說,它必然帶有演義的性質,而且為了人物塑造和情節發展的需要,有時還主動地去改編歷史,創造“不合理”。舉個例子來說,三國演義第二回“張翼德怒鞭督郵”,這事兒實際上是劉備同學親自所為。然而演義裡人物形象的定位中,皇叔是個忠厚寬仁的好人,三哥是個嫉惡如仇的好漢,毆打上司這回事,皇叔去打了有損形象,三哥去打卻是當仁不讓,於是歷史的真實讓位藝術的真實,真按歷史真相來寫的話,皇叔的形象塑造上反而出現了不合理性。

轉回到奇幻話題上,現在有一種很流行的類別是dnd小說。由於dnd本身有龐大複雜的成形規則書,因此這類小說也非常容易被某些規則高人挑剔。實際上對應這個問題只要一句話就好:我寫的是dnd風味的小說,而不是用dnd規則來寫小說。

合理性究竟有多重要(2)――常識原理篇

上一次說到了小說背景事實方面的不合理問題。但不管這些背景是歷史真相也好、還是虛構設定也好,資料本身的存在總是有其價值的,如果能夠放在合適的位置上,便不失為一個好的背景。

那麼,當書中採用的設定資料違反了科學原理、基本常識的時候,又應該怎麼看待呢。

這個現象最典型的是科幻小說,在很多讀者心目中,這類小說似乎不僅應該展示美輪美奐的高科技場景,還應該像科學讀物一樣,傳佈科學原理和前沿概念。

其實,我們看科幻故事,最重要的是在看概念,看各種名詞製造出的五光十色的科技事物,看堆砌聲光炫目的科幻風格的場面效果。這個手法用到極致的時候,科幻與不科幻的區別,完全就在概念名義上的一線之間。比如說,超人同學頂著外星人頭銜的時候,被劃分成科幻人物,如果他老人家換一身長袍加兩隻翅膀,說自己是天使,切換到神話範疇也很方便。

所以,開著殲星艦,噴射反物質前進,能發激光炮,這就是科幻小說。至於為什麼銀河英雄傳說裡太空作戰像平面海戰,為什麼小叮噹的竹蜻蜓不用尾翼也能自如飛行,這些就都不是大問題了,只需要知道,這些故事裡的設定事物,都是貼上以科幻為名目的標籤,因此應該當作科幻來看。

當然,科幻小說長期以來有著“軟科幻”和“硬科幻”的說法。對於“軟科幻”來說,只要描寫的事物戴著高科技的帽子,就可以算是科幻作品了。而在“硬科幻”裡,常常用長篇大段的文字來介紹技術上的可能性和實現性。但這個手法,實際上也只是擴充套件和加深“科技概念”間的聯絡,在某些微觀層面上,更加細緻地渲染強化科幻氛圍。這類作品以達到科普讀物的詳細程度為極限,再往精深方向寫成工程技術手冊和完全製造流程則沒必要。

如果把目光轉向武俠小說的話,早期武俠小說的作者,常常逼真描摹現實技擊的場景,儘可能強化現實風格,這大概可以算是“硬武俠”了。但是,我們現在都認可了,故事裡神功秘法滿天飛的,也是武俠小說;故事只喊招數名就放強力大技的動漫式戰鬥,也是武俠小說。這就說明了,武俠小說的本質,不在於是否符合現實格鬥技,不能用現實技擊原理來判定合不合理,也不必質疑現實中有沒有人能練到這個地步。(其實,好多高武世界裡再上一步就是修真了……)

再從奇幻小說的角度來看。dnd小說有著浩如煙海的規則說明,神術、法術、技能、專長、武器、種族、怪獸、神祗都有龐大的體系,如果用此為背景的話,引用設定事物時可以旁徵博引、洋洋灑灑,會使讀者的感覺是一個非常嚴謹的系統。如果我們把有著詳細設定的奇幻規則體系看成“硬奇幻”的話,那麼只靠作者現編現造魔法、招數的小說就是“軟奇幻”了。但是,dnd規則固然比臨時造的規則更加精細複雜,卻不能說dnd是一個符合科學、符合常識的體系。我們都知道,用現實的物理知識去考量奇幻世界,哪怕是號稱嚴謹的dnd,也一定是完全禁不住推敲的,同時也是沒有意義的。

對於“硬科幻”、“硬武俠”、“硬奇幻”來說,它們表現的是一種在複雜規則下的邏輯美和結構美,但幻想類小說構造出來的是似是而非的“科學體系”,而科幻類作品可以直接借鑑套用現實科學體系,所以更能給讀者製造“科學合理”的感覺效果。事實上,“硬科幻”也完全可以只在細節的表現程度上和“科普讀物”相接近,是否完全符合科學原理並非必要。

無論看什麼小說裡的世界,都應視作異位面。那裡有迥異的宇宙環境、另外的物理規則,出現神靈魔法非常正常,出現龍珠式的戰士非常正常,出現風格截然不同的科幻事物也很正常。科學性的考證思維既不必用在武俠小說和奇幻小說上,甚至也不必用在科幻小說上。

那麼,雖然不在乎書中世界是不是違背科學原理了,但是故事本身的設定體系出現了邏輯上的自洽性衝突,又應該怎麼看待呢?這個問題下次再說吧。

合理性究竟有多重要(3)――自洽性衝突篇

如果歷史常識顛倒事實,如果科學常理無法說通,還可以解釋為書裡只是一個近似的世界,細節方面並非是完全符合一致。但是,如果完全從作者自己放置的設定中推出邏輯性錯誤,那就有趣得很了。

話說想當年,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去分析金庸小說裡的bug,論證出黃蓉比郭靖大6歲的事實,那時笑得可叫一個衝動。要是說小說裡犯了些文史民俗的錯誤,比如明朝時南方人穿上長馬褂,比如鮮卑族有了文字,那時作為中學生的我,不用說基本看不出來,就是看出來了,也覺得這屬於舞臺道具一類的東西,只要作者不放現代化物件,也無損於整體的歷史氛圍。要是說小說裡的輕功過於神奇違反了重力原理和空氣動力學,內功威力太大違反了質能守恆……可差不多所有的武俠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家家的武功體系都經不住科學考究,用物理知識解析一番確實有趣,但這是題材本身而造成,非個人原因。唯有作者自己設定好的人物、情節在自洽性上發生前後混亂、邏輯衝突,無法自圓其說,亦無法辯駁,才是最重要的漏洞。

但是,即使在自洽性方面存在非常嚴重的問題,存在著極其明顯的“穿幫”,有時候好像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比如金庸老先生進入本世紀以來,突然心血來潮,又要把自己的原著重新修訂一番,而且還順便彌補了讀者多年來歸納分析的大量漏洞,按說新版本自洽性的基礎更加穩固紮實了,可是這套新書罵聲遠多於贊聲,銷量似乎也不看好。據說大家的普遍反映是不認可他老人家在人物的性格和情節上的許多改動,認為新的變動大大有損於原版本的可讀性。

再比如,溫瑞安先生寫《神州奇俠》,開頭是狄青年代,結束的時候跑到岳飛年代了,然後在關聯性的續作《四大名捕》、《說英雄誰是英雄》裡,搖身一變又去了徽宗年間。這不是說他描寫北宋歷史環境還是南宋歷史環境方面有什麼具體錯誤,而是說這個時代本身的設定,書裡沒說過是直接穿越,那麼就屬於自洽性方面的問題。不過即使有這麼嚴重的設定硬傷,讀者想到這點,也就是一笑置之,依然很有勁頭地去看書裡的故事。

可見,小說這個東西,特別是商業化通俗小說,最重要的功能是提供給讀者印象強烈的典型人物和生動有趣的故事情節。至於小說裡有好多??有神的自洽性破綻,這個隨著小說篇幅的長度和內容的複雜,是難以避免的。而小說篇幅的增加和內容的複雜,如果能成正比帶來閱讀快感的上升,也會降低讀者對於硬傷的在意程度。如果小說本身都吸引不了人,就算作者的設定如何富有創意環環相扣嚴絲合縫,也不過是淪為一部“嚴謹”的規則書。

這就好像如今每拍一部大片,總要被資深影迷去指摘那些“穿幫”場面,不過有這麼大興趣和閒暇去挑錯的,多半也是鐵桿擁躉。哪怕是四大名著,哪怕是經典文學,只要想去挑漏洞的話,都可以專門寫出厚厚的考證書。但是,成功的經典的小說,對於“不合理”部分的討論,有時候也會成為讀者們津津樂道的話題,甚至於有人專門拿挑錯說事,還有人專門設法說圓,口水滔滔,你來我往,於是這部作品的人氣和影響就更加上升了也。

當然,我的意思絕不是鼓勵寫作時主動創造不合理,有意安排邏輯衝突。而只是重複一個從開始就提出的觀點,合理性問題不是決定小說成敗的決定因素,作者不要被合理性方面的批評弄得喪失信心。而讓小說看起來更合理更通暢,是我們應該始終努力追求的方向。

前幾篇談的都是背景設定方面的合理性問題,大致相當於談舞臺佈景方面的毛病。如果小說的人物性格發展和情節走向,產生了與正常邏輯相悖的現象時,那麼小說的價值何在呢?下一次再隨便說說。

合理性究竟有多重要?(4)――透明化世界

小說的背景環境中,常識、科學、自洽性的合理性都不是小說成敗的決定因素。前幾次大致也談過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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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一個角度來證明的話,某種要素對於主體的重要程度,可以先將它抽離,看看對於主體構成什麼樣的影響。

如果小說的背景環境非常簡單稀薄,幾乎只有人物和情節,那麼這還是不是小說呢?這當然還是小說,而且還很有可能是很好看的小說。

如果小說的設定豐富龐博,甚至於還很合理嚴謹,但是人物蒼白,情節乏味,那麼,即使這勉強還算是小說,也是非常缺乏可讀性的小說。

比如說,很多言情小說都是只有一堆角色在演情感戲,對於背景的描寫幾乎是空白,在非遇到描述環境不可的時候,才不情不願地交待一點點最基本的背景細節。一個或者複數的帥哥出場了,碰到一個或者複數的mm了,然後纏綿悱惻、連環單戀、從中作梗、誤會叢生、和好如初……情感戲份的種種套路橋段紛至迭出,愛就愛到死去活來,慘就慘到生離死別,總之讓讀者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但是呢,很可能十幾萬字幾十萬字下來,我們既不清楚這個世界基本的人文民俗風貌,技術工藝水平,也不瞭解這個世界的地理國家分佈,政治經濟制度,甚於更不知道這個小說的題材氛圍是中式還是西式,是古代還是現代,是奇幻還是未來。

要認真說起來,“言情小說”這個類別頗為奇異,難道有什麼小說是不寫情感戲的麼?(固然有極少部分小說是只描寫了親情、友情,不過這些小說也主要是中短篇)絕大多數的通俗小說,主人公都會有愛情戲,而且還是故事的重要賣點,那麼何必要單單拎出來劃一個“言情小說”的領域呢。原因就在於寫“言情小說”的,可以忽視甚至無視故事背景,顛倒錯亂也沒關係,只要把情感戲寫出來就行,一樣有讀者,一樣有市場。

“言情小說”既然對背景設定要求不高,那麼長期在這樣環境下的寫出來的作品,人物思維和情感觀念就有一種通用的風格,換上了什麼行頭都差不多。等到想對背景資料增加篇幅和濃度的時候,就會發現是多此一舉,故事味道早已經定型了。為什麼會經常有人在說女作者寫的是“偽武俠”、“偽歷史”、“偽奇幻”什麼的呢,原因就在於很多女作者是寫言情起家,往往在故事背景方面並不考究,不能充分表現出傳統武俠、正式西幻那樣的特有氛圍。

另一個例子,由於網絡小說的門檻降低,好多後宮文也對於故事背景不考究,王霸之氣一放,招來美女無數。是在江湖上收集群芳譜也好,是在都市裡收集校花榜也好,是在奇幻裡收集各種族mm也好,同樣是一個調調味道。當然了,這類小說的賣點就是收美,管他題材氛圍有沒有寫出來,一樣有讀者,一樣有市場。

小說的本質就是一些什麼樣的人,發生一些什麼樣的事。這一點和八卦貼很類似,八卦貼的吸引力,也在於是一些什麼樣的人,發生了一些什麼樣的事。所以寫通俗小說的關鍵在於,要把小說當成八卦來寫,什麼時候能把小說裡的人物寫得像八卦人物一樣極品聖母了,小說裡的故事寫得像八卦事件一樣引人入勝了,給讀者的印象就深了。然後從這個基礎上,再去努力追求細節的真實性,資料的完整性,背景的合理性,題材的氛圍性。